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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梦幻尘缘难再续 飘零蓬梗欲何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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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五娘道:“东方亮今日我不想和你算帐但你也别想插手我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的师父是老朋友即使是你的师父在这儿他也得给我几分面子。”

东方亮笑道:“第一、你的老朋友太多我没兴趣知道。第二我从不过问我师父的陈年旧事。第三、自我出道之后我的师父也从不管束我的。”

常五娘给他弄得啼笑皆非几乎忍不住就想使毒伤他但她曾经受过一次教训深知东方亮的本领只怕已经胜过他的师父当然她不敢造次转过头冷笑对韩翔道:“韩谷主你和东方亮合演的这一出戏确是很高明啊几乎把我也给瞒过了。嘿嘿现在你是不是又想和他联手来欺负我?”

韩翔苦笑道:“三娘言重了你们两位都是曾经帮了我的大忙我又怎能偏袒哪个?”

常五娘道:“他帮了你什么忙?”

韩翔着:“要是没有他这位已经在少林寺出家的慧可大师又怎会跑来断魂谷?”

常五娘冷笑道:“骗人的本事我是比不过东方亮但只把这个和尚骗来就能助你成事么?”

韩翔道:“不错倘若没有五娘的帮忙。我们也对付不了这个和尚。所以我对你们两位都是一样感激。请两位看在我的份上好话好说慢慢商量。你们讲妥了要什么我都遵命。只盼莫令我为难。”

常五娘道:“好和尚既然是他骗来的我就把和尚留给他我要这姓蓝的孩子。”

东方亮道:“不和尚留给你我要蓝玉京。”

常五娘道:“岂有此理我一个妇道人家要和尚干嘛?”

东方亮笑道:“说不定你想尝新呢。”

常五娘斥道:“狗嘴里不长象牙老娘也不与你计较。但你莫以为老娘就是好欺负的!”

东方亮道:“谁欺负你啊你不要老和尚那是你的事蓝玉京是我的把弟我可不能让给你。”

常五娘道:“韩谷主你怎么说——

韩翔摊开双手说道:“我实话实说你们两位我都得罪不起我只能谁也不帮。”

常五娘说道:“韩谷主你是料准我打不过东方亮是不是?”

韩翔道:“两位最好莫伤和气!”

常五娘冷冷说道:“韩谷主既然你不肯帮我那就让我死在你这里好啦!”说话之时手上已是拈着一枚毒针针尖对准自己喉头。

韩翔叫道:“五娘千万不可!”

常五娘道:“死了免得令你为难不很好么?哼你不肯帮我有人会帮我的!”

韩翔当然懂得她所说的“有人”是什么人心里想道:“她寻觅活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倘若她当真死在断魂谷她的老相好唐二先生岂能不来找我的麻烦?”

要知四川唐家素有“天下暗器第一家”之称“唐二先生”唐仲山正是四川唐家的人他的哥哥唐伯山已经去世唐家目前辈份最高的人就是他了。莫说韩翔惹他不起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对他也得忌惮几分。韩翔没想到常五娘这样撒泼不觉被她吓得慌了。

东方亮却是神色自如淡淡说道:“五娘你要抢走蓝玉京不怕武当派的人找你算帐吗?”

常五娘装得神色凛然亢声说道:“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东方亮嘻嘻笑道:“不错死人当然是不用害怕的但假如有人知道你不是死人呢?”

常五娘暗吃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方亮道:“我不相信你听不懂你敢跑来断魂谷不就正是因为别人已经把你当作死人了吗?死人再加上了易容术你就可以在江湖上大摇大摆了。”

东方亮揭破了她的秘密常五娘不觉也是惊得呆了。

东方亮哈哈一笑:“五娘别再寻死觅活了咱们还是正正经经的做一宗交易吧。”

说罢回过头来对韩翔道:“韩谷主这老和尚和我的把弟暂且都交给你请你妥为照料待我和五娘谈了再说。交易纵然谈不成功我也不会令你为难。”

韩翔求之不得说道:“这样最好不过。”当下便即叫人把慧可和蓝玉京抬走他也跟着走出了环翠阁剩下来的就只有常五娘和东方亮了。

常五娘惊疑不定问东方亮道:“你到底听到了一些什么谣言?”

