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厄难之体（1/2）

莫凡一只手执着一把锋利的砍荆刀，不断地斩断前方山路上的横枝蔓藤，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扛在肩头的药锄，双眼仔仔细细的察量着四周的情况。

这是一个清瘦的少年，长相俊朗，高高挺立的鼻梁突显出刚毅的气质，一双大大的如水双眸，又让他整个人彰显一股难言的灵动，只是可惜身上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短衫，若能换上一身华袍，这少年决不会比那些名家公子逊色分毫。

他走了几步，蓦地，停了下来。

耳边，依稀可以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其他人的嘻笑声，那种笑声，如尖锣，如狞笑，让他不由眉头紧锁，心头烦燥。

“哈，那个可怜的笨蛋，独自一个人敢到这奇珍山上来采药，我倒要看看，他能采到什么东西？”

“这不明显的嘛，咱们有兄弟四人，他就只有一个，等时间一到，咱们父亲的族长之位定然是十拿九稳的了，哼，跟咱们父亲争族长，到时候咱们把药都拿出来一比，我看他老子的脸往哪搁？”

“呵，真想看看他老子输的时候的嘴脸，你说，会不会没脸再在咱们莫家待下去？不过，要是真的气得离开莫家，我倒是求之不得了，早就看他们父子不顺眼了，哼，厄难之体，也亏是咱们爷爷，换得是其他人做老族长，早就把莫凡那家伙扔出去喂野狼了！”

“就是，这些年，这小子在咱们莫家，给莫家带来多少麻烦事了？哼，厄难之体，说不定在这奇珍山上，他都不能走到半山腰就在山上摔死了！”

“哈，老四说的对，他能活着下山，那才奇怪呢，哈哈……”

耳边听得这些人的嘲笑声，莫凡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愤怒，站在崎岖的山路之上，视线从那声音之处扭了回来，转而投向奇珍山脚之下。

山脚之下，依稀可以看见站立着一行数人，虽然距离甚远，看不清那些人的具体模样，但莫凡知道，自己的父亲，此刻一定就站立在人群当中，正满含期盼地看向自己。

“爹，您放心，无论有多大困难，孩子这次一定要采到灵药，帮助您夺得族长之位，以报答您多年的养育之恩！”

莫凡用力地握紧拳头，对着山脚下的人群，心中重重地许下诺言。

转过头，目光投向山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衣袖拭了拭额头渗出的汗珠，再次用砍荆刀劈着道路上拦截的阻碍，艰难地向着山顶慢慢前行。

………………………………

奇珍山，座落于大汉帝国的最南疆，这里常年云雾缭绕，远远望去，有如仙境一般。

虽说从远处看来，这山景色甚美，可是一旦步入山中，便会发现此山道路崎岖，难以前行，更有数处，需要借助铁凿绳索往上爬行，加之山间蛇虫无数，更有毒瘴笼罩，非常年久居、于此山甚熟之人，根本无法在此山中前行。

然而，大险之处必有奇珍密藏，无数年来，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此山之中寻得奇珍灵药，甚至有一些百年、千年都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一经售出，立可富甲一方，奇珍山一名，也便由此而来。

数百年来，这山上也不知有多少采药之人丧命于此，山野之间，累累白骨随处可见。有鉴于此，奇珍山下八大世家联手，将此山上山之路用密法封闭，未经许可，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山！

铁风镇的神药莫家，便是这八大世家当中的一员。

神药莫家，据传为数百年前一位天医大能所创，当年曾显赫一方，在大汉帝国都可谓是一等一的医药世家。当年那位天医老祖在世之时，甚至大汉帝国皇族，入莫家门前，也须下车步行，就连大汉帝国皇帝，见莫家老祖，也须执晚辈之礼，可谓是风光无限，各方云服。

然莫家老祖逝后，莫家子孙后辈无人可达老祖医术之境，残喘留存数百年，至今只能沦落为四等世家，困于铁风镇内，不复当年风光。

此时，奇珍山山脚之下的一块巨石之上，站立着数十人，一个个都将目光投入到这座奇珍山之内。

“莫奇风，为了争夺这莫家的族长之位，你真舍得让你四个儿子全都上山采药？这奇珍山处处险地，你就不怕万一出了什么事，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话的，是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短须男子，一双细长的眼睛此刻正看着他身边的一人，眼神之中尽是不屑之色。

