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轮回（1/2）

慕晗感到在黑暗中沉睡了很久，他知道自己在沉睡，但醒不过来，有时候，他不想醒......

他做了很多梦，像是无尽的轮回一样。

第一个梦，他梦见自己是一条龙，一条巨大的黑龙，盘踞在荒芜的山谷，他趴在地上沉睡，一双巨大的龙翼合拢着，从不打开。即使他知道自己的手脚都长日被捆上了铁索，打开龙翼便会轻而易举地打碎铁索，但他还是从不打开。不打开龙翼似乎有他的理由，但漫长的沉睡中他已经忘记了这个理由。

“你为什么要束缚自己？”这是旁边的一朵水兰花说的，它问过自己很多次这样的话。

实际上，自己从没回答过。

他是一头黑龙，但是也是一头被人雕砌成的石龙，石头还会说话吗？

水兰花陪伴了自己很久，风吹雨洒，日月转移，有一天她突然说自己要走了。

他没回答它。

它自言自语了好久，说它要经历轮回，自己素来被称为幽冥之花，下一世的自己会是人。它又告诉他做人的好处，可以经历****，问黑龙下一世会陪它吗？

他依然没回答。

水兰花凋谢了，黑龙沉睡的眼眸睁开了，他流下了一滴眼泪，成了浇灌它的最后一滴雨露。

他伸展了双翼，巨大的龙翼遮天蔽日，铁索崩开，它有了生命，可以经历轮回。但封印打开了，它放出了世间最邪恶的恶魔，恶魔毁灭了世界，它成了邪龙，在自责与愧疚中郁郁而终。

......

又一个梦，他梦见自己是拥有万千百姓的王，明理治国，骁勇善战，先王为他留下一片乱世，他凭借这自己谋略和勇气打败了强敌的入侵，黄袍战马，夺得了大片的疆土。

国泰民安，百姓对王爱戴有加，所有人都说王是历代朝王中最出色的一位王。

但王不开心，王得了天下，但王不开心...王得了民心，但王不开心......因为有东西是王得不到的。

百姓说，王该娶一位王妃了。

有人来报，东方的皇要赐予王一位王妃，是皇的女儿。满朝大臣和百姓都说王会让国成为历史上最强的国，因为有了皇的庇佑，其他国便不敢入侵。

王去皇的宫中，接皇的旨意，王看到皇的宫中气派，军队更是胜自己十倍，皇用琉璃赐王美酒，用白玉填充王随从的车辆......但王不稀罕。

王不喜欢皇的女儿，王喜欢皇女儿的婢女。

王向皇说明，皇大怒，必要王娶皇的女儿，要杀掉婢女。

王回到国，凄然长叹，百姓问其故，王说自己必不会娶皇女，要以死谢国。王颈架剑，满朝大臣和百姓齐临，呼不可，王哭，臣哭，百姓戚戚然，同哭，哭声越过云霄...

百姓请愿为王出征，王不许，再三请，王默许。

三日后行刑，王军临皇城下，箭射，王与皇大战，此日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王骁勇善战，一骑踏入皇城，众亲卫掩王而死，王悲愤，手中剑凄然吞云，连斩杀皇城军队数百人。

王在踏云台见到婢女，铁索缠身，被困于高台之上，台下皇坐，军千人。

王孤身一人。

王杀，起剑，再而杀，王浴血奋战，鲜血染红了战甲，王杀十人，众人惊，王杀百人，众人恐，王进，众人退，王剑指皇，皇下死令，要王项上人头，赏万金，赐王妃，封王侯。

众人上，王身披数十剑，王不死，王要皇死。

王起剑，怒而杀皇。

众人溃散，王再杀，千人尽，王奄然一息，王不倒，王上踏云台，解开婢女束缚。

王说，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黑龙。

婢女恐，挣脱逃去。

王默然不动。

王立于高台之上，看台下一片狼藉，皇死，国死，唯自己活。

王面向国，跪而拔剑，流泪，刎颈而死......

......

一个轮回...

又一个轮回...

似乎无穷无尽，慕晗梦见过自己是猛兽，机关师，甚至小鱼......但每一个梦，每一世，他都造成了生灵涂炭，他手染鲜血，他释放出地狱的魔鬼，他是个被诅咒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慕晗终于从梦魇中摆脱出来。

他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但头脑还处于昏昏迷迷的状态，似乎有什么声音在自己耳边回响......

“身份确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