东方亮道:“没什么我只是在路上碰到了牟一羽。”

常五娘道:“那又怎样?”

东方亮道:“也没怎么样只不过我知道你好像也曾经碰上牟一羽。”

常五娘道:“他对你说了些什么?”心中甚是思疑:“牟一羽和东方亮是对头人按说他是不会将我的秘密告诉东方亮的。”

东方亮似乎知道她的心思说道:“你不必管是谁告诉我的总之我知道你是想用假死来行瞒天过海之计。”

常五娘是个老江湖尽管心中恐惧神色却是丝毫不露冷冷说道:“小猴儿你还知道一些什么?”

东方亮笑嘻嘻道:“五娘听说你和武当派的新掌门人牟沧浪也有一手是真的吧?”

常五娘斥道:“臭小子乱嚼……”

“舌头”二字未曾吐出东方亮已是收起嘻笑正容说道:“五娘你不是正人我也不是君子大家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否则这宗交易就没法说下去了。”

常五娘心头一凛道:“好你说下去。”

东方亮又再恢复轻松的表情笑道:“五娘你不害怕武当派的人找你算帐除了你以为你的假死可以瞒得过无色等人之外大概还因为牟沧浪曾经是你的相好吧?不错!按情理而论他是应该顾念往日的情份的但恐怕你还不能有恃无恐呢!”

常五娘越听越是吃惊:“不知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当下装作一副不在乎的神气说道:“小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必胡猜老娘的心思。”

东方亮却好像看破了她的心思哈哈一笑说道:“我知道你的事情恐怕会比你估计的多我知道武当派无极长老被害一事虽然不是你下的手但却和你有关;我还知道你是害死武当派俗家弟子两湖大侠何其武的主凶!”

常五娘纵然力持镇定此时也不禁面色大变了涩声说道:“你知道又怎么样我要是害怕别人恐吓早就给人吓死了还能活到今天?”

东方亮笑道:“五娘你误会了如果我对你有恶意的话我还会找你谈交易么?我并非恐吓你只是为你着想。”

常五娘道:“多谢。我倒想知道你怎样为我着想?”

东方亮道:“这两件案子是武当派的奇耻大辱要是给人知道和你有关牟沧浪也保护不了你。这还只是假设牟沧浪对你仍然有情有义而言假如他为了要巩固新掌门人的地位说不他还会牺牲你呢。”

常五娘本来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听了这点心里也认为他说得有理:“牟沧浪新任掌门他的确是必须为武当派立一大功才能巩固权位。”

常五娘想到这层不觉不寒而栗说道:“你有办法教我对付牟沧浪?”

东方亮道:“教字不敢当我的本事也对付不了牟沧浪。但要令得牟沧浪对你所顾忌倒是不难。”

常五娘道:“愿聆高见。”

东方亮道:“莫说高见低见也没有。”常五娘方自一怔只听得东方亮已在继续说道:“你要知道叫牟沧浪对你有所顾忌这并不是空议论就可做到的。但我为什么要说给你听?”

常五娘道:“哦原来你是用这个和我交易那我就要先看一看你要的是什么我得到的好处又有多大?”

东方亮道:“这宗交易有你的便宜呢你只要把蓝玉京让给我你就可以一举两得。”

能令牟沧浪对她有所顾忌这是东方亮已经说过了的常五娘问道:“另一得又是什么?”

东方亮没有直接回答却忽地似笑非笑地说道:“唐二先生年已七旬在世上料也活不了几年了。即使他老而不死你也有的手段哄得他服服贴贴的。对吗?”

常五娘道:“你扯到老头子的头上是什么意思?”

东方亮道:“没什么意思我想说的是在今后的日子你是大可以不必再顾忌唐二先生对你的管束了。”

常五娘冷笑道:“在今日之前我也不需怕受他拘束。”

东方亮笑道:“好那么我就可以说到正题了。撇开老头子不谈如果只许你有一个姘头你愿意要牟沧浪还是愿意要戈振军?”

常五娘道:“呸你胡说什么?”

