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让我们面对现实,让我们忠于理想(1/2)
飞机正在起飞浦东机场开始变得越来越渺小而凌雪伤扭过头望着窗外。
好久之后凌雪伤有些犹豫地说道:“即使那个人是天狼但是如果他真的打算这么做的话……那么……也许站出来反对他的人中会有我吧。”
“是的段天狼说过你是个有独立意志的人这正是他最欣赏你的地方。”柳梦山说道。
“他还说过我什么?”凌雪伤问道。
柳梦山摇了摇头“我们谈大革命的问题比较多很少谈私人问题。”
“大革命……”凌雪伤眨了眨眼睛“我无法理解天狼那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想到要推广这种运动?他是个睿智的人他不可能看到这个运动除了给这个世界带来破坏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我想他不会这么觉得。”柳梦山说道。
“那你呢?”凌雪伤看着柳梦山“虽然你是他的人但是我很想知道你的个人想法。”
“我?”柳梦山略微迟滞了一下然后问道“凌小姐不知道你在农村生活过吗?”
“我在农村旅行过但是没有生活过。”凌雪伤说道。
“这就是问题之所在了。”柳梦山说道“就我个人来说我赞同段天狼的意见而反对你地意见。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觉得尽管你天性聪明。但是因为你只看到这个世界百分之五地真实所以你的意见是偏颇的。”
“我只看到百分之五的真实?”凌雪伤皱了皱眉头“那另外百分之九十五的真实呢?是什么?”
“农村。”柳梦山很快就答道“任何没有在农村生活过没有看过最可怜的农民是怎么生活的人没有资格表他的世界观。”
说到这里柳梦山顿了顿“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意见。”
凌雪伤扬起头看了柳梦山一阵。说道:“继续说下去。”
“我曾经读过一些伤痕文学也读过一些对那个时代地回忆。能够将自己的感受写下来地人都是文笔高的人所以他们将他们所处的环境所接受的一切待遇描写得极为深刻动人。当我看完这些东西之后我在第一刻对这本书的主人总是充满同情。因为按照书中的描写他们根本就是生活在地狱。他们物质缺乏精神受压抑前途渺茫理想受挫一无所有。孤苦无依不但没有地位甚至没有尊严。但是在第二刻我却对写这些书地整个群体以至于代表这个群体的所谓精英阶层感到鄙视。”
“为什么?”凌雪伤问道。“他们被错误的政策耽误了整整十年过年十年最好的年华。就在白天黑土之间荒废他们有什么地方值得你鄙视?”
“十年?”柳梦山仰起眉毛看着凌雪伤此时他的目光尖锐如剑以至于凌雪伤竟然不自觉有些想要往后退的感觉“浪费了十年就觉得自己可怜?他们觉得他们可怜他们地人生被摧残和浪费。但是他们所过的日子跟全中国几亿农民所过的日子又有什么分别?他们只待了十年就说自己可怜那那些农民怎么办?他们一辈子都要待在那里。而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回城可以重新开始那些农民呢他们从哪里重新开始?”
柳梦山冷笑着摇了摇头“地狱!每当回想起那些精英们都觉得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地狱如果那真是地狱那那些至今还待在地狱里地农民们怎么办?那些人在书里写了一千条一万条但是为什么就没有写一条他们所承受的一切正是中国数亿农民所承受地一切?他们在书里说了一千句一万句但是他们可有一句同情过那些和他们一样可怜的农民?”
“在书中他们描写他们有病得不到医治没有东西吃他们多么多么可怜。但是他们可知道在全中国乃至于全世界有多少底层的人小病挺着大病等死?他们可知道在农村有多少兄弟为了一只牛拿起武器内讧?有多少老婆婆因为丢了一个南瓜而哭泣整夜因为死了一只鸡而想寻死?如果他们和你一样一直待在城市那么我可以原谅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不了解。可是他们在农村待了十年他们了解农村是怎么回事他们了解最底层的农民是怎么生活的。然后他们在书里那么大声的控诉那么凄厉地喊叫这就只让我觉得可耻。因为在这些东西里我只看到一句话——我不该和他们一样。凭什么?凭什么你跟他们就不一样?凭什么他们就要这样在地狱里过一辈子而你就要去天堂?”