他身边那个叫做莫奇风的中年男子闻言将视线从山上收回，看了看此人，口中哼了一声，冷声说道：“石桂，管好你自己的嘴，我莫家的事，还容不得你石家在此肆意评论！”

石桂哈哈一笑，道：“你莫家的事，我才懒得去评论！我只是感到有些好奇，你说你莫家想要选出族长，办法有的是，为何要让几个小娃去采药来定夺？难道小娃娃采到灵药，就能证明你们做爹的可以当好族长？”

此时，身边另外一位长衫男子突然插话解释道：“石家主有所不知，本来莫家族长一位也是一代指定一代，只是这莫家上任老族长无故失踪两年，这一家不可无主。莫家两兄弟俱皆不凡，立谁为主，莫家上下一时难有定论，只好大家比一比了。正好这次青龙门少主与莫家定下了一笔买卖，让莫家为其炼制一枚淬骨丹，因此莫家几位长老就商议，借此大家比试一场，看谁在识药、辩药方面更胜一筹，谁采的药草好，谁就可以升任族长。可是莫家兄弟均为中流抵柱，若让莫家两兄弟亲自上山，这万一出了什么事，那莫家可承受不起，没办法，只好让下一代去比比了！”

石桂撇了撇嘴，道：“让小娃娃们来定族长，这族长选得倒是有意思，呵，看来你们莫家几位长老跟你关系不错嘛，明知道你有四个儿子，可你大哥莫震北只有一位养子，还是出了名的厄难之体，以一比四，你就不怕这族长之位就算赢得了，也胜之不武？”

莫奇风将视线投在前方，那里，一位雄伟如山的白衣男子背着他负手卓立，身子像枪般挺直。

盯着那白衣男子的后背凝视了片刻，莫奇风呼出一口气，慢声说道：“族长之位，关系到全族安危，莫氏将来，我大哥身负暗疾，无有子嗣，为了莫氏，纵然被人所不耻，这族长之位，我莫奇风也是要非争不可！”

石桂不屑地哧笑一声，低声笑道：“明明是自己想要做族长，非要说是为了莫家，能将自己私心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莫奇风，我石桂真是小瞧你了！”

面对石桂的耻笑，莫奇风毫不所动，只是将目光凝视在前方那位白衣男子后背，心中暗叹：“大哥，你何苦非要与我争呢？难道……你也知道那件事了？”

………………………………

奇珍山上，莫凡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药锄上的那株草药根部泥土清除，直到将草药清理干净，这才直起腰，满意地看着手上的草药，嘴角咧开笑了笑，将草药扔到背上的药篓里。

这奇珍山的确险奇无比，此时的莫凡，身上衣衫早就被枝条刮的如同破布，脸上、身上遍布血痕，特别是大腿上一个大大的裂口，鲜血不断往上流淌，这是他与一头山啸苍狼搏命的结果。

纵然如此，从他眼神当中却看不到半点畏惧之色，反而是一付欣然自信的神采。

“运气还算不错，这淬骨丹所需的十八种药材，总算是让我找到了一株蓝心草，可惜就是年代近了点，若是有了百年的年份，光这一株蓝心草，就能把他们四个全比下去！”

莫凡惋惜地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山顶，那里，云雾缠绕，模模糊糊，看不清半点风光。

“在这半山腰里，这么多年来年份长的草药都被人采的差不多了，想要找到灵药，看来只有爬到山顶上去了，虽然爹爹说山顶危险无比，但正因为危险，那里一定很少有人去过，说不定会让我找到一些！”

想到自己背上的药篓里面，只有这一颗孤零零的蓝心草，莫凡一颗不甘认输的斗志彻底被激发起来。

“厄难之体又怎样？一辈子霉运缠身又能如何？我就不信，我不能在山顶上找到好的药材？危险？呵，我莫凡这十多年来，经历的危险还少吗，可哪一次能要了我的命的？既然都有危险，那在山顶与山腰，又有什么分别？”

将双手衣袖挽起，莫凡看着自己满是伤疤的手臂，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手臂上的伤疤，自嘲地摇了摇头。

