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胪朐河边 一(1/2)
永乐六年七月,明成祖典淇国公邱福为征虏大将军,武城侯王聪、同安侯火真为左、右副将,靖安侯王忠、安平侯李远为左、右参将,将军十万骑北行。
邱福是个老实人,是个实在人,打仗不怕死他算第一,谋略不如张玉,勇猛不输朱能,是永乐手下排第一的武将。邱福是汉王党,他从不掩饰他的喜好,不止一次劝永乐立汉王为太子。永乐对邱福也是知根知底,对他干涉立嗣一事并不十分在意,不过有意思的是,册立长子为太子之后,邱福被封为太子太师,当然永乐不是指望他去辅佐太子,而是去辅佐太孙。
王聪,朱棣起事的时候还是个百户,后累军功封候,与火真是搭档。火真这人早先就是燕王的人,后来靖难时跟着南军打燕王,火线投降,后为燕王手下一猛将,朱棣登基后封候。王忠当初是和李远一起降燕王的,擅用骑兵。
朱棣对这次出征的人员搭配还是很满意的。邱是第一猛将,李远和王聪有谋略,李远与王忠早期就是搭档,长于骑军,而现在李远更是大明朝火器制军的第一人。火真是也是冲锋陷阵的闯将,与王忠又是老搭档。怎么看怎么想都觉得这次人事安排很满意。如此良将强兵出征,荡平鞑靼指日可待。临行前几天,王动特别找了个机会与李远交流了一下,提了几条,一、不可分散他手下的五千骑兵。这五千骑兵是备了燧枪的,要用好手下地炮兵。孤军深入时。宁可把枪兵炮兵留下,也不可轻赴险境,而使大明朝第一支火器兵种覆灭。二、对邱福能谏则谏,不能谏则要求自己的部队充当后军工。事事要留后手,不可力敌死战。三、认清形势,邱福、王聪和火真都算是永乐地心腹,李远一定要团结周围地人,在战争中保全自己。
王动的这些话,让李远感到奇怪,邱福的为人,李远还是清楚的,谋略是差了些,但打仗基本上还是把好手。静之怎地如此不看好淇国公呢?在战争中保全自己。这是笑话,又不是藩镇割据的时代,保全了自己回来很可能是会被永乐杀头的。至于保全这支火器营,不用静之交待,自己**来的队伍。自然是心疼,拼光了,就没了本钱了。
1388年,洪武皇帝手下最后一个军事强人蓝玉,在合勒卡河和克鲁伦河之间、贝尔湖南岸大败北元。北元可汗脱古思的军队。诸王、平章以下官员三千多人及军士七万余人被俘,脱木思帖木儿逃脱。但不久后后被其部将缢杀。这次的失败打掉了黄金家族头上的光坏,大多数蒙古部落自立。
1399年,分布在叶尼塞河上游沿岸的乞儿吉斯部领鬼力赤,杀了最后一任北元皇帝额勒伯克,统治蒙古各部,且向明朝称臣,这下独立的蒙古帝国不复存在了,蒙古各部又回到了争夺蒙古大汗宝座的纷争当中。
1400年被阿苏特部领阿鲁台和卫拉特部领马哈木地联军打败鬼力赤。阿苏特部其实是蒙古化了的伊朗人,老家还在高加索,当年蒙古扩张的时候,他们有一个成建制的军团随着蒙古人征战。卫拉特部是定居在贝加尔湖西岸的森林蒙古人,成吉思汗时代被称为“林木中百姓”。
阿鲁台和马哈木都不是黄金家族之后,因为可以认为他们强烈地自卑心里,当然了,也不是他们不想当蒙古大汗,真正当了大汗那就是出头鸟。所以他们在打败鬼力赤后,便向明朝效忠,因此他们都得到了永乐帝的承认。
1403年,北元末代皇帝额勒伯克之子本雅失里复辟了自己的汗位,自己宣布自动接位蒙古帝国的大汗。本雅失里比阿苏特部和卫拉特部具有号召力,在血统论的影响下,经过了多年地内斗后,很多蒙古部落也希望有个公认地大汗,于是以阿鲁台为主要支持力量鞑靼国出现了。
