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2)
照夕躬身道:“弟子只是受命而来如今任务既了老前辈有言请说无妨!”
丘明仰天长叹了一声:
“今夕中秋又当高朋满座愚兄弟此一别今后和各故友无异永决不知少侠可否容我兄弟添酒回灯与各老友尽情欢光一宵明日把家中事稍事托咐后日一早定当遵约潜入深山面壁终身不复外出。少侠客以为可行否?”
照夕微微一笑:
“老前辈言出必行后辈尚有什么不放心的家中琐事众多老前辈只在本年内遵言而行即算守信矣何必急在一二日。”
无奇子丘明不由叹了一声:
“少侠客能出此言足见高明不过我兄弟也实在用不着耽误这么久十天足矣!”
照夕慨然点了点头后退了一步苦笑着抱拳:
“既如此后辈走了。”
丘明赶上一步唤道:“少侠稍待!”
照夕剑眉微皱:
“后辈实已不胜酒力要转回客栈休息了!”
无奇子呐呐道:“老夫有一事心中不明尚请少侠见告我兄弟也好心安。”
照夕淡淡笑道:“只要我所知无不奉告。”
丘明老脸通红:
“少侠客果是亲眼见着了那位雁老哥么?”
照夕不悦:
“自然是真的!”
这时一边的葛鹰却冷冷一笑:
“管照夕你这话实在叫人难以置信。不错我弟兄当初实在是太不对了……所以今日才会落此报应。管少侠你可否亲自领我兄弟同去一见那位雁先生我们要当面向他谢罪!”
大家的目光又都转在了照夕身上管照夕不由微微怔了一下他低头想了想。
这时赤眉子面上已带出微微冷笑神色照夕不由肯定地点头叹道:“我如不领你三人去你们定会以为我管某是假传圣旨无中生有……”
他鼻中哼了一声:
“这么吧!后日清晨请在府候我我自来此领你三人去见雁老前辈就是了。”
他说着朝三子深深一拜遂走到洗又寒身前弯膝一跪洗又寒不由退后了一步只见照夕目合痛泪:
“弟子背师之举务请恩师恕罪。实是雁先生再三关照嘱弟子不可轻易露出。今弟子此间事了只待领淮上三子三位前辈面谒雁老后定当至大雪山拜见恩师侍候些时当面领罚。此刻师父尚有何嘱?弟子也好一一拜领遵行!”
洗又寒想不到他如今对自己仍是如此恭敬又因蓝江托嘱在先不由盛气全消。
当时忙伸臂把他拉起来微微叹道:“这都不能怪你……唉!雁先生与淮上三位老友昔日那一段过节却没想到今日仍有余波更想不到居然会应在你的身上……这真是天意……”
他挥了挥手又叹道:“你自去吧!”
照夕躬身行了一礼又向一边的蓝江、向枝梅、应元三等一一行了礼。最后对雪勤、丁裳看了一眼尤其是江雪勤他几乎不敢和她目光相接触他怕看到她目光之中那种忧郁的情焰。
二女却是用深情的眸子牢牢地向他注视着。他连眼皮也不敢抬一下只抱了抱拳道:“二位师妹多多保重后会有期愚兄去了。”
他说着猛然转身就走二女见他要走都不禁内心焦急偏偏众人面前她们一句话也不敢说一时都不禁黯然神伤花容变色。
忽然一个粗哑的喉咙大叫道:“慢着!老弟!”
照夕回过身子见应元三正朝自己微笑他目光由二女身上溜向了自己嘻嘻道:“老弟!你现在住在哪呀?有工夫找你聊聊去!”
向枝梅和蓝江都不由竖起了耳朵照夕不疑有他遂笑道:“应老前辈如有雅兴今明两日请至‘安平客栈’找我就是。”
应元三目光向江丁二女一扫嘻嘻一笑道:“知道了!你去你的吧!”
照夕双手一抱朝四下一揖遂向淮上三子一抱拳:
“三位老前辈请自重后日弟子再来再见了!”
