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江湖风波恶(2/2)
胡斐瞧这两人身手矫捷比先前两人强得多当下身形一闪抢到了两人背后双掌向前推出。喝道:“进去!”这一推力道刚猛两人不敢硬接向前急冲了几步跨过门槛进了客堂。胡斐守在边门之外轻轻吸一口气猛力一吐波的一声一丈多外的烛火登时又灭了。客堂中黑漆一团。来袭的四人吓了一跳一怔之下各挺兵刃向苗人凤攻了上去。那女孩睡在苗人凤怀中转了过身问道:“爹什么声音?是老狼来了么?”苗人凤道:“不是老狼只是四只小耗子。”听到兵刃劈风之声袭向头顶中间夹着锁链扭动的声音知是三节棍、链子枪一类武器右手倏地伸出抓住三节棍的棍头一抖那人“啊”的一声手臂酸麻三节棍已然脱手。苗人凤顺手挥出拍的一响击在他腰眼之上。那人立时闭气晕了过去。其余两人使刀一人使一条铁鞭默不作声的分从三面攻上。三人知道苗人凤视力已失全凭听觉辨敌是以不敢稍有声响。
那女孩道:“爹耗子会咬人么?”苗人凤道:“耗子想偷偷摸摸的来咬人不过见到老猫耗子便只好逃走了。”那女孩道:“什么声音响?是刮大风吗?爹是不是要下雨了?”苗人凤道:“是啊!待会儿还要打雷呢!”那女孩道:“雷公菩萨只打恶人不打好人。是不是?”苗人凤道:“是啊!雷公菩萨喜欢乖女孩儿。”苗人凤单手拆解三般兵刃口中和女儿一问一答竟没将身旁三个敌人放在心上。
那三人连出狠招都给苗人凤伸右手抢攻化解。一个使刀的害怕起来叫道:“风紧扯呼!”转身出外冲到门边时胡斐左腿扫出将他踢倒在地顺手将他的单刀夺了过来。苗人凤道:“乖宝贝你听。要打雷啦!”一拳击出正中那使铁鞭的下颚砰的一声这人飞了起来越过胡斐头顶摔在院子之中。另一个使刀的武功最强手脚滑溜。苗人凤连两拳竟都给他避开。苗人凤生怕惊吓了女儿只是坐在椅上并不起身追出。
那人这时已明白苗人凤眼睛虽瞎自己可奈何他不得又知守在门口那人也是个极厉害的脚色自己困在小屋之中变成了瓮中之鳖难道束手待毙不成?突然向苗人凤猛砍一刀乘他侧身避让一闪身进了卧室他晃亮火折点燃了床上的纱帐跟着从窗中窜出上了屋顶。
纱帐着火极快转瞬之间已是浓烟满屋。锺兆英在门外叫道:“苗大侠我三兄弟是来找你比武较量但此时决不乘人之危你放心便是。”锺兆文见窗中透出火光叫道:“起火起火!”锺兆能叫道:“贼子如此卑鄙。大哥咱们先救火要紧。”三兄弟跃上屋顶。
胡斐知道锺氏兄弟武功了得非适才四人可比苗人凤本事再强总是双目不能见物怀中又抱着女儿定然难以抵敌须得自己出手助他打于是大声喝道:“无耻奸徒不许进来!”那女孩道:“爹好热!”苗人凤推开桌子一足踢出门板向外飞出四五丈。他抱着女孩踏出大门向屋顶上的锺氏兄弟招招手说道:“下来动手便是。”他怕惊吓了女儿虽对敌人说话仍是低声细气。
心中不自禁想到:八年之前也是与锺氏三雄对敌也是屋中起火也是自己身上有伤只是陪着自己的却不是女儿而是后来成为自己妻子的姑娘。不她没有陪是在危急之际先逃出去了……胡斐眼见火势猛烈转眼便要成灾料想苗人凤必可支持得一时倒是先救火要紧抛下单刀奔进厨房见灶旁并列着三只七石缸缸中都贮着清水于是伸臂抱住了一只喝一声:“起!”一只装了五六百斤水的大缸竟给他抱了起来。饶是他此时功力已臻第一流好手之境也不禁脚步蹒跚。他不敢透气奋力将水缸抱到卧室之外连缸带水一并掷了进去。火头给这缸水一浇登时小了但兀自未熄。胡斐又去抱了一缸水走到卧室门外正要奋力掷出忽听背后呼的一响有人偷袭。