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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仆仆风尘求绝技 茫茫来日大艰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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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截路叛贼自逃事件离奇。变生不测。官军马队的统带(官名)顿时手忙脚乱待要拦截。他穿着黄色战褂手执马刀骑在高头大马上面居然还呼喝指挥神气活现。“朱师叔”看得分明。觑个正着倏地一声怒吼在马背上用力一点施展“一鹤冲天”的绝顶功夫奋身一跃居然飞越出四五丈远如飞将军下降倏地就扑到了那统带的面前。

一支笔难写两下事。且说在“书生”截路“朱师叔”空手夺刀连声呼喝之际赭石岗两旁麦田在那高可寻大的高粱麦子之中蓦地出轰天震地的呐喊瞬眼间就钻出了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头上黄中飘动手中兵器出鞘。这大群人正是官军们所要搜捕的义和团拳民!

那统带正在督领官军放箭“朱师叔”已扑到马前手起一刀“白蛇吐信”分心刺进!来的迅出手如风那统带大吃一惊急忙跃马挥刀向外一格、哪知“朱师叔”刀法奥妙无匹霍地往回一掣“雁落平沙、连人带刀一转闪电般地闪到统带马后他一纵上马刀光烁烁向外一推那统带的头颅顿时呼的飞起一丈来高血雨喷溅尘埃尸身翻下马背;官军不禁大哗似碰到凶神恶煞纷纷走避。

这其间焦忠耀已与拦路书生斗在一处与焦忠耀同行的两个中年汉子是直隶总督府里的有名武士;见数百官军;连个犯人也看不住不禁怒气填胸大喝一声“钦犯还要逞凶看家伙!”一使单刀一使铁尺。两边袭上。“朱师叔”哈哈一笑刀如雁翅斜展向上一截便斩那使铁尺的右臂那人慌不迭的一缩右臂“朱师叔’的刀已顺势直下磕开了另外一个汉子的单刀。那两个家伙知道碰到高手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拼命缠斗!

“朱师叔”挥刀霍霍力敌二人再偷窥战场形势只见丁晓己和焦忠耀同行的那少年汉子斗在一处;义和团的拳民则分别和官军混战一场厮杀在赭石岗前激烈展开。

原来丁晓也懂得空手入白刃的功大只不过不如“朱师叔”这般熟练罢了。他得朱师叔给他解绑之后暗叫一声惭愧自己身为太极名家子弟竟然无法脱逃要别人搭救。他哪能让“朱师叔”给他夺兵器他抖起精神一伸手就擒住了一名官军的枪杆。一压一抽夺了一杆红缨枪把那名官军跌了一个大筋斗。

他夺枪在手胆气更雄竟似蛟龙入海杀入官军之中手起枪落戳翻了五七个正自杀得性起忽觉脑后有金刃劈风之声从后袭到。他轮转枪杆一挡一扎只听得当当两声那人似已给碰退两步。他回过头来只见暗袭自己的正是那酒店中的粗豪少年。

丁晓初走江湖乍遭强敌夺到的又是一杆普通的红樱枪不大合手不觉有点心慌……他猛力将那杆枪抡得悠悠带凤直向敌人打去那黑面少年剑术也颇精深纯熟辗转进退枪剑交锋丁晓的枪竟也欺不进去。只是这样斗了一二十回合丁晓反倒心神镇定起来了:原来那人虽然剑术不弱但丁晓抡动红樱枪左拦右挡上挑下刺也应付有余。丁晓心想:原来江湖拼斗事属平常并非每个人都像“朱师叔”那样厉害的。

两人又斗了十多回合丁晓渐渐看出自己的缺点和敌人的优点了。原来自己刚上来时缺乏经验不知虚实只顾猛力抡枪乱刺自己的枪是长兵器敌人的剑是短兵器利于用小巧腾纵之术在问躲之中乘隙进击;自己一上马便急三枪恰恰中了敌人道儿.他可以待自己力乏之后再力扑刺。丁晓看破敌人用心“蓦地改变战术使出太极枪二十四式动如脱兔静如处*女一镇定下来丁晓武功原在那人之上竟自渐渐占了上风了。

这边厢丁晓斗得正酣那边厢焦忠耀也给那书生模样的人杀得连连喘气。那怪书生使的兵器竟就是手中的描金扇子扇骨用精钢打就西边锋利竟可当闭穴厥用又可当一枝小小的五行剑使轻点重打、横敲侧击一把扇子所指之处竟全是人身的三十六道大穴!

