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惆帐断魂空出峡 只怜飞絮已无家(2/2)
陈石星叹道:“人间哪得有桃源我的爷爷虽然是想过与世无争、与人无件的隐士生涯却又何尝得如所愿!”
丘迟心里想道:“陈琴翁遭受丧子之痛抚养孙儿成*人晚年的生活相必过得不甚如意。”
他只道陈石星是因此兴嗟不想令陈石星难过于是转移话题说道:“陈世兄我有一事未明想要请教。”
陈石星道:“老伯请莫客气不知要问何事?”
丘迟说道:“你的剑法精妙绝伦。似乎不是出于家传?”
陈石星道:“小侄的确是另得名师传授不过老伯的赞语小侄可是不敢当了。”
他正在思量要不要把前辈大侠张丹枫为师之事告诉丘迟丘迟已先自说道:“云重后来弃官归隐不知他有没有和你的爷爷见过面?”
陈石星道:“据我所知他们似乎从未见过。”
丘迟若有所思半晌说道:“这倒奇了。”陈石星道:“老怕什么事情觉得奇怪?”丘迟说道:“不知我猜得对不对你的剑法是张大侠张丹枫传给你的吧?张大侠是云状元的妹夫我曾经见过他的剑法的。”
陈石星本来不想瞒他给他说破便道:“老伯法眼无讹小侄的确是得自张大侠的传授。”
丘迟又惊又喜问道:“张大侠还活在人间?”
陈石星道:“家师不幸正是在收我为徒那天仙去?”他这才有机会说出前事包括云浩与张丹枫先后去世的消息。
丘迟叹口气道:“因果报应之说本属无稽但冥冥之中却又似乎颇有天意。”
丘迟又再喝了一大碗酒说道:“当年云重与令祖素不相识不借为了令祖与权势滔天的奸宦作对;令祖与他的儿子云浩也是素不相识同样的不惜为了一个陌生人累得家破人亡。虽然救人没有成功可也都是同样的高义可风!”
陈石星道:“丘老伯你也是以一个不相干的人卷入漩涡侠义的行为更是值得晚辈佩服。”
丘迟笑道:“你也何尝不是如此?你帮云家的大忙事先你也并不知道云重曾于你家有恩的。嘿嘿再说下去就变成互相标榜了。喝酒喝酒!”
陈石星道:“小侄量浅委实是不能再喝了老伯自便。”
丘迟把酒坛子翻转过来喝尽余沥哈哈笑道:“不知不觉喝了最后一坛再喝可没有了。”
陈石星道:“时候不早小侄也该告辞了。”
丘迟道:“再待一会。我向你打听一个人。”陈石星道:“是谁?”丘迟说道:“一柱擎天雷霞岳是桂林人氏你想必知道?”
陈石星道:“知道。我的爷爷和他也是曾有交游的。丘老伯可是与他相识的吗?”
丘迟说道:“闻名已久没见过面。但我知道他是个慷慨好义的豪杰所以觉得有点奇怪。”
陈石星道“什么奇怪?”
丘迟说道“刚才你说令祖与他颇有交情我想了起来令祖当年不愿托庇大理段家宁可相信江湖上的朋友他说的这位江湖朋友想来就是指一柱擎天雷大侠了。你们碰上云浩那桩事情为何不向他求助?”
陈石星由于曾先后听得“云夫人”与丘迟对一柱擎天推崇备至是以虽然心中藏有疑团却也不愿在丘迟面前再提起了。于是淡淡说道:“或许爷爷不想连累他吧。”
丘迟说道:“说起这位雷大侠我倒是有件心事末了觉得有点愧对于他呢?”
陈石星诧道:“丘老伯不是与他素不相识的吗?”
丘迟说道:“不错我是和他没见过面但我也曾许下一个诺言要帮忙他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并没有做到。”
陈石星好奇心起说道:“请恕小侄冒昧敢问是什么事情?”