柳梦山滔滔河水一样绵密的话语逼得凌雪伤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不服气地大口喘气着好久之后她才又说道:“不只是物质上的问题还有精神上的摧残。那个时代所摧毁的不只是人的生活还有人的自尊。”
“自尊?”柳梦山再次冷笑这一次笑得更冷“在过去的几千年里农民何曾有过自尊?底层人民何曾有过自尊?做最累最脏的话得最少的钱也就算了;钱丢了第一个怀疑你是小偷;出了罪案第一个怀疑你是强盗;你去到他家要陪着笑脸受宠若惊地坐半个椅子他来到你家你要陪着笑脸给他上座;娶你的女儿做小老婆你去看女儿还只能在门外;走到哪里别人都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你;像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我可以说出一千种。侮辱?世上还有比这更大地侮辱吗?”
“侮辱?他们会将自己所受到地每一点一滴侮辱都写在书里。刻骨铭心的记着。但是那些农民那些底层人呢?他们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生一样
将一切吞进肚子里然后继续匆忙地讨生活。只要还有到要死的地方他们就继续将一切都当作理所当然的忍受着默默地生活。甚至于即使被侮辱和残害到活不下去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屈辱得自杀。他们的屈辱是屈辱农民的屈辱就不是屈辱吗?他们的屈辱值得大书特书。农民们地屈辱就是天生应该的吗?这是个什么世界?这是个什么世界?”
凌雪伤地表情变得严峻她陷入了深深地思考。好一阵之后她又问道:“你所说的底层或者精英都不是稳定的他们是会互相流动的。你不受教育你不好好进步你就会跌倒底层。你好好接受教育。好好进步就可以进入精英。受了教育的人更聪明的人来管理没有受教育地不那么聪明的人被管理这难道不是合理的吗?”
“这是合理的。”柳梦山答道。“但是那些管理的人的子女受到教育地机会是被管理的人受到教育的一百倍这就是不合理的。古往今来几乎所有的考试制度。都有利于有钱人而且是大规模地有利于。你知道为什么在古时候官员一般都会有家族势力吗?因为培养一个读书人的代价格外高昂。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家庭所可以承受地必须经过数代人的累积才可以做到。这些人成功之后自然有义务照顾他的家族。”
“难道真有谁比谁天生笨多少吗?无非是因为没有金钱又或者必须糊口又或者因为无法接受到好的初级教育以至于他们无法通过考试制度进入到更高级的教育总之他们没有办法接受到和那些所谓精英一样好的教育所以他们才会看起来没有他们聪明。就好像段天狼虽然他如此之聪明但是假设段天狼没有受到最好的教育。也只不过是个地下赌场的经理。现在说不定已经死在黑社会的火拼之中。”
“古往今来从不缺乏出自贫寒的英才。”凌雪伤说道。
“羊有时候也会从狼的嘴巴里逃生但是狼依然是羊的天敌。”
“我觉得这种不公是无可奈何的因为重要有人在高处重要有人在低处总要有竞争社会才会有进步。”
“只要有压迫有不公就一定会有斗争。没有什么不公是理所当然的。这些问题如果我们找不到解决的出路那么人类迟早毁灭在这些不公之中。”
凌雪伤沉默了好久然后说道:“我不否认受到良好教育的人天生拥有优势的人伤害那些可怜的底层人是伤害。但是底层人伤害高层人不同样是伤害人吗?底层打倒高层然后一部分底层成为高层再次打倒再次出现新高层。人类要是永无停息地展下去最后一样会在自相残杀中灭亡的。”
“当然是。”柳梦山点点头“我可以理解流血的革命和斗争但是我绝对无法赞成流血的革命和斗争。**所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代价太大。而段天狼不要付出那样的代价。我想我们要去寻找到一条路让每个人都有机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不管怎么说大部分人处于痛苦少部分人处于欢乐我不觉得这是个正确的世界。”
又过了一阵凌雪伤问道:“我想知道在天狼的组织里像你这样狂热的分子到底有几个?”
“很少因为段天狼不信任任何人他无意创造第二次文化大革命。他所要动的这场革命不希望太多人参与因为太多人参与事情就容易失去控制。”
“天狼到底想要把这个世界变成怎样?难道他也要跑步进入**吗?”凌雪伤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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