东方亮笑道:“不必假惺惺了何其武昔日的大弟子戈振军就是新近升任武当派长老的不歧道人你和他不是也有一手的么?”

常五娘软了下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东方亮道:“论地位是牟沧浪高论年纪是戈振军轻我看你是两个都舍不得吧?但不知他们两个哪个对你好些?”

常五娘默然不语心里想道:“只怕两个都是一样……一样的寡情薄义。牟沧浪因然是早已不敢沾惹我戈振军避开我亦有十六年了。”

东方亮斜着眼儿看常五娘似笑非笑说道:“戈振军对你怎样我不知道但依我看来你若是想和牟沧浪重抬旧欢却恐怕是很难了!”

常五娘红了粉脸嗔道:“谁说我要和牟沧浪重拾旧欢?你以为他当了掌门我就要去勾引他么?哼老娘还不至于这样下贱!”

东方亮笑道:“你若是舍得放弃牟沧浪那就最好的不过。这宗交易咱们也可以谈下去了。不过你因何不问为什么我敢断定牟沧浪不会与你重拾旧欢?”

常五娘道:“我根本没有那个打算。”

东方亮道:“但你不想知道内里因由?”

常五娘一向是以自己有迷惑男人的魅力而自负的但如今她已是徐娘半老却是难免有了自卑感了自卑的另一面是自尊正是由于这份矜持她才不敢细问根由的。

但不敢问并不等于不想知道东方亮既然这样说她就装作无可无不可地说道:“好吧那我就问一问你他是为了什么?”

东方亮道:“那是因为他喜欢的是另一个女人!”

常五娘佯作不在乎的神气道:“他和妻子一向恩爱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只可惜他的妻了已经死了。”

东方亮道:“这个女人不是他的妻子。他在娶妻之前已经是和这人女人热恋的了。”

常五娘道:“哪他为什么不和这个女人成婚?”

东方亮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者是因为父母之命难违吧。但我知道直到如今他对这个女人还是余情未了!”

常五娘妒火中烧说道:“这个女人是谁?”

东方亮道:“是个身份很不寻常的女人。”

常五娘道:“究竟是谁?”

东方亮道:“这你就不必管了但我可以告诉你他和这个女人不但是有私情而且还有了一个私生女儿!”

常五娘骇然道:“真的?”

东方亮笑道:“莫说你不知道当今之世知道他们这个秘的恐怕也只有我一个人!这个秘密倘若揭露出来恐怕江湖都要为之震动受影响的不只一个牟沧浪呢!”

常五娘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你是要拿这个秘密和我交换。”

东方亮道:“不错你拿了他这个把柄就等于拿了一张护身符了。还怕他敢对你怎样?”

常五报暗自思量:“牟沧浪怕我将他的秘密抖露出来即使他知道我和那两件案子有关又知道我是假死谅他也不敢把我拿回武当山审问。”

东方亮见她神色不定说道:“五娘这宗交易对你有利无害何用犹疑?

常五娘忽道:“不对!”

东方亮道:“什么不对?”

常五娘道:“第一、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你连那个女人的名字都不肯告诉我!第二、即使是真牟沧浪难道不懂得杀人灭口么?”

东方亮道:“第一、你答应和我交易我当然会告诉你多一些而且还有一件实物给你作为凭证。第二、如果他知道杀了你也不能灭口他就不敢杀!以你这样聪明难道连一种简单的法子都想不出来?”

常五娘心道:“不错我可以告诉他也已经预先留下密函藏在唐家我一死他的秘密就会揭露出来。”

东方亮续道:“你说的只有第二我说的还有第三。第三我给你的那件事物他一见就知你已经留有后着决计不敢杀你!”

常五娘道:“是什么事物有这样大功效?”

东方亮道:“你答应了这宗交易我自然会给你。”

常五娘想了半晌忽地又摇了摇头。

东方亮道:“你还有什么顾虑?”

