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童子将军（2/2）

“命郭靖为十夫长，归拖雷帐下，暂任本王‘伴当’（书童）。”铁木真严肃地说了一半，又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现在你们两位是我铁木真部最年轻的将军了。”诸位带兵将领也大都将这当作玩笑之举，付之一笑后，倒也没人出言反对。

一切事情妥当，铁木真领着人马先回营帐。因为我有伤在身，哲别便先留下来照顾我，也好等母亲回家帮忙解释因由。拖雷成了我的顶头上司，老气横秋地说要留下了解手下一些情况。铁木真对刚投诚的哲别倒也信任，放心将小儿子交给哲别帮忙看顾，这一点信任又让哲别感激涕零了一番。

我的伤口在奇异的暖流作用下自动止了血结了痂，相信不用几天就会复原如初了，这让为我上药的哲别惊叹不已。招呼哲别、拖雷进屋，母亲和师父要傍晚才能回来，半天的折腾，大家肚子里也饿了。做为主人的我只好下厨做几道菜，几年的经商，现在我家也算是“小开”了。羊肉、牛肉、鱼肉、自家培植的野菜、野菇，做的又是江南口味，倒让哲别、拖雷两人大块垛颐了一番。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打铁趁热，再对哲别表示了一番景仰崇拜之情后，我终于顺理成章地拜了弓箭师傅。拖雷觉得好玩，也跟我拜了师父，成了我的师兄，待得知我只有六岁后，师父对我青眼有加不说，拖雷也开始有些崇拜起我来了。

母亲和老头从市集回来，突见我脸上的鞭痕，两人眼圈立时红了。我简略地说了经过，哲别在一边对我的义举大肆夸赞，还有拖雷在一旁出言作证。又见我的伤口也没什么大碍了，母亲和老头放下心，但听别人夸赞我的刚强侠义，顿觉欣慰。

我说了想到铁木军中历练之事。放弃现在衣食无忧的生活，在铁木真部落里不一定比现在好。但由于是我的主张，不舍归不舍，母亲和老头毫无疑义地甘心陪我一同搬入铁木真部落。留哲别、拖雷在家里住下一晚，母亲厨艺比我地道，晚宴自是交给母亲料理。五个人围成一桌，杯箸往来，有说有笑，甚是热闹，也让哲别、拖雷见识了什么叫火锅、涮羊肉。

第二天，铁木真派来随从来帮忙搬家，家里的东西，虽没什么值钱的贵重物品，倒也大大小小装罗了几车。搬离一个住了六年的家难免不舍。但这里终究不是能留住我的地方，赶着牛羊马车，一行人先赶回军营。铁木真大军驻扎在东面四十里的地方，打完这场胜仗，军队整顿一天，便要搬师回大本营。到达军营，军队已整装待命，铁木真一声令下，大军携带大量战利品、俘虏，浩浩荡荡往北开回。

三日之后，已来到斡难河源头，极目远望，蓝天白去之下，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之上，营帐一座连着一座，成千成万的战马奔跃嘶叫，成千成万的矛头耀日生辉。千万座灰白相间的帐篷之中，耸立着一座黄绸大帐，营帐顶子以黄金铸成，帐前高高悬着一枝九旄大纛，那便是铁木真的宫帐。此时的铁木真拥民十万，带甲三万，俨然已成为草原上的霸主之一。（能与之媲敌还有王汗、乃蛮、塔塔尔、居住在敏感的金—党项—汪古边界地区的混合种族乣部&1t;内蒙古>、南西伯利亚的森林部落）

铁木真将哲别师父的帐篷和我家的帐篷安排在邻近。哲别孤人一人投诚铁木真，按他说是个孤儿，也没有家眷，只能跟我家合伙了，我家三个老弱妇孺要在部落里立足有点困难，不过有了哲别师父的加入，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这时的铁木真生活仍是相当简朴。汗帐之内，除了负责安全警戒的侍卫，并没有照顾大汗饮食起居的侍女什么的。给铁木真当“伴当”，实际跟皇帝的近侍（太监）差不多，除了不用净身外，干得活一样是端茶送水，研墨传信。要讨得主子的欢心，那狗腿功夫就要用足。勤快、懂事、机灵、细心、好学一样都不能少。

茶水要保持温的，糕点要新鲜的，大汗瞌睡时要给他披上外裳，累乏时要为他揉捶按摩，无趣时要陪他说话解闷，一个小孩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我全做了。期间，拖雷一直陪在铁木真身边，他虽然也是铁木真的“伴当”，不过身为王子，他是来聆听训示的，不用像我这样要干杂活。

日久相伴，拖雷也和我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一开始是他说些跟在铁木真东征西讨的故事，毕竟是孩子，讲故事的水平差了点。后来倒成了我说故事他在听，对我而言，有经历过的可以谈，没经历过照样可以编得以假乱真、花样层出、精彩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