指尖传来一丝丝粗糙的感觉，这是一条长约十公分的伤痕，莫凡依旧清楚地记得，这是自己在六岁的时候，被倾倒的兵器架上的钢刀所划伤的。

“从记事开始，我大大小小遇到的危难不下数百次，每一次危险便会在我身上增加几道伤痕，可是，我依然活着，活着，这便足够了！”

“从逆境中获得生存，也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发现人世间的美好，危险与磨难，与活着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

甩甩头，将这诸多的念头抛于脑后，莫凡认准通向山顶的方向，估摸出一条最近的攀爬道路，随手将刀放入身后药篓，取出腰间绳索在手上甩了几圈，套中上方一块突起的石尖，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向上攀爬。

穿过盘旋在山间的层层云雾，莫凡艰难地向着山顶攀爬了近一个时辰，看着那越来越清晰的山顶景象，成功的笑容慢慢在他脸上绽放开来。

蓦地，一声尖锐的呼啸声突然自远方传来，莫凡一愣之下停下身体，惊讶地看着侧方山外。

远处天边，一道耀眼的光芒似流星划过，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呼啸，由远及近，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直奔这边而来。

这道光芒，似白似红，似黄似紫，根本无法形容出这道光芒的色彩，也无法描述这种光芒的形状。

眼见这道光芒往自己这边飞来，莫凡心中骇然，有心想要闪避，可是，自己双手抓住绳索，悬在半空，又能往哪边避去？

那道光芒来势奇快，转瞬之间，便已飞至莫凡身边，既而在莫凡悲讶的目光之中，重重地射中他的胸膛。

一股无法相抗的巨力袭来，莫凡惨叫一声，再也握不住绳索，在光芒的冲击之下，重重地向着山外崖下坠落而去！

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声，莫凡的嘴角，无奈地绽开一抹认命的苦笑。

“原来，命运终究是命运，我还是没能与它相抗……”

这是莫凡的意识在陷入黑暗之前，留下的最后一个无奈的念头……

…………………………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是瞬间，亦是永恒。

在一个长满鲜花的草地之上，莫凡终于幽幽醒转过来。

艰难地睁开双眼，印入眼帘，却是一个奇异的世界。

遍地是美艳的鲜花，无数蝴蝶在花丛中争相飞舞，一股股花的清香扑鼻而来，这让原来昏昏沉沉的莫凡精神不由为之一振，挣扎着爬起身，好奇地打量着四下的一切。

这是一个山谷，头顶上方，云雾翻腾，不见日月，根本看不出这是在奇珍山的哪个高度。

自己脚下，原本便是一片花丛，只不过自己从高处坠下，也不知压断了多少鲜花。由此及远，花丛密布，不知几里，将这边渲染的如同一片花的世界，各种各样的鲜花争奇夺艳，美不胜收。

莫凡本是医药世家子弟，对于植物自然是熟悉无比，但触目所及，这些花儿倒有大半叫不出名字，除了在这个谷底，外间竟然从未发现过，这让莫凡不由得对这里大感稀奇。

“我在这铁风镇生活了十几年，怎么从未听说过奇珍山有这个山谷？噢，难怪，这山谷上方云雾隐盖，从山上根本看不到这里景象，除非像我一样从山上掉下来，否则，外人根本无法察觉，这奇珍山上，竟然有如此美景！”

可惜这里并无道路，莫凡唯有压住心中不忍，捡起身边的斩荆刀，左右挥动，也不知斩断了多少美丽的花朵，这才勉强开辟出一条小路，强行往前踱去。

走了小半日，眼前景色徒然一变，花海突然由此断截，前方既而出现三条小路。

莫凡行进至此，不得不暂停脚步，打量着眼前这三条道路。

这三条路，弯弯曲曲，也不知通向何方，莫凡站于三路交叉口，一时之间，陷入矛盾当中。

“管他呢，既然猜不出这三条路通往哪里，只能随便走一条了，是生是死，由老天定夺就是！”

想了半天，也确定不下来，干脆，莫凡随意往一条道路上走去。

岂料，脚步刚抬，莫凡眉间一皱，停了下来。

解开胸前衣衫，露出胸膛，莫凡带着一丝奇疑，低头向自己胸前看去。

在他的****正中，膻中所在，不知怎么回事，此时竟然有着一个火焰标志，如同纹身，清晰可见。

就在刚才，他刚欲抬腿，突然感到胸前膻中传来一股异常的温热，这股温热如电流涌过，虽然一霎即逝，却让莫凡浑身一颤，通体舒爽。

“我的身上什么时候多出这个纹身？而且这纹身还能带有温热？”看着胸前的火焰标志，莫凡又奇又怪，伸手摸去，却毫无异相，而且，刚才那股温热感觉此时全无，与平常无异。

“奇怪……”

