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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马疾香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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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第三碗饭时忽听得店门外有人说道:“娘子这里倒有家小饭店且看有什么吃的。”一个女子声音笑道:“瞧你这副吃不饱的馋相儿。”

段誉听得声音好熟立时想到正是无量剑的干光豪与他那葛师妹心下惊慌急忙转身朝里暗想:“怎么叫起‘娘子’来了?嗯原来做了夫妻啦。我这一卦是‘无妄卦’‘六三无忘之灾;或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这位干老兄得了老婆我段公子却又遇上了灾难。”

只听干光豪笑道:“新婚夫妻怎吃得饱?”那葛师妹啐了一口低声笑道:“好没良心!要是老夫老妻那就饱了?”语音中满含荡意。两人走进饭店坐落干光豪大声叫道:“店家拿酒饭来有牛肉先给切一盆……咦!”

段誉只听得背后脚步声响一只大手搭上了右肩将他身子扳转登时与干光豪面面相对。段誉苦笑道:“干老兄干大嫂恭喜你二位百年好合白偕老无量剑东宗西宗合并归宗。”

干光豪哈哈大笑回头向那葛师妹望了一眼段誉顺着他目光瞧去见那葛师妹一张鹅蛋脸左颊上有几粒白麻子倒也颇有几分姿色。只见她满脸差愕之色渐渐的目露凶光低沉着嗓子道:“问个清楚他怎么到这里来啦啦?附近有无量剑的人没有?”

干光豪脸上登时收起笑容恶狠狠地道:“我娘子的话你听见了没有?快说。”段誉心想:“我胡说八道一番最好将他们吓得快快逃走。否则这二人非杀了我灭口不可。”说道:“贵派有四位师兄手提长剑刚才匆匆忙忙的从门外走过向东而去似乎是在追赶什么人。”

干光豪脸色大变向那葛师妹道:“走吧!”那葛师妹站起身来右掌虚劈作个杀人的姿式。干光豪点点头拔出长剑迳向段誉颈中斩落。

这一剑来得好快段誉见到那葛师妹的手势便知不妙早已缩身向后可是仍然避不开眼见白刃及颈突然间嗤的一声轻响干光豪仰天便倒长剑脱手掷出。跟着又是嗤的一声。那葛师妹正要跨出店门听得干光豪的呼叫还没来得及转头察看便已摔倒在门槛上。两人都是身子扭了几下便即不动。只见干光豪喉头插了一枝黑色小箭那葛师妹则是后颈中箭。听这嗤嗤两声正是那黑衣女郎昨晚灭烛退敌的射暗器之声。

段誉又惊又喜回过头来背后空荡荡地并无一人。却听得店门外嘘溜溜一声马嘶果见那黑衣女郎骑了黑玫瑰缓缓走过。

段誉叫道:“多谢姑娘救我!”抢出门去。那女郎中一眼也没瞧他自行策马而行。段誉道:“若不是你了这两枚短箭我这当儿脑袋已不在脖子上啦。”那女郎仍不理睬。

店主人追将出来叫道:“相……相公出……出了人命啦!可不得了啊!”段誉道:“啊哟我还没给饭钱。”伸手要去掏银子却见黑玫瑰已行出数丈叫道:“死人身上有银子他们摆喜酒请客你自己拿吧!”急急忙忙的追到马后。

那女郎策马缓行片刻间出了市镇。段誉紧紧跟随说道:“姑娘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如去连钟姑娘也一并救了吧。”那女郎冷冷的道:“钟灵是我朋友我本来要去救她。可是我最恨人家求我。你求我去救钟灵我就偏偏不去救了。”段誉忙道:“好好。我不求姑娘。”那女郎道:“可是你已经求过了。”段誉道:“那么我刚才说过的不算。”那女郎道:“哼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怎能不算?”