淮上三子各自哭丧着脸抱了抱拳。就见这年轻人身形如箭头子似的突然拔空而起起落之间已消失不见。
众从目送着照夕离开之后想起来这少年一身武功都不禁啧啧称奇。
这时几个小厮果真又添酒回灯重新备上了几个菜。无奇子丘明不由朝众人抱拳笑道:“对酒当歌人生有几何。来!老朋友们!我们来开怀痛饮它一番。”
他又回过头对两个拜弟一笑:
“兄弟!想开一点我们已这把子年岁了还图些什么?今夜乘着好朋友都在这里我们不能叫人家笑话咱们!来!喝酒!”
葛叶二老俱都知道大哥表面如此内心其实比自己二人更伤心他们各自苦笑了笑都不忍再提这事情众人相继落座一时杯觥交错好不开心。
这些老朋友们都知道淮上三子心情谁也不愿多提令他们伤心的事。虽然各人都已喝得差不多了也都打起精神来陪他三人作最后之乐。
直到月上中天时候仍没有一些散意。最可怜的是雪勤和丁裳二人。
二女到了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吃喝?一颗心早就跟着照夕跑了。
她二人的师父也早都看出了她们的心情冷魂儿向枝梅不忍见徒儿如此遂盈盈自位上立起向着淮上三子浅笑道:“小妹师徒都不胜酒力因为与友人相约有事此刻不得不向主人告辞了。”
淮上三子各自由位上站起想要劝阻一番。雪勤早巴不得如此立刻走下位来向枝梅亦连连弯身道:“三位老兄请留步我师徒自去便了。”
这时各人也一一与向枝梅寒喧话别丁裳见雪勤走了心中更是再也忍不住当时轻轻拉了蓝江一下红着脸道:“师父!我们也走吧!”
鬼爪蓝法正有此意只是不好立刻就走等到向枝梅师徒二人走远了淮上三子送客回转后蓝江才呵呵笑道:“三位老朋友我老婆子也不行了……要带着徒儿先走了我们住的地方太远了还要赶好一大段路呢!”
无奇子丘明摇手:
“不要紧我们这里有地方住你们师徒就不要回去了。”
鬼爪蓝江还没说话呢丁裳已急得脱口而出道:“不行……”
立刻现人家正用眼看着她她不禁把头低了下去了脸也红了。蓝江遂又向淮上三子点头笑道:“不要客气了我们不敢打扰三位老朋友多多自重!”
三子又一起把她们送到了门口。洗又寒本来也想走的蓝江却用眼睛盯着他道:“你慌什么?跟着我们作什么?”
洗又寒嘻嘻一笑再为其他人一拉就留了下来。鬼爪蓝江带着丁裳出了大门丁裳一出门就催道:“快!快!师父咱们走快点!”
蓝江呵呵一笑:
“走这么快干嘛呢也不是去说亲家!”
丁裳不由一时玉面通红羞得连头都不敢抬了蓝江不由放声大笑起来她拍了拍丁裳的肩膀。
“好孩子别急这事情师父一定给你办成功他是住在个什么……店里呢?”
丁裳小声道:“安平客栈!”
蓝江怪笑了一声:
“对!安平!安平!还是你脑子好记得清楚。走!我们现在就去安平客栈!”
丁裳为师父说破了心思一时又喜又羞当时还装迷糊道:“去那儿干嘛呀?”
蓝江心里说:“好个丫头你还给我装傻!”
当时咯咯笑道:“你要嫌烦咱们就别去了!”
丁裳忙道:“不烦!不烦!”
一抬头却见鬼爪蓝江一双眸子正盯着自己满脸笑容丁裳不由娇哼了一声举起手就要打师父。蓝江边退边大笑道:“好姑娘!你自己不害臊还要打师父呀!快走吧!天可不早了。”
她说着身形陡拔起直向山下驰去丁裳遂也展开了功夫紧紧随着师父而去。
她们去得快?嘿!还有比她们更快的呢!
“安平客栈”的伙计老张正把门板往门上按的时候看见那个年轻的客人远远的回来了他就放下门哈着腰老远地叫道:“相公你才回来?过节好!”
这公子只撩了一下眼皮神色黯然地进了店门。老张打着灯笼在前面领着路一面叨叨着道:“今晚上月亮可比往常亮多了刚才‘快我颐’送了百十个月饼托我们柜上卖给客人吃相公要是喜欢……”
他现这年轻的客人脸色不善就临时把话止住了顿了顿又接道:“有五仁、蛋黄还有枣泥馅的;有苏式、广式还有道地的北京翻毛、提浆……”
青年人摆了一下手他也就不再接下去了;而且他才现这相公一件挺漂亮的长衫上竟被火烧得前后左右都是窟窿眼儿。他心里就更奇怪了大节期的也不好开口问把这相公带到了后院那间讲究的房里心里犯着嘀咕!