原来先前被他踢倒的那人拾起地下单刀向他背心砍落。胡斐双手抱着水缸。无法挡格躲闪急忙反脚向后勾踢。这一踢怪异之极当年阎基学得这一招连马行空这等著名武师都难以拆解。这时胡斐反脚踢出正中那人小腹。砰的一响那人连刀带人飞了起来掠过胡斐头顶跌在他抱着的水缸之中。他抱着那口七石缸本已十分吃力手上突然又加了一百五六十斤重量如何支持得住?顺手一推水缸与人一齐飞入火中。水缸破裂只割得那人满身是伤好在火头已熄才不致葬身火窟。胡斐将火救熄正要出去相助苗人凤忽听屋后传来大声喝骂又有拳打足踢之声有两人斗得极是激烈。听那喝骂的声音却是刘鹤真所只听他喝道:“好奸贼给我上这个大当!”胡斐心想:“他与谁动手?此人是罪魁祸说什么也得将他抓住。”从后门奔将出去只见刘鹤真正和一人近身纠缠赤手厮打。瞧这人身形便是纵火的那人。胡斐大是奇怪心想今日之事当真难以索解这两人明明是一路怎么自相火拚起来了?反正两个都不是好人当下纵身而前施展大擒拿手一抓下去便擒住了两人后心要穴两人正自恶斗分不出手相抗否则二人武功都颇不弱也不能给他一拿便即得手。胡斐侧耳没听到大门外有相斗的声音生怕苗人凤目光不便遭了锺氏兄弟的毒手眼见身头有一口井于是一手一个将刘鹤真和那人都投入井中又到厨房中抱出第三口大缸压在井上这才绕过屋子奔到前门。
但见锺氏兄弟已跃在地下与苗人凤相隔七八丈手中各拿着一对判官笔却不欺近动手、胡斐道:“苗大侠我给你抱孩子。”苗人凤正想自己双目已瞎纵然退得眼前的锺氏三兄弟但由于“打遍天下无敌手”这个外号太恶生平结下仇家无数只要江湖上一传开自己眼睛瞎了强仇纷至沓来那时如何抵御?看来性命难以保全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女儿。他以耳代目听得胡斐却敌救火干净利落智勇兼全这人素不相识。居然如此义气女儿实可托付给他于是问道:“小兄弟你尊姓大名与我可有渊源?”
胡斐心想我爹爹不知到底是不是死在他的手下此刻不便提起当下说道:“丈夫结交何重义气只须肝胆相照何必提名道姓?苗大侠若是信托得过在下便是粉身碎骨也要保护令爱周全。”苗人凤道:“好苗人凤独来独往生平只有两个知交一个是辽东大侠胡一刀另一个便是你这位不知姓名、没见过面的小兄弟。”说着抱起女儿递了过去。
胡斐虽与他一见心折但唯恐他是杀父仇人恩仇之际实所难处待听他说自己父亲是他生平知交心头一喜双手接过女孩只见她约莫六七岁年纪但生得甚是娇小抱在手里又轻又软淡淡星光之下见她合眼睡着呼吸低微嘴角边露着一丝微笑。
锺氏三雄见胡斐也在此处又与苗人凤如此对答心中都感奇怪。苗人凤撕下一块衣襟包在眼上双手负在背后低沉着嗓子道:“无耻奸贼一齐上吧。我女儿睡着了可莫大声吵醒了她。”锺兆英踏上一步怒道:“苗大侠当年我徒儿死在你手下我兄弟来跟你算帐后来得知我徒儿觊觎别人利器行止不端死有应得这事还得多谢你助我清理门户。”苗人凤“哼”了一声道:“说话小声些我听得见。”锺兆英怒气更增大声道:“只是那时你腿上受伤我三兄弟仍非敌手心中不服苦练了八年武功之后今日再要来讨教。在途中得悉有奸人要对你暗算我兄弟兼程赶来要请你提防。眼下奸人已去你肯不肯赐教但凭于你何以口出恶言?又何以自缚双眼难道我锺氏三雄如此不肖你连一眼都不屑看么?还是你自以为武功精绝闭着眼睛也能打败我三兄弟?”苗人凤听他语气似乎自己双目中毒之事他并不知情沉着嗓子道:“我眼睛瞎了!”
