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抢尸(上)(1/2)
学校发的通知,有人举报我从事封建迷信活动,决定给予记大过处分,建议休学半年,假期后不用再回去。←百度搜索→举报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张家搞的鬼,爹为这事儿跑了四五趟,次次都吃闭门羹,连学校领导面都没见着。
我赌气不上就不上呗,以后跟师父学手艺,赚了钱孝敬家里,爹听了我的话,叹口气没说啥。
师父送我一本线装《道德经》,要求一天读三遍,他也没闲着,在魏爷家附近开了铺子卖钱纸蜡烛香,说是卖,谁家缺基本上白拿,拿了打张条子就上算,他也不计较钱的事。
师父告诉我,我们一脉专门从事冥婚生意,说白了就是给死人做媒,行当里叫阳阴媒人,阴阳媒人向来单传,只有同行没有同门,从事这行的人虽不多,但却是挣钱的活儿,有钱人家才办得起冥婚。
他说完苦笑,接着比方在我们村子里,那些纸人只有放着生灰的份儿。
我缠着师父教我绝活儿,他总是摇摇头说时机未到,反倒关切的问我身子如何,偶尔还会掀开我衣服看伤疤。
符纸烫过的地方留了酒杯大小的疤,圆形的一圈,中央有条弯曲的线,师父没解释那是啥,只是叮嘱我尽量少和二姐接触,这样对我对她都不好。
其实,自那次在镜子里见过二姐,之后她再没出现过,我趁师父不在的时候,偷偷照过铜镜,无论说多少好话,身后的红盖头也不肯现身。
有一次照铜镜,我让师父撞了个正着,他狠狠骂我一顿,说法镜不能随意照,当心不干净的东西找上我,随后他把镜子收起来,罚我每天加读三遍《道德经》。←百度搜索→
读经很无聊,有时候我会走神,掂记起学校,掂记起小胖子,更重要的是……
我掂记张晓北。
那年头流行写信,我给小胖子写信打听张家的事儿,小胖子贼精,一来二去瞧出我对张晓北有意思,回信经常拿这事调侃我。还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说明二人有缘,好歹发展一下,没准能碰出火花。
我有自知自明,癞蛤蟆吃天鹅肉这种事,自已想想就得了,难不成还真出去丢人现眼。
更何况,她还有个惹不起的哥哥。
冬月初七那天,小胖生日,我到乡上买了张贺卡寄给他,从村里走到乡上,来回得走十几里路,我晌午出门寄完卡片,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回家路过一个叫杀人坝的地方,杀人坝以前是坟岗子,50年代初剿匪,十几号罪大恶极土匪头子在那地方处决,处决后村里人就地掩埋,据说有人没死,咬破舌头赌血咒要报仇。
从那以后,走夜路的人经常能听到枪声和叫声,老人说那是煞,土匪阴魂不散,命里八字弱的人听了会丢魂。
小时候胆子大,和村里娃去探过几次险,坝子里只有一堆大大小小的土坑,坑里有些烂木板子,其它没啥特别的,也没听到枪声叫声。
不过,这次我听到了。
不是枪声,是个小娃在坝子里吐,小娃蹲在地上,面朝一个黄泥坑,坑有两三米深。
我喊了一声,心想谁家的孩子,大人也不在场,万一掉坑里杂办?
小娃不理我,我悄悄走到他背后。
小娃吐了好几滩脏东西,脏东西里面有东西蠕动动,我仔细瞧是黄白色的长虫,软绵绵,扭来扭去很是恶心。
那时候饮食条件不好,农村卫生更差,许多娃肚子里都长蛔虫,城里娃打小上幼儿园,学校老师定期会发打虫糖丸,乡下一般用大广播通知大人去买,玻璃纸包的那种,甜眯眯很好吃。
小娃只有三四岁,够不上念书年龄,估计爹妈也不是很注意这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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