常五娘道:“我不知道你的事物是什么我可舍不得蓝玉京这孩子。”

东方亮哈哈一笑说道:“我索性和你讲个透彻吧!你不是舍不得蓝玉京这孩子你只是要用他来要挟。戈振军是他的义父你若做了他的义母戈振军就不敢不衣从你了但你想想牟沧浪是武当派的掌门戈振军纵然对你有心也不敢行差踏错!他害怕牟沧浪比害怕你更甚你就是得到他的义子也是无济于事!但相反来说倘若你已经能够胁服牟沧浪牟沧浪就反而帮你设法让你得到戈振军了。”

常五娘一咬银牙说道:“好我就赌这一注吧!孩子给你你要给我什么拿出来吧!”

东方亮拿出一枚戒指交给常五娘。常五娘故意说道:“玉质倒还不错却也不见得有什么特别。”

东方亮道:“你莫看轻这枚戒指只要你戴在手上牟沧浪决不敢加害于你。”

常五娘道:“哦那它一定是大有来历的了。”

东方亮道:“牟沧浪曾经送给他的意中人一枚戒指作为定情之物和这枚戒指一模一样。”

常五娘道:“一模一样也还是赝品。”

东方亮道:“你只要令他知道他的秘密已经被你知晓真假也就并无区别了。”

常五娘患得患失半信半疑说道:“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儿怎生应付?”

东方亮道:“不想给别人知道的秘密自己也不愿重新提起的。何况你和他的关系又是很不寻常纵然他心里有多少惊疑他也不会盘问你的。顶多问你一句:“这枚戒指你是怎样得来?”

常五娘道:“那我怎样回答?”

东方亮道:“不用回答只须念两句诗。”

常五娘道:“还要念诗呀?”

东方亮道:“很易记的你听着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常五娘跟着念了一遍说道:“这两句诗又有什么来历?”

东方亮道:“你问得太多了!你若是不敢相信我这宗交易就算拉倒!”

常五娘暗自思忖不和他交换自己也没有本领把蓝玉京从他的手中夺过来只好说道:“好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你若骗我我也会将你的秘密揭出来。我想你也不愿意外别人知道蓝玉京是落在你的手中吧!”

东方亮哈哈笑道:“彼此彼此那你可以放心走了祝你称心如意。”

常五娘笑道:“你可以从蓝王京的手上取得武当派的剑法好处也不小啊。好彼此彼此我也祝你称心如意。”

常五娘的影子已经在他眼前消失东方亮的心转向远方。

他心中默念:“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想道:“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滋味我未尝过我也不想似曾相识燕归来。”

他正自遐思只见韩翔已经从地道走出来笑容可掬地说道:“毒娘子走了?”

东方亮道:“你放心吧各得其所交易而退她是不会再来麻烦你了。”

韩翔忽地说道:“我一直不懂你为何肯帮我这样大的忙……”说至此处停下来看东方亮的面色。

东方亮微笑道:“常五娘刚才和我说的话相必你已经听见了?所以现在你懂了!”

韩翔道:“对不住我本是无心偷听你们的说话的。但我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蓝玉京是你的义弟你要和他交换武功似乎用不着设这圈套?”

东方亮不置可否韩翔自作聪明地继续说道:“少林武当源出一家你是怕他留在少林学艺不能出来又或者是害怕给武当派的人知道这件事情禁止蓝玉京和你来往。”

东方亮仍然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气说道:“你喜欢怎样猜想就怎样猜想恕难奉告。”

韩翔道:“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么多的忙我都是一样感激你的。就不知怎样报答你才好。”

东方亮道:“我早已说过用不着你的报答。”

韩翔道:“东方兄弟你武功卓年少有为6志诚那班人又是你姨父的旧部下如果你愿意做绿林盟主韩某衷心拥戴甘愿为你执鞭随镫!”

东方亮哈哈大笑:“你看我是做绿林盟主的料么再说我也没有闲功夫当强盗头子!嘿嘿多谢你提醒我有一件事情我还未曾帮你做到。不过你可以放心那面金牌迟早我会交给你的。但你可不能催我。”

韩翔喜在心里脸上却佯作惶恐的神气说道:“东方少侠你别误会我并不是借题挥催你替我办事。我是真心真意的感激你佩服你拥戴你……”

东方亮把手一挥截断了他话说道:“我知道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我只想请你做一件事情。”

韩翔道:“请吩咐。”

东方亮道:“请你按照我的安排好好照料慧可大师和我的义弟你先去看看他们醒来没有?”