丘迟说道:“二十五年前那时雷震岳出道未久在江湖上是个后辈当然也还未有一柱擎天的外号。
“他的成名是有一次帮忙老金刀寨主周健抗击瓦刺的入侵把守一个要隘和他并肩作战的一队义军伤亡殆尽他独个以一柄金刀劈杀瓦刺十八名武士终于等到援军来到赶跑敌人因而成名的一柱擎天的外号也是在那次战役后得到的。”
陈石星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颂扬他的人拿桂林的独秀峰来比喻他的呢。”
丘迟说道:“这个说法也没有错他后来在桂林定居之后由于慷慨好客庇护了不少在中原站不住脚逃亡到桂林的人是以也就有许多人用你刚才的那个解释称他为一柱擎天了。不过最初的得名由来却是由于那次战役而起。嗯话题拉得远了唯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在那次战役过去之后大约三个月我寿命到大同公干由于我一向仰慕金刀寨主的为人公事勿完之后我偷偷到雁门关外与他相会云重和金刀寨主的交情很好金刀寨主早已从云重口中知道有我这个人的。是以虽然初次相会却是一见如故。无话不谈。
“那时雷震岳早已不在金刀寨主那儿了不过我们当然还是不免谈起了他。
“金刀寨主说起雷震岳有个心愿希望能够得见当时的天下第一剑客张丹枫他不敢奢望张丹枫收他为徒但求得张丹枫指点他几招剑法于愿已足。
“听了这番言语我就和金刀寨主说道他有这个愿望或许我可以帮他完成。当时我是这样想的张丹枫是云重的妹夫以我和云重的交情转请云重帮他的忙说不定还可以求得张丹枫收他为徒呢。
“哪知回到京城见到云重才知道张丹枫已经在江湖销声匿迹连他也不知道张丹枫的下落了。
“虽然我没有直接答应雷震岳但这个愿却是我亲口向老金刀寨主许下的直至如今都还没有做到我总是觉得欠下一柱擎天的一份人情的。”
说至此处丘迟把最后的一碗酒喝完说道:“老弟我要你帮个忙了。”
陈石星已是料到几分但仍然说道:“老伯是我家的大恩人有甚要小侄效劳之处尽管吩咐就是。如此客气倒是教小侄担当不起了?”
丘迟说道:“要是你见到一柱擎天请你把张大侠所传的剑法演给他看让他得偿所愿。””
陈石星的祖父虽然是“一柱擎天”的朋友但陈石星对“一柱擎天”的生平却是并无所知此际听罢丘迟讲的这段有关“一柱擎天”的往事之后不由得心乱如麻“原来他是曾经和老金刀寨主并肩抗敌的英雄我的怀疑恐怕是冤枉好人了不过人心难测一个英雄有时只怕也会干出坏事的据丘老前辈所说雷震岳嗜武如命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得到我师父的剑法那一次的事情会不会是因为他知道云大侠藏有我师父的剑谱而云大侠在我家里养伤出想谋夺剑谱利令智昏以致连累我爷爷也受他的谋害呢?待我回去先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倘若他真是我的仇人我和他比武把师门剑法全部抖露之后便即杀他也算得是答应了丘老前辈的要求了。”
丘迟把两张条幅取下交给陈石星微喟说道:“最后一坛酒都喝完了这店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是我舍不得丢下的了除了你爷爷的这幅书法如今交给了你我也可以放心离开了。”话虽如此对这间与他相伴二十年的茶馆一旦分手仍是不禁有点黯然。
两人走出茶馆陈石星一声长啸不过片刻那匹白马闻声觅主已是来到他的跟前。丘迟赞道“你这匹坐骑倒是很有灵性。”
陈石星道:“老伯打算归隐何处但愿小侄还有机会可以再聆教益!
