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通渭遇故人（2/2）

这一点我也弄不懂，琰亲王这人本来就是个谜，总叫人琢磨不透。

“现在至少肯定了一点，琰亲王还活着，而且他的势力也还存在，就连这通渭县地县令都公然帮他。”

皇上的语气中有激愤，也有失落，我忙安慰他：“琰亲王在朝中的势力本来就很大，他培植党羽不是一日两日了，根子扎得很深，尤其是西部的这些郡县。他长年驻守西京，跟这边的官员往来密切，有一批死忠的追随者。”

皇上轻叹了一口气，这一点他也不得不承认。真要比支持率和群众基础，他不见得比得过琰亲王。

接下来，“您打算拿县令怎么办呢？”

他很谨慎地说：“还要彻查，在没有确凿证据地情况下，他肯定不会承认跟琰亲王有勾结的，再说，也确实存在巧合的可能。”

我笑道：“皇上，您变得仁慈了。”

他却说：“不是仁慈，是妥协。你刚也说，琰亲王的根扎得太深了，先帝在世的最后两三年已经不大理事，朝政基本上委于琰亲王，后来朕继位，因为年纪小，他又掌权了一年有余，等于当年四年摄政王，若非还有太后在，可能他早就篡位了吧。”

我很是开心，因为他终于承认太后的功绩了。先帝去世后，太后至少在名义上成了最高统治者，琰亲王再广值党羽，也没法把太后撇到一边自己包揽一切。

连夜回到县衙，通渭县的县令程士立战战兢兢地跟着，一进府衙就在皇上面前磕头请死，皇上只是问了一句：“琰亲王是你引来的，还是他自己跑来逼你配合他的？”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皇上是有意要赦免程士立死罪了。正如他自己说的，这不是仁慈，而是妥协，在遍地都是琰亲王党羽地西部，杀掉一个不仅起不到杀鸡儆猴地作用，还可能会逼得他们索性举起反旗。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拿命赌一场。

程士立的反应跟皇上预料地一样，就是死不承认：“下官真不知道有人会埋伏在汤池浴场行刺，下官只是看陛下军旅劳顿，旅途辛苦，想让陛下好好放松一下。”一面说，一面喊来一个女孩跪下道，“微臣陪同陛下前往的时候，特意令小女随行，原是想让她侍候陛下的，若有意行刺，怎么会带上小女？”

这倒也在理，但有个疑点，“既然想让你的女儿侍候皇上，怎么一路上都没见她露面呢。”

程士立答：“小女害羞，只肯在给皇上安排的寝居里等着。”

害羞，还跑到一个男人的卧室里等着，也算是奇闻了。我不纯洁地想到一个很香艳的画面：皇上穿着浴袍回到自己的卧室，拉开纱帐，里面有一个只着肚兜的妖冶女子在等着他临幸。

我们纯洁的小皇帝会怎么做呢？

带着对那个场景的无限期待，我忍不住嘴角含笑，可惜，笑意乍现，就被人狠狠地瞪了回去。

然后听见他一本正经地说：“朕也希望你是清白的，但兹事体大，不是单凭谁几句话就能定案的，朕会派人彻查。总之，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对皇朝不忠，对朕心怀叵测的奸佞之徒。”

程士立再次磕首道：“陛下在微臣境内遇刺，不管怎样微臣都罪责难逃，自愿一死以谢陛下，只是小女与此事无关，还望陛下开恩。”

我好笑地想，皇上啥时候说要治他女儿的罪了？连他有没有罪都还待定呢，这程县令，故意在皇上面前一次次提起自己的女儿，其用心已经很明显了。

这还没完，接下来他还抹起了眼泪：“微臣拙荆早逝，微臣伏罪后，小女将无所依恃，臣观皇上和公主身边正缺少人服侍，臣愿将她送进宫中为奴。”

我笑而不答，只是看着皇上，皇上自然是坚决拒绝，最后，见程士立还在那儿纠缠不休，索性说：“朕累了，要进去歇息了，你下去吧。”

程士立只得怏怏起身，皇上见他女儿还跪着不走，只好又补充了一句：“你也下去吧。”

这才把鼻涕虫一样的父女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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