段誉心道:“先前我在她面前老是自称大丈夫她可见了怪啦说不得为了救钟姑娘一命只好大丈夫也不做了。”说道:“我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我……我是全靠姑娘救了一条小命的可怜虫。”

那女郎嗤的一声笑向他打量片刻说道:“你对钟灵这小鬼头倒好。昨晚你宁可性命不要也是非充大丈夫不可这会儿居然肯做可怜虫了。哼我不去救钟灵。”

段誉急道:“那……那又为什么啊?”那女郎道:“我师父说世上男人就没一个有良心的个个都会花言巧语的骗女人心里净是不怀好意。男人的话一句也听不得。”段誉道:“那也不尽然啊好像……好像……”一时举不出什么例子便道:“好像姑娘的爹爹就是个大大的好人。”那女郎道:“我师父说我爹爹就不是好人!”

段誉眼见那女郎催得黑玫瑰越走越快自己难以追上叫道:“姑娘慢走!”

突然间人影幌动道旁林中窜出四人拦在当路。黑玫瑰斗然停步倒退了两步。只见这四人都是年轻女子一色的碧绿斗篷手中各持双钩居中一人喝道:“你们两个便是无量剑的干光豪与葛光佩是不是?”

段誉道:“不是不是。干光豪和葛姑娘早已那个……那个了。”那女子道:“什么那个、那个了?你二人一男一女年纪轻轻结伴同行瞧模样定是私奔还不是无量剑干葛两个叛徒?”段誉笑道:“姑娘说话太也无理。葛光佩脸上有麻子点儿这位姑娘却是花容月貌大大不同。”那女子向黑衣女郎喝道:“把面罩拉下来!”

蓦地里嗤嗤嗤嗤四声黑衣女郎出四枚短箭铮铮两响两个女子挥钩格落另外两女子却中箭倒地。这四箭射出之前全无征兆去势又是快极居然仍有两箭未中。黑衣女郎立即跃下马背身在半空时已拔剑在手左足一着地右足立即跨前刷刷两剑分攻两名女子。两女也正挥钩攻上一女抵挡黑衣女郎另一名女子挺钩向段誉刺去。

段誉“啊哟”一声钻到了黑玫瑰肚子底下。那女子一怔万万料不到此人竟会出此怪招正欲挺钩到马底去刺段誉背心上一痛登时摔倒却是黑衣女郎乘机射了她一箭。但便是这么一分神黑衣女郎左臂已被敌人钩中嘶的一声响拉下半只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臂上划出一条尺来长的伤口登时鲜血淋漓。

黑衣女郎挥剑力攻。但那使钩女子武功着实了得双钩挥动招数巧妙酣斗片刻黑衣女郎左腿中钩划破了裤子。她连射两箭都被对方挥钩格开。那女子连声喝问:“你是什么人?你剑法不是无量剑的!”黑衣女郎不答剑招加紧突然“啊”的一声叫长剑补单钩锁住敌人手腕急转黑衣女郎把捏不住长剑脱手飞出急忙跃开。那使钩女子双钩连刺却都被她闪过。

段誉早就瞧得焦急万分苦于无力上前相助眼见黑衣女郎危殆无法多想抱起地下一具死尸双手将死尸头前脚后的横持了便似挺着一根巨棒向那使钩女子疾冲过去。

使钩女子吃了一惊眼见迎面冲来的正是自己姊妹的脑袋心中一阵悲痛右手钩向段誉面门刺去可是中间隔着一具尸体这一钩差了半尺便没刺到段誉砰的一下胸口已给尸体脑袋撞中就在这时一枚短箭射入她右眼仰天便倒。

段誉瞥眼见黑衣女郎左膝跪地叫道:“姑娘你……你没事吧。”奔过去要扶。那女郎站起身来不料段誉慌乱中兀是持着尸体将死尸的脑袋向着她胸口撞去。那女郎在死尸脑袋上一推段誉“啊”的一声摔了出去尸体正好压在他身上。

那女郎见到他这等狼狈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想起适才这一战实是凶险万分若不是先出其不意的杀了两人又得段誉在旁援手只怕连一个使钩女子也斗不过这四个女子不知是什么来头恁地武功了得?叫道:“喂傻子你抱着个死人干什么?”

