第一百十七章 哀民生之艰（2/2）

“行，你赶紧快去办吧，我怕再不出门，那几位小姐又来了。”

程金翠插了一句：“公主真不想见她们，让门口值守地侍卫挡驾就是了。”

刘嬷嬷冷嗤一声：“脸皮比城墙还厚地女人。挡得住吗？这人不要脸起来，天下无敌，别说侍卫了，刀剑都挡不住。”

程金翠脸上终于现出了愠色，刚进来就被小莲开刷，现在又被刘嬷嬷夹枪带棒的讽刺一顿，她好歹也是小姐啊。腮帮子抽了抽。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大概是顾虑到自己寄人篱下的处境吧，竟然忍了下去。

在这过程中，我一直站在一边没有吭声，程金翠其人到底是来头，死活缠着留下又是目的，我一直没弄清楚，雾里看花越看越恍惚。一会儿觉得她为我而来，一会儿又觉得她为皇上而来。也许正因为这样，撵她走的心反而比刚开始时淡了一些，不过看手下这些人都不怎么待见她，终究还是要送走地，我可没打算真的带她进宫。

刘嬷嬷说了要走，可又磨磨蹭蹭，眼看线香都烧完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抢步出了门。

最后，几个人在一家成衣铺里现换上衣服，我扮成读书公子地模样，刘嬷嬷、小莲扮成跟班，再加上两个侍卫，在街上晃着甚是打眼。

为呢？首先。宫里带出来的侍卫，穿着打扮就不同于一般人，我们换了衣服他们可没换；其次，像刘嬷嬷这样四十多岁地中年妇女，多半身材发福，凸肚挺胸，腰肥臀大，装成男人很搞笑的。不像我和小莲，顶多是带点女气的羞涩少年。

街上要饭的倒没有刘嬷嬷说的那么多，但街边也时不时地能看见一个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前面放着破碗的家伙。路上地行人中穿着光鲜地少。衣衫褴褛的多，不管衣服如何。个个脸上愁云密布，这灾荒之年，灾荒之地，老天爷剥夺走了人间多少笑颜和欢乐。

在两个灾民安置点转了转，施粥地大锅前依然排着长长的队伍，我特意绕过去看了一下，粥还比较浓稠，虽然老是吃粥容易饿，但总比空着肚子，或啃树皮，甚至卖儿卖女要强得多。所以灾民们还比较安静，没有出现闹事的现象。

想到皇上小小年纪就千里奔波，到处跟那些富户募捐，以维持每个受灾县至少有两个灾民点，也就是有两个施粥点，已经很难为他了，他不过是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年。

这时，人群中一声婴儿的啼哭引起了我的注意，是从等着施粥地队伍中传出来的。我走过去一看，一位怀抱婴儿的年轻母亲正掀起衣服试图给孩子喂奶，可是孩子摆动着小脑袋不肯吃，只是不停地哭闹。

周围有人说：“奶都不吃，是不是病了，你摸摸看他发烧了没有？”

妇人在婴儿的额头上试了试，随即露出了惊慌之色。

“快找大夫看看，这么点小孩子，这么热的天气，很容易中暑的。”

“可是我……没钱，家里都淹了。”妇人地声音中已经带着哭腔。

“你男人呢？”

“我没男人。”

人群面面相觑，没男人，这是话？难不成这孩子是个私生子？

一张张本来充满关切的脸，现在变成了怪物像，有的甚至扭过头去跟同伴窃窃私语。

我看不下去了，对于我这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来说，孩子是有福气的人才有的，那是老天爷的恩赐，再珍贵不过——哪怕他是私生子。

如果老天爷肯赐给我一个私生子，我会感激涕零的。

“抱着你的孩子跟我走，我带你去看大夫。”我对那个看上去年纪比我还小的妈妈说。

“我没钱。”她小声嗫嚅。

“快跟人家走吧，她肯带你去，就是肯替你出钱了。”几个大妈撺掇着，看来，议论归议论，也还没那么冷血。

带着母子俩走到一家医馆门前，那里早已人满为患，而且多数都是抱小孩地妇女。

我地心沉了下去，心里不住地祈祷：老天爷，您要降灾劫都好，就是千万别拿孩子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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