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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见她早已躺在床上,双眼紧紧的合着,好似睡觉。
就近一看,轻轻的叫了她几声,她也没什么反映,想来是睡熟了,看她那样子心里当即柔软而一片,坐在一侧凝望了她许久,突然想起好像没跟她拍过什么合影,连婚纱照都没有拍过。
心里一酸,自己俯低身子,半跪在地上,把脸小心翼翼的贴着她的脸,手举得高高,按下确定键。
手机中的她熟睡的好像无知无识的婴孩,而他只有侧面,一半的脸隐在阴影里,只能看到他正亲吻着她。
她转了个身,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念些什么,苏洛之收好手机,绕过一旁,掀开被子,贴着她睡下。
唐欣甜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苏洛之并不在,她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星期,苏洛之当时已经到达北京,才下了飞机就接到语音提示还有信息,是姐姐发来的。
“欣甜提早生产,现已送到医院,你能不能赶回来?”
他当时脸色一变,倏得又想倒回飞机,后来助手一拦才发现过来,这飞机才刚下哪有再登机的可能,只有让助手订返程的票。
助手表示很为难,忐忑的提醒他英国的客户今天是最后一天呆在北京,下午就要飞回去,机会难得,如果错过了,逾亿的生意将会错失。
苏洛之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也不是负气,只是沉吟了半晌,坚决道:“去订最快的航班,你不用管那么多,我自有分寸。”
他奔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二点,唐欣甜还在产房里,疼得天翻地覆,一直央着医生给她剖腹,医生哪里肯啊,检查她的宫口并不需要剖腹,只有好言相劝让她等一会儿。
她疼了足足四个小时,倒是没怎么哭,起初还只是咬着牙闷哼,后来经不住,一阵一阵的痛,轻轻的呻吟出声。
慢慢地,觉得心里苦涩不堪,眼泪跟着落了下来。
苏洛之进入产房的时候,唐欣甜痛得大声哭喊,他听到她跟医生说:“医生,我不生了,不生了,不要生了。”
医生哭笑不得,这样的话显然听多了,她好脾气的哄她道:“哪里能不生,难道还想学哪吒那样?”
唐欣甜听她这样也笑不出来,只知道疼得撕心裂肺,一直也没有注意到苏洛之在她的旁边。
“咳,你进来也好,快鼓励鼓励她,她再这样下去,真得剖腹了!”
苏洛之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刹时间有些慌乱,见她一脸的痛苦,伸手替她擦了擦汗,低柔的说道:“欣甜,坚持住,再努力努力就好了。”
唐欣甜疼得迷迷糊糊听到他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到他,喘着气拉住他的手,问道:“苏洛之——————苏洛之——————”
她连着几声叫他的名字,连名带姓,他心里揪得紧紧的,回握他的手,道:“我在,欣甜,我在呢。”
她吞了吞口水,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睛望着他,问道:“苏洛之,你说过,只要我生下孩子,你就放我自由,是不是?!是不是?你说过的,你不能反悔!”
苏洛之脸色俱变,旁边的医生护士一个个也跟着呆着,惊异的望着这对夫妻。
苏洛之看着她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一刹那,他有种恨不得她就这样疼得死去也好,至少,这样的话,她与孩子都在他身边,死也要死在他身边。
他被自己这样狠毒的想法吓到,不顾旁人不可思议的目光,干涩着嗓子,道:“是——————我不食言,只要————”
他喘了口气,道:“只要你生下孩子,我让你自由。”
他等了很久,一直站在她的身侧,心思全然不在上面了,只是很恍惚,周围的吵闹好似与他无关,她的话一直在他的脑中盘旋不断。
响亮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中,他看到医生将一个血淋淋的小东西抱着,他心里发怵,这个——————这个就是他的孩子。
护士将孩子包好,医生看他的样子也是不可能替孩子剪脐带的,自己动了手。
将孩子抱到苏洛之的面前,低声道:“女儿,是个女儿。”
唐欣甜沉沉的喘气,余痛未了,苏洛之看着那张红通通的小脸,心里一直念着,孩子,这是他的孩子,女儿,恩慈,是恩慈。
他伸手触碰小女婴的脸蛋,软绵绵的,苏洛之不敢伸手抱,太小了,那么软,他很害怕。
护士又把孩子送到唐欣甜面前,温柔的说道:“快看一眼,是个女儿,很漂亮。”
唐欣甜疲惫的瞄了一眼,哪里漂亮了,她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直觉好丑。
女儿,竟然是个女儿。
她还记得他给起的名字,苏恩慈,恒久忍耐,恩慈。
看来真是对了,这个孩子终结了她的痛苦,她以后无须再忍耐,有了恩慈,她便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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