管照夕进房之后老张招呼着别的伙计打水泡茶他就又打着哈欠去上他的门板了。
想到方才的一切他就像做了一个梦似的。
他本来应该很高兴的因为他已经完成了心愿可是他又为何如此不开心呢?说起来主要的还是因为楚少秋的死想不到江鸿(江雪勤之兄)一句戏言今日倒成了事实。他不是为自己悲哀;而为着江雪勤今后而伤感他真不知雪勤往后该如何。
他把外面长衫脱下来推开了窗子从这里可以看见中秋的光明月亮。
他心里对这个问题一时真是不知如何。其实这并不关他什么事可是如果往深的地方想又似乎对自己很有关系。
他只是心里着怔……
对门一间突花的小窗子开了一小半一个女孩正眯着眼睛偷偷瞧着他。
这女孩一身大绿缎子衣裳头上梳着一条大辫子一双青缎子绣花鞋很像个大府里的丫鬟。
在她身后一张大绷子床上一个全身紫衣的姑娘正支着头皱着眉盘着一双腿愣呢!
那小丫鬟看了一会儿回过头来喜道:“七小姐一点不错是他回来了他一个人在看月亮呢!”
床上的姑娘眨动上下密密的睫毛半喜半忧地叹了一口气道:
“有什么用呢!他已恨透了我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理我了……”
她说着真有点想哭那小丫鬟就走到她跟前轻轻皱着眉毛道:“不会的!管公子绝不是这种人小姐忘了他从前对你可好着呢!”
紫衣少女下了床用手拢了一下散乱的云摇了摇头:
“文春!从前是从前这一次他已对我寒透了心是不会再理我们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轻轻走到窗前隔着窗子看着那个正在赏月的青年。想到了昔日那一段腻情烙下了永远不可磨灭的印象。
看着他白雪尚雨春不由泪儿籁籁流了下来。她轻轻地咬着下唇想:“他一定不会再理我了只看那一天他对我的样子就可知道了……可是我怎能舍他而去呢?”
“我的心是已依附着你的心而存在……我的影子离开了你的影子只怕也会为风吹散了……照夕你真的就这么不理我了……”
她低下了头又想到自己是如何变散了偌大的家财如何洗心革面解散了组织。如今除了随身有限的旅资之外自己主婢二人可说是一无所有了。
“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又为了谁呢?”
望着照夕英俊的面影她真有说不出的感慨她叹息了一声。
“文春把窗子关上吧别给他看见了怪不好意思的……”
文春慢慢关上窗子也叹了一口气。
“七小姐不是我说你这几天你真的变了想一想过去……那是多么英雄呀!现在呀……唉!算了我都不忍心说下去了……”
雨春玉脸一红当时用手抹了一下腮上的泪强作笑脸:
“你知道什么?我们现在可不能比从前。说句不好听的话从前那是强盗现在我们怎么能再耍横呢!就说称英雄又去给谁称呢?”
文春眼圈红红地雨春遂又叹息了一声!
“文春以后你跟着我可不能再和以前比了。以前人家看咱们一眼咱们就许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当泡儿踩;可是以后就是人家打咱们咱们也不能随便还手。”
文春翻了一下眼皮很不服地道:“那是为什么?”
雨春苦笑了笑:
“不为什么就是为我们要变一个好人。”
文春挺了一下腰插口道:“可是好人也不能挨揍呀!”
尚雨春心里惦记着那窗的管照夕可没有心情给她多说只皱了皱眉:
“我这是譬方说谁还真的揍咱们呀!你就别再烦我了我已经够受的了!”