莫凡摇了摇头，往前试着行进了几步，却毫无异常，摸了摸头，他又返回原点。

重新选了一条路，莫凡再次走了几步，眉头一皱，停了下来，再次返回，走上第三条道路。

如此这般，莫凡在这三条路上反反复复，来来回回，走几步就回头，上另外一条路，再走几步，又回头，直到最后，仍然停留在三路交叉原点。

“原来如此，这三条道路，另外两条毫无动静，只有这当中一条，只要我一走上去，胸前这纹身便会发出温热，难道，它是在想提醒我走中间这条路不成？”

莫凡自嘲地笑了笑，他虽不相信会有这种荒诞的事情，但这股温热感却是十分舒畅，如同沐浴温汤，令他神清气爽，精力十足。

历经十多年的磨难，莫凡早就看淡了生死，既然走中间这条路这么舒服，那就按它指引前行吧，是福是祸，也不必管它了！

莫凡一边感受着这温热带来的畅快，一边在这中间道路上缓步前行。说也奇怪，这温热让他如沐柔风，身体之内，自己凡体境三层的真元也流淌的更加欢快，隐隐的，竟有种功力增长的快感。

莫凡在凡体境三层已经停留了将近一年时间，功力一直停滞不前，如今在这温热带动之下，竟然再度增长，一时之间，莫凡心中倒十分盼望，这条路永无尽头，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才好！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莫凡已感觉得到，自己的境界，已经到达了凡体三层的尽头，眼看即将步入凡体四层，然而，道路却突然中断，温热感也戛然而止。

道路前方，一大片绿色田野将路生生截断，一股浓烈的植物药香扑鼻而来。莫凡自小便与药石为伍，对这种味道熟之甚详，一闻便知，这片绿色赫然是一大块药田！

莫凡心中一喜，加快脚步，来到药田旁边，而药田中的景象，也清晰落入莫凡的眼底。

“这是黄山莲，这是黑凤果，天……这……难道是天目花？不会吧，竟然连神仙果也有？”将这药田稍稍打量了一下，莫凡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双眼暴睁，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不敢相信地激动颤抖起来。

这片药田，里面怕不下栽有数百种草药，其中大半，就连莫凡这个医药世家子弟都叫不上名字，然而，光是莫凡认识的那几种草药，便让他呼吸难继，心脏狂跳不息！

这哪是一块药田，分明是一座金山啊？这里任何一株药草，都足以让外面的那些世家族长们争夺的头破血流！可是，这里竟然有整整一大片田，怕不下数顷，这要是泄露出去，天知道会造成多大的轰动？

恐怕大汉帝国皇族都会被惊动，出兵将这里占据吧？

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莫凡好不容易，方才压住内心想要进去统统拔光的冲动，收回看向药田的目光，既而转向药田的尽头。

一见之下，莫凡不由微微一愣，但见药田尽头，却是一间青石堆积的石房。

“我说呢，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灵药，原来是有人栽种的，唉，可惜了，灵药有主，自然不能肆意采摘，不告而取，我莫凡与窃贼何异？”

心中暗叹，莫凡微微摇头，放弃了大肆采摘的冲动。

他自小尝遍人世苦难，却毫无自暴自弃的念头，只因心中存一份坚守。人，立足于世，不求功德天下，但求无愧于心，纵然上苍对已不幸，亦要笑着面对种种折磨。

惟有心中无愧，方能笑傲苍穹！

不过，既然身已至此，莫凡倒想见识见识，能种出如此众多奇药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奇人？

走到这石屋门前，这石屋木门紧闭，也看不清里面情形，倒是门上并未上锁，看来，这主人倒有可能身在屋内。

定了定神，莫凡清了清喉咙，正对石屋，拱手朗声叫道：“主家可在？在下莫凡前来打扰，烦请主家不吝赐见！”