丘迟说道:“我在后山有间茅屋但愿能在白云深处度过余年。”
陈石星一揖到地拜别丘迟之后便即跨上白马继续他的行程。
一路无事七天之后他已是到了贵州省内这天来到了一个小镇景物十分熟悉。原来正是龙成斌的家乡他来的时候曾经在这里遇盗几乎落难他乡后来碰上龙成斌都是在这个地方。
此时天色已晚陈石星本来不想在这小镇歇脚的也只好进去投宿了。
他到原来的那家客店投宿店主人居然还认识他。
那店主人一看见他呆了一呆之后便即满面堆欢的说道:“你不是那年在小店住过一晚的陈相公吗?什么风把你吹来的真是稀客啊!请请!”就像天上掉下一个活宝贝似的招待得甚为殷勤。
此时的陈石星和四年前当然已是大不相同骑的骏马穿的虽然不是华眼也很光鲜不过这店主人的态度改变得比他的衣着还更厉害、却仍是出他意料之外。笑道:“多谢你还记得我你不怕我没钱付帐?”
店主人有点尴尬连忙说道:“难得陈相公再次光临这是小店求也求不到的。请陈相公允许我做个小小的东道随便相公喜欢住多久就多久别提付帐二字。”
陈石星笑道:“那我不是变成了白食白住的霸王了吗?这可不行!”
店主人道:“就只怕小店招待不周惹相公生气。要是相公住得还舒服的话随你高兴打赏一点便成。要是说付房饭钱的话小的可不敢受了。”
陈石星心想这不是换个名目而已吗?但也不愿和这些俗人一般见识便道:“好你给我一间干净点的房间。”
店主人诺诺连声带引他进入一间上房说道:“这是小店最好的上房不知陈相公合意么?”
陈石星道:“很好。没什么事了你出去吧。”
店主人却没出去讪讪的说道:“陈相公请恕小人多嘴请问相公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陈石星怔了一怔说道:“你以为我会和什么人一起回来?”
店主人道:“那年相公在小店投宿请恕小人有眼无珠不知你老是龙公子的朋友。龙公子那天和你一起离开家乡之后至今还未回来我们都在猜想这两天他应该回来的。”
陈石星方始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想巴结豪门公子的朋友!怪不得对我这样好。哼要是他知道我不但不是龙成斌的朋友还是他的仇人不知他又是如何一副嘴脸?”笑道:“原来你以为我是和龙公子一起回来但为什么你会猜他在这两天‘应该’回来呢?”
店主人似乎有点诧异“陈相公不知龙提督龙老大人已经衣锦还乡么?”
陈石星经过几年来的磨练已经世故得多暗自思量:“常言道得好逢人但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何况是对这等趋炎附势的小人!”淡淡说道:“富贵不回故乡有如衣锦夜行。龙大人做到九门提督当然免不了要回来荣宗耀祖一番罗。不过我最近这次见到龙公子还未知道他的叔父离京的消息。”
这话倒并非说谎但听在那店主的耳中却以为陈石星果然是和“龙公子”时常见面的老朋友也知道他的叔父要回家不过没料到这样快就回来而已。
店主人想了一想说道:“听说龙老大人是因为大同的敌寇已退这才能够抽空回来扫墓的。陈相公你是龙老大人的侄公子的好朋友要不要小人前往龙府——”
陈石星连忙截断他的话说道:“我要找龙大人自会去找他下必你费神了。”说至此处顿了一顿拿出两颗金豆继续说道:“今晚我想舒舒服服的睡一个觉不希望有人打扰。要是有人来打听我的话你可别说我在这里。”
店主人本来想给他通报与龙府的人希望得一点赏赐的。但一想自己不过是个小客店掌柜的身份跑到龙府龙府那些如狼似虎的家奴也不知会怎样待他。说不定讨不到好处反而招辱得了陈石星的厚赏自是乐得少管闲事了。他接过金豆眉开眼笑的说道:“龙府在这小镇西边凤凰山脚下前后都有花园中间几十栋青砖大屋很容易找的。”说罢告退。
陈石星洗了个澡吃完晚饭便即关上房门。恐防有事不敢熟睡。
二更时分忽听得蹄声得得来到门前戛然而止。盘龙镇是个人口不多的小镇又非商旅必经的冲要之地陈石星不禁心中起疑:“怎的这么晚了还有人来?”