段誉爬起身来放下尸体说道:“罪过罪过。唉真正对不住了。你们认错了人客客气气的问个明白就是了胡说八道的难怪惹得姑娘生气这岂不枉送了性命?姑娘其实你也不用出手杀人除下面幕来给她们瞧上一眼不是什么事也没了?”

那女郎厉声道:“住嘴!我用得着你教训?谁叫她们说我跟你私……私……什么的?”段誉道:“是是。这是她们胡说的不是不过姑娘还是不必杀人。啊你……你的伤口得包扎一下。”眼见她大腿上也露出雪白的肌肤不敢多看忙转过了头。

那女郎听他老是责备自己不该杀人本想上前挥手便打听他提及伤口登觉腿臂处伤口疼痛幸好这两钩都入肉不深没伤到秀骨当即取出金创药敷上撕破敌人的斗篷包所了腿臂的伤口。段誉将尸体逐一拖入草丛之中说道:“本来该当替你们起个坟墓才是可惜这里没铲子。唉四位姑娘年纪轻轻容貌虽不算美也不丑陋……”

那女郎听他说到容貌美丑问道:“喂你怎地知道我脸上没麻子又是什么花容月貌了?”段誉笑道:“这是想当然耳!”那女郎道:“什么‘想当然耳’?”段誉道:“‘想当然耳’就是想来当然是这样的。”那女郎道:“瞎说!你做梦也想不到我相貌我满脸都是大麻子!”段誉道:“未必未必!过谦过谦!”

那女郎中见衣袖裤脚都给铁钩钩破了便从尸体上除下一件斗篷披在身上。段誉突然叫道:“啊哟!”猛地想起自己裤子上有几个大洞光着屁股跟这位姑娘在一起成何体统?急忙倒身而行不敢以屁股对着那女郎也从一具尸体上除下斗篷披在自己身上。那女郎嗤的一声笑。段誉面红过耳起起自己裤子上的大破洞实是羞愧无地。

那女郎在四具尸体上拔出短箭放入怀中又在钩伤她那女子的尸身上踢了两脚。

段誉道:“你的短箭见血封喉剧毒无比。劝姑娘今后若非万不得已千万不可再用杀伤人命实是有干天和倘若……”那女郎喝道:“你再跟我罗嗦要不要试试见血封喉的味道?”右手一扬嗤的一声响一枚毒箭从段誉身侧飞过插入地下。

段誉登时吓得面色惨白再也不敢多说。那女郎道:“封了你的喉你还能不能跟我罗嗦?”说着过去拔起短箭对着段誉又是一扬。段誉吓了一跳急忙倒退。

那女郎笑了起来将短箭放入囊中向他瞪了一眼说道:“你穿了这件斗篷活脱便是个姑娘。把斗篷拉起来遮住头顶。再撞上人人家也不会说咱们一男一女……”段誉道:“是是。”依言除下头上方巾揣入怀中拉起斗篷的头罩套在头上。那女郎拍手大笑。

段誉见她笑得天真心想:“瞧你这神情只怕比我年纪还小怎地杀起人来却这等辣手?”见她斗篷的胸口绣着一头黑鹫昂蹲踞神态威猛自己斗篷上的黑鹫也是一模一样摇头叹道:“姑娘人家衣衫上不绣花儿蝶儿却绣上这般凶霸霸的鸟儿好勇斗狠唉。”说着又摇了摇头。

那女郎瞪眼道:“你讥讽我么?”段誉道:“不是不是!不敢不敢!”那女郎道:“到底是‘不是’不是‘不敢’?”段誉道:“是不敢。”那女郎便不言语了。

段誉问道:“你伤口痛不痛?要不要休息一下?”那女郎道:“伤口当然痛!我在你身上割两刀瞧你痛不痛?”段誉心道:“泼辣横蛮莫此为甚。”那女郎又道:“你当真关心我痛不痛吗?天下可没这样好心的男子。你是盼望我快些去救钟灵只不过说不出口。走吧!”说着走到黑玫瑰之旁跃上马背手指西北方道:“无量剑的剑湖宫是在那边是不是?”段誉道:“好像是的。”