焦忠耀这老头儿也有几十年武功了。他竟不曾见过如此打法。他手中的齐眉棒本来在直鲁两省颇有名头更兼精于“通臂拳”身法甚轻灵但一与这怪书生交手竟是相形见细。一来一往斗不到三十个口合已给怪书生抢了先。

焦忠耀斗得心烦杀得火起怒吼一声刷地一伏腰使出平生绝技以通臂拳法化到棍法上来齐眉棒倒提砸腰扫腿急如风雨专向怪书生的下三路急攻。

怪书生一声长笑:“鼠狐伎俩现猴儿相大爷囊空恕无钱赏!你若再跳我便打之你若不跳我便看之。跳乎哉?真跳也!”他在厮杀拼斗中竟然酸溜溜的乱掉文胡诌一通把焦忠耀当做猴儿耍。焦忠耀的通臂拳棒原就是取法猿猴的动作的他纵跃起来真像一个老猴儿!

焦忠耀给他气得一佛出火二佛升天:却半点奈何他不得。饶是焦忠耀迅逾猿猴那怪书生的一把铁扇;却指东打西指南打北身法疾若飘凤招术变幻莫测。他袍袖飘飘焦忠耀的棍棒连他衣裳都没有沾着焦忠耀越战越胆寒而怪书生却越战越是精神焕只见他的铁扇于越展越快步步紧凑焦忠耀时刻要留心穴道大汗淋漓又见官军马队又被拳民包围力既不敌心亦惊慌他急绕步旋身齐眉棒“老树盘恨”向敌人下盘虚打一棒便赶忙拧腰纵身待要逃命。

那怪书生可是心狠手辣半点不饶他早看出焦忠耀那招乃是虚招他不避不挡身形一动疾如飞失竟自抢在焦忠耀逃路的前头。焦忠耀立定怪书生已猛回身迎着铁扇一指便向焦忠耀的“华盖穴”点来焦忠耀闪躲不及呵呀一声往后便倒。怪书生冷笑一声扇子张开摇了几摇。便仗着轻灵身法窜入混战的人丛之中寻找约他到此地的多年老友。那焦忠耀给点到地下没人来救在官军与拳民的混战践踏中哪里还留得性命。

约怪书生到赭石岗的人便正是被红衣女侠称为“朱师叔”的人这时也正杀得非常酣畅他一柄单刀寒光闪闪舞成了一圈白虹裹住了那两个与焦忠耀同来的中年汉子。那两个汉子虽也是名捕头却敌不住朱师叔的精湛刀法给他一柄单刀迫得团团乱转。

“两人情知不妙打了一个招呼便待合力外闯。脱出刀圈。那两人一抡铁尺一舞单刀苦苦夺路朱师叔刀风呼呼兀自在那两人周围盘旋飞舞那使铁尺的急了仗着兵器沉重猛的把铁尺一翻一“抽梁换柱”向“朱师叔”的刀身横架上来便待外窜。

“朱师叔”刀法神奇经验老练他不架不接。霍地向下矮身手中刀一划“拨草寻蛇”便向敌人持铁尺的手腕划去。那使单刀的家伙见伙伴危急急窜上前来用足力量“力劈华山”朝“朱师叔”的顶梁便砍。

“朱师叔”是何等人物!他既敌住二人。岂有不防备偷袭之理那使单刀的刀还未到他己急抽招换招一提腰劲。“燕子钻云”刷地拔起两丈来高。使单刀的一刀砍空“朱师叔”已猛扑下来手中刀一囵一转顿时间战场中又飞起了一颗头颅。

那使铁尺的虽幸未受伤可也心胆俱寒他顾不得救友便径自前奔刚跑出几丈之地猛的迎面有人喝道:“哪里走还有我呢!”声到人到一管黑呼呼的东西迎面便点。那人身法奇快他铁尺未扬已给点中穴道与焦忠耀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那人点倒了使铁尺的壮汉迎上了“朱师叔、用扇一指:笑道:“你怎的打这两个稀检家伙要用那么些时光?”

朱师叔也笑道:“酸丁别在这里斗口了你使的是称心兵器我使的却是随手夺来的单刀呢!”

