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所能给到的结局(2/2)
唐欣甜心里着急,一个台阶踩空,整个人朝前倾,小腹堪堪抵着台阶。
她觉得疼,抬头见他往下跑,一脸焦灼,女佣和杨珈南匆匆的跑上前来扶起她,她吸着气,脸色发白,苏洛之发慌,苦于自己说不话来,她捂着肚子,道:“哎哎哎,疼死了。”
是真疼,小腹处隐隐的发痛,她自己也担心,孩子才一个多月,不是很稳定,连医生都奉劝她要多坐少动。
苏洛之将她抱上车,边抱边走的时候,她清楚听到他心脏咚咚直跳的声音,他一定是怕极了。
他替她系上安全带的时候,她还有力气安慰他,“现在又不是那么疼了。”
苏洛之担忧并没有因此而消散,车子很快地飞驰而去,她额上的冷汗一颗一颗的滴落下来,欣甜一味的抚着肚子,心里直说,千万别有事。
可是剧烈的疼痛潮水般的涌了上来,她觉得一阵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脑子里轰得炸开。
她不敢出声,幸而那温热并非她想象中那般不可遏止,她屏着呼吸,只盼着快点到院。
唐欣甜怀恩慈的时候曾经出过血,但后来还是保住了,她不能保证腹中这双孩子是不是能那么幸运,但事实证明,纵是当年她生下了恩慈,五年后,恩慈还是离开。
缘份就是那么短,短得让你猝不及防。
哪里会料到车子快到医院的时候被拦住了去路,前面发生了一起车祸,车子人全都挤得水泄不通,苏洛之本欲后退,倒转车头另走其它路,然后后面的车不断的跟了上来,到最后,他连退都退不出去。
唐欣甜满脸痛苦已无法掩饰,她经历这样的苦楚,每一次都觉得撕心裂肺,但因为有苏洛之在身边,她才发现精神有了支撑,如何的疼她都能忍。
苏洛之用力的拍了方向盘,她隐隐能听到他好似自腹腔发出的闷声,她张嘴正想说什么,他已然下车,开门,将她抱出来。
他抱着她避开拥挤的人群,步履坚定而有力,唐欣甜能听到他自喉间急急的喘气声,也只是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
她的身子随着他的奔跑而晃动,唐欣甜抬头看路灯,很亮,月光似的,但它是微暖的,并不似月光一般清冷,只能远观,旁边无数的蛾子绕着路灯飞舞,她想到了飞蛾扑火。
科学家说,飞蛾看到灯光,错误地认为是“月光”。因此,它也用这个假“月光”来辨别方向。月亮距离地球遥远得很,飞蛾只要保持同月亮的固定角度,就可以使自己朝一定的方向飞行。可是,灯光距离飞蛾很近,飞蛾按本能仍然使自己同光源保持着固定的角度,于是只能绕着灯光打转转,直到最后精疲力尽而死去。
飞蛾并没有傻到扑向火苗,它不过就是抱着试看看的心理,一直到最后,它自己也累了,头一晕,直接栽入火里给烧死的。
她想,也许她就是那火苗,而苏洛之是飞蛾,他明知道扑向她真是有凶险,他仍然义无反顾,或许,最初,他也不过是抱着玩看看的心态,哪里知道最后居然越陷越深,竟一头栽了进去,再也出不来。
唐欣甜看着苏洛之的面孔,脸上一层层薄薄的汗,眉目清俊,犹可见初遇时的他。
她静静的凝望着,过去的一切像幻灯片一样在面前闪过,速度并不算很快,以至于她能很清楚的看清每一幕每一张面孔,最后定格在他在新湖背着她缓缓前行。
欣甜觉得自己也并不是那么疼了,那种强烈的绞痛随着她的回忆慢慢的消逝,他低头看她,眸中的急切和疼惜深刻清晰,她只是低低说了声:“我没事,哎,洛之,我没事。”
她现在居然乐意不连名带姓的叫他,虽然她曾说过,洛之好像弱智,但经她这样唤起,他直感柔肠百转。
她就好像鹌鹑,埋首于他温暖的怀里,外面风浪再大也与她无关,她有他,这一方小小的世界里,他可以替她抵挡一切,让她日后永远的平安喜乐。
她也不知道几时泪水爬满了整张脸,就这样静静的在他怀里流淌,不是悲伤,不是酸楚,好似是瞬间的顿悟,第一次发现,幸福其实也离自己很近。
几乎不用触手,便已将她紧紧的包裹。
越裹越紧。
唐欣甜知道,苏洛之永远不可能再开口讲话了,讲不出我想你,讲不出我爱你,更讲不出一辈子。
但,一辈子摆在那里,根本无须他出声,她会牵着他的手一直走下去。
天荒地老。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她有他,已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