两人缓缓向西北方行去。走了一会那女郎问道:“金盒子里的时辰八字是谁的?”段誉心道:“原来你已打开来看过了。”说道:“我不知道。”那女郎道:“是钟灵的是不是?”段誉道:“真的不知道。”那女郎道:“还在骗人?钟夫人将她女儿许配了给你是不是?给我老老实实的说。”段誉道:“没有的确没有。我段誉倘若欺骗了姑娘你就给我来个见血封喉。”

那女郎问道:“你姓段?叫作段誉?”段誉道:“是啊名誉的‘誉’。”那女郎道:“哼!你名誉挺好么?我瞧不见得。”段誉笑道:“名誉挺坏的‘誉’也就是这个字。”那女郎道:“这就对啦!”段誉道:“姑娘尊姓?”那女郎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你的姓名是你自己说的我又没问你。”

走了一段路那女郎道:“待会咱们救出了钟灵这小鬼头定会跟你说我的姓名你不许听。”段誉忍笑道:“好我不听。”那女郎似乎也觉这件事办不到说道:“就算你听到了也不许记得。”段誉道:“是我就算记得了也要拚命想法子忘记。”那女郎道:“呸你骗人当我不知道么?”

说话之间天色渐渐黑将下来不久月亮东升两人乘着月亮觅路而行。走了约莫两个更次远远望见对面山坡上繁星点点烧着一堆火头火头之东山峰耸峙山脚下数十间大屋正是无量剑剑湖宫。段誉指着火头道:“神农帮就在那边。咱们悄悄过去抢了钟灵就逃好不好?”

那女郎冷冷的道:“怎么逃法?”段誉道:“你和钟灵骑了黑玫瑰快奔神农帮追你们不上的。”那女郎道:“你呢?”段誉道:“我给神农帮逼着服了断肠散的毒药司空玄帮主说是服后七天毒身亡须得设法先骗到解药这才逃走。”

那女郎道:“原来你已给他们逼着服了毒药。你怎么不想及早设法解毒仍来给我报讯?”段誉道:“我本以为黑玫瑰脚程快报个讯息也耽搁不了多少时候。”那女郎道:“你到底是生来心好呢还是个傻瓜?”段誉笑道:“只怕各有一半。”

那女郎哼了一声道:“你的解药怎生骗法?”段誉踌躇道:“本来说好是用闪电貂的解药去换断肠散解药。他们拿不到毒貂解药这断肠散的解药倒是不大容易骗到手。姑娘你有什么法子?”那女郎道:“你们男人才会骗人我有什么骗人的法子?跟他们硬要要钟灵要解药!”

段誉心头一凛知道她又要大杀一场心想:“最好……最好……”但“最好”怎样自己可全无主意。

两人并肩向火堆走去。行到离口央的大火堆数十丈处黑暗中突然跃出两人都是手执药锄横持当胸。一人喝道:“什么人?干什么的?”

那女郎道:“司空玄呢?叫他来见我。”

那两人在月光下见那女郎与段誉身披碧绿锦缎斗篷胸口绣着一只黑鹫登时大惊立即跪倒。一人说道:“是是!小人不知是灵鹫宫圣使驾到多……多有冒犯请圣使恕罪。”语音颤抖显是害怕之极。

段誉大奇:“什么灵鹫宫圣使?”随即省悟:“啊是了我和这姑娘都披上了绿色斗篷他们认错人了。”跟着又记起数日前在剑湖宫中听到钟灵说道她偷听到司空玄跟帮中下属的说话奉了缥缈峰灵鹫宫天山童姥的号令前来占无量山剑湖宫然则神农帮主灵鹫宫的部属难怪这两人如此惶恐。

那女郎显然不明就里问道:“什么灵……”段誉怕她露出马脚忙逼紧嗓子道:“快叫司空玄来。”那两人应道:“是是!”站起身来倒退几步这才转身向大火堆奔去。

段誉向那女郎低声道:“灵鹫宫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扯下斗篷头罩围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对眼睛。

那女郎还待再问司空玄已飞奔而至大声说道:“属下司空玄恭迎圣使未曾远迎尚请恕罪。”抢到身前跪下磕头说道:“神农帮司空玄恭请童姥万寿圣安!”