过不多久又听得蹄声得得那个骑马的客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竟然走了。显然只是和店主人交谈片刻。
陈石星大为奇怪“看来并非投宿的客人了难道是龙家的人么?但龙成斌远在大同他的叔父决不能知道我的行踪怎的我一到此地他就会派人查店店主人也没有出去过是谁通风报讯的呢?”
正在他百思莫得其解的时候听得两下轻轻敲门的声音店主人道:“陈相公请开门。”
陈石星打开门店主人说道:“请恕打扰我见房中还有***陈相公似乎还未安寝我才敢敲门的。”
陈石星道:“有什么事么?”
店主人道:“我来禀告一事情果然不出相公所料刚才有人来找你老。”
陈石星道:“是什么人?”
店主人逍:“是个外地口音的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陈石星诧道:“是外地人?”
店主人道:“是呀我也觉得有点奇怪起初我还以为龙府的家人来迎接你的呢。不过他向我打听人无疑却是相公。”
陈石星道:“此人什么模样可有告诉你他的姓名?”
店主人道:“是个和相公年纪大约相差不多的少年人。他没有把姓名告诉我不过他骑的那匹白马说来奇怪倒是和陈相公你的那匹坐骑一模一样。”
陈石星吃了一惊说道:“哦有这样的巧事?”
那店主人道:“他向我打听有没有一位姓陈的客人年纪和他一样骑的白马也是和他一样的往在这里?他说他是来找寻朋友的。”
陈石星道:“你怎样回答?”
店主人道:“起初我也感到有点为难要是他当真是你的朋友我不说实话恐怕过后你要见怪。”
陈石星忽忙说道:“我已经吩咐过你的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今晚我都不见。你也不能说我住在这里的!”
店主人一听此言知道自己做得对了便换上一副邀功的神情馅媚笑道:“是呀我怎能忘了你老的吩咐。所以——”
陈石星道:“所以怎样?”心情倒是不觉有点患得患失了。
店主人:“所以我非但说没有他打听的这个人而且我推小店业已客满不让他在这里投宿。小人这样做不知对不对?”
陈石星道:“好你做得很好。”随手掏出两颗金豆说道:“你为我少做了生意这两颗金豆你拿去吧。”
店主人扭扭捏捏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口里这么说心里却是开了花早就伸手把金豆接过去了“相公还有什么吩咐吗?”店主人问道。
陈石星道:“我记得这镇上似乎只有两间客店对吗?”
店主人道:“不错相公你的记性真好。还有一家叫做云来客栈就在前面那条横街的转角处。相公你是不是要查究那个人是谁明天我可以找云来客栈老板打听打听他一定是在云来客栈投宿的。”
陈石星一皱眉头说道:“不用不着你多事了。”
店主人讪讪说道:“是。那么请相公早点安歇小人告退。”
店主走了之后陈石星关上房门却是不由得心乱如麻了。
心中暗忖:那个操外地口音的陌生少年骑的是一匹白马和我的坐骑一模一样。
这少年是谁呢?
在店主人的眼中这少年是个陌生的异乡人但在陈石星的脑海里却浮起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形象。
女扮男装的云瑚!
他打开窗门天上一弯眉月月色朦胧;几点疏星星光黯淡。是将近三更的时分了。而这天色也正是适宜于夜行人出没的天色。
“待我去看看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云瑚?”他抑制不住心中的一股冲动终于披衣而起了。
“倘若真是云瑚那又怎样?”‘唉我只要看她一眼最好还是不要让她知道!”
