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古道斜阳 钱镖初掷 出庄月夜 拳技轻抛(2/2)
丁晓想了一会忽然间有了一个主意。他忽拍案而起自言自语道:“俺索性就到他们所说的什么吴四爷那里去;蹬(逗留之意)它个一年半载等待机会总得见着太极陈这老头儿。”丁晓同时也想吴方甫的拳既是从太极陈那里传来的想来也差不离且看看他和俺了家的有何不同。
丁晓打定主意就唤店小店二来问道:“到吴四爷那里学拳是怎么个规矩?要交多少银子?”
店小二见丁晓果然听了他主意要找吴四爷洋洋自得道:
“客官你早听了小的话径去拜吴四爷可不省了多少麻烦。吴四爷那里爽脆得很你只须具了门生帖去说一声就行了从没有不收的。而且束情相宜又不用送礼。三个月为一期一期只要你十两银子伙食自理。学了三个月之后如果要再学下去束俯还是一样。”
丁晓向店小二道谢指教之后。盆算一下他现在剩下的银子还不到十两连一期的束俯都不够。正在踌躇急听门外健马长嘶眼睛一亮立刻问店小二道:“这里可有马市?”
店小二道:“这小城镇哪里有什么马市。只是因为民风尚武卖马的人倒是常有。小爷你敢情是要卖马你的马长相很好。拉到东边市头去站一站管保有人要。你在吴四爷这里学技用它不着卖了倒干净。”店小二见丁晓提出要卖马生怕他交不出房饭钱所以一味怂恿。
丁晓拉着朱红灯送给他的那匹马到市头去站了一站果然马上就有人来问价丁晓不知道该要别人多少钱。想了一想就伸出两个指头。他的意思是要二十两银子。原来他暗自思量以前自己买那匹又瘦又老的驴于也要十二、三两银子这匹马长相比那匹驴子好多了要二十两大约也不为过。同时二十两银子正够他学拳三个月的花费。
那人仔细相了一会又伸了手摸了一遍说道:“你要这个价钱论理呢也不算贵。只是这价钱这里却没人出得起你到开封去再贵点也有人买在这里就只好请你委屈点了。”
丁晓急问道:“那你究竟愿出多少?”
那人似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马是好马俺本不该杀你的价无奈俺今日带的钱也不够。就这样吧委屈你一点你要二百两。我给你一百五十两:你若愿意咱们就马上成交。”
丁晓原意只是想要二十两银子现在一听那人给一百五十两喜出望外没口的答应。他却不知这匹马是千中挑一的黄骠骏马有钦也没买处。
丁晓喜滋滋地捧了银子回来结算了房饭钱打赏了店小二后就径自由店小二指引找到了吴四爷拜师。果然一说便得。吴四爷看着丁晓眼神充足步履矫健。问他以前可曾学武艺丁晓坚说未曾学过。吴方甫虽有点不信但却绝下会怀疑到他竟是另一派太极拳的名家子弟。原来吴方甫所得的只是能健身的太极拳真正说来在武学上还未算入门虽然他因和太极陈平日相处多少有些经验却不能一眼看出别人的功力深浅。
至于丁晓他因要偷学陈派太极所以抱定主意不将自己的身分透露出来。连武艺也推说未曾学过。
可是学下去没多久破绽就露出来了。吴方甫教的太极拳打起来好看却不能实用。丁晓一面学一面怀疑:这套拳法果然是和自己的不同但看来封闭门户既不严密袭击敌人也不机变不知道好处在什么地方。他心想要不是太极陈浪得虚名就是自己年轻识浅不懂奥妙。
这一边是丁晓有了怀疑那一边是吴方甫也起了怀疑了原来一个人最熟悉的东西常会不经意中流露出来。丁晓也是一样他虽然想完全不露出丁派手法可是每逢学到吴方甫所教的极劣的招数时就自然地会变出自己原来熟悉的手法来。直到吴方甫“纠正”他时他才如梦初醒地急急改过来。吴方甫见好几次他都是这样很是怀疑。他起:看来姜日尧不是个愚鲁的人何以屡次纠正他还是一措再错?