文春咬了一下指甲呐呐地道:“小姐我知道你全是为管相公。我想他不能这么没有良心我们主婢大老远找来了他不见咱们可不行。小姐你等在这里我这就去找他。”
尚雨春忙拉住她:
“你可不能瞎乱闹要是他知道了可不好。”
她脸色微微红了一下:
“现在还不到见面的时候他要是不理咱们可是丢脸。”
文春怔了一下才又叹了一口气坐下了。尚雨春黛眉微颦:
“你是知道的我这一生只爱他一人。要是不能嫁给他我是不想活了……我有我自己的主见你可不要给我……”
她说着眼泪在眼圈里直转。文春不由十分同情地点着头她跟着七小姐也有七八年了平日主婢之间情如姐妹。雨春作案她算是最得力的助手;而且这小妞脑子灵活得很点子也多要是给她看上一宗买卖怎么也逃不了。
飞蛇邓江的那宗买卖就是她踩的盘子扣邓江的儿子也是她出的主意。
想不到雨春竟会突然遇到了管照夕。那夜雨春回去之后哭了个昏天黑地。文春再三详问她才把遇到照夕的经过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文春当时也不由懊丧不已。二人细商之下这才决定把所有资产变卖一空完全救济了穷人决心洗手不再为盗。一切停顿之后尚雨春这才带着随身小婢文春到处找访照夕她要找到他向他表明心迹。
此时灰衣人管照夕的大名在江湖上谁人不知;而且风传他和点苍山淮上三子定了约会江湖上更把这捕风捉影的事形容得天花乱坠。白雪尚雨春主婢二人听到了这些传说商量之下风尘仆仆直奔点苍。
果然她二人很容易找到了照夕的踪影主婢二人暗暗随着照夕住店那粗心的管照夕竟没有现她们一点踪影。
尚雨春本来是心怀满腔热望暗想着只要一见到他定要向他表明心迹把自己如今的立场向他吐诉一番看看他如何处置自己。
谁知见面之后她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情虚反而不敢现身与他见面了。
望着他那挺俊消瘦的面颊尚雨春真有说不出的委屈。其实她千里迢迢来此好容易找到他又岂能当面错过?她有她的想法。
第一她要想知道照夕住在这店里的原因如果自己冒失现出身来照夕如念旧情相见欢晤自是不说;否则岂不令其不快。如果为此破坏了他的好事更令自己不安。
第二当着文春她多少有点害羞万一要是人家不理自己那可有多么丢脸?
有了以上两个理由所以尚雨春暂时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强制着文春不要冒昧。她自己却想好了一待夜静更深之后自己再亲自潜到照夕房中好歹也要给他谈个明白。
在雨春来说已是非他不嫁可是他呢?尚雨春要把这一点特别表示清楚万一对方真要是对自己没有意思只要他真正的表示一句话自己也就死了这条心了。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翻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几上的残烛文春坐在床边上一针针绣着花。远处钟鼓上铛铛响了三声雨春翻了个身子:
“睡吧!天可不早了!”
文春搁下活了伸胳膊打了个哈欠就问小姐还有事没有尚雨春摇了摇头文春也倦了就躺下睡了。
这客栈里渐渐都静下了。
看门的伙计老张把门上好了之后在柜上帮着账房算账尤其注意的是客人赏下的小账因为那是有他份的。
柜台上一只大红烛照着他的影子在粉白的墙上晃来晃去。
前院里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再也没有别人了。虽然有打算盘的声音;可是声音很低这是前院后院可就更静了。唱小曲的大姑娘喝酒的客人也都静下了。
整个客栈完全是一片死寂只有明亮有月光洒在院子里洒在瓦上就像染上了一层雪似的。
忽然——
墙头上冒起了两个人影俱是青巾扎头略微往墙内望了望飘身而落。那是冷魂儿向枝梅和江雪勤难怪身子轻得就像两只翩然的燕子一样。
她们轻着脚步向前行了几步冷魂儿向枝梅悄悄道:“你去看看他是住在哪一个房里?”
江雪勤微微点了点头娇躯腾起很灵巧地落在一处窗口向内窥视了一下。她用指甲轻轻在一个窗户上点了一个月牙形有小口凑目其上立刻她脸色绯红暗暗啐了一口:“晦气!”
跟着纵开一边望着师父只是扭着身子向枝梅腾身过来。
“是这一间么?”
雪勤摇了摇头脸色更红:
“师父还是你老人家去找吧我不去了!”
向枝梅立刻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不由脸色也是一红当时皱了皱:
“那么我们就要一间间看了想他此刻定还未睡。来!待我来招呼他出来!”