朱师叔说着又一把拉着那怪书生道:“我且带你看一个初闯江湖的少年俊杰……”

这时光丁晓和那黑面少年一场恶战也已渐渐分出了高下。黑面少年的剑法虽也颇为纯熟但究敌不过丁晓的家传绝技这太极枪二十四式施展开来只见枪缨乱摆枪尖乱颤伸缩吞吐砸盖挑扎就宛如腾蛇翻浪。那黑面少年给他困住兀是不能脱身。

恶战多时已自夕阳如血以至暮霭含山赭石岗头但见黑影幢幢人马喧噪。义和团拳民已打开了孔明灯百十道黄光笼罩战场。官军马队冲杀不开马中箭人被围乱石岗头黄昏之后又不适宜马战就是有些马队冲出去的也给义和团在山岗上埋伏的第二道卡子(防线)、第三道卡子乱箭射将回来。

官军平日捕盗原就是仗着人多势盛一旦陷入包围处在下风便锐气顿消失了斗志了。这时间战场上喊声四起喝令投降。“朱师叔”夺了一匹马驰骋战场更是振臂大呼道:

“官军弟兄兀的还不放下兵器?给官家拼什么命了大家都是庄稼汉出身给官家卖命值得吗?别糊涂了赶快放下家次跟我们好好吃‘太平粮’去!”

战场喝降网开一面官军们果然纷纷放下兵器愿意投降。灯光闪烁之中黑影幢幢来往喊杀之声暂寂战场恶氛将消!

数百官军上崩瓦解与丁晓恶战的那黑面少年听得声声入耳看得触目惊心。他还想逃脱。拼命施展出“八仙剑”法、翻翻滚滚蓦然挺身展剑来封丁晓的枪。丁晓一抽一缩枪锋从左在右一领刷地便点敌人的右肋。这黑面少年急一跨右腿身在左斜“大鹏展翅”疾的便剑削丁晓肩背。丁晓故意卖了个破绽往前一个“怪蟒翻身”容那敌人抢进中宫蓦地横枪一拨荡剑进招手中枪一晃那枪头血挡颤成一个圆轮丁晓顺势在前一递红樱枪如箭离弦直奔那黑面少年后心扎去。那黑面少年急斜身转剑来拨丁晓的枪头哪知挡不住丁晓势劲力沉一口剑竟给丁晓的红樱枪碰飞出几丈开外!

剑飞出手人到穷途那黑面少年突的双手一举不退不闪高声叫道:“俺认输了。随你收拾吧!”丁晓不知他喊这话就是表示投降的意思略一迟疑手中枪还待递将出去。正在此时忽然有人似飞鸟似的落在丁晓的身旁伸三指在丁晓右手的脉门一扣丁晓枪也立刻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骤感酸麻猛遭袭击了晓横身一跳愕然回顾、只见一人笑吟吟他说道:“咱们的规矩敌人投降了就不许伤他性命!”那人正是被红衣女侠称为“朱师叔”冒认自己表兄的人。

丁晓满面羞惭嗫嗫嚅嚅说道:“朱师叔我不知道你们的规矩。”他不知不觉跟着红衣女侠的称呼了。

“朱师叔”笑了一笑道“你倒该叫我‘表兄’呢。现在你不会说我‘卖友’了吧?”

丁晓很尴尬地也笑了笑道:“我委实不知‘师叔’是如此人物!”

他的确不知“朱师叔”是何等人物。这时赭石岗头战氛已寂。暮色沉沉人影绰绰蹄声得得义和团的拳民连那守第二道、第三道卡子的在内都晃着孔明灯照道潮水一样涌向“朱师叔”所站立的地方来蓦然间“总头目万岁!”的呼声震天价响将起来。有一条汉于越众飞驰而出到“朱师叔”面前。屈半膝行江湖上最恭敬的仪札朗声报告道。

“弟兄们都非常想见总头目一听到总头目要路过赭石岗便都纷纷地来了要拦阻也拦不住。”

“朱师叔”摆摆手示意叫他起来说道:

“你是安平的总舵;这件事办得很好!我一向也很惦记你们这边的团务只是没功夫来。弟兄们这样爱护我我很感谢。但是现在天色晚了俘虏到的官军也须急急押解回去处理还是先回到你们的‘拳厂’(义和团的基层组织名称)再说吧。还有黑夜行军你要叫弟兄们特别当心。不要惊搅了老百姓!”