在月色朦胧之下他悄悄溜出客店施展轻功奔向这小镇的另一间客店——云来客栈。
刚刚走到云来客栈所在的那条横街的转角处忽听得屋顶上有衣襟带风之声陈石星是个行家一听就知是有另一个夜行人出现。
他躲在暗角那夜行人却没现他。
微风飒然从他头顶的瓦面掠过这夜行人的身法也是端的轻快之极眨眼间就掠过了几重瓦面。
可是就在这瞬息之间陈石星已是瞧得清楚了。
虽然没有看见她的粉脸但只是从她的背影陈石星也可以认得出来她是女扮男装的云瑚决不会错!
这刹那间陈石星几乎要失声叫了出来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奇怪”陈石星心里想道:“她为什么跑到我住的那间客店呢?莫非她是不相信店主的话我来找她她也来找我?”
于是陈石星回过头来暗地跟踪他的轻功比云瑚还更高明保持在百步以内的距离云瑚仍然没有察觉。
云瑚到了他住的那间客店脚步一停陈石星知道她要进去不料她只是略一迟疑随即又是加快脚步向前跑。
这一下又是大出陈石星意料之外:“她要去哪里呢?”抬头一看月亮己过天心而云瑚的背影也已在百步开外了。陈石星心念一动蓦地想了起来:“龙家不正是在这小镇的西边吗?”而此刻的云瑚正是朝着月亮落下的方向跑的!
一个往前奔跑一个在后面跟踪不知不觉已是出了这个小镇到了一座山下了。
虽然月色朦胧但那婉蜒如带的围墙在一里开外已是隐约可见。
一点不错正是店主人给陈石星仔细描绘的那座龙府建筑。
陈石星方始恍然大悟原来云瑚乃是前往龙家。
“龙文光衣锦还乡在这小镇是件大事想必她在云来客栈也听得有人说了。龙文光是她家的大仇人怪不得她要前往寻仇。”陈石星心里想道。
“龙文光身为京师的九门提督手下岂能没有能人。云姑娘心急报仇却也未免把事情看得太容易。”
果然心念未已密林深处蓦地出现一条黑影刚好拦住云瑚的去路一抓向她抓下。
此时陈石星已是加快脚步躲在云瑚背后的一棵树后一见那人的擒拿手法便知云瑚虽然不会败给此人但却是难免会有一番纠缠陈石星有心暗助云瑚随手捏了一颗小小的泥丸便弹过去。
那人也是太过自恃满以为一抓之下便可手到擒来。他想抓到了“奸细”再加拷问不迟是以并没有呼唤伙伴。生怕一出了声吓走这个奸细就要多费许多气力反为不妙。
哪知一抓抓空云瑚的刀锋已是劈到了他的面门刀光闪闪耀眼生辉。那人也好生了得在这危机瞬息之际一个“大弯腰斜插柳”腰向后弯硬生生的使出“铁板桥”的功夫刀锋在他面门削过却没有伤着他说时迟那时快那人脚跟一旋避开快刀斜削之势倏地长身而起一个勾拳竟然是从云瑚想不到的方位反打她的左胁。
对方的掌头尚未打到她的身上她的宝刀也还没有劈着那人那人忽地身形一晃“卜通”便倒。云瑚生怕有诈迅即一脚踢出那人哼也不哼一声显然是给她踢得晕过去了。云瑚不由得满腹疑团“以此人的本领何以会在这样紧急的关头突然自己跌到?”
她不敢擦燃火石审视那人是否另外受伤只好再加一指点了他的穴道。叫他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能醒转。她却哪里知道即使她不点这人的穴道这人也是不会动弹的人。因为陈石星那颗小小的泥丸正是在刚才那个“紧要的关头”打中了那人“环跳穴”的。
云瑚选择好地点后从后园进入在那园门外面也有两个卫上穿梭巡夜。不过这两个卫士本领却是比刚才那人弱得多云瑚从暗处一跃而出抓着了最适当的时机当他们正在走到面对面的时候一个个左右开弓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点了他们的穴道。当下身形一起捷如飞鸟掠过墙头。到了里面云瑚方才知道是自己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这园子大得出乎她的想像之外享台楼阁星罗棋布一幢幢的房屋更是东一座西一座不知多少?围墙之内的建筑物比那个小镇还多。云瑚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要在这许多房屋之中找一个人谈何容易?用“海底捞针”来比喻或许是夸张一些但倘若是一间间搜索的话恐怕最少也得个三天三夜!
