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姐儿(2/2)
“小衫,来看,水里有小丑鱼。”
荚醉衫跑上前:“哪呢?”
“不就在这吗?”
“哪里有?”
“怎么没有,那么大一条呢!就是那浅红色的。”
荚醉衫又望了会儿:“没有啊……”正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我呢!敏姐你这不正紧的。”
玩了良久,两个人精神亢奋了身体放松了,也累得有些喘气了,就往草厚的地方走去,打算坐坐。
“小衫,我看你今天玩得特别尽兴,心情挺好吧。对了,我还没恭喜你呢,要做台柱子了,真值得高兴!”
迈着步子,畅快的游玩使荚醉衫说话也更放松了:“是啊,学戏还不是为了走到这一步,连做梦都没这么开心的。”
新敏走在她身后,只往前看了一眼,没有答话。
荚醉衫正要把目光转向她,突然惊呼:“啊!敏姐!”眼前一块厚草皮居然是空的,她一脚踩去立刻往下坠,慌乱中,她一手在杂草上抓,一手伸向新敏喊她拉自己。
新敏漠然地站着。
荚醉衫看着自己伸到新敏手边的手离她越来越远,有些疲软的双腿蹬不住土块,身体很快坠下去。
明明那么快,却又好像被无限拉长,长到她能清清楚楚看见了新敏黝黑不见底的眼神以及眼神深处丝丝冷意。
敏姐!
“敏姐,你干什么?”落到土上不算疼,荚酔衫忙站起来朝上吼。
很快掉下一件物品,荚醉衫一看,正是她等新敏拿来的糕点。
头上传来冰冷的声音:“你说得对,谁不是盼着为了这一步。”
“敏姐?敏姐?敏姐你在吗?新敏!你把我拉上去!新敏......”
荚醉衫叫了良久也得不到恢复。
很快,慌乱褪去,担忧汹涌,她意识到,这两天是什么日子。
严谨和芹姐忙碌了将近两天,虽然疲惫,但总算结果让人满意。
严谨吩咐了几个人好好准备,打起精神后去小憩了会儿,补补元气。
以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没想到到了时候却发现荚醉衫不见踪影。
剧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严谨问遍所有人,也没人看见过她。
“找,赶紧去找!”
剧团炸开了锅。
时间急迫,分分逼近,找的人陆续回来,却没带回她的消息。
又有两个人回来,说没找到,芹姐对严谨说:“换新敏吧。”
“再等等。”
芹姐知道已经没时间了,她想再劝一句,却见严谨锁着眉头,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便没有再说。
果然不用芹姐再劝,没过多久,严谨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让新敏去补一补妆。”
当晚,地方首屈一指的酒店里,笑声不断。
新敏在宴席上表现得很好,可谓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她一颦一笑各有味道,大方间不是俏皮,爽朗间不少娇羞。席间就兴唱了一段,端的是字正腔圆,绕梁三日。
丝毫看不出当初选青衣时的紧张凝滞。
这样的表现,谁都不会不满意。芹姐本也是要给她说些好话,这就更满口夸赞。
只有严谨,似乎是累了,本该在席上多方打点的他一直木着张脸。
事后,新敏被叫进严谨的屋子,还让其他人都离开。所有人见怪不怪,显然台柱子要花落他家,师傅当然要私底下吩咐几句。
“嘭!”摔上门,严谨厉声问:“衫儿在哪!”
新敏低着头:“我没看见她。”
“你以为你是在骗谁?”严谨的声音越发恼怒,“这事你瞒得了别人,你瞒得了我!找不到衫儿我就猜是你了,平时就你和她要好,这种时候能哄着她一起悄无声息地出去也只有你了。不到一刻钟,你就画好那么精致的妆出来,我就确定是你了!”
“师傅那时候为什么不说。”
“因为当时确实需要有个人。”严谨盯着她,冷笑一声,狠骂,“但是,新敏,你以为让你认识了那么些人物你就了不起了?这台柱子就非你不可了?你就能在剧团里翻天了!”
“师傅,我不敢!”新敏慌忙答,“我知道不管怎样做主的还是师傅,我不敢有那心思,我也知道我做的是错事,我只是......想争一争。”
“只是争争,这几个字太对不起你这心思了。”
新敏没有再争辩,“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抬头看着严谨,只是诚恳倾吐。
“师傅,我不像小衫,我早没了父母,再没有会护着我的人。这些年在剧团师傅对我不薄,可这吃岁月饭的活我能干到什么时候。我也不指望别的,就想多赚点钱,有机会能找个人嫁了。师傅,小衫还小,可我不小了!过了年我都19了!我知道您护着她,您心里这青衣根本不用选,可这是我命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