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紫金百凤衫(1)(1/2)
大厅之中,不下二十余人,六位红衣少女,各持琵琶,六位白衣少女,各持长笛,十二位少女分立在大厅两侧,琵琶音起,笛声雀响,见那:牡童短歌行出塞,野蜂飞舞剑无情,少女点翠春光好,舞引昭君扣连环。笛声琵琶齐奏协和,音韵清脆烈雅。
一阵清风吹来,两位身披紫金百凤衫,杏黄金缕裙的女子在乐声中缓步入座,其余人等,各自叙礼纷纷落座。听那和奏,时而高亢,时而脆亮,时而急切,时而舒缓,仔细听来:清脆如小溪叮当,浑厚如隔窗响雷,急切如雨打芭蕉,舒缓如绵绵细雨,激烈如金戈铁马,委婉如新房戏语。
那两位女子,二十岁左右。一个女子肤色白皙,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一个女子柳眉弯弯,睫毛微微颤动,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俱是雅致清丽的姑娘。沉默可亲之女子姓萧名文雅,弯弯的眉之女子姓萧名文玲,听了桑巴乐等四人的造船意图,心中极是喜悦,那萧文雅温婉可亲,缓缓说道:“众人造海船,制图纸讲解得极是详尽,可我们都是锻造兵器行家,对于造海船还是头一回!也不知这大海船,造一艘大概多少银钱?”
桑巴乐盘算了一回,说道:“造上面的一艘大海船估计一万两到两万两黄金。还有一种战船,有两个木轮桨,每侧一个,一轮叫一车,以人力用脚踩踏,带动轮桨转动,使船行驶,前进速度很快。称翔风鼓浪,疾若挂帆席。也可增加四轮、六轮、八轮、二十轮、二十四轮以至三十二轮之多。即可日行千里。也可以先造两艘!”
那萧文玲说道:“就按一艘海船的价钱两万两黄金来算,姐姐,我们出多少,以尽我们的一点心意!至于造船,你们何时动工,我们更当竭力相助!萧文雅说道:“这里先有二百万两黄金,鼎力资助青林庄为宋朝子民造富纳祥。”
叶青等人道:“先行谢过萧家姐妹,成全我们造船的志向,这也是咱大宋子民的福寿康宁!
这时厅外传来了两人的大喊声:“我出黄金和白银各一百万两!”“我也出一百万黄金和一百万白银!”却是余宏和刘白二人踱得大厅内。叶青等人见余宏身长体瘦,眼晴炯炯有神很是独到,而刘白身高体胖,高鼻深眼,与众不同,均是穿着紫衣交领长袍,腰间各挂个金丝鱼袋。
吕药宾说道:“两位可是故交?”叶菲儿乐道:“你可不是去大理卖扇子的余宏哥哥么!那位可是流求岛上逃难而来刘白兄是不也是!”叶青等四人见叶菲儿均认识,以为是花月儿在城内新交的朋友,倶是以礼相让。
那余宏对众人说道:“金兵北虏至今长江以北真是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抢劣男子、妇女已不下三十万,富戚子弟,降为奴隶,祸国殃民犹胜于天灾。”叶菲儿走近了一步:“说道:“因此余宏哥哥要来出钱又要出力了!”余宏乐道:“出力就免了,出钱还是有的,等海船造好了,若能侧击给金兵狠狠打击,再出三倍的价钱,我也愿意!”