锺兆英大惊颤声道:“啊唷这可错怪了你苗大侠我兄弟苦练八年武功也没什么长进跟你讨教之事那不用提了。你可知韦陀门有个名叫刘鹤真之人吗!适才你打走的人中并没他在内。此人一两日内定会来访。苗大侠你眼睛不便此人来时务须小心在意。”
胡斐插口说道:“锺大爷那刘鹤真下毒之事你当真不知情么?”锺兆英道:“你跟苗大侠到底是友是敌?咱们要阻截那刘鹤真你何以反而极力助他?”胡斐道:“此事说来惭愧其中原委曲折小弟也弄不明白。好在那刘鹤真已给小弟擒住压在后面井中。咱们一问便知端的。”转头问苗人凤道:“锺氏三兄弟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锺兆文冷冷地道:“我们既不行侠仗义又不济贫助孤算什么好人?”苗人凤道:“锺氏三雄并非卑鄙小人。”三兄弟听了苗人凤这句品评心中大喜当真是一言之褒荣于华衮。三张丑脸都是显得又喜欢又感激。
兆文、兆能兄弟俩绕到屋后抬开井上的水缸喝道:“跳上来吧!”只听得井中哼哼唧唧竟有两个人的声音砰的一响又是拍的一声还夹着稀里哗啦的水声那两人似乎正在拚命相斗。在这井中一个人转折都是不便两人竟挤着互殴狼狈之情可想而知。锺兆文将井边的吊桶垂了下去喝道:“抓住吊桶。我吊你们上来。”觉得绳上一紧下面已经抓住于是使劲收绳果然**的吊起两人。刘鹤真脚未着地一掌便向另一人拍了过去。那人武功不及他在井中已吃了不少苦头给他按着喝饱了水已然昏昏沉沉。锺兆文眼见这一掌能致他死命忙伸手格开。锺兆能一对判官笔分点两人后心喝道:“要命的便不许动。”兄弟俩将两人抓到屋中。这时胡斐已将那女孩交回给苗人凤点亮了烛台。卧室中烧得一塌胡涂满地是水竟无立足之处。苗人凤将女儿放在厢房中自己床上回身出来时锺氏兄弟已将刘鹤真和另一人抓到。苗人凤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韦陀双鹤’的名头我二十多年前便已听到过。刘师兄和万师兄两位江湖上的声名并不算坏啊。”刘鹤真道:“苗大侠我上了奸人的当追悔莫及。你眼睛的伤重么?”锺氏三兄弟一齐“啊”的一声。他们不知苗人凤眼睛受伤原来还只适才之事。苗人凤不答向那使刀之人说道:“你是田归农的弟子吧?天龙门的武功也学到七成火候了。”那人吓得魂不附体突然双膝跪倒连连叩头说道:“苗大侠小人是受命差遣概不由己请你老人家高抬贵手。”猛地里“哇、哇”两声吐出几口水来。刘鹤真骂道:“奸贼你骗得我好苦!”扑上去又要动手。锺兆英伸手一拦道:“有话好好说到底是怎地?”刘鹤真也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只因上了别人的大当这才气急败坏难以自制给锺兆英这么一拦想起自己既做了错事又给人抛在井里弄得如此狼狈实是生平的奇耻大辱眼前一黑颓然坐倒在地说道:“罢了罢了!苗大侠真正对你不住。”苗人凤道:“一个人一生之中不免要受小人的欺骗那又算得了什么?定是这人骗你来送信给我了。”他双目中毒显已瞎了说话却仍是如此轻描淡写胡斐和锺氏兄弟等都好生佩服均想如此定力人所难及。
刘鹤真道:“这人我是在衡阳枫叶庄上识得的。他自称名叫张飞雄说以前受过万师弟的恩惠得知万师弟的死讯后十分难过赶来吊丧。”苗人凤道:“万鹤声老师死了?”刘鹤真道:“是啊。我见这姓张的说话诚恳他又着意和我结纳也就没起疑心两人结伴北上。他在途中见到锺氏三雄显得很是害怕当晚在客店中我和他同室而睡听得他说起梦话来说什么这封信若不送到便害了无数仁人义士的性命。我想此事不能袖手旁观便用言语探问。他说:‘刘老师我见你跟朝廷的侍卫为难大是英雄豪杰这话也不用瞒你。’于是取出一封信来说必须送到金面佛苗大侠手中请他出手相救否则有几十位义士要给朝廷害死。”
苗人凤不置一词。刘鹤真续道:“这姓张的奸贼又说锺氏三雄与苗大侠有仇定要设法截阻。他不是锺氏三雄的敌手:请我相助一臂之力。我想这件事义不容辞当下一力承当。但途中和锺氏三雄一交手我这老儿还是栽了筋斗。后来内人王氏赶到相助仍是不敌。也是事当凑巧在湘妃庙中遇上了这位小兄弟。我在枫叶庄上曾得他之助后来又见他连显身手武功实在高强于是我夫妇假装受伤安排机关请他阻挡锺氏三雄这位小兄弟果然上了我的当我却又上了这奸贼的当。”说着圆睁双目髭须翘动气愤难平。胡斐默想经过心道:“这人的话倒似不假原来我和袁姑娘一路上之事有许多都给他瞧见了。”想到此处脸上微微一热瞥眼见到桌上放着的三件兵刃问道:“那你拿了锺氏三雄的兵刃又来干么?”
