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义援蟆母难 险遭双丑毒(1/2)
石室共有两间一明一暗内中床几桌椅亦全为白色钟乳凿雕而成上覆有绸缎垫褥。
想不到如此蠢丑之人竟能有这种享受这倒是出乎心怡意料之外水母这时竟自动地自她背上下来坐在一张铺有缎垫的石椅子上心怡见她痴肥的全身竟全为汗水湿透了而自己的衣服.也为她的汗水打湿了。
水母喘息道:“女娃娃你为我倒一杯水来。”
她说着那只独手指了石几一下心怡见几上设有银质的茶具并有一透明的钟乳石瓶瓶内盛着清水就走过去为她倒了一杯水。
水母慢慢地喝完了这杯水之后脸上的痛苦表情显然是好多了。
心怡接过了茶杯又道:“你身上这么多汗要洗一洗……”
水母哼了一声道:“那么就烦你为我洗一洗吧。”
花心怡这时也想开了心想既救了她这点小忙自无推辞的必要。
当时就把她扶起来水母忍着痛苦尚能勉强地走她指引着心怡把自己扶持到一间内室室内有淙淙而来的泉水水质清冽。
心怡侍候着为她洗完之后又把她扶持到外室床上睡好自己身上早已湿透就也洗了澡。待她洗完走出来。却见水母已沉沉地睡着了鼾声如雷心怡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就决定离她而去她也没有叫醒她就独自走出足步一踏出石室那石门遂自行徐徐落下如非是仔细察看绝看不出石壁上竟有暗门。
心怡这时心中对水母这个人真是充满了怀疑并且知道她是一个怪人只是她本身正有急待解决的痛心事自不会探究她的私事而多事耽搁。
想着她就毫不迟疑直向松林内行去。
记得来时这松树不过是十数棵可是此行就像是多了许多最奇的是当她走了百十步之后仿佛每一棵松树都迎面而立虽经她一再转折费了半天工夫仍然是没有走出这时她才觉出不妙同时已想到了水母果然在洞居之前设有阵图自己不明阵谱妄想外出岂非梦想。心怡这么想着不禁大吃一惊一时就呆住了。这时她才明白为什么水母胆敢如此地敞门而居原来竟设有阵图任何人休想妄入雷池一步这么看起来这水母果然是一个厉害的异人了。
她不禁暗恨水母为人阴险既有如此埋伏却不事先告诉自己徒令自己出丑!
想着只好转过身来却见壁门仍如先前一般地耸立眼前她本以为定是“进退为难”谁知试着回走竟是毫无阻拦眼前又来到了洞口可见方才自己走了半天竟没有离开眼前地面一步这松林阵图竟是比黄山五云步母亲所设置的阵势更加厉害心中不禁既惊又愧更有无限愤怒!
她愤愤地用足踏动那块矮石石壁上现出了先时的洞门遂闪身入内。
却见水母犹自好梦正酣她迟疑了一下就过去用手推了推她皱眉道:“老太太!”
水母翻了一个身兀自不醒心怡又推了一下她仍是不醒无奈她只好坐在一旁心中奇怪地想道:“她既有高深的武功却为何如此大意睡得如此死?”
忽然她看见就在水母枕前有一只白玉的匣子像水晶一样地闪闪光。
好奇心驱使她把那只匣子慢慢拿过来见匣内是一本红色绢绸的小书。
书面上龟纹似地书写着《水眼集》三个怪字细看起来由于匣面的折幅作用那字体笔画就像是蝌蚪一样地颤动着。心怡觉得奇怪忍不住伸手把它拿起来正要开匣视看忽见水母一个翻身道:“不许动!”
心怡不禁吓了一跳她收回手道:“原来你并没有睡着。”
水母冷笑了一声把那晶亮的玉匣又收到了枕下心怡就道:“我要走了请你告诉我你门前的阵谱。”
水母闭上眸子冷笑道:“在我伤势未痊愈之前你不能离开。”
心怡不禁大怒蛾眉一挑道:“这是为何?我自己还有急事。”
水母仍然冷冷地道:“不管什么急事你不能走。”
“我就要走!”心怡叱道。
水母慢慢睁开了眸子就说:“那么你就走只要你能走出去。”
说着她眼睛又慢慢地闭了起来唇角掀起了一丝冷笑心怡真恨不得一掌打下去她的手方一举起却见水母又睁开了眸子。
她的手又慢慢垂了下来不禁叹息了一声道:“你真是世上一个最不讲理的人早知如此当时我就不救你了让你饿毙湖边!”