那安平府总舵传下令。霎时间潮水般涌来的人群又倏地退了下去整齐列队人马不惊。这一个场面把丁晓看得目瞪口呆莫测神奇!

被红衣女侠称为“朱师叔”的正是义和团的创始人朱红灯!他是山东曹州人伪称是明朝后裔来聚集百姓的。其实就是他不自称是明朝后裔百姓也会跟他的。因为那时光满清的统治者加上鸦片战争后用坚船利炮打开中国门户的西方列强就像两座大山似的压在老百姓头上压得他们透不过气。

朱红灯是梅花拳老掌门姜翼贤最得意的门徒因此红衣女侠姜凤琼称他师叔。他得了姜翼贤的全部绝技自己再加以揣摩展真个是青出于蓝。

可他的志向不是在武林称雄而是钦图恢复汉族衣冠及驱除侵入来的洋“鬼子”。他与丁晓相遇时他开创义和团才不过一年他来到保定就是想拜谒师父征求姜老头子的意思间他是否愿意出山相助的。他还想拉红衣女侠去帮忙因为义和团中也有妇女组织(就是后来定名为“红灯照”的。)很需要懂得武艺的女子帮助训练。

谁知姜老头子心虽壮烈人近暮年他竟缺乏创业的雄心。他虽极喜欢朱红灯却不敢相信他能成大事。更兼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姜凤琼身上所愿的就是能找到一个好孙女婿。要他再到江湖经历最危险的滔天风浪他是不愿意了。因此他竟拒绝爱徒所请令得朱红灯十分失望。

姜老子既拒爱徒所请不肯出山;他的孙女姜凤琼自然也要随侍左右不能跟朱红灯到义和团去。朱红灯满怀热望而来至此完全告“吹”心中不无感慨。他想:要推翻清廷统治的确是难。许多人一听到要“造反”就掩耳走避。就连亲如自己的恩师也因顾虑诸多不愿冒滔天风浪何况旁人?

朱红灯劝不动姜老头子当下就想告辞。但姜者头子虽不允出山却为爱徒情深坚留他多住两天。朱红灯想了一想也就留下他是想看看保定武林之中还有什么人物可以做得帮手。

恰巧他在师父家中的期间就碰到红衣女侠打虎被围复遇丁晓帮忙解围的事。红衣女侠误会丁晓是和素家武师一伙的所以非但不加道谢反而恶言相向:

红衣女侠回家中一说朱红灯听了沉思有顷力言丁晓一定不是和索家武师一伙的否则不会拔刀相助。后来了晓夜探姜家朱红灯故意伏在沙滩乱石之中待他狼狈回家时现身相戏。这一来是要挫折他的少年骄妄之气;二来是想拿话引他看他心胸抱负。

一试之下朱红灯甚为满意丁晓的武功技业在同样的少年之中实属罕见他年纪青青一手太极剑法已几乎可敌自己二三十年功力、空手入白刃的深厚功夫!而且最难得的是听他的谈吐抱负似乎和他父亲了剑鸣的志向。大相径庭并非“有其父”就“必有其子”。

也正因此朱红灯才在丁晓因被父迫婚异常苦闷之际偕红衣女侠深夜留书引他出走。

也正因此。朱红灯一路缀着丁晓暗加保护丁晓一点不知。朱红灯看住这初历江湖的少年。一路上闹了许多笑话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但却又不愿很快就点醒他因为朱红灯正想借此让他多受一些磨炼。

不想丁晓的笑话愈闹愈大在小酒店中竟胡乱扯上匕会而被捕捉。朱红灯见了暗暗叫苦他如果当时即现身相救一来官军方面人多二来那酒店在官道之旁行人川流不息他也不想在那厮杀。他这才立即找到一位义和团拳民叫他驰马到安平府总舵的“拳厂”叫安平的总舵率队在赭石岗前埋伏。朱红灯算定官军一定要押解他们回安平而回安平赭石岗是必经之路。同时他有一位“老友”当时也正路过安平住在拳厂他也吩咐那位报信的义和团拳民代他约那位老友到赭石岗相助。

就这样。在赭石岗前一场血战数百官军马队或被歼或被俘一个也没有逃出。

到这时候丁晓才知道这个“朱师叔”竟然就是义和团的开创人也就是义和团的总头目。当下他正待道谢也正待询问(他有许多疑团还未尽释)朱红灯却又摆了摆手说道:“我先给你介绍一个人。”他话尤来了却听得有人哈哈笑道:“何须你来介绍难道我就不认识他?”