韩翔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说:“你放心。我会恰到好处的照料你的义弟的。”特别强调“恰到好处”这四个字脸一露出一丝狡狯的笑容。

东方亮跟着他走入地道。不觉有点内疚于心心道:“京弟我本来不想继续再骗你的我这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谁叫你的武当剑法如此神妙令我好像着了鬼迷无可抗拒。唉反正人家都已怀疑我了这就好比和尚吃肉一件是秽两件也是秽偷学一招和偷学十招这其间其实并无区别!”

原来他是个嗜武成狂的人他和蓝玉京钻研了七天剑法学到手的不过几招!这几招也还未能说是尽悉其详当真是越学越觉得太极剑法的奥妙无穷就好像是沉迷于某一种嗜好业已上了瘾一般怎样也舍不得放弃了。

不过他安排这个陷讲却也并非完全是为了偷学蓝玉京的剑法。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月上看花给人一种朦胧之美在百花谷的时候西门燕就最喜欢与他在月下看花。眼前这个花园虽然也是花团锦绣但人工造成的花园却怎比得上念青唐古拉山圣女峰上的百花谷。

唉他对不起的人岂止一个蓝玉京?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姨母你别怪我出卖你的秘密若非如此我可对付不了牟沧浪。我是在师父面前立过誓一定要打败武当派本领最高的高手的力敌不成智取也可。”原来他的种种“安排”包括假手于常五娘去对付牟沧浪的计划在内都只是为了一个目标要完成师门三代相传的“压倒武当”的心愿。

他自己慰自己:“姨母或者对牟沧浪尚是余情未了但姨父地下有知他又会怎样想呢?何况说来也是牟沧浪对不住姨母。姨母我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你出一口气啊!”

但他对西门燕又该怎样解说?

他只好苦笑了心道:“表妹你也休要怪我我早已和你说过天鹅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的!”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蓝玉京好像做了一个恶梦在梦中醒来了。

眼前一片漆黑他觉自己是被囚在一个暗室之中。

蓝玉京定一定神隐隐听得好像有人呼吸。

“谁在这儿?”

那人也在同时说话:“小京子你醒来了。”

蓝玉京喜出望外说道:“慧可大师原来是你。东方在大怎么样了?”

慧可道:“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刚醒来的。”

蓝玉京的眼睛渐渐适应了这间暗室也并非黑漆一团的四面的石壁虽然没有开窗但缝隙仍有微弱的光线透进来。他聚拢目光可以看得见慧可在盘膝打坐。

蓝玉京大叫:“你们这班强盗干嘛把我关在这里!”

慧可干咳一声说道:“没有用的你喊破喉咙他们也不会理你。”

谁知语音刚落石壁忽然开了一个洞口有人把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推进来蓝玉京把盖子揭开竟然是热腾腾的饭菜还有一壶酒呢。

蓝玉京骂道:“我可不是你们的囚犯不吃你们的囚饭!”

外面的人笑道:“你这位少爷可是真难伺候香喷喷的烧鸡珍珠粒的白米饭天下能有这样好的囚粮?我是奉谷主之命送来的吃不吃随便你们。”

洞口大概是给那个人在外面堵上了牢房又复归于黑暗。

慧可说道:“别赌气不吃东西会饿坏的。”

蓝玉京也觉得肚子饿了说道:“这贼谷主诡计多端还有那个妖妇帮他怎知他们的食物有没有毒?”