鞑靼的出现,使马哈木很不爽,在永乐地支持之下,马哈木抢先下手了。本雅失里手里的军队并不多,真正的实力在太师阿鲁台手上,两人不能紧密合作,使的马哈木的瓦剌打败了鞑靼。就在这种情况下,永乐帝派别人过去招降本雅失里,同时瓦剌的三位强人被封王,于是本雅失里杀了明朝的使臣郭骥。
胪朐河,即克鲁伦河,汉书就有载,辽史名为驴驹,金史作龙居,元史作怯绿连,秘史作客鲁涟,或作翕陆涟,或作陆局,均胪朐转音,明永乐间本雅失里为瓦刺所败,徙居胪朐河。
1408年8月,邱福将兵,直奔胪朐河而去,这会跟着他的不是所谓的十万大军,而是一万骑兵,其中还包括李远手下的五千枪兵。这一万骑兵已经急行军两天了,因为邱福得了个消息,在他们出兵之前,大明朝已经联络了瓦剌,彼此相约一起出兵夹击。马哈木熟门熟路,居然先打了过来,而且还打败了本雅失里。这可是个重大的利好消息,于是邱福调集了一万精骑直杀胪朐河。
距胪朐河不足五十里的时候,前军终于看到了蒙古人的身影,这使的明军兴奋了起来,对方只是几十人的游骑,根本不经打,几下一折腾,没打死几个,全散了,不过倒是生擒一人。邱福亲自审问了这个俘虏,一问不要紧,此人居然还是位尚书大臣,邱福倒是没失了礼数,伺之以酒肉,尚书大人也吐了实言,可汗为马哈木所败,又听说汉人大军征讨,正欲西归,大营地距此处仅三十里,邱福大喜。
五将军开了个战前准备会。邱福力主奇袭,李远认为。既然已经悄悄的接近了。不如等后面的大部队到了之后,再动攻击,对于骑军来说,这三十里根本不算什么距离。王聪也认为这样较为稳妥。王忠没有言。火真随便。
对出奇袭,一个赞成,两个反对,两个中立,按少数服从多数地民主集中原则,自然是此议作罢,大家隐蔽结集。但做老大永远都是一票否决一票赞成通过的,听听大家地意见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当下整军出击。
大军又行三十里,还真地见到了蒙古人的营帐。击杀散兵十数人,尚书大人凭借多年在草原流浪的经验,判断出蒙古大军移师的方向,邱福下令,继续追击。
追追打打。打打停停,停停追追。
又两天过去了,整一万人地部队五天打了七八次仗,歼敌百人,没有好好休息过。疲惫不堪。尚书大人还是那话。应该不远了,就在前面。
不只是人累。马也累,累死的马数千匹,若不是行军时两人三骑,怕是这会很多步卒多过骑士。是年,邱福67岁,李远46,王忠51,王聪53,火真61。五天的行军,这会精神最好的居然是邱福和火真,这两人还真对得起猛将的称号。
要不要再追,大家意见不统一了,帅营里,火药味起。
“将军轻信敌言,悬军转斗。敌军工示弱诱我深入,再往前行,必不利于我军工,退又获为所乘,如今唯有结营自固才是上策。”李远进言。
“行百里而半九十,事以至此,敌酋近在咫尺,岂可功亏一篑,参将是跑不动了,还是胆怯?”邱福不以为然。
“将军,结营非怯也,白日营内可扬旗伐鼓,出奇兵与挑战;夜多燃炬鸣,以壮军势,使彼莫测。我军毕至之日,便是合力进攻之时,一战必捷。否,亦可全师而还。”李远年龄最小,级别低。
“不战即言全师而还,将军真是累了怕了。”邱福哪里听的进去。
“将军,大军急行五日,敌军踪迹不明,如今军马疲惫,即使遇敌,胜算难定,不若结营以待……”王聪也力言不可。
王忠平时就是个不喜欢说话的,而火真的性格如他的名字一般,虽然也有些怀疑,但邱福一说战斗就在眼前,他的精神头就来了。
“某为主帅,当令行禁止,即刻出击,违命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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