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暗室（1/2）

受邀在高府小住了几日，其实无论是宋挽，还是高思元，心里都很清楚。两个人虽然表面都是闲逸安适的样子，实际上各怀心思暗潮汹涌。

虽说行动不受限制，但也许是习惯使然，宋挽总想为萧簌先发现点儿什么。

高府里外松内紧，不过宋挽花样也不少。

猫狗飞鸟，风筝花灯，侍女小孩儿，甚至是食盒里的纸条馅包子，总有一款能让她和萧家联系上。

“在想什么？”高思元拈着炉钎，来回拨弄着灰烬里闷着的栗子，眼光却分了一部分在她身上。

宋挽故作惊讶，“呀”了一声，“你还给栗子壳都开了口？”

“是啊，”高思元笑笑，纵容她的转移话题，“倒也不全是为你刚做的指甲，栗子如果不划开，咱们府里那可就提前放鞭炮了。”

“你们读书人可真厉害，”宋挽被那句咱们弄的有点不自在，把栗子壳剥的啪啪响，“不光会堆雪人儿，还会闷栗子！”

高思元抬起头，似笑非笑。

反应过来，她都要悔死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刚才为了验证他过目不忘的本事，她让他堆了一石桌子巴掌高的小雪人，全都是碧芳楼的姑娘们。现在找栗子吃，其实也是一开始他要烤手闹出来的。

高思元咳了一声，“别！我可不敢连累别的读书人。会给你雪中堆人儿，火中取栗的，也就我高思元一个了。”

宋挽微愣，他刚说什么？火中取栗？

“对了，你这几日不在碧芳楼，没关系吗？”

她哦了一声，“没事，以前出过更久的门。再说......”

“嗯？”剩下最后两个栗子，高思元将大的那个递给她。

宋挽捏着栗子，对着匕首划开炙火烤过的裂口，“听说雁沙山的霍将军要回来了，我筹谋了许多日，他一定会来碧芳楼，到那时，如果我跳的《秦风》能入了他们的眼，碧芳楼才有重新独占鳌头的希望。”

他咀嚼着甘香，饶有兴味，“独占鳌头？”

宋挽拔下簪子搔搔头，难得像个小姑娘一样，为展露自己的野心不好意思。

利用价值越大，她和萧公子的交集才越大。她站的位置越高，在萧公子的心中停留的时间就越久。

没想到高思元突然冒出来一句，“要的，当将军，当状元嘛！”

宋挽莞尔。

碧芳楼内，李百乔在罗汉床上摆成一个大字，呼哧带喘的半天没换过气儿来。谢焕和叶辞笑着互相对视了一眼，优哉游哉地喝茶吃点心。

“我说，”李百乔咽了口唾沫大口喘着，“你这是鼓啊还是千斤闸呀？这怎么都这么沉？”

谢焕摊摊手，“我那知道，这些事都是宋挽安排的！”

一听“宋挽”这名字，李百乔更生气了。

“好嘛，别人逛青楼，是来找美人寻乐子的，我，嘿嘿，搬大鼓！”

叶辞心中暗笑，面上凉凉的，“寻乐子？你把人家美人儿都得罪遍了吧？”

李百乔不吭声了，他其实就是好奇宋挽长什么样，只是来的不巧，这两天宋挽都外称抱病，他反而撞上了谢焕。

深知“宜将剩勇追穷寇”的道理，叶辞乘胜追击，轻哼一声，“习武之人！”

这就不能忍了，李百乔鲤鱼打挺从罗汉床上蹦起来，一个飞扫，击向叶辞坐着的凳腿。

谁料叶辞反应更快，几个纵跃就着他刚才躺的地方倒下，翘着小腿相当得意。

李百乔见状苦笑，冲着谢焕摇头，“这小子，是个奇才！”

谢焕含笑，换了一杯茶递给他，“辛苦你了，这几面大鼓确实是很沉，否则我也不会找你来帮忙嘛。”

李百乔瞟她一眼，“嘴还挺甜，跟谁学的？”

叶辞见不得谢焕受挤兑，插话，“谢焕，你怎么对碧芳楼的事儿这么上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