慧可说道:“反正咱们已经中了那妖妇人的毒了大不了也不过是像现在的样子使不出力气不会坏到什么地方去的。”

蓝玉京已经没有刚才那样愤怒了一想慧可之言有理对方若要害死自己此际已是无须下毒。

慧可道:“依我看西门夫人总要设法救出东方亮咱们并非完全没有脱险希望。但你若不吃东西可就等不到那一天啦。”

蓝玉京道:“大师说得是。”当下和慧可把那盒饭菜分而食之吃得干干净静。那壶酒则是慧可独自享用了。

慧可把一壶美酒喝得干干净净抛开酒壶哈哈笑道:“要是每天都有一壶美酒给我老和尚就是在此间坐化那也算不了什么。”

蓝玉京可不能像他这样处之泰然他吃饱肚子气力长了几分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足走到墙边摸摸墙壁凹凸不平似乎是天然的岩石他藉着缝隙透进的光亮定眼望上去只见屋顶也并不是平坦的石块。

“咱们所处的牢房好像是山洞改建的。”蓝玉京说道。

慧可说道:“别胡思乱想了是山洞改建的咱们也不能搬开封洞的石头。”

蓝玉京默然不语心想要是西门夫人不来或者她虽然来了却不知道我和慧可大师关在这里那么能够救的也只是东方大哥罢了。慧可大师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我还只有十六岁他无所谓难道我也要在这黑地狱过一世么?”

他气愤难下“砰”的一拳打出去打在石壁上痛得掉下泪来只能不住叫喊。

慧可歉然道:“都是老僧拖累了你。”。

蓝玉京道:“是我自己要跟你来的怎怪得你我犯愁的是不知等到何时方得重见天日。”

慧可道:“既来之则安之。”重新盘膝打坐念偈语道:“富贵如浮云劫难如幻梦。有相亦无相毋忧毋惊恐。”

偈语中有蓝玉京师祖的道号蓝玉京心头一动想道:“师祖授与我的内功心法似乎也有顺其自然的说法。那两句是什么?嗯任彼泰山压顶我只当清风拂面。不为敌势所慑敌势反为我用。对这是四两拨千斤的诀窍还有呢?太极圆转无使断缺;意在剑先绵绵不绝。武功之道不拘一格天地万物皆足以法。唉师祖所授的剑诀和心法当真是精深博大只可惜东方大哥不在身旁有一些我还未能参透的却是无人指点了。”

他从慧可所作的偈语想到了师祖的内功心法慧可当然是不会知道的但慧可在这同时却也是不禁心念一动想起一件他未曾想过的事说道:“小京子刚才那一拳你是打在石头上的吧你的气力已经恢复了?”

蓝玉京苦笑道:“差得远呢我未下武当山的时候绵掌功夫还未练成已经可以击碎石头但如今唉……”不言而喻他是因为刚才这一拳自己的拳头反而给石头碰几乎碎裂而叹气了。

慧可道:“为怎么能够相比你现在是已经中了毒的如果是我的拳头和石头碰击的话骨头恐怕早已碎了。”

蓝玉京道:“或者是因为大师所中的毒较深之故。”慧可道:“恐怕不仅是这个原因既然我中的毒较深但我已经练了四十年以上的内功了。”

说罢若有所思半晌叹口气道:“内功最重心法我的内功浑厚得多但若一旦被人用药物化去功力要重新恢复可就比你难了。嗯可惜我在少林寺做了二十多年和尚却是如入宝山空手回早知有今日之事我是应该向痛禅方丈请教内功心法的。”

蓝玉京道:“其实我也是在不久之前方始得师祖传以内功心法的。”

慧可叹道:“这就越显得武当派的内功心法确是奥妙无穷了。武当源出少林张真人采少林之长所创的内功心法只怕比少林现有的内功心法还胜一筹。”

蓝玉京心中一动道:“慧可大师功力深湛要是他肯练师祖传给我的内功心法说不定可以助他早日恢复如初。不过我若明言恐怕他绝对不肯接受。”

便道:“慧可大师我的武学造指甚浅不知你肯不肯帮我一个忙?”

慧可道:“你要我帮什么忙?”

蓝玉京道:“说来惭愧师祖传给我的内功心法没人给我讲解这两个月来我都是自己摸索的可惜我悟性不高却是难以无师自通。请你给我指点一二可以吗?”

慧可道:“你若还说悟性不高天下就没有悟性高的了不过上乘内功心法的奥妙纵然是绝顶聪明的人学力不足也确是难以全部领悟。”他一面话一面心里量:“这孩子悟性高倘若我能助他练成内功心法纵然还是未能脱险也总比较好些。”

蓝玉京道:“大师我把内功心法背给你听务必请你指点

慧可道:“你说给我听不打紧但你必须紧记内功心法是不能传给外人的不管那个人和你的交情是怎样要好!”