段誉心道:“童姥是什么人?又不是皇帝、皇太后什么万寿圣安的不伦不类。”当下点了点头道:“起来吧。”司空玄道:“是!”又磕了两个头这才站起。这时他身后已跪满了人都是神农帮的帮众。

段誉道:“钟家那小姑娘呢?带她过来。”两名帮众也不等帮主吩咐立即飞奔到大火堆畔抬了钟灵过来。段誉道:“快松了绑。”司空玄道:“是。”拔出匕割断钟灵手足上绑着的绳索。段誉见她安好无恙心下大喜逼紧着嗓子说道:“钟灵过来。”钟灵道:“你是什么人?”司空玄厉声喝道:“圣使面前不得无礼。她老人家叫你过去。”钟灵心想:“管你是什么老人家小人家反正你不让人家绑我山羊胡子又这样怕你听你的吩咐便了。”便走到段誉面前。

段誉伸左手拉住她手扯在身边捏了捏她手打个招呼料想她难以明白也就不理会了对司空玄道:“拿断肠散的解药来!”

司空玄微觉奇怪但立即吩咐下属:“取我药箱来快快!”微一沉吟间便即明白:“啊哟定是那姓段的小子去求了灵鹫宫圣使以致圣使来要人要药。”药箱拿到他打开箱盖取出一个瓷瓶恭恭敬敬的呈上说道:“请圣使赐收。这解药连服三天每天一次每次一钱已足。”段誉大喜接在手中。

钟灵忽道:“喂山羊胡子这解药你还有吗?你答允了给我段大哥解毒的。要是尽数给了人家段大哥请得我爹爹给你解毒时岂不糟了?”段誉心下感激又捏了捏她手。司空玄道:“这个……这个……”钟灵急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你解不了他的毒我叫爹也不给你解毒。”

那黑衣女郎忍不住喝道:“钟灵别多嘴!你段大哥死不了。”钟灵听得她语音好熟“咦”的一声转头向她瞧去见到她的面幕登时便认了出来欢然道;“啊木……”立时想到不对伸手按住了自己嘴巴。

司空玄早在暗暗着急屈膝说道:“启禀两位对使:属下给这小姑娘所养的闪电貂咬伤了毒性厉害两位圣使开恩。”段誉心想若不给他解毒只怕她情急拚命对那黑衣女郎道:“姊姊童姥的灵丹圣药你便给他一些吧。”司空玄听得有童姥的灵丹圣药大喜过望在地下连连磕头砰砰有声说道:“多谢童姥大恩大德圣使恩德属下共有一十九人给毒貂咬伤。”

那女郎心想:“我有什么‘童姥的灵丹圣药’?只是我臂上腿上都受了伤要照顾两个人可不容易。且听着这姓段的耍耍这山羊胡子便了。”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道:“伸手。”司空玄道:“是是!”摊开了手掌双目下垂不敢正视。那女郎在他左掌中倒了些绿色药末说道:“内服一点儿便可解毒了。”心道:“我这香粉采集不易可不能给你太多了。”

司空玄当她一拔开瓶塞便觉浓香馥郁冲鼻而至他毕生钻研药性却也全然猜不到是何种药物配成待得药粉入掌更是香得全身舒泰心想天山童姥神通广大这灵丹圣药果然非同小可大喜之下连连称谢只是掌中托着药末不敢再磕头了。

段誉见大功告成说道:“姊姊走吧!”得意之际竟忘了逼紧嗓子幸好司空玄等全未起疑。

司空玄道:“启禀圣使:无量剑左子穆不识顺逆兀自抗命。属下只因中毒受伤又断了一条手臂未能迅办妥此事有负童姥恩德实是罪该万死。自当即刻统率部属攻下剑湖宫。请圣使在此督战。”

段誉道:“不用了。我瞧这剑湖宫也不必攻打了你们即刻退兵吧!”