各自怀疑合当有事。一日吴方甫不在吩咐一个徒弟叫做刘黑三的代师父教日课这刘黑三已经学了三四年;身材魁梧手法纯熟也敌得住三五名壮仅常常代师父训练师弟。他井底之蛙在吴方甫门下既以他最高因此就洋洋自得对同门很是严厉。
这一天由他来教拳丁晓又不经意地露出了派手法刘黑三见他“错误”频频大声叱骂。丁晓忍着闷气也不理他。
刘黑三却不自量以为丁晓大笨按捺不住竟亲自出手要去纠正他。他要丁晓从头练起。太极起势之后就是“揽雀尾”。丁晓左手立学指尖上斜右掌心微扣指头附贴左膏曲池穴这本是“揽雀尾”的正确姿势丁派陈派都是一样。可是因为吴方甫所传的是经过太极陈故意变化的手法架式就有了出入。刘黑三以误为正。双目圆眼喝骂丁晓道:
“你怎这么个笨法教你还难过牵牛上树一开就错来俺教给你看你这样架式只消一碰便倒!”
刘黑三边说边跑到丁晓眼前做了个“揽雀尾”姿势向丁晓便按。丁晓以为他真有什么奥妙本能地照着“揽雀尾”的式子左掌一拨敌腕一按一揽势劲力疾只听得“哎哟!”一声刘黑三给他掼出一丈开外满眼金星乱迸。跌得个昏。登时哄堂大笑刘黑三好不容易才挣扎得起坐在地上直愣。
刘黑三被丁晓一举手就掼出一丈之外哄堂大笑吴方甫门徒平时就讨厌刘黑三妄自尊大如今见他被打倒都很快意。有些人等他挣扎得起坐在地上时才故意去招扶他问他:
“师哥你摔坏了没有?姜师弟也是怎的不让师哥一下呀!一下子就把师哥摔得这样重!”
刘黑三这时才缓过气来一张胖脸臊得像猪肝一样恼羞成怒骂道:
“姜日尧你这小子怎的目无尊长!俺好意教你你倒乘俺不备将俺打了!”
丁晓这时也是在那里愣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随意一拨这家伙就给损得这样重。野牛一样的身躯竟是上触即倒这还算是哪门的太极拳呀:他心想不知太极陈的拳法是否也像这家伙所使的一样如果像这样的拳法那自己迢迢千里远道而来就真不值得了。
他正在愣之间听得刘黑三喝骂这才猛的醒起:自己不能露出身分自己本来是装作不懂武艺的如何能够随便出手伤人?他盾头一皱计上心来急步上前扶起刘黑三顺着刘黑三的口气道:
“师兄原恕些个小弟本是无心:师兄想是因地下滑不留神自己闪着了。”
刘黑三见丁晓说好活赔小心也不敢再骂他了。丁晓本事如何他自己心里有数能稍微保留面子已是心满意足他如何还敢再去招惹。
这事当场“揭”过可是却封闭不住当场目击的吴方甫一大群门徒之口。当晚这事就传到吴方甫耳中。吴方甫详细问了情形不禁大惊这分明是武林好手的功夫哪里会是一个不懂武艺的小伙子所能做出:
他起初忧疑“姜日尧”这小子不知是不是想来拆自己的场子?继而又怀疑也许是这小子误会他的拳是真正陈家太极想来打倒自己好在江湖上扬名的?
他想了又握不觉害怕起来急忙叫人请丁晓来和颜悦色地问道:
“老弟身怀绝技是哪位名师门下可以赐告吗?”