水母冷笑了一声道:“小姑娘你错了我不会死的。”
说着她挣扎着把身子向上坐了坐目泛奇光说道“不信你可以试试看我虽在重伤之下但要取你的性命却是易如反掌!”
花心怡初见她时已窥出了诸多奇处此刻听她如此说倒是深信不疑。
再者女孩子心特别软目睹着她那断了一臂的残躯自已如弃她一走或许她真就会死了自己救人一场的心岂非白费了?
这么一想先前那一番盛气愤怒也就去了不少当时皱了一下眉道:“你也不必这么说我如有心害你又何必救你我留下来就是了。”
水母脸上这才带出一丝笑容她慢吞吞地说:“只要你留下来等我伤好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心怡冷笑道:“你伤好后我马上就走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水母眨了一下眸子微笑道:“你坐下来慢慢说不要紧你口口声声说有急事待办到底是什么急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听听?”
心怡闻言不禁目蕴热泪地摇了摇头水母见状哈哈一笑道:“你用不着伤心天大的难事我也能为你解决不过要等我的伤好了。”
她说着望着心怡点点头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心怡实在对她这种丑恶的外表提不起兴趣闻言后也懒得与她多话只说:“我姓花。”
水母点了点头冷然道:“我这只右臂是无意间为一少年砍下幸得我拾回我曾以本身热血浇涂伤处又以热兔皮予以包裹总算尚未全失机能。”
她说到此似有无限愤恨一时咬牙切齿口涎滴洒着又道:“只要我不死这笔血仇我必定要报的。”
心怡怔道:“你这种年岁怎会和一少年结仇呢?”
水母闻言一张胖脸几乎成了猪肝的颜色气得籁籁抖一时冷笑声声说实在的这问题她真不知怎么答。
她咬牙切齿道:“我怎会知道?天杀的小畜生!”
心怡见她恨成这样不禁失笑道:“好了!你也别生气了!只要你伤能好了就是了!”
水母气仍未平她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尚有一口好剑也为他们巧取了去想不到我水母一身异功竟会吃如此大亏。”
心怡望着她问道:“老太太你贵姓?”
水母一双眸子在她脸上转了转说也奇怪她一生嫉美如仇从未对任何人看来是顺眼的可是眼前这个大姑娘她却是自第一眼起就现出自己对她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此刻心怡这么带着几分天真的语气不禁把她逗得笑了她爽朗地笑道:“我姓谷名叫巧巧!”
心怡张大了眸子道:“谷巧巧?”
也许她认为这个名字太娇了而水母本人却是这么一个老丑痴肥的怪物。
水母并不责怪她点点头又道:“因为我自幼生长洞庭学会了一身奇异功夫所以人皆呼我为水母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心怡点点头道:“好的我叫你水母就是了只是……”
谷巧巧此刻见心怡不再谈走的事心中大为高兴当下把身子又往上坐了一下道:“你这小姑娘长相不错很逗人喜欢。”
心怡脸微红道:“水母你方才说过你水中的功夫很好你可以在水底下停留很久吧?”
水母狂笑了一声停了一下她才说:“有时候这洞庭湖就是我的家我可以在水底潜伏二昼夜!”
花心怡不禁大吃一惊她惊吓地看着她。
水母极为得意地道:“这洞庭湖底几乎连每一条鱼每一块石头我都认识我太熟悉了。”;
心怡不禁低下了头她叹了一声道:“我有一友溺毙湖中至今却连尸身也找不到如果你能带我寻觅得到我真不知如何谢你!”
水母闻言呆了一呆问:“是什么时候淹死的?”
心怡道:“很多天了。”
“是男的还是女的?”水母倒像很关心地问。
心怡不禁玉脸上泛上了一层红霞她咬了一下嘴唇眼泪在眸子里几乎要淌了下来:“是男……的。”
水母呵呵一笑她说:“你们一定是好朋友!”