司空玄大惊素知童姥的脾气所派使者说话越是和气此后责罚越重灵鹫宫圣使惯说反话料定圣使用这几句话是怪他办事不力忙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请圣使在童姥驾前美言几句。”

段誉不敢多说挥了挥手拉着钟灵转身便走。司空玄高举左掌托着香粉双膝跪地朗声说道:“神农帮恭送两位圣使恭祝童姥她老人家万寿圣安。”他身后帮众一直跪在地下这时齐声说道:“神农帮恭送两位圣使恭祝童姥她老人家万寿圣安。”段誉走出数丈见这干人兀自跪在地下实在觉得好笑不过大声说道:“恭祝你司空玄老人家也万寿圣安。”

司空玄一听之下只觉这句反话煞是厉害登时吓得魂不附体险些晕倒。他身后两人见帮主筱筱抖生怕他掌中的灵丹圣药跌落急忙抢上扶住。

段誉和二女行出数十丈再也听不到神农帮的声息。钟灵不住口中作哨想召唤闪电貂回来却始终不见说道:“木姊姊多谢你和这位姊姊前来救我我要留在这儿。”

那女郎道:“留在这儿干么?等你的毒貂吗?”钟灵道:“不!我在这儿等段大哥他去请我爹爹来给神农帮这些人解毒。”转头向段誉道:“这位姊姊你那些断肠散的解药给我一些吧。”那女郎道:“这姓段的不会再来了。”钟灵急道:“不会的不会的。他说过要来的就算我爹爹不肯来段大哥自己还是会来。”那女郎道:“哼男子说话就会骗人他的话又怎信得?”钟灵呜咽道:“段大哥不会骗……骗我的。”

段誉哈哈大笑掀开斗篷头罩说道:“钟姑娘你段大哥果然没骗你。”

钟灵向他凝视半晌喜不自胜扑上去搂住他脖子叫道:“你没骗我你没骗我!”

那女郎突然抓住她后领提起她身子推在一旁冷冷的道:“不许这样!”钟灵吃了一惊但心中欣喜也不以为意说道:“木姊姊你两个怎地会遇见的?”那女郎哼了一声不加理睬。

段誉道:“咱们一路走一路说。”他担心司空玄现解药不灵追将上来。那女郎跃上马背遥自前行。段誉于是将别来情由简略对钟灵说了但于那女郎虐待他的事却避而不提只说她救了自己性命。钟灵大声道:“木姊姊你救了段大哥我可不知该怎么谢你才好。”那女郎怒道:“我自救他关你什么事?”钟灵向段誉伸伸舌头扮个鬼脸。

那女郎说道:“喂段誉我的名字不用钟灵这小鬼跟你说我自己说好了我叫木婉清。”段誉道:“啊水木清华婉兮清扬。姓得好名字也好。”木婉清道:“好过你的一段木头名誉极坏。”段誉哈哈大笑。

钟灵拉住段誉左手轻轻的道:“段大哥你待我真好。”段誉道:“只可惜你的貂儿找不到了。”钟灵又吹了几下口哨说道:“那也没什么等这些恶人走了过些时候我再来找。你陪我来找好不好?”段誉道:“好啊!”想起了那洞中玉像又道:“以后我时时会到这里来的。”木婉清怒道:“不许你来。她要找貂儿自己来好了。”段誉向钟灵伸伸舌头扮个鬼脸两人相对微笑。

三人不再说话缓缓行出数里。木婉清忽然问道:“钟灵你是二月初五的生日是不是?”她骑在马上说话时始终不回过头来。钟灵道:“是啊木姊姊怎么知道?”木婉清大怒厉声道:“段誉你还不是骗人?”一提马缰黑玫瑰急冲而前。

忽听得西北角上有人低声呼啸跟着东北角上有人拍拍拍拍连续击了四下手掌。一条人影迎面奔来到得与三人相距七八丈处倏然停定嘶哑着嗓子喝道:“小贱人你还逃得到那里?”听这声音正是瑞婆婆。便在此时背后一人嘿嘿冷笑段誉急忙回头星月微光之中见到正是那平婆婆双手各握短刀闪闪亮。跟着左边右边又各到了一人左边是个白须老者手中横向执一柄铁铲右那人是个年纪不大的汉子手持长剑。段誉依稀记得这两人都曾参与围攻木婉清。

