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黑手，二十（我们从未低头！）（2/2）

皱着眉头，林夕在思索着什么，许久他才说道，“阿爸，我实在是想不到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为了修剪那些旁枝的话，现在不是一个动手的好时机。

如果是为了低头的话，现在还不是一个低头的好时机。

如果是我们四大家族商议之后妥协的产物，这有点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林德发出了一声长叹，“就连你也认为是我干的吗？”语气低沉而又失落。

“从我懂事开始，父亲就教导我说，弱者连选择自己死法的资格都没有。当时的我不太明白，我问为什么，他说弱者只能祈求强者的怜悯，我又问他什么是弱者，他告诉我，是那些甘愿做弱者，不懂得反抗和努力的蠢材！”

“他跟我说，认识的人越多，他就越喜欢狗，而唯一比狗更讨他喜欢的，就是我们故乡，北地的兽人。

我们林家自先祖林佑堂术士开始举族迁徙至华阳区华阳城，至今也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你不是一直都问我家里的叔叔伯伯们都去哪了吗？现在我告诉你他们都去了北地，或者说都死在了北地。

每一个去过北地的人印象最深的不是什么北地寒冷的冬天，而是兽人的吼叫声，没有真正听过那种吼叫声的人，根本无法体会那种苍茫震撼的感觉。

他们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吼叫，冲锋的时候，杀人的时候，饮酒的时候，逃跑的时候……

但你的那些叔叔伯伯们都众口一词的认为，最令人震撼的兽吼，莫过于当一个兽人发现自己成为一个俘虏的时候。

我虽然没见过这种场景，但他们的描述仍然让我不寒而栗。

他们说，当一个兽人从脖子上的项圈上和敌人的蔑视中发现自己成为了一个奴隶之后，他们就会歇斯底里的狂暴起来。用牙齿，用头，用全身，拼尽一切力气去挣脱项链，直到鲜血淋漓，虚脱为止。

然后他们会千方百计的计划逃跑，反抗甚至与奴役自己的人同归于尽，就算是用手臂粗的将它们捆的牢牢地，他们依旧不会放弃这种精神，他们会一直这样挣扎，咆哮，那怕是皮肤被磨烂，骨头断裂，只要不死他们就不会停下这无意义的举动，仿佛那时那刻，重新夺回自由才是他们生命的意义。

当然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这种行为并不是基于个体的荣誉和尊严，而是整个种族的共性。

就算是以北地为根基，联邦五大之一贺兰区的贺兰学院，花了将近百年，耗费了无数的人力财力，才得出了这个结论——那就是这个种族无法被奴役。

无论是孔武有力的壮年兽人，还是年老体弱的老年兽人，无论雄性雌性，老人还是孩子，甚至就是襁褓中的婴儿，一旦他们发现自己被奴役了，他们燃烧自己的生命和灵魂进行抗争，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死亡。”

林德叹息了一声，“近百年的时间，贺兰学院雇佣了大批的佣兵捕捉兽人，请了无数训奴专家和高级术士进行驯服试验，而兽人也用近百年的时间，通过血淋淋的反抗和决不妥协的血性，历经无数的死亡和狂怒，终于让整个联邦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兽人可以被打败，可以被杀死，甚至尸体都可以被拿去做尸体研究，但就是没有人可以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奴役他们，哪怕他们还剩下一口气……”

“不知道你会不会有那么一个疑问，为什么林家先祖千辛万苦，披荆斩棘来到华阳区找到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而他的后人却一代又一代的前往那个他们曾经的故乡去送死。

现在的你肩膀还很稚嫩，家族的很多秘辛还没有到你该知道的资格。

但是，你要知道一点，我们林家当年在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面对欺压和期悔，破釜沉舟，用全部的家当换取了一个守城门的机会。

当年林佑堂祖先带着仅存的十几名家族术士，一头扎进了魔兽肆虐的城墙，从一个小小的城门卫士开始，一步步的才有了今天的林家。

当年的我们被人打败过，被人欺负过，但我们却从未低过头，因为先祖说过，低过一次头，第二次低头就没那么多心理负担了，当低头低成习惯的时候，骨头也就断了，即使在风光，骨头也是断的……所以我们家族的图腾就是一个咆哮的兽人，因为我们想让我们家族的每一个后代都要记住这股子永不低头的狠劲。”

“但有的人低头了是吗？”嘴角一翘，林夕不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