心怡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水母见状哼了一声道:“多情自古空余恨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去爱一个人的何苦自己找罪受?”
心怡苦笑了笑道:“现在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总之他死了我要把他的尸身找出来。”
水母点了点头说:“这个容易过两天我就可以下水去看看只是他的尸身也许飘到别处去了。”
心怡此刻为水母提到了伤心之处由不住热泪滂沦而下只是低头饮泣而已!
水母笑了笑道:“现在你也不必太难受了暂时你在我这里住下来先把我的伤治好再说。”
心怡点了点头水母遂又问了问她的功夫觉得很是满意。她二人居然变得很投机。
花心怡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留下来水母在第二日接好了断臂她有一种离奇的治疗方法就是每隔若干时辰要以新鲜的热兽皮包扎一次。
这工作看起来简单其实实在很麻烦因为要有源源不断的野兽供应而且剖腹剥皮是很血腥的一件事!
为了救水母心怡毅然担当下了这件事。
她每天到林子里捉些小兽如兔、獐之类然后按时地用它们血淋淋的皮为水母把那只伤臂包扎起来。
水母本来对她就不甚放心当心怡第一次出去为她捕兽时她以为心怡必定不会回来了因为心怡已自她那里得到了阵图的解法现在已可以自由出入。
可是心怡却按时而回水母疑心既去更不禁对这个对己加以援手的姑娘生出了无限的好感。
这一日天气晴和水母那只断臂已经接好并且可以作简单的动作只是她为秦冰深湛内力震伤的内腑却非短日之内可痊愈所以看起来她是那么孱弱!
在这些日子里心怡真觉得她那么的委屈似乎初见她时她的那些凶焰豪气一点也提不起来了如果心怡存心加害她那真是太容易了。
水母自己也似乎提防到了这一点她自知在开始疗治内伤的时候起至十天为止这一段时间之内那是切忌运用任何功力如果心怡在此期间心存不良自己也只有坐以待毙!
因此她常常在枕下藏有利刃以及恶毒的暗器防备着心怡心怡每一次到她床前都会引起她一阵说不出的恐惧和不安。
可是却又实在少不了她她需要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如果没有花心怡她那痴肥的**真会溃烂在床上的。
心怡晨起之后见天气睛和这林子里时有微风吹过来绿色的鹦鹉居然不惧怕人就飞落在窗棂上一声声地叫唤着。
花心怡来到水母床前她臂下夹着一双木制的扶架水母见状立刻笑道:“你快把我扶下来我已经闷坏了!”
心怡慢慢把她扶了起来说:“我们在门口走一会儿吧?”
水母摇头道:“不!今天我们去远一点到松林子那边去。”
心怡含笑道:“好自然是好只是你受得了么?”
水母并没有答话她显然今大兴致很高双手持看木架很快地走出了洞口。
花心怡随后跟上笑道:“喂!你可别跑太远等会儿走不动了我可抱不动你啊!”
这多日以来她们已相处得很熟了所以说话显得很随便。
水母回过身来举起了一支木架她那巨大的身躯看起来像是半截铁塔一般痴肥的影子在地上晃来晃去真是个巨人!
心怡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巨大的人这时见她呵呵笑着说:“你放心吧我自己会走我还能跑呢。”
她说着竟运拐如飞不多时已深入松林之内心怡自后跟踪而上她笑唤道:“你还是慢着点吧摔倒了我又要倒霉。”
水母大声应道:“不要紧。”
这任性的老婆婆停下了双拐一面回头对心怡笑道:“我的身子好多了……哈!好多了。”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来传来了一些轻微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二人在说话的声音。
二人立刻怔住了心怡耸了一下眉角道:“哦!有人来了。”
水母倏地面色大变霍地转过身双拐一撑已纵出二丈以外。
心怡忙跟踪而上道:“怎么啦?”