木婉清冷笑道:“你们阴魂不散居然一直追到了这里能耐倒是不小。”平婆婆道:“你这小贱人就是逃到天边你们也追到天边。”木婉清嗤的一声射出一枝短箭。那使剑汉子眼明手快挥剑挡开。木婉清从鞍上纵身而起向那老者扑去。

那老者白须飘动年纪已着实不小应变倒是极快右手一抖铁铲向木婉清撩去。木婉清身未落地左足在铲柄上一借力挺剑指向平婆婆。平婆婆挥刀格去擦的一声刀头已被剑锋削断白刃如霜直劈下来。瑞婆婆急挥铁拐向木婉清背心扫去。木婉清不及剑伤平婆婆长剑平拍剑刃在平婆婆肩头一按身子已轻飘飘的窜了出去。她若不是急于闪开瑞婆婆这一拐长剑直削而非平拍平婆婆已被劈成两爿。

这几下变招兔起鹘落迅捷无比平婆婆勇悍之极刚才千钧一的从鬼门关中逃了出来却丝毫不惧又向木婉清刷刷刷三刀木婉清急闪避过。便在此时瑞婆婆和两个男子同时攻上。木婉清剑光霍霍在四人围攻下穿插来去。

钟灵在数丈之外不住向段誉招手叫道:“段大哥快来。”段誉奔将过去问道:“怎么?”钟灵道:“咱们快走。”段誉道:“木姑娘受人围攻咱们怎能一走了之?”钟灵道:“木姊姊本领大得紧她自有法子脱身。”段誉摇头道:“她为救你而来倘若如此舍她而去于心何安?”钟灵顿足道:“你这书呆子!你留在这里又能帮得了木姊姊的忙吗?唉可惜我的闪电貂还没回来。”

这时瑞婆婆等二女二男与木婉清斗得正紧瑞婆婆的铁拐和那老者的铁铲都是长兵刃舞开来呼呼风响。木婉清耳听八方将段誉与钟灵的对答都听在耳里。

只听段誉双道:“钟姑娘你先走吧!我若负了木姑娘非做人之道倘若她敌不过人家我在旁好言相劝说不定也可挽回大局。”钟灵道:“你除了白送自己一条性命什么也不管用。快走吧!木姊姊不会怪你的。”段誉道:“若不是木姑娘好心相救我这条性命早就没有了。迟送半日便多活了半日倒也不无小补。”钟灵急道:“你这呆子再也跟你缠夹不清。”拉住他的手臂便走。

段誉叫道:“我不走我不走!”但他没钟灵力大给她拉着踉跄而行。

忽听木婉清尖声叫道:“钟灵你自己给我快滚不许拉他。”钟灵拉得段誉更快突然间嗤的一声她头髻一颤一枚短箭扦插了她髻。木婉清喝道:“你再不放手我射你眼睛。”钟灵知她说得出做得到相识以来虽然颇蒙她垂青毕竟为时无多没什么深厚交情她既说要射自己眼睛那就真的要射只得放开了段誉的手臂。

木婉清喝道:“钟灵快给我滚到你爹爹、妈妈那里去快走快走!你若耽在旁边等你的段大哥我便射你三箭。”口中说话手上不停连续架开袭来的几件兵刃。

钟灵不敢违拗向段誉道:“段大哥你一切小心。”说着掩面疾走没入黑暗之中。

木婉清喝走钟灵在四人之间穿来插去腿上钩伤处隐隐作痛剑招忽变一缕缕剑光如流星飘絮变幻无定。忽听得那老者大叫一声肋下中剑。木婉清刷刷刷三剑将瑞婆婆和那使剑汉子逼得跳出圈子相避剑锋回转已将平婆婆卷入剑光之中。顷刻之间平婆婆身上已受了三处剑伤。她毫不理会如疯虎般向木婉清扑去。余下三人回身再斗。平婆婆滚近木婉清身畔右手短刀往她小腿上削去。木婉清飞腿将她踢了个筋斗就在此时瑞婆婆的铁拐已点到眉心。木婉清迅即回转长剑格开铁拐顺势向敌人分心便刺。

