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试刃（1/2）

灵飞寺外有一片望之无际的桃花林。

但谢焕还是立刻辨认出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阁主！你们可算出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在这破桃树林子里等了多久！”

那身影一团火球般掠至二人眼前。极鲜艳的红色，金灿灿的螭龙纹，不知道这人要干嘛，好像是来迎亲的。

沈持衡被晃的下意识挡住眼睛，“我不是送了你一件儿白的？”

“我这不是穿久了，觉得单调朴素没个性，趁着出阁来，换换风格嘛。”

谢焕沉默一瞬，忍不住捂脸，“李百乔，你能不能穿的稳重点？”

“稳重？我要是稳重，不说别的，当初我路过松郁寺，本想借宿一晚，结果被元灯那个老和尚差点打掉半条命。要不是我穿了一件湖绸宝蓝回字纹衣裳，系那条明黄丝绵腰带，足蹬局悉楼的青色暗花步靴，头戴......”

“我一开始没打算救你的。”

“......”

“就是因为你穿成那样儿。”

“有没有良心啦小焕焕.......”李百乔一身花团锦簇地哀号，“我把我的青金石佩都留在你这儿了，要不然阁主能收留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小丫头吗.......”

“还真不是因为你。”沈持衡接话。

“那是因为谁啊？阁里还谁跟她有交情啊？”李百乔瞪眼睛。

“准确的说，”沈持衡凝神思索，“好像是一根萝卜。”

“萝卜......萝卜？！”李百乔一脸士可杀不可辱。

一白一红两个人都优哉游哉的，没有一点偷盗的自觉。

谢焕突然起了个念头，“阁主，灵飞寺跟长生阁不会有什么渊源吧？”

李百乔回头嫣然一笑，“蠢。”

沈持衡垂下眼，摩挲着刚才取到的木匣子，“流砂是你什么人？”

“熟人。”谢焕有点生气。

她本以为沈持衡是个还保存着一丝孩子气的少年。

少年笑起来，手指来回勾着，指指她和自己，“怎么了？我们不都是一样的吗？”

谢焕点头。

是啊。

沈持衡为了摸清她的人脉，才会让她来取白奇楠。她看到了李百乔身上背着的孟盏刀，才会答应檀一去救他下来。

明明他们都是一样的，谋算，利己，不做无用之事，对别人抱持戒心。

她在期望什么？

失落什么？

李百乔受不了这样凝重的氛围，接过沈持衡手里的白奇楠，“阁主，那我先去给萧簌先送去？等你到的时候差不多就安顿好了。”

“你？你觉得他能见你？”沈持衡哼了一声，就差在脸上写三个大字：得了吧。

“那怎么办？那......带上叶辞？我跟他是搭不上话，看在故人的面子上，多少也能让他有点兴趣的吧？”

“行。你先把他要的奇楠给他送去，剩下的事情我去和他谈。”

故人。

谢焕咂了咂这个词的滋味，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叶辞看到石佩，就知道她要来长生阁。

“叶辞是叶绯——也就是绯绯姑娘的亲弟弟。”沈持衡头都没回，甩给她这么一句。

“这姑娘，跟萧家老三有一腿。”李百乔神色暧昧地凑上来。

谢焕抬手推开他的脸。

“人都做干净了？”沈持衡淡淡问道。

李百乔点点头又摇摇头，停下脚步，指指眼前的木门，“有几个小子，资质还不错，而且看那意思好像是想投诚。我让他们在里面先等着，谁最后活着，谁留下。”

“不行。”沈持衡摇头，“不能留着。”

“阁主，”李百乔苦了脸，“我答应的事儿，别让我去下手了。”

“你跟要死的人讲什么信用？”

“不不不，不行，阁主哇，不能亏心啊。”李百乔连连摆手，转脸看见她在一边儿看戏，“要不让小焕去吧？我看小焕合适。你看这小腰板挺得多直啊！腰杆直的人，那都有武运。”

沈持衡思索了一下，“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