水母这时顿呈紧张之状她猛然地把双拐向两边草地里一抛身形看来有些摇摇欲坠。
心怡用手去扶她却为她极为紧张地给推开了她口中急促地说道:“不要扶我……”
就在这一刹那忽听得身后有人笑道:“果然是她。”
随着这声音之后只见两条疾劲的影子快如闪电星驰一般向二人的身边掠来。
这双影子是交叉着纵出因周身着白衣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两支白箭也似只一闪已落在水母前面左右两边。
心怡不由大吃一惊叱问道:“什么人?”
却见水母这时脸色装得极为镇定她仰天狂笑了一声道:“二位朋友果然是你们我算计着你们也该来了。哈请往寒舍一叙吧!”
说着身形尚微微一拱待直起腰来时她那伪作正色的脸显然是有些激动。
这时心怡才看清在自己身前不及一丈的地方站着两个人。
二人身材一高一矮俱着白衣乍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纸糊的人儿一样的因为他们那么瘦衣服裹在他们身上就好像没有穿一样。
这还不算奇怪你再往上看看二人虽是人瘦至此却各人头上还戴着一个极大的斗笠!
那斗笠都是纯白的戴得很低把二人双眉都遮住了可是他们都不以为意神色自若。
这二人在高矮上相差得很悬殊高的太高矮的却又太矮偏偏却又是一样的打扮猛一看准会以为他们是一对父子。
可是那你就错了因为二人都是唇下无须看来非少年可是年岁俱都过了中年两人均是在四旬左右。
那个高瘦个子的人背后斜背着一个青布的布卷儿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可是在内行人的眼中一望即知那定是一种罕有的兵刃。
再看那个矮子倒是意态悠闲肥衣长袖并没有带什么兵刃。
二人这时候突然现身再加以水母的惊慌失态花心怡心中已然想到了对方来意和身份。
她知道水母此刻内伤未愈那只右臂也是才接上不久这种情形显而易见她是不堪一击的。
水母自然比她更了解这一点于是她也就愈装作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因此当花心怡心慌失措而做出一副要保护自己样子的时候她却用力地把她推在一边。
这时那个高个的瘦子却出企鹅似的怪腔笑了两声露出了满口白牙。
他一只手提着那袭长可及地的白衫嘻笑着道:“我兄弟瞎打误闯本以为找不着你呢未免向隅谁知却在这处遇见了。”
说着又是一声怪笑犹如深谷鸣禽。
他那种浓厚的陕川口音配合着变了腔的嗓门听起来真能叫你身上直冒冷汗。
那个矮子也似乎不甘寂寞这时伸手把头上那个像小雨伞一般的大斗笠摘了下来露出了他那尖锥似的头顶和白了一半的稀落头。
他用斗笠在脸上扇了一下比那高个子更加狂傲老气地嘻嘻笑了一声。
心怡真还没见过这样怪打扮的人二人是白笠、白衣、白袜鞋身上白衫非丝非麻也不知是什么质料看来柔软无比。
这矮子笑了一声把那只拿斗笠的右手和左手拱了拱身形陡转就像一只猴子似地已倒翻在一棵松树的树梢之上。
他口中并且唤道:“姥姥……”
这“姥姥”二字尾音方毕再看他整个人已四平八稳地立在那松树的大横枝之上。
整个的动作.如狂风闪电星陨叶飘确实美到了极点身子上了树那落脚的横枝却连个颤儿都没有抖一下。
只这么一个动作已不禁令花心怡有些触目惊心了。
白衣矮子似乎也觉得身材太矮因此在他每次与人谈话的时候他总是没有忘记事先选好高高在上的地势令人举目上看。
他接下去说:“久违了。”
那白果似的一双眸子翻了一下却又从鼻孔里哼出了一种怪腔调道:“沱江一别匆匆十年我兄弟蒙前辈厚爱但得不死。”
说到此仰天掀唇一笑却没有出什么声音就像是驴子望天呵欠一样的。
“这些年来我兄弟对你老的爱护真是刻骨难忘因此特来洞庭登门拜访。”他哑着嗓子说“想不到在此碰上了!”
说到此他那看来有些苍白的脸像是再也忍不住原有的愤怒了。
水母谷巧巧又怎是易欺之辈她一生尖刻过人口齿之下自不会令任何人讨得便宜的。
奈何她自知体伤未愈来人又是一双极为厉害的人物要在平日自己尚可与他们二人一决胜负可是目前自己如鲁莽运动却有性命之忧!