刘鹤真道:“锺氏三雄前来寻仇苗大侠未必知道。我先行给他报个讯息教他好有所防备。送这兵刃前来是取信的意思。至于我说这信是锺氏兄弟送来那是说给你小兄弟听的。我知你紧紧跟随在后怕你不利于我这么一说盼你心中疑惑难明便不会贸然动手反正苗大侠一看信便知端的岂知岂知……”胸口气塞再也说不下去了。
锺兆英道:“我兄弟无意之中听到了这姓张的奸谋又见刘老师跟他鬼鬼崇崇定是要来暗算苗大侠是以全力阻截想不到中间尚有这许多过节。苗人侠你眼睛怎么受的伤?”苗人凤不答将蒲扇般的大手挥了挥道:“过去之事那也不用提了。”胡斐眼光四下扫动要找他撕破的信笺果见两片破纸尚在屋角落中有一半已被浸湿。他怕纸上尚有剧毒不敢走近放眼望去见纸上只有寥寥三行字每个字都有核桃大小。他眼光在两片破纸上扫来扫去见那信写道:“人凤我兄:令爱资质娇贵。我兄一介武夫相处甚不合宜有误令爱教养。兹命人相迎由弟抚养可也。弟田归农顿。”想苗人凤对这女儿爱逾性命田归农拐诱了他妻子私奔这时竟然连女儿也想要了去叫他如何不怒?自然顺手撕信毒药暗藏在信笺的夹层之中信笺一破立时飞扬再快的身手也是躲闪不了。田归农这一条计策也可算得厉害之极了。胡斐回想昔年在商家堡中所见苗人凤、苗夫人、苗家小女孩以及田归农四人之间的情状恨不得立时去找到田归农将他一刀杀了。刘鹤真越想越气喝道:“姓张的你便是奉了师命要暗算苗大侠自己送信来便是了何以偏偏瞧上了我姓刘的?”张飞雄嗫嚅道:“我怕……怕苗大侠瞧破我是天龙门弟子有了提防……又害怕……害怕苗大侠的神威……”刘鹤真恨恨地道:“你怕万一奸计败露逃走不及。好小子好小子!”他转头向苗人凤道:“苗大侠我向你讨个情这小子交给我!”苗人凤缓缓地道:“刘老师这种小人也犯不着跟他计较。张飞雄这院子中还有你的两个同伴受伤都不算轻你带了他们走吧你去跟你师父说……”他寻思要说什么话沉吟半晌挥手道:“没什么可说的你走吧!”张飞雄只道这次弄瞎了苗人凤双眼定是性命难保岂知他宽宏大量竟然并不追究当真是大出意料之外心中感激当即跪倒连连磕头。
他同来一共四人原想乘苗人凤眼瞎后将他害死再将他女儿劫走哪料到竟有胡斐这样一个好手横加干预使他们的毒计只成功了第一步。给胡斐摔入卧室、遍身鳞伤那人已乘乱逃走另外给苗人凤用三节棍及拳力打伤的两人却伤势极重一个晕着兀自未醒一个低声呻吟有气无力。刘鹤真寻思:“苗人凤假意饶这三人却不知要用什么毒计来折磨他们?”他久历江湖曾见许多人擒住敌人后不即杀死要作弄个够使敌人痛苦难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才慢慢处死。只见张飞雄扶起受伤的两个师弟一步步走出门外逐渐远去苗人凤始终没有出手眼见三人已隐没在黑暗之中忍不住说道:“苗大侠可以捉回来啦那姓张的小子手脚滑溜再放得远只怕当真给他走了!”苗人凤淡淡的道:“我饶他们去了又捉回来作甚?”他微微一顿说道:“他们和我素不相识是别人差使来的。”