那刘白拱手施礼,笑道:“我们是角三夫,角四夫的至交,我这儿有英格兰和流求岛的制造海船的图纸,还有刘二等百十余人,他们曾经建造过海船,在海上也有出色的航海知识,献给青林庄。”
说完拿出厚厚的一沓图纸来,吕药宾喜不自禁的接过,又是一番喜悦。众人知这造海船的事已然是事半功倍了。
萧文雅请众人吃了茶,又和众人谈了造船的具体事宜,进展很顺利,众人又极是谈拢得来,闲聊了好半天。
叶菲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跑到萧姐妹旁,问道:“我想打两件宝贝,名字叫‘双龙鞭’和‘缅钢软剑’你们听说过没有?”萧文玲一听,“咦”了一声。问道:“你怎么也知道‘双龙神鞭’和‘缅钢软剑’?”随命身后一个女随从,低耳吩附了几句,不多时,女随从端着一个盘子,纱布笼着,花月儿,叶菲儿凑近一看,双手揭开一层纱,真是一模一样的“双龙鞭”和“缅钢软剑”,均是束成一环搁在盘子中。
二人不约而同,手快脚稳,长鞭,软剑均已拿在手中,身子一掠已在大厅中央,二人异口同声先说了句“献丑了”,一个耍鞭,一个舞剑,练将起来,真的是一个狂舞银蛇蟒,挥起彩虹新,一个是行剑神鬼泣,青林始七隐。众人俱喝了声采。武毕,二人均是爱不释手,难以放下。
萧文玲说道:“耍得好!这‘双龙鞭’,我们打造了三件,送你一件恰好是八个女子,就算是名至实归,这缅钢软剑有些来历,可是大唐李太白的贵重之物啊!”
萧文玲走近一步,又道:“李太白十岁便已饱读书史,出口成章。生于西域碎玉城,后迁至西川绵州,生得骨骼清奇,姿容美秀。
为何说李诗仙这狂人,他写的“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归来使酒气,未肯拜萧曹。羞入原宪室,荒淫隐蓬蒿。这首《白马篇》,何等恢宏壮志。只因李太白精通番语,就如我们这打造兵器使用的材料配方,便是从西域之路传到中土,若看不懂原字文稿,又何来这百世不衰的‘萧夫人’铸剑房。
李白自称青莲居士,一生好酒,不求仕进,志欲云游四海,看尽天下名山,尝遍天下美酒。一日游于大理苍山十九峰碧血瀑布,听说那碧血瀑布下潭溪,温如喛泉,人若游在水中不出,一个时辰后,身体便如变了血色一般全身通红,且疾治百病。
太白不远千里而往,到得潭溪下连衣服不曾脱下,跳进水中畅游狂歌,等出来时,不仅身上衣服皆是朱红,时有迦叶谛经过,闻得太白狂歌之声,迦叶谛问使者此何人。太白随口答曰:“青莲居士谪仙人”,迦叶谛大惊,问道:“莫非蜀中李谪仙李太白么?闻名久矣。”遂请相见,留饮十日,厚有相赠,便是这把“缅钢软剑”。临别说道:“足下博学,谁人不知?一到长安,必有人荐拔。”
太白从其言,乃游长安。一日游玩,遇到翰林学士贺知章,通姓道名,彼此相慕。知章遂邀太白于酒肆中,解下金貂,当酒同饮。至夜不舍,留李白于家中下榻,结为兄弟。每日谈诗饮酒,宾主甚是相得。
不觉数日,一天,知章道:“今春考试,正是杨贵妃兄杨国忠太师,监视官太尉高力士,二人极是爱财,若贤弟应试不送些金银买嘱他,便有冲天学问,也见不得圣天子。此二人与下官有些相识,写一封札子,预先嘱托,或看薄面一二。
太白虽才大气高,遇了这等时势,不如违阻,把柬帖投与杨太师,高力士。二人拆开看了,冷笑道:“贺知章受了李白金银,却写封空书,在我这里讨人情!如有李白名字卷子,不问好歹,即时批落!”
时正三月初三,应试场上会天下才子,李白才思有余,一蹴而就,第一个交卷。杨国忠见卷子上赫然是李白名字,也不看文字,乱笔涂沫道:“这样书生,只好与我磨墨!”高力士添油加醋道:“磨墨也不中,只好与我着袜脱靴!”喝令将李白推抢出去。李白被试官屈批卷子,怨气冲天,回到贺知章宅中,立誓:“久后吾若得志,定教杨国忠磨墨,高力士与我脱靴,方才满意!”贺知章再三劝阻道:“且休烦恼,容我周全再议!”