虽然如此她口头上也不吃亏只见她若无其事地嘿嘿笑了两声。
她说:“川西二兄你们也太客气了沱江一别我老婆子又何尝敢忘了你们?”
那个瘦高个子闻言后退了一步死沉着一张白脸道:“如此甚好今日之会我们该把这一笔帐好好算一算了!”
水母心中急如火焚可是她外表却力持镇定她冷冷地道:“好!”
那矮子自树枝上只一掠已飘了下来却怪叫着说:“且慢!”
他用手指了一旁的心怡一下冷笑道:“这是何人?”
水母嘿嘿笑道:“柳矮子你真是瞎眼了居然连西子湖的莲姑娘也认不出你真是枉在江湖中混了多年了!”
她这几句话一出就连那一边的瘦高个子也不禁吓得脸色一变。
那矮子不禁口中“唔”了一声一连退后了三四步身子就像猴子一般地弯了下去用一双眸子直直地迫视着心怡面上神色分明惊吓万分!
心怡听水母这么介绍自己大是不解正在狐疑却见水母笑向自己弯身道:“莲姑乃世上高人自不会结识这一双人间丑类都怪我老婆子一时糊涂忘了事先与他二人打个招呼令你受辱了。”
水母一面说着那双猪眼却连连朝着心怡眨动不已这种情形心怡一望自然也就肚内雪亮了。
按说水母与她并无深交只是这数日来与她病榻盘桓多少也有些感情。
再说这乍然现身的一对白衣怪人在心怡眼中看来也绝非是什么好人实在很看不顺眼水母虽是丑到了家可是她总还是个女的。
如此各方比较之下心怡自然倾向于水母对二丑生出“同仇敌忾”之心。
这时见水母这么说一时却不知怎么说才好多言更易露出马脚因此闻言之后只努力地出了一声冷笑。
她把那双星眸缓缓地向两个白衣人扫了一圈。
二丑显然是陷于极度的恐惧之中那矮身材的人此时已纵身到高个子身边似乎低低说了一句什么。
随后二人一齐弯腰对着心怡行了一礼。
瘦高个子脸上带出一个苦笑道:“愚兄弟来得鲁莽竟不知莲姑大驾也在此真是罪大恶极……”
他说着身子却连连地向后退着面上神情更是复杂已极似乎深恐心怡对他不利那矮子也抱拳弯腰带出满脸苦笑道:“愚兄弟久仰莲姑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竟不期而遇得睹仙容真是三生有幸……有幸……”
他一边说着话兀自频频地咽着口水面色更是青红不定。
心怡由心本在举棋不定多少还有些心虚此刻见状不禁宽心大放也不知她哪来的这股勇气忽地冷笑一声道:“站住!”
她的话真就如同是圣旨一样的顿时就把这一双白衣人镇住了双双站住了双足四只疑惑的眸子畏缩地注视着心怡丝毫不敢旁瞬。
花心怡淡淡地问道:“你二人是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来此作甚?”
这一连三个问题只问得二白衣人头上青筋暴涨却又不敢不答。
传说的经验告诉他们:“商君南来何所惧西湖潮头一睡莲”。而据说这位莲姑娘杀人每于嬉笑漫骂之间她袖中常有莲子百颗这百颗莲子从不轻也从不虚那是说一颗莲子必需换一条命。
人们对于这位奇异诡变的人物只是捕风捉影地谈着可是真正见过她的人似乎是太少太少了。
水母自知眼前决不是二人对手一时情急智生想到了这么一个主意。
她倒是在西湖见过莲姑一面对方那美若天仙的丰姿至今仍令她记忆极深。
她记得那位莲姑是穿的一袭浅绿色的长裙也正是这一点灵感令她忽然想到心怡的身上因为此刻心怡身上也正是穿的绿色长裙。
她没想到心怡居然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而如此从容地应付当下宽心大放不禁呵呵怪笑了一声对二白衣人道:“你二人今日可是碰到了厉害克星看你们如何应付?”
