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相拥(1/2)
在大内伺候的年头按“几十”来计算的人,心思缜密通透,自然不是一个“机敏”二字能说尽的。
不过对于皇帝陛下的这道指示,郑莲直不由得也诧异了一下。
让司如晦搬出崇云殿是什么意思,他不是“驸马”吗?公主长命,他是挂名的相公,公主要是有个好歹,陛下就这么一个妹妹,选个人冲喜这位爷也不能走啊。
丈二和尚挂在他脸上,有种别样的滑稽。穆天歌端详着哂然,“怎么了,莲花,朕的话都听不明白?”
真聪明的不会装聪明,郑莲直略一弯腰,“回陛下的话,老奴……着实不太明白。”
“好,知之为知之。”穆天歌颔首称赞,“朕告诉你,朕本就存了牵制萧家的心,公主借兽棋做比喻,朕不是不明白。只不过是借势遂了她的愿罢了。”
“您是说……公主对他有意?”莲直拣了一方朱墨慢慢用腕子推磨着。
“也未可知,”穆天歌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啜了口阳羡茶,“总比司如晦那个又轴又硬的白丁强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个以刀割发,与宗族决裂的人,你让他对待妻子如何呢?”
话到这会儿,才咂出些滋味来。
郑莲直明白,想把昭明公主嫁给萧昱,这绝不单纯因为陛下不喜司如晦的为人,也是给萧家下了好大一个套。
还是那句话,公主若是长命百岁,他萧家尚主是天大的恩宠,何况行事起来总要多了几分掣肘。
公主若是天不假年,你不是有神医吗?连萧昱带司如晦,都要跟着吃挂落。
盱眙那边,萧知礼不如其父,实在是个好大喜功的草包。君子之泽三世而斩,萧家长子还是嫩岔儿,再过两三年,等他们马脚露的越来越多,到那时候,陛下就能轻轻松松地把这个地头蛇连根拔起。
“圣上英明。”郑莲直发自肺腑地说出了这句场面话。
……
风陵峡谷一带地势奇谲,用叶辞的话来说,它简直就像个中空的蹴鞠球。上有一线天,旁有长流川,峡谷内部中腹宽阔而两端狭窄,很容易腹背受敌。
“自古华山一条路,”萧昱仿佛洞穿了她的心思,扯掉蜡绳,油幢马车的帘子打着滚就落了下来,“既然咱们别无选择,那就只能铤而走险了。”
“可是……”谢焕紧握着春水剑鞘,掌心硌的生疼,“只有一辆马车会不会目标太大了一点啊?我们已知的就有两路人马,若再加上强盗山贼之流,归了包堆咱们十来个人,这不是锅中蟹么?”
叶辞望天,“我觉得这个地势,瓮中鳖好像更贴切一点。”
他俩异口同声,“那是你!”
手肘拄着窄窄的窗条木框,萧昱偏过脸轻笑,“这里不是博浪沙,我们的对手也不是张子房。一辆车有一辆车的好处……”
车厢并不宽大,恰好能容下他们三人,萧昱注意到角落里有颗琉璃珠子,是他从前买给幼弟的那种,遂舒展手臂将它攥在手里。
弯下身时,他的脸颊或多或少地蹭到了谢焕的腿上。颌线锋利如刀,却有种异样熨帖的温度。
谢焕耳朵微红,连忙状似无意的避了避。
萧昱怎会不知她的心思?薄唇翘起,指间轻弹,琉璃珠子打着旋儿高高飞起,映照着叶辞和她的瞳孔。
石榴刀嗡鸣。
叶辞一惊,刚要起身,注意到他用的是刀背,才安心坐下来。
寒兵加身,谢焕浑不在意地莞尔,“萧公子好别致的手段。”
她懂了。
相视一笑,萧昱满意地撤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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