蓝玉京道:“我知道。但这是我有求于大师并非……”

慧可哈哈一笑打断他的话道:“你是怕我为避嫌疑不和你详贵派的内功心法么?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蓝玉京道:“是若因世俗之见而避嫌也是一种执著。大师是得道高僧自必无此执著。”

慧可笑道:“你这小猴和倒是很懂得给人送高帽呢。但这与得道不得道无关我老实告诉你吧即使我心怀不轨想趁这个机会偷学贵派的内功那也是决计学不成功的。你懂不懂?”

蓝玉京似懂非懂不敢搭话。

慧可道:“我看你还不是真懂。我问你在一张白纸上写字容易还是在一张已经写满了字的纸上写字容易?”

蓝玉京这次懂了笑道:“在写满了字的纸上根本就没有落笔之处。”

慧可适:“我已经学了四十多年的内功若要改学别派的内功。先就得把所学的忘得干干净净才能从头学起这就好比要把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漂白了才能落笔一样恐怕作四十年的功夫都不成老僧可没有一百岁的命。”

蓝玉京本来是想帮慧可恢复功力的此时方始知道自己所想的竟是完全不切实际。这么一来仅是自己得益了心里不觉有点过意不去。

慧可道:“你听过朝闻道夕死可矣的话吗?”

蓝玉京道:“这话是孔夫子说的吧?”

慧可道:“不必管谁人说的道理都是一样。我虽然不能再学贵派的上乘内功但得闻上乘的内功心法心中是同样得到‘闻道’的喜悦的。”

少林武当同源异流慧可在少林寺多年虽然没学少林寺的内功多少也能领悟其中妙处。他的武学造诣之深更是远非蓝玉京所能企及。蓝玉京把自己所碰到的修习内功心法的疑难之处提出来向慧可请教有的慧可立即便可解答有的他暂时不能解答想了一晚第二天也总可以使到蓝玉京获得满意的答复。

黑牢中不知月日但外面的给他们送饭却是有规律的早午晚每天三次从送饭的次数推算大概也可以知道过了几天。

蓝玉京开始修炼内功心法最初三次功效甚为显著第三天估计已经恢复了两成功力但后来的进度又慢了下未了。到了第七天估计所恢复的功力也还是两成多点三成未到。

其中的原因是不难猜想得到的那是在送给他们的食物中混有“适量”的酥骨散之故这个“适量”即是差不多可以抵消蓝玉京每日练功所增的功力。至于慧可的内功则是早已被化掉的食物中是否含有酥骨散对他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了。

但还有一点令得慧可想不明白的是如果说蓝玉京修炼内功的事已经给韩翔、常五娘知道的话(他以为常五娘还在此间)为什么不加重酥骨散的份量令他徒劳无功?却要仍然让他每天多少有点进展?

原因猜不出来但每天有点进展总胜于完全没有进展蓝玉京也就继续练下去了。

还有一点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蓝玉京随身佩带的宝剑并没有给他们缴去。

因此蓝玉京在修炼内功之也恢复练习太极剑法。

太极剑法慧可却是没法给他教益却也可以看得出来太极剑法和武当派的内功心法是有密切的关系的剑法必须有内功为辅而练剑法也是同时在练内功。

这一日蓝玉京在练了七八招剑法之后碰到疑难他凭着自己的悟性自行修改义父以前所教的剑法修改几次总是未能满意。

他翻来覆去的吟那四句剑诀:“太极圆转无使断缺意在剑先绵绵不绝。”苦苦思索连那天外面送来的早饭都忘记吃了。

慧可心里也默念四句剑诀忽地说道:“依我看贵派的剑诀和心法是相通的可惜太极剑法深奥无比我无法与你切磋否则你的剑法练成内功心法也可豁然贯通。”原来内功心法也是越练下去越现新的“奥妙”的慧可在第一个段可以做蓝玉京的老师到了第二个阶段也开始感到有点吃力了。

蓝玉京正自心想:“可惜东方大哥不在这儿。”只听得慧可也喟然叹道:“可惜他们没有把东方亮和咱们关在一起。”

蓝玉京一愣说道:“你怎么知道东方大哥懂得太极剑法!”

