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游（1/2）

这个世界，天圆地方，天幕，便是星空。

在星空之上，有一团云。星空远在天空之上，除了满天星辰以及飘散的星屑，按理说什么都不会有，更不用说云。云只在低空存在，到了高空，漫天都是能将石头瞬间吹散成灰的罡风，如果有云存在，那一定是不一般的云。

但是这团云就是在星空中，甚至散发着淡淡的绿色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孕育着一颗星辰。

星空之中还有一个人，星空原本是无法到达的地方，但是这个人却仿佛在散步一般，稳稳地走在空中，走了没多久她就发现了那团云。

这是一个女人，或者不能说是人，她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却是一条蛇尾。她看着那团云，欣喜说道：“没想到天幕中还有这样的宝物。”

说着她轻轻伸手，一条青翠的藤蔓出现在她手上，然后开始向那团云伸展。

藤蔓在夜空中生长，无数青翠的叶子舒展开来，散发着惊人的生机。藤蔓没多久就够到了那团云，随后轻轻一卷，一个竹筒被拽了出来。

云气消散，仿佛只是为了这个竹筒存在。女人看着手中的竹筒，这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竹筒，只是没有杀青，依然像是刚截下来一般，保持着绿色。

女人将竹筒打开，倒出一滴水，“灵气不错，但是应该不止这样。”女人说着，看向竹筒的另一边，然后她轻轻笑了起来，将另一边也打开。

这下没有水，但是这个口开始发光，然后女人被吸了进去，过了一会她又出来。

“果然是个好东西。”女人将竹筒收起，看向星空，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后继续前行。

人间二月，春风送暖，遍地芳菲。

今日是玉京城每月一次的庙会，叶苏手里拿着些小吃，一边吃一边与身边几个少年说话，街上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挂在彩色的绸子上，明月高挂，洁白的光落到地上却早就被周围渲染成红色。

虽然灯火通明，但是街上人太多，叶苏自小眼睛就不好，看东西总是很模糊，因此跟伙伴走得极近，怕自己在人群里走丢，后面家里派来的随从也不近不远的看着自家少爷。

“苏苏，你家今日还给你做了新衣裳？”张景从他手里拿走一块糖糕，问道。叶苏家是玉京最大的药商，在身边这些同学中，可以算是最富有的，今日出门，家里的丫头特意给他选了件新做的春衣，淡淡的绿色点缀着些颜色稍重些的竹叶，样式稍微低调，但也能看出是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华服。

叶苏看着路旁树上挂着的花灯，毫不在意说道：“也没有，出门前随便换的。”桃花灯灯火明灭，纱罩上还贴着喜鹊彩纸。

“也是，苏苏这么好看，随便穿也比我们这些人好看多了。”张景又说道，叶苏生得好看，玉京城人都知道，因为他娘苏昙当年在玉京可是被称为小仙女，他爹叶暄虽然不是什么美男，但是也算得上是英俊潇洒。要不是在生叶苏的时候大出血去世了，只怕如今也没几个姑娘能比得上苏昙，叶苏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叶苏笑笑说道：“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赚钱，又不能考试，过几日先生又要考射术，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叶苏什么都好，就是在骑射这两科不行，骑马的时候马倒是听话，但是他怕伤了马，不敢用力，向来跑最后一名，射箭就更惨，叶苏眼睛不好，连靶子都很难看清，更别说靶子了，而且他体弱，硬一点的弓就拉不开了，能射到靶子上都是运气。

张景又说道：“不如去女娲庙求求娘娘，说不定让你次次中靶呢。”旁边另一个女孩听了笑道：“女娲娘娘哪里管这些小事，苏苏别理他，自己尽力就好，反正你其他几科又不差，总能顺利结业。”

“是啊，能结业就行了，你家又不用考科举。不过我倒是想早些结业，结业就能学术科了。“另一个男孩说道。

“术科。”叶苏心中一动，这便是炼气修行之术，普通人家孩子学堂结业以后考入太学，便能得到基础的修行之法，修炼有成便从此鱼跃龙门，进入玄玉谷修行。

玉京是楚国的一座大城，但是楚国也只是玄玉谷下面的一个小国，整个大陆这等国度不止凡几，甚至在海外也有更多海国。

“我有些累了，我们去游湖吧。”一个女生说道，指着前面不远处的画舫。城中玉京湖不过是个小湖，但是景色不错，因此常有人游湖，靠岸的画舫莲舟都是出租给游客玩耍的，价格也不贵，不过限时一个时辰。

“行，我请客。”叶苏看看天色，明月当空，应该不会下雨，便应道。

几人走到租船的管事那里，那人也认得叶苏，见他拿出银子，便主动让小厮划来最新造的一艘船，说道：“这船是前几日才下水的，正适合给叶少爷几位玩，”又回头给小厮说道，“你记得稳一些，别扰了少爷。”

“你去清荷坊给我叫些吃的送来。”叶苏带着几人上船，又对管事说道。

小厮缓缓划着小船向湖心游去，水中零散种着荷花，只是时节未到，只有荷叶伸出水面，亭亭玉立，再远些又有菱角。

叶苏手中糕点吃完，透过船舱的窗往外看，荷叶在月光下显得通透翠绿，微微摇晃，偶尔水面有游鱼晃动。

“过几日清明，要不要出去玩。”女孩说道，随即想起来叶苏每年清明都得回老宅祭拜娘亲，估计是没戏。

果然，叶苏收回目光，说道：“去不了，我要回家看看我娘。”

窗外忽然传来爆炸的响声，随即天色一亮，张景眼睛一亮，说道：“是哪家在放烟火？”

“走，出去看看。”叶苏说道，带着几人走出船舱，让伙计停下船，几人站在外面看着天空。

各色烟火从远处桥上升起，在半空中炸开，显出各种花样，有鲤鱼，有桃花，有龙凤，流光溢彩。

烟花燃烧后留下刺鼻青烟，从桥上缓缓散开来，叶苏捂住鼻子，心中想着，这东西要是没有烟就完美。忽然一阵风吹过，叶苏仿佛被人撞了一些，晃了几下才在张景帮助下站稳，小船轻轻晃动，没来得及仔细看，就听女生惊叫道：“刚刚有人飞过去了。”

叶苏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桥上突然多了一个白衣少年，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手里拿着剑闪闪发光。

“修行之人？”张景说道，按理说入了门派，便不会随意外出，他们在玉京十几年，也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只是偶尔从自家老人口中听到些故事。

白衣少年静静站在桥上，那些烟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青烟已经散去。少年抛出手中长剑，双手掐诀，长剑化成一道青光从半空落下，刺入水中。

“水里有什么？”叶苏问道，然而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青光又从水底钻出。

水花炸开，一条大鱼追逐着少年的剑跃出水面，青色鳞片反射着月光，叶苏伸手用袖子挡住溅射的水花，估计这鱼比牛还大，大概是妖兽。

“玉京湖何时有妖兽了。”张景说道，凡人居住的地方，绝对不会有妖兽，不然一开始就不会在这里建城。

“也许是被他追杀到这里的。”旁边女生说道。

“快把船开回去，等会这妖兽过来我们就没命了。”叶苏说道，上前帮着伙计一起划船，几人见状，也想上前帮忙，但是在场几人都不会划船，于是又回到船舱里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