那高身材的怪人这时微微冷笑道:“莲姑见问岂敢不答只是……我兄弟却要声明一点。”
说到此他用手指了一旁的水母一下面上表情极为愤怒地说道:“此人与我兄弟有极深的仇恨我兄弟含恨十年……”
才说到此心怡却蛾眉一挑道:“少啰嗦!我问你们叫什么名字?来此作甚?怎么不说?”
高瘦的白衣人只得中止前话他脸上显示出一副极不甘愿的神色频频苦笑不已。
那个矮身材的怪人这时却上前一步干咳了一声拉长了音调道:“莲姑请息雷霆……愚兄弟乃川西双白!”
说着他指了那高身材的一下道:“这是我拜兄草上露叶青在下柳焦朋友送了我一个瓦上霜的绰号我二人一向在川西定居对于睡莲龙十姑的大名是早已久仰了只惜无缘结识……”
他还待往下说心怡却摆了一下手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瓦上霜柳焦怔了一下翻着那双黄眼珠子只是愕他不知道这位睡莲龙十姑到底意欲何为。
这时一旁的水母冷笑道:“十姑你可犯不着与他们动手这事情是我老婆子结的梁子一切还是由我来化解了吧!”
说着那张痴肥的大脸蛋子涌起了一层愤恨之色倒真像是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那一旁的草上露叶青闻言怪笑了一声道:“谷老婆子这是最好不过的事好汉作事好汉当我们可犯不着把十姑连累在里面!”
他说着对心怡抱了一下拳道:“十姑这其中如有你介入就不好办了。”
柳焦也嘻嘻一笑弯下腰道:“十姑……愚兄弟待此间事了当亲至西子湖登门问安只乞十姑万万不要干涉这件事情。”
他二人说话之时一旁的水母却紧张地望着心怡微微摇了摇头。
花心怡此刻也只好假到底了她虽然对睡莲龙十姑此人并不清楚可是由他三人彼此对话之中已可窥出这睡莲定是一极为厉害的人物而且很可能也是一个年岁甚轻的女人否则他们绝不会认为是自己的。
她只是略微迟疑一会儿已令水母心内不胜焦急川西双白更是渴望着她仿佛只要有她一句话就可立时动手似的。
心怡想了一会儿淡然一笑说道:“不行!”
川西双白面色全是一变现出一副忍恨在心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柳焦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十姑这不关你的事啊!何苦插手其间呢?”
草上露叶青生恐这位拜弟把眼前的龙十姑激怒了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实在是一个不易招惹的人物。
当下忙代为打圆场说道:“十姑我兄弟对你是一直很敬仰的尚乞三思而行。”
水母谷巧巧冷哼道:“我老婆子十年之前能败你二人于掌下莫非今日就怕你们不成?笑话!”
她说着转向心怡含笑道:“十妹这事情最好你别管待我给这两个小辈一个了断!”
这声“十妹”不禁又把川西双白叫得愕了一下因为由这种称呼里可知二人交非泛泛。
令他们奇怪的是这睡莲龙十姑据说是一个颇为正直独来独往的人物却又怎会和水母有如此深交更知十姑素喜姿容孤芳自赏却又怎会和丑陋的水母结为姐妹之交?这真是“匪夷所思”了!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却又不得不令二人深信不疑心怡是那么美艳若天仙这是不假的加以态度从容对答自若他们无论如何怀疑不到其他方面。
花心怡听了水母之言真差一点想笑心中暗说:“好个老太婆你倒是装得真像我如依你之言看你尚有什么活路可走?”
当下咬了咬唇慢吞吞地道:“不行!”
她目光轻轻向着川西双白一掠道:“我一生行事从不改变主意我既然说过不行就是不行!”
她加了几分勇气继续道:“本来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无从过问可是我既在此却怎能看你二人对付她一人?”
说到“她”时.她并且用手指了水母一下川西双白都不禁“噤若寒蝉”在旁一声也不敢哼了。
心怡说到此秀眉一展薄嗔道:“我的话说完了二位还是识相些暂且退了否则……”
她说着一只玉手缓缓探入袖中川西双白立刻面色大变。
草上露叶青先喝道:“退。”
他身子霍地向后面狂飏而起就像掷出的一根竹竿也似一闪而逝。
他身侧的瓦上霜柳焦也是一个倒翻身子上了原先那棵松树只见他双手连连摇动道:“十姑十姑……”
心怡尖叱道:“还不滚么?”