雪勤正在奇怪不知师父要怎么唤他出来只见向枝梅弯腰从地上拾起几粒黄豆大小的石头微微对雪勤笑道:“他的耳朵灵听见声音一定会出来的。”
雪勤认为师父这种想法很是高明只见冷魂儿玉指弹处小石子如同小孩子玩的玻璃球似的在每一间房瓦面上都落下两粒出“得、得、得”小而清脆的声音!
她们这么一间间找下去果然把床上的照夕惊动了。他猛地由床上翻身而起由枕下拿出了长剑一个纵身已来到门前。倏地一开风门身形如同一片雪似的飘了出去。立刻两条纤影一左一右落向了他的身前管照夕身形向外一拧用“潜龙升天”的轻功绝技陡然把身形拔了起来。却听见一声轻笑道:“管少侠休要惊吓是我师徒来了!”
照夕身形本已腾起听到这句话在空中“细胸巧翻云”(按:细胸为鹰之一种)倏地折了一个个儿又飘飘地落了下来。
他仔细向二人一端详不由面上讪讪地弯腰道:“原来是向老前辈和江姑娘来了后辈多有开罪!”
雪勤只是脉脉含情地注视着他不一语。冷魂儿却以手按唇:
“管少侠休要多礼此处不是讲话之处少侠可容我师徒人内一谈么?”
照夕躬身道:“正要恳邀二位请!”
他纵身过去把门打开冷魂儿浅笑着点点头率先入内雪勤也跟着进房。
照夕把桌上油灯拧得十分光亮又倒了两杯茶双手奉上:
“前辈及姑娘请用茶实在简慢得很!”
冷魂儿接过了茶杯淡淡笑道:“少侠不要客气我们也谈不上是什么客人不必见外。老身正有事要与少侠奉商……”
照夕内心通通直跳他似乎已体会到这话定与雪勤有关他真连眼皮也不敢撩一下当时呐呐道:“前辈有话但请无妨弟子只要能为无不尽力。”
向枝梅嘻嘻一笑。
“真不愧是雁老高足好爽快。”
照夕脸色一红却见向枝梅面色渐渐严肃她稍稍顿了顿才道:“管少侠我们全是武林中人我们说话用不着遮遮掩掩……这件事在我心里真不是一天半天的了。今夜难得有此机会我师徒也就不避羞耻专来造访……”
照夕心胆皆战他连连点头:
“是……是……”
冷魂儿哂然一笑凤目向一边粉颈低垂的徒弟瞟了一眼又向照夕转了一下眸子。才道:“管少侠我今夜来是为我这徒弟说媒来了。”
照夕俊脸一阵热雪勤更把头转到椅子后面去了。冷魂儿看到这里秀眉微舒遂道:“你们本是青梅竹马当初又有海誓山盟后来虽然她嫁给楚家……”
她叹了一声接道:“可是……老实说那并不是她的真心也有她的苦衷……”
照夕不禁有些悲从中来之感他颤抖了一下:
“老前辈不要再说了……我明白……”
一边的雪勤更是禁不住珠泪滚滚香肩连耸。冷魂儿看到这里不禁长叹了一声一时反倒默然她暗暗感慨:
“这真是一对情痴孽缘……我一定要成全他们……”
她由位子上站起来浅笑道:“我今夜此来为你们正了名份只待择日完婚我也了了一桩心愿。”
照夕猛地抬起了头可是他目光接触到那哭得如泪人儿似雪勤他再也不能说什么了。
“老……前辈……”
冷魂儿笑了笑探手袖中摸出了一串明珠淡淡笑道:“这就算是我徒弟的一件信物……”
方说到此窗外破竹似的一声哑笑:
“好呀!向家妹子你腿倒快啊!”
众人不由大吃了一惊向枝梅倏地收珠于袖后退了一步。
“谁?”
却见一个鸡皮鹤的老太太满面慈容的立在窗前一只腿正跨进来向枝梅不由脸色一红:
“原来是蓝老婆子!吓了我一跳……”
鬼爪蓝江嘻嘻冷笑道:“向家妹子你不是和朋友约好有事么?怎么来这里啦?”
向枝梅一摊手浅笑:
“是呀!这不是正来谈事情么?你来干嘛呀?”
鬼爪蓝江嘿嘿朝着一边的照夕冷笑。她忽然回过头叫道:“丁丫头干嘛不进来呀?”
