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试妆(1/2)
时序嬗变,流光递转,还未待谢焕留神,转眼已是授衣时节。
世人皆说,“梧叶一落而天下知秋”,次日,谢焕晨起推开门户,只觉得眼前地面上黄黄绿绿,掺杂着些许红叶,覆没了青石的本色。
万木萧条,如同有约。
她一路踩着细碎的脆响,用目光梭巡,淡淡的灰尘浮起让她忍不住皱起鼻子。
阶边植着几棵一人高的火焰形矮树,通直的主干也只有笔管粗细,枯黄易折。旁枝细密,大篷大蓬的,还泛着浓郁的艾草味。
虽不知道这是什么树,谢焕抽出春水剑轻轻一撩,来了一招腰斩,捡起来当笤帚扫起青石板上层叠堆积的落叶,让它连写上七个“惨”字。
“喂!小焕焕,你怎么还扫上院子啦?”
听这奇怪的称呼就知道是李百乔这个怪胎,谢焕懒得正经回答他,顺嘴接话,“你懂什么,我这叫——落叶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树。”
李百乔杵在一边儿没话找话,“小焕焕,再过两个时辰咱们可就要走了啊,我跟你说,就咱阁主准备那个‘礼物’,萧家今天晚上那肯定是消停不了了,哈哈!”
谢焕摊摊手,“反正我就是一跟着看戏的。”
她言下之意,与我无关,我不评论,你套话也没用。
他如果有心,自然能听话听音;他要是无心,这话也无可厚非。
李百乔好像领会错了“看戏”的意思,咂咂嘴,“我知道你爱听绯绯姑娘唱戏,我也爱听。人家和你这没长开的小丫头不一样,人家,啧啧啧,那是真正的绝色美人!”
谢焕嘴角微动。
反手用剑尖又腰斩了一株树,递给李百乔,“嘿,擦擦您那口水!别傻站着了,来跟我一起护树。”
李百乔怏怏然认命接过。
“有点脏啊,你小心。”说罢,她就背过了身去,专心致志地处理自己的“辖区”。
身后弥漫起清致的艾草味,一下一下扫帚的沙沙声。
不过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自己被扬起的灰土笼罩了。
谢焕忍不住回头。
“大哥,你......你刀法真不错......”
李百乔丝毫不觉得,颇为满意的支腰环视,“怎么啦?你想来两下子?”他这人说风就是雨,马上用手中的“笤帚”摆了个草草的起势。
谢焕一拍“笤帚宝剑”,挑挑眉毛,“行啊,来吧!”
两人一来一去过了百余招,脚下青石板上的落叶纷纷被赶到道路两侧。
“痛快!”谢焕气喘吁吁,笤帚拄在地上借力,“我说,没想到啊,你这样的人,刀法还真不赖!”
“你们俩闹够了没有?”一道含笑的声音。
两人向月洞门望去。
刚在专注于“战局”,都没注意沈持衡早就靠在那儿,观赏了许久。
白衣少年站直了身子,潇潇肃肃地走了过来,丢开了她手中蓬松的树枝,骨秀纤长的手十分自然地握住了她的,也不在乎她满手的尘灰。
“走走走,一会儿就要去萧家赴宴了,别理这个粗人。”沈持衡笑着瞥了他一眼。
左手被他稳稳牵着,眼光落在白衣上的纹理,手上的触感并不舒服,但谢焕知道,只有常年握剑的人才会有这样几处位置的厚茧。
她心里暗自吃惊。
可是从未与人如此亲密,心中异样的酸麻感掩盖了她的惊讶。掌心相对,渐渐升温,谢焕渗出了薄汗,却不敢甩开,也不舍得甩开。
掌根下的脉搏一下一下怦怦跳的剧烈。
按她入座,沈持衡抽出博古架下的暗橱,“这些都是小辞给你买的,这孩子,关心人也口是心非的。”
手指拨拉两下,他自己也笑了,“好像咱们这些人,都是这样啊?”
“我天......”惊讶中有些感动,谢焕走过去蹲下身细看,一时语塞。
“你先把发色的事情处理了,”将手里的小瓷瓶抛给她,沈持衡笑笑,“别的我来准备。”
默然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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