那矮小的柳焦在松树上咬牙切齿地跺了一下脚恨声叫道:“好!咱们走!只是……”
他眼睛瞟向一旁的水母道:“谷巧巧只要你不离开洞庭我兄弟自有会你之日。”
他说着又向心怡抱了抱拳道:“十姑手下留情我兄弟日后也定有一番心意再行相见。”
这几句话说得似有无限愤恼可是话一出口他绝不在此丝毫停留只见他那双矮短的双腿用力地在树上一点“金鲤倒穿波”“唰”的一声带起了一片轻微的枝叶颤动再看他人却早已消失无踪!
花心怡目视着川西双白这种轻功提纵之术一时之间不禁惊吓得目瞪口呆。
水母这时惊慌地回顾了一下吐舌道:“好险!”
她回赞扬心怡道:“姑娘你说得很好。”
水母这么说着已现出了一副支持不住的神态来她一只手扶着心怡肩膊催促道:“快走快走!”
心怡紧随她身后二人拚命地飞驰着直到进入水母所设伏的松木阵中之后才放慢了脚步。
水母长长吁了一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才咬牙道:“好险!想不到这两个东西竟会找上门来!哼!哼!他们绝不会如此罢休的。”
心怡眨了一下眼睛道:“他们是谁?怎会与你结下仇?”
水母冷笑了一声说道:“详细情形你也不必多问只是我怀疑他二人是真为你吓走了还是仍旧潜伏在这附近?”
心怡含笑道:“自然是吓走了。”
水母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不!他们不会走的你是不知这川西双白绝非易欺之辈。”
她说到这里面上立刻带出了恐惧和不安的表情来时而冷笑时而皱眉。
心怡安慰她道:“好在现在他们已走了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办法吧!”
水线忽然喃喃道:“他们马上还会来的。”
她冷笑了一声对心怡道:“我们回去再说!”
说着直向洞中行去心怡莫名其妙地跟着她进入石洞之中。谷巧巧跌坐在石床软垫之上待心怡走进来时她冷冷地问道:“花心怡你肯为我做一件事么?”
心怡怔道:“什么事?”
水母不禁怒形于色地道:“你只告诉我愿是不愿何必多问。”
心怡连日来和她相处多少也知道一点她的脾气否则类似如此情形的话语她是不能忍受的。
她觉得她实在付给这个丑老太婆的太多了自己竟像她一个奴隶似的毫无理由地供她驱使供她利用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可是她实在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子而且也很聪明她略为考虑了一会儿并没有说话。
水母嘿嘿怪笑道:“我知道早晚你还是会背叛我的!既如此方才你何必又要救我?”
心怡微微一笑说道:“你先不要急我们可以商量一下你要我怎么样帮你?”
水母点了点头又叹息了一声道:“你坐下来我们慢慢谈。”
心怡依言坐好水母那张胖脸上带出了一副苦涩的表情她说:“我很奇怪在我一生之中会敌无数我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人、任何事情害怕过可是这一次……”
说到此她身子显然战抖了一下她痴望着心怡喃喃地道:“我似乎已经预感到我这条命……”
心怡忙打断她的话道:“你不要乱说如果你以为那川西双白还会转来我们不如现在就跑。”
水母冷冷一笑说:“跑?你说得好轻松!”
心怡道:“那么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呀?”
水母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才说:“想叫我弃死逃生不战而退我是不甘心的!”
心怡道:“那你的意思是……”
水母愤愤道:“来!姑娘你陪我出来。”
心怡忙跟了上来水母扶拐仁立洞前她冷笑一声道:“我虽不能与他们交手可是他们要想随便闯进来却也是不容易。”
说着她向前踱了几步手中木拐在地上划着方形的格子过了一会儿她又把那些格子用脚涂去又开始划些圆形的图案!
花心怡不解地在一边呆呆看着她见水母这时双眉紧皱不时抓一下头忽然向心怡道:“酉时问金金必生……”
心怡脱口道:“金必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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