正当她感到无从入手之际忽听得有脚步声隐隐传来。云瑚躲在假山洞后只见是两个挽着篮子的少女。篮子有盖式样小巧玲珑那是富贵人家用来装食物的看来似乎是两个婢女给主人送宵夜的点心。
只听得一个婢女说道:“彩姐真是不好意思要你陪我。说实在话我真是有点害怕园子这样大比咱们在京师的那个园子还大得多白天都是阴阴沉沉的晚上更令人提心用胆要不是有人陪我我一个人决计不敢行走。”
那个被叫做“彩姐”的说道:“咱们是好姐妹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说不定明天晚上这差使是落到我的头上呢那时我还不是一样要你陪我!”
那婢女道:“老爷也真是的三更半夜还要喝什么参汤可就不知咱们做丫头的受苦?”
那“彩姐”叹口气逍:“谁叫咱们是生来的丫头命呢?不过老爷每晚喝参汤却是有个缘故你知道吗?”
那婢女道:“什么缘故?”
此时那两个婢女正好在假山洞口经过那“彩姐”悄悄说道:“夫人本来是在这个老家住的老爷这次回来听说就是想接她回京去的。”说到这里她的同伴插口问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夫人听说她是五年前已经回来了对不对?”
彩姐道:“不错。”
那婢女道:“为什么咱们到了这里这里的上下人等没有一个提起这位夫人?这么多天我也没有见过这位夫人?”
“彩姐”低声说道:“夫人早在老爷回来之前大约半个月光景独自离家走了。”
那婢女吃了一惊说道:“夫人是偷走的?”
彩姐说道:“是呀所以大家都不敢提!”
那婢女道:“夫人为什么偷走的?”
彩姐道:“我怎么知道。但既是偷走想必也是见不得人的丑事了。”
那婢女冷笑道:“想不到他们富贵人家也有这样见不得人的丑事!”
彩姐“嘘”了一声说道:“你别乱说话给人听见可不得了!”
那婢女道:“这里怎会有人?守夜的卫士都在外边。”
彩姐说道:“总是小心一些为妙提防隔墙有耳!”跟着说道:“老爷就是因为夫人的事情气在在心里说不出来身子比在京师的时候衰弱多了晚上也睡不着觉。所以天天晚上要喝参汤。”
这两个婢女谈论云瑚母亲的事云瑚听了心里虽然很不舒服但却得一个意外的收获确实知道了她们所说的那个“老爷”就是她的仇人龙文光了。
于是云瑚一跃而出先点了那个“彩姐”的穴道然后抓着那个婢女明晃晃的宝刀在她面前一晃沉声喝道:“你一声张我就杀了你!”
那婢女吓得魂不附体颤声说道:“你杀了我吧。只求你别告我。”她只道云瑚是府中卫士听见了她们刚才的话要拿她到“老爷”跟前究办的。与其受酷刑的折磨那倒不如给人一刀杀死了。
云瑚知道这个婢女性格比那“彩姐”倔而且是对“老爷”心怀仇恨不忍吓她收了宝刀说道:“我不是要杀你我是要杀你的老爷!”
那婢女这一惊非同小可呆呆的望着云瑚说不出半句话。
云瑚在她的耳边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连累你的。我只要你给我带路到了你那个‘老爷’的住处我就放你。你可以迟一枝香的时刻才送参汤那时你的‘老爷’已是决不能够审问你了。但假如你一定要保护你的‘老爷’不肯给我带路那我就非杀你不可了!”
那婢女心乱如麻终于咬了咬牙说道:“我为什么要保护老爷我的爹爹是给他逼债逼死的我爹死了他的管家还要把我拿来抵债。好我带你去。”
正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