连叫数声，石屋之内却无半点动静，莫凡心生疑惑，暗忖莫非屋内无人？

一念至此，莫凡上前一步，站于门前，先在门上扣敲数下，见仍未有回应，于是双手轻轻推开木门。

伴随着一声门枢‘吱……’响，木门大开，与此同时，室内一股灰尘直扑而来，触不及防之下，莫凡头、发顿时沾染一片。

“咳、咳……”莫凡轻咳两声，用手扇去灰尘，待灰尘散尽，这才向里看去。

透过外面传入的阳光，只见屋内空旷一片，仅有数张桌椅也是灰尘满布，看来，这石屋最少也有数年未有人居住。

见屋内无人，莫凡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大步走入房内。

在石屋正北，一排书架依墙而立，架上空出一大片，散列着数十本书籍，看样子是主人搬走之前遗弃的，估计也不会是什么珍贵的书籍。

莫凡走至书架前，从书架上取下一本，随意翻了几下，果然，这本书不过是一些山河志之类的书藉，这类书，外面随处可见，也不算什么珍贵的东西。

将手上这本放归原处，莫凡再从架上拿下一本，翻了翻，发现与刚才那本也属同一档次，普通之至。

一连翻了数本，当莫凡再次拿到一本之时，莫名的，胸前那股温热再次出现。

莫凡心中一愣，此前这股温热让自己选择了中间的道路，于是发现了一大块药田，现在又发出温热，难道再次对自己作出提醒？

只见这书封面之上，写着几个古篆大字——《奔雷功》，翻开封面，只见第一页便画着一****男子，身上一道线路贯穿全身，在画像一旁，清晰写着数行小字，详细讲明这道线路所经过的经脉穴位。

以下几页，俱是写明修练《奔雷功》的呼吸、运劲方式，看其样子，这竟然是部内功心法。

莫家身为医药世家，所藏内功心法大大小小也有数十本，只是莫凡仅仅是凡体境三层，也没能见识多少奇功心法，这本《奔雷功》倒底如何，一时也无从知晓，不过，既然温热让自己选它，看来应属不凡。

既然是主人不要，莫凡自然也不客气，将《奔雷功》随手塞入胸前，再次从架上拿下一本，不过，这次温热感却没有出现。

莫凡这回有经验了，只要没有温热感，那便说明不是什么好书，莫凡也顶多随便翻了几下，便又放回书架。

一直翻了数十本，那股温热感终于再次出现。

这回，莫凡手上拿的这本书，书名《百丹经》，里面详细讲述着各种丹药的具体配方以及炼制方法，虽然书名百丹，但其内列举了却不下数百种之多，而青龙门少主交由莫家炼制的淬骨丹，也赫然在列，且看其样子，淬骨丹在这数百种丹药之中，也属普通档次，这从书中对该丹药炼制难度评价为‘易’便可看出。

这让莫凡不由得对这本《百丹经》大感好奇，据他所知，青龙门对这淬骨丹极为重视，而莫家也只是知道淬骨丹的几位药材成份，具体的炼制方法仍在摸索当中，想到连莫家都所知不详的神奇丹药，在书中竟然评价如此之低，那这本书的价值，可想而知。

将《百丹经》也收入怀中，莫凡见架上已无它物，于是转身便欲离开。

岂料脚步刚转，莫凡突然一愣，胸前温热再起。

自己明明已看过所有东西，难道，这股温热是想告诉自己，还有什么宝贝遗漏掉不成？

可是，这石屋之内，空空荡荡，这架子上面，除了书藉，别无它物啊？

莫凡在石屋之内，一步一步仔细查找着，突然，他眼前一亮，嘴角绽开一抹笑容。

石屋北墙墙壁之上，一块墙砖略微突起，若不细看，无心之下决不可能发现有何不同，但莫凡既然知道还有宝贝，就不可能白白将它放过。

用身后的斩荆刀，轻轻撬起，果然，墙砖后方小洞之内，莫凡掏出一个小盒，打开一看，一个戒指赫然呈放其中。

将戒指戴于食指之上，甫一戴上，莫凡便觉心神一悸，意识不由自主地被这戒指吸引，沉浸其中。

只见这戒指之内，竟然有着不下数十丈的空间，可惜里面空无一物。

“储物戒？”莫凡心中狂喜，失声叫了起来。

储物戒，莫凡倒也听族内长老们谈论过，知道这种戒指贵重之极，只须心念一动，便可将财物放入其中，实在是件难以估量的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