刘鹤真又惊又愧霍地站起身来说道:“苗大侠我刘鹤真素不负人今日没生眼珠累你不浅。”左手一抬食指中指伸出戳向自己的眼睛。
胡斐忙抢过去伸手想格终究迟了一步只见他直挺挺地站着脸上两行鲜血流下已然自毁双目。锺氏兄弟大惊一齐站起身来。苗人凤道:“刘老师何苦如此?在下毫没见怪之意。”刘鹤真哈哈一笑手臂一抖大踏步走出屋门顺手在道旁折了一根树枝点着道路径自去了。过不多时只听一个女子声音惊呼起来却是他的妻子王氏。屋中五人均觉惨然万料不到此人竟然刚烈至此。苗人凤只怕胡斐也有自疚之意说道:“小兄弟你答应照顾我的女儿可别忘了。”胡斐知他心意昂然道:“做错了事应当尽力设法补救。刘老师自毁肢体心中虽安却不免无益于事。”锺兆英叹道:“不错!但这位刘老师也算得是一位响当当的好汉子!”
五人相对而坐良久不语。过了好一会胡斐道:“苗大侠你眼睛怎样?再用水洗一洗吧!”苗人凤道:“不用了只是痛得厉害。”站起身来向锺氏三雄道:“三位远来无以待客当真简慢得紧。我要进去躺一躺请勿见怪。”锺兆英道:“苗大侠请便不用客气。”三人打个手势分在前门后门守住只怕田归农不肯就此罢手又再派人来袭。胡斐手执烛台跟着苗人凤走进厢房见他躺上了床取被给他盖上。那小女孩在里床睡得甚沉这一晚屋中吵得天翻地覆她竟始终不知。胡斐正要退出忽听脚步声响有人急奔而来。锺兆能喝道:“好小子你又来啦!”接着当的一声兵刃相交。张飞雄的声音叫道:“我有句话跟苗大侠说实无歹意。”锺兆能低声道:“苗大侠睡了有话明天再说。”
张飞雄道:“好那我跟你说。苗大侠大仁大义饶我性命这句话不能不说。苗大侠眼中所染的毒药乃是断肠草的粉末是我师父从毒手药王那里得来的。小人一路寻思若是求毒手药王救治或能解得。我本该自己去求只不过小人是无名之辈这事决计无力办到。”锺兆能“哦”的一声接着脚步声响张飞雄又转身去了。
胡斐一听大喜从厢房飞步奔出高声问道:“这位毒手药王住在哪里?”锺兆英道:“他在洞庭湖畔隐居不过……不过……”胡斐道:“怎么?”锺兆英低声说道:“求这怪人救治只怕不易。”胡斐道:“咱们好歹也得将他请到他要什么便给他什么。”锺兆英摇头道:“便难在他什么也不要。”胡斐道:“软求不成那便蛮来。”锺兆英沉吟不语。胡斐道:“事不宜迟小弟这便动身。三位在这里守护以防再有敌人前来。”他奔回厢房向苗人凤道:“苗大侠我给你请医生去。”苗人凤摇头道:“请毒手药王么?那是徒劳往返不用去了。”胡斐道:“不天下无难事!”说着转身出房道:“三位锺爷这位药王叫什么名字?他住的地方怎么去法?”锺兆文道:“好我陪你走一遭!他的事咱们路上慢慢再说。”对兆英、兆能二人道:“大哥三弟你们在这里瞧着。”锺兆英、兆能两人脸上微微变色均有恐惧之意随即同声说道:“千万小心。”事在迫切胡锺两人展开轻身功夫向北疾奔。天明后在市集上各买了一匹马上马急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