丁晓闻声回顾只见来人身穿自绸长衫手拿描金扇子一派书生打扮显得潇洒出尘。这人正是中途拦截官军向军官讨买路钱的怪书生。

丁晓见他说认识自己不禁一愕自己一向足迹不出保定今番还是初涉江湖哪会和此人见过面?丁晓正待问他只见他已哈哈大笑道:

“令尊是不是执拿太极门的先辈丁剑鸣?世兄的尊名是不是单名‘天将破晓’的一个‘晓’字?我一见你这手太极枪法就知道你的来历了我与令尊虽只是慕名对贵派的身法手法、弟子、渊源也还稍知一二。”原来这书生打扮的人是个老江湖了丁晓的来历竟自给他一眼看破。

当下朱红灯也笑了:“光棍眼赛夹剪算你猜的不离。只是你这身打扮也是终年不改别人也很容易看破你的来历。”说着他把眼光向丁晓扫了一下意思好像是探询丁晓知不知道此人。

丁晓情知来人必是游戏风尘的一个江湖侠士可是他与武林同道江湖人物素鲜来往如何会猜得出?

他想了一想。正想向朱红灯请教此人名号忽地金华以前和他谈起过的江湖人物像闪电般掠过脑海他蓦然喊出来道:

“前辈莫非是江猢上人称‘铁面书生’的上官瑾‘老英雄’?”

朱红灯立即在马背上哈哈大笑“如何?连这一初闯江湖的少年一看你的打扮也知道你的来历?我看你似乎该换换装束免得太过招摇呢!”

铁面书生不理朱红灯拉着丁晓的手笑道:“是谁给你说过我的名字的?只是我很不喜欢你叫我什么‘老前辈’‘老英雄’我还未到倚老卖老的时候!”说完又对朱红灯说“我这身装柬算是我的活招牌了我也不怕狗腿子们注目他们有本事把我捉去我不在乎!”说罢又是一阵大笑。朱红灯皱了皱眉头很不以为然可是见他说得高兴也不马上驳他。

铁面书生上官瑾是江湖上的一个奇士很少人知道他的来历。尤其是对他的武学渊源更不清楚。据江湖上的传说只知他的确是一个不第秀寸他的弃文学武有一段极其有趣的故事。

他是江苏无锡的一家读书人家子弟。江浙文风素盛他自然也是“束受书”他又天资聪颖十来岁时四书五经已很是琅琅上口。他的先生、父母都以为凭他的本事一定可以“青云直上”了谁知不然他一连考了好几次秀才都没有考中到他父母双亡他也二十岁了还是得不到半点功名原来他家业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无钱无势文章纵好;却不入主考之眼。入主考眼里的是有贝之财而不是无贝之才。

他父亲死时还叫他继续应考他父亲人虽将死:而望儿子取“功名”的心境还没有死。不料到他服满之后再考一次他自己的功名之心却先自死了。原来就是这次考试生了一桩科场大笑话。那次三场考罢榜下来巍巍高中的新解元名叫“夏器通”而上官瑾则仍旧是名落孙山榜上无名。

上官瑾屡试不第虽然多了一次失望倒还未觉得十分难过:只是他很奇怪今科的新解元何以会被夏器通这小子中了?

夏器通在他们那样“后补秀才”中是有名的“大不通”平时写的文章叫上宫瑾改上官瑾也有无从改起之感所以上官瑾常常笑亘器通道:“别人的文章掷地有金石声:而你的文章其声却当如‘高山滚鼓’不通!不通1”不通!”

不通之人可以高中还不奇怪奇怪的是夏器通也是个穷小子。家境虽比上官瑾略好也不见得会有钱贿赂主考。既无有贝之“财”又无无贝之“才”却会高中解元这真令上官瑾百思不碍其解。去问他他傻笑着说:“上官老兄你我都没钱孝敬考试官而我中了你没中那当然是我的文章比你好!‘高山滚鼓’的佳评要转送给你了。”把上官瑾气得做声不得狼狈而逃!