日往月来,不觉一年,忽一日,有番史进谏,番书一道上书,唐玄宗宣翰林学士拆开番书,全然不识一字,拜伏金阶启奏:“此书皆是鸟兽之迹,臣等学识浅短,不识一字。”天子闻奏,将与杨国忠开读。杨国忠开看双目似盲,也不识得。天子宣问满朝文武,并无一人晓得,不知书上何吉凶言语。龙颜大怒,喝骂朝臣:“枉有许多文武,竟无一个饱学之士,与朕分忧!此书识不得,将何回答,发落番使?却被番邦耻笑,欺侮大唐,必动干戈,来侵边界,如之奈何?”敕限三日,若无人识此番书,一概停俸,六日无人,一概停职,九日无人,一概问罪;别选贤良,共扶社稷。圣旨一出,诸官默默无言,再无一人敢奏。天子转添烦恼。
贺知章朝散回家,将此事述于李白。太白微微冷笑:“可惜我李某去年不曾及第为官,不得与天子分忧!”贺知章大惊道:“想必贤弟博学多能,辨识番书,下官当于驾前保奏。”
次日,贺知章入朝,越班奏道:“臣启奏階下,臣家有一秀才,姓李名白,博学多才。要辨番书,非此人不可。”天子准奏,即遗使命,前去宣取李白。李白告使“恐得罪于朝贵”,不肯奉诏。使命回奏,天子便问贺知章:“李白不肯奉诏,其意云何?”知章奏道:“臣知李白文才盖也,学问惊人,只为去年试场中被试官屈批了卷子,羞抢出门,今日教他白衣入朝,有愧于心。乞陛下赐以恩典,遗一位大臣再往,必然奉诏。”
玄宗道:“依卿所奏,钦赐李白进士及第,烦卿自往迎取。”贺知章领旨回家,备述天子惓惓求贤之意,李白奉旨见驾。
天子一见李白,如暗得灯,如旱得雨,开金口动玉音,道:“今有番国文书,无人能识,特宣卿至,为朕分忧。”太白躬身奏道:“臣因学浅,被太师批卷不中,高太尉将臣推抢出门。今有番书,何不令试官回答,却乃久滞番官在此?臣是被黜秀才,不能称试官之意,怎能称皇上之意?”天子道:“朕自知卿,卿其勿辞。”遂命侍臣捧番书赐李白观看。
李白只看了一遍,对御座前,将唐音译出,宣读如流。番书云“渤海国达唐朝……可将高丽一百七十六城让与俺国……若还不肯,俺起兵来厮杀,且看那家胜败!”众官听罢面面相觑,大惊失色。天子听了番书,龙颜不悦,沉吟良久,方向两班文武:“今被番家兴兵抢占高丽,有何策可以应敌。”
两班文武如泥塑木雕,无人敢应。贺知章启奏道:“自太宗皇帝三征高丽,不知杀了多少生灵,不能取胜,府库为之虚耗,天幸盖王因病死了,其子争权,高宗皇帝时,遣薛仁贵统百万雄兵,大小百战,方才歼灭。今若干戈复动,难保必胜,兵连祸结,不知何时而止。愿我皇圣鉴。”天子道:“似此如何回答他?”知章道:“陛下试问李白。”天子乃召太白问之。
李白奏道:“臣启陛下,此事不劳圣虑。来日宣番使入朝,臣当面回答番书,与他一般字迹。书中言语,羞辱番家,须要番国拱手来降。”天子见李白应对不慌不乱,从容不迫,圣心立刻大悦,即日拜翰林学士,遂设宴于金鸾殿,琴瑟喧阗,嫔妃进酒,彩女传杯。御音传示:“李卿可开怀畅饮,休拘礼法。”李白尽量而饮,不觉酒浓身软。天子令内官扶于殿侧安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