瑞婆婆斜身闪过横拐自保。木婉清轻吁一口气正待变招突然间卟的一声左肩上一阵剧痛原来那老者受伤之后使不动铁铲拔出钢锥扑上乘虚插入她肩头。木婉清反手一掌只打得那老者一张脸血肉模糊登时气绝。瑞婆婆等却又已上前夹击。平婆婆大叫:“小贱人受了伤不用拿活口了杀了便算。”

段誉见木婉清受伤心中大急待要依样葫芦抢过去抱起那老者的尸体冲撞但隔着相斗的四人抢不过去情急之下扯下身上斗篷冲上去猛力挥起罩上平婆婆头顶。平婆婆眼不见物大惊之下急忙伸手去扯不料忘了自己手中兀自握着短刀一刀斩在自己脸上叫得犹如杀猪一般。

木婉清无暇拔去左肩上的钢锥强忍疼痛向瑞婆婆急攻两剑向使剑汉子刺出一剑这三剑去势奥妙瑞婆婆右颊立时划出一条血痕使剑汉子颈边被剑锋一斥而过。两人受伤虽轻但中剑的部位却是要害之处大惊之下同时向旁跳开伸手往剑伤上摸去。

木婉清暗叫:“可惜没杀了这两个家伙。”吸一口气纵声呼啸黑玫瑰奔将过来。木婉清一跃进而上顺手拉住段誉后颈将他提上马背。二人共骑向西急驰。

没奔出十余丈树林后忽然齐声呐喊十余人窜出来横在当路。中间一个高身材的老者喝道:“小贱人老子在此等候你多时了。”伸手便去扣黑玫瑰的辔头。木婉清右手微扬嗤嗤连声三枝短箭射了出去。人丛中三人中箭立时摔倒。那老者一怔之下木婉清一提缰绳黑玫瑰蓦地里平空跃起从一干人头顶跃了过去。众人忌惮她毒箭厉害虽足追来却各舞兵刃护住身前与马上二人相距越来越远。但听那干人纷纷怒骂:“贼丫头又给她逃了!”“任你逃到天边也要捉到你来抽筋剥皮!”“大伙儿追啊!”

木婉清任由黑玫瑰在山中乱跑来到一处山冈只见前面是个深谷只得纵马下山另觅出路。这无量山中山路迂回盘旋东绕西转难辨方向。

突然听到前面人声:“那马奔过来了!”“向这边追!”“小贱人又回来啦!”木婉清重伤之下无力再与人相斗急忙拉转马头从右斜驰出去。这时慌不择路所行的已非道路幸亏黑玫瑰神骏在满山乱石的山坡上仍是奔行如飞。又驰了一阵黑玫瑰前脚突然一跪右前膝在岩石上撞了一下奔驰登缓一跛一拐的颠蹶起来。

段誉心中焦急说道:“木姑娘你让我下马吧你一个人容易脱身。他们跟我无冤无仇便拿住了我也不紧。”木婉清哼的一声道:“你知道什么?你是大理人要是给他们拿住了一刀便即砍了。”段誉道:“奇哉怪也大理人这么多杀得光吗?姑娘还是先走的为是。”

木婉清左肩背上一阵阵疼痛听得段誉还是罗嗦个不住怒道:“你给我住口不许多说。”段誉道:“好那么你让我坐在你后面。”木婉清道:“干什么?”段誉道:“我的斗篷罩在那胖婆婆头上了。”木婉清道:“那又怎样?”段誉道:“我裤子上破了几个大洞坐在姑娘身前这个光……光……对着姑娘……嘿嘿太……太也失礼。”

木婉清伤处痛得难忍伸手抓住他肩头咬着牙一用力只捏得他肩骨格格直响喝道:“住嘴!”段誉吃痛忙道:“好啦好啦我不开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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