看官你道这夏器通如何会中?其中却有一段令人喷饭的故事。原来那位派到江苏无锡的主考官得到外放自然十分欢喜他临行前自然要到省中各大官处拜谢最后也最郑重的是去拜见抚台(一省之长)。这位主考官是抚台亲自提拔的。拜见时他毕恭毕敬。请求“训诲”。那抚台大人也客套他说了几句什么“无锡文风素盛老兄得天下英才而育之不亦乐乎”之类。说了几句之后抚台大人突然起立皱着眉头悄悄行过一边。他以为抚台大人有什么“私己话”要说。急忙过去附耳待听吩咐只听得抚台大人道:“无他下气通耳!”

原来那位抚台大人昨晚吃翅席吃得滞了肚里不消化会客时忽地一阵疼痛急忙避过一边。放了一个臭屁!那主考赶去同时他不好意思但又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敷衍反正对着下属也就不加掩饰直说出来告诉他这是“下气通”(放屁的文雅用语)。不料主考听错了音牢牢记着“夏器通”这个名字。他以为这个“夏器通”一定是和抚台大人有亲密关系的人否则不会只给他一个人说人情。他到无锡主考一查诸生的卷果然有一个人叫做“夏器通”他连卷也没看就给他中了个解元。夏器通父母给儿子取这个名字原是勉励儿子成为“通品”之意(器是器皿能成一个器皿也就是说这个人有出息的意思所以“器通”这个名字:含有“通品”之意)。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名字竟因与“下气通”谐音而果然有“出息”中了解元了。

主考取中夏器通后夏器通当然要去拜见。一见主考就拉着他的手问:“世兄和抚台大人究竟是怎么个渊源?”夏器通干蹬着眼结结巴巴说不出话。主考见他这副模样非常纳罕怎的抚台大人所“特别关照”的人竟然象个白痴?在他的想象中这人应该是个裘马翩翩的显贵少年、五陵公子不料却是这副寒蠢相!

不过既是抚台所关照的人不管他是不是白痴自己给他高中解元总算是给抚台大人“办了事”主考心想这回该更得到抚台的赏识了。

不料他回到省城谒见抚台报告道:“大人所关照的‘夏器通’卑职已给他高中解元了。”抚台竟瞪大眼睛;连问:“你说什么?你‘关照’了什么人?”

主考以为抚台善忘轻声提醒他道“卑职辞行那天临别时间大人有什么吩咐大人不是说‘无他’夏器通耳吗?”

抚台想了一想不禁棒腹大笑他对着下属无所顾忌就率性告诉他道“你真糊涂我说的是‘下气通’‘上孟’‘下孟’的‘下’‘夭地有正气’的‘气’‘通达人情’的‘通’你该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吧?”

主考吃了个大闷棍退出来后直气得吹须瞪眼。原来抚台大人放了个臭屁自己就把“下气通”当成“夏器通”。如果不是这个误会一个解元起码可卖上千两银子!这番平白失了个大财星心里越想越气;不免对同僚泄露出来大怨其笨。

这样的官场笑话一传十十传百很迅地就流传到无锡来连那些秀才、童生都晓得了。大家就叫夏器通做“屁解元”。

别人把它刍笑话讲上官瑾听了却半天说不出后来。瞪大眼睛过了许久许久才忽而仰天狂笑“呸”了上声直:“秀才是个屁解元是个屁!连状元、榜眼、探花、督军、抚台、大学士都无非是个屁!屁!屁!屁!我再不为‘屁’忙了!”他听了这段笑话顿如老僧听经;大彻大悟。

从此他竟死了“功名”这条心但他的家境;本来就不很好历年来他又因致力“功名”不洽生产竟渐渐穷了下来他既不求仕进又没有第二样求生的技能更是窘迫;他这才亲切地领悟到读死书的害处。那些八股文章全是“糟粕”没半点用处“百无一用是书生”他不禁感慨万分。

茫茫来日大是艰难!他既无别技谋生只好开私塾教童生。但他是个不第秀才仕绅之家信他不过不肯送子弟来学。他只好教几个比较过得去的农家子弟在农闲时候识字餐饭餐粥的也凑合过去了。他也因此放下“读书人”架子和庄稼汉也渐渐有说有笑了。

一日黄昏学生去后他看看四壁萧然不充感慨。他喝了一口昨晚留下的一个学生送来的黄米酒突然朗吟起翼王石达开的几句诗:“大盗亦有道诗书所不渭黄金如粪土肝胆硬如铁……”吟诵来了忽然有人大呼“壮哉!”走了进来。欲知来者是谁?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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