慧可也是一怔先问他道:“你这么说、敢情你曾经得过东方亮指点你的剑法?”

蓝玉京道:“是呀他曾经和我拆过七天剑法令我得益不少。可惜拆了七天也只不过通了七八招。”

慧可道:“当时你和东方竟是尚未相褒的吧?”蓝玉京道:“不错。我是到了要和他分手的时候才和他互通名姓的呢。”

慧可道:“那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

蓝玉京道:“其实他早就在碰见我之前已经见过太极剑法的了。他曾在武当山与我的师父比过剑法。后来现任的掌门人无名真人都曾和他比过三招呢不过当时我已经下了武当山却是没这眼福目睹了。”他是怕慧可说他把本门剑法私授外人是以作了这番解释。

“东方大哥的聪明真是人所罕及。”蓝玉京说道。

慧可道:“你说得不错我虽然未见过他也知道他是聪明绝顶。”

他没有回答蓝玉京的问题但蓝玉京以为东方亮大闹武当山一事慧可在少林寺之时料想亦已知道了自己和东方亮是结拜兄弟知道他猜得中东方亮曾经指点过自己剑法那也不足为奇了。

他可不知.慧可是从另一个“源头”猜中东方亮懂得太极剑法的这个‘源头”就是曾经令他一度倾倒的西门夫人。但此际却是不想和蓝玉京细说了。

两人各怀心事.就在此时召听得外面韩翔的声音说道:“太极剑法有什么稀奇你以为非东方亮就不能指点你吗?”

蓝玉京冷笑道:“好那就请韩谷主进来指点我几招!”他还未恢复三成功力自忖是未必胜得过韩翔但仗着精妙的剑法弄个两败俱伤也好出一口鸟气。大不了是一死能刺他一剑也尽好的。”蓝玉京心想。

韩翔哈哈大笑说道:“指点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用得着我亲自出马?我手下随便哪一个都可以指点你!”

在韩翔的笑声中牢房的“屋顶”突然开了个口。跳下一个人来。

这个牢房果然一如他们所料是一个天然的山洞所改建而成的。山洞的上方不知设置了什么巧妙的机关可以把两块巨石拉开少许人一跳下来打开的缺口又复合了。

缺口打开时牢房比较光亮那个人年纪似乎不大穿着一身黑色衣裳脸上也蒙着黑巾蓝玉京喝道:“你是何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人一声不响只是缓缓拔剑出鞘。

韩翔的声音却在山洞的上方说道:“你管是谁只要你能够胜他一招半式我就放你们两人出去。”

蓝玉京道:“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进招吧!”

蒙面人把剑尖虚点两点用意显明是让他先行出手。

蓝玉京并非无知少年见这蒙面人严然名家气派倒也不敢轻敌便道:“好你是来指点我的那我就献拙了。”剑尖划了一道圆弧第一招用的是表示礼貌的太极剑的起手式。

虽然是“起手式”但所划的圆弧却是合乎“太极圆转无使断缺”妙理内中藏着虚实相生的奥妙。

蓝玉京正自心想:“你的武功比我好那不稀奇我倒要看你怎样指点我的太极剑法?”

心念末已那人已经接招同样也是划出一道圆弧但方向相反竟然毫不费力的就把蓝玉京的起手式化解了。

蓝玉京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人果然是懂得太极划法!”从起手式迅变出“两仪相生”“四象循环”“**混同”“八卦循环”等招一个个剑圈划出宋当真是做到了“意在剑先绵绵不绝。”

那人见招破招见式破式随手划圈大圈圈、小圈圈正圈圈斜圈圈他所划的每一个剑圈都是套向蓝玉京的剑圈蓝玉京也不知他用的那些招数是什么名堂但却深知那人的剑招都是合乎太极剑理的亦即是说那人随手使出的剑法已是达到不求“形似”而得“神似”之妙了。正是:

机关时参求神似祝福相依却未知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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