外面传来丁裳抽搐的声音:
“师……父……我们回去……吧……”
鬼爪蓝江哑着嗓子:
“胡说……回去?我还要问个清楚呢!进来!快!”
照夕真恨不能有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才好当时真是有苦难言。只见一个纤细娉婷的影子慢慢推门进来了正是丁裳。
蓝江好像来到自己家一样一指椅子道:“坐下不要怕!也不要害羞这不是害羞能解决的事情!”
冷魂儿秀眉微颦:
“你们是来打架还是怎么着?”
蓝江道:“你先不说话行不行?”
她说着转过身子看着管照夕嘻嘻一笑:
“管少侠这就是你不对了!”
照夕真有点毛他怔怔地道:“怎么是……我不对……”
蓝江沙哑着喉咙怪笑了一声。
“你还装傻!我问你你预备把我们丫头怎么样?快说!”
照夕抽筋似的动了一下:
“这……这……”
蓝江由椅上跳起来。照夕只以为她定是扑过来打人不由吓了一跳。
出乎意料之外这老婆子却满面笑容的指着他:
“得了!你也不要再为难了。”
“丫头!快过来!”
她朝着丁裳一伸手丁裳却低着头慢慢伸手递过去一件东西也是一串珠子。
鬼爪蓝江笑着接过一面递向照夕道:“拿过去就这么点事月底我送徒弟过去你请不请喝酒都没关系。”
照夕不由大吃一惊当时身子像触电似地往后缩了一下。蓝江方一瞪眼另一只其白如玉春葱似的玉手也伸在照夕眼前。
这只手也是一串明珠向枝梅的声音笑道:“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老奶奶你还得退后一步。不!管少侠快收下月底以前我送徒弟过去。”
蓝江不由一翻怪眼:
“咦!老妹子!你打听清楚没有?到底是谁先?我在一个月以有就和他定下了。”
冷魂儿不由怔了一下可是她立刻爽朗一笑:
“那你太迟了我们丫头从小就和他后花园私定了终身的。”
蓝江不由一张丑脸成了猪肝颜色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口中结结巴巴道:“不……不可能吧……”
两个姑娘都哭成了泪人儿似的心中也都恨照夕薄情。雪勤咬了一下牙流泪道:“师父!我们去吧!没什么好说的了!”
丁裳也揉着眼
“人家是老资格……我们走吧……呜呜……”
向枝梅和蓝江更是你看我我看你。那串珠子更是收起不好不收也不好为难之态不亚于她们徒弟!
向枝梅转了一下眸子收回珠串微微一笑:
“老奶奶!这是他们小孩的事我们也不能硬作主。这么吧我们问问他自己让他自己作一个决定好了。你看如何?”
鬼爪蓝江冷笑了一声:
“好!就是这样。”
她二人目光一起盯向照夕空气就这么沉静了下去。管照夕这一霎那真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苦笑着由位上站起来双手朝着蓝江以及向枝梅深深一拜:
“二位老前辈请不要逼迫弟子了我……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二人都不由一怔向枝梅巧笑频频:
“这有什么呢?你放心说好了爱情是不能勉强的……你说没关系。”
蓝江深恐对她不利马上接口笑道:“是呀!如果有的爱情已成了过去而不能弥补的话还是忘了它好。那么!我徒弟……怎么样?”
照夕吃吃道:“这……这……我实在不知道……”
冷魂儿向枝梅对蓝江这种当面刻薄的话十分不满。她翻了一下眼皮:
“老姐姐你这话怎么说呢?”
蓝江冷笑:
“你那句爱情不能勉强又是什么意思呢?”
向枝梅陡地一挑秀眉:
“爱情不能勉强就是不能勉强这还用得着解释吗?”
鬼爪蓝江头上白鹤立而起用着更大的声音叫道:“过去的爱情就是这去的爱情你莫非也听不懂么?”
向枝梅数十年没有对任何人动过真怒此一刻她竟感到有些受不住了。她一整面容目间精光看着蓝江半天才淡淡一笑:
“老姐姐!你是想与我打架么?小妹我倒是无所谓的……”
她说着双手相互着一抱退后了一步。蓝江大脚进了一步气得全身直颤。
“你无所谓莫非我就有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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