丁晓急忙分辨自己委实不懂什么武艺刘黑三是自己闪着的。“
吴方甫哈哈大笑道:
“老弟你这就不是好汉子的胸襟了咱们讲究披心相见。你就是学过武艺再到我这里来。我也不能怪你呀。你一来时我看你的身手步法已经知道你会武艺了你这一出手再说不懂武艺可就真是想把别人当成傻子了。”
丁晓给他挤得没法。只好嗫嗫嚅嚅地说只学过一个很短时候的“梅花拳”又补充了几句道:“当时只是胡乱跟乡下教师学的所以不敢说是懂武艺。”
吴方甫面色倏变但又强自忍着干咳两声赔笑说道:
“老弟不瞒你说我本来没资格开场子收徒弟只是太极陈他老人家怕麻烦要我出来替他代教。我推辞下了就厚着脸揽下来了。武林朋友不看我的面也看太极陈的面这几年来差幸没生过什么岔子。”
丁晓睁着眼睛愣听得莫名其妙。吴方甫说这些话的意思原是想抬出太极陈做招牌暗中警告丁晓不要在这里闹事。丁晓胸无城府如何猜得透他的用意。他见吴方甫面色青里泛红还以为他今天不知在哪里喝了两杯糊里糊涂的讲说话。他也赔笑说道:
“师父说这些活干么?太极陈的拳技天下闻名弟子远来就是想见识见识。”
丁晓说的倒是真话吴方甫听来却甚刺耳。这正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想见识见识”这分明是不“卖面子”要伸手较量的意思吴言甫想得歪了!不禁又恼又怕照江湖上的风气设场子的武师碰到这样的情形就当别人是挑明来砸自己的饭碗非得和来人动手不可。只是吴方甫自知本领有限丁晓略一动手就可将刘黑三摔出一丈外他如何敢去招惹。何况丁晓还只是二十岁不到的大孩子胜之不武不胜为笑。而且万一打败下不得台还是小事纸老虎拆穿还有谁肯跟自己学武。因此吴方甫强自忍抑对了晓说道:
“老弟好志气我总得叫你见得着太极陈。”
果然第二天傍晚当日课完后他就单独留着丁晓笑眯眯地对丁晓说:
“老弟太极陈听说有这么一个少年英雄想见识见识他的拳技很表欢迎他叫我今晚就带你去。你有什么要准备吗?”
原来太极陈在听了吴方甫的投拆后再一查问又听得他的儿子陈保英(就是丁晓在陈家门口所碰到的汉子〕说是有这么一个自称保定姓姜的少年曾歪缠老张要来拜师而且言语行动诸多可疑。保定名武师如云他却舍近图远又说不出道理太极陈听了眉头一皱沉吟了半响道:
“方甫那你就带来见我今晚也行。我要看看到底是哪一派江湖人物派来的。”太极陈名高招忌他怀疑是什么对头派人前来“卧底”(侦察他有所不利于他)。
了晓哪里知道江湖上这么多顾忌。他见吴方甫说要带他会见太极陈兴冲冲地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就随吴方甫前往。
这口还是那个老张管门丁晓睨了他一眼意态甚是自得。老张见了丁晓随着吴方甫来也甚惊诧吴方甫从来不敢带徒弟来烦腻太极陈的怎的却为这个小伙子破了例。
丁晓斜睨者张一眼状甚得意。老张这回不挡驾了一面给他们开门一面对丁晓说道:“姜爷前日冒犯你‘老’别怪。二虎吃了你的东西还很记拄你呢!”吴方甫一听接声问道:“哦原来你早已来过了?”丁晓怪不好意思的只得点点头。承认是拜不到太极陈为师才去投他的。
吴方甫也没有说什么。当下带他穿堂户越重门到了陈家后进的练武场于。场于侧面是一同小小的花厅吴文甫刚进来厅子里的人就大声叫他。
丁晓心头鹿跳屏神注视只见花厅里坐着两个人一个就是以前他在陈家门口碰到的那个怀疑他是江湖败类拿话把他激走的汉子;另一个却是面色焦黄穿着直缀大褂的干瘦老头儿.吴方甫悄悄的拉他一把道:“这人就是太极陈你还不上去叩见。”
丁晓一见太极陈这副乡下“土老头儿”的样子不觉有些失望:原来四海闻名的太极陈却是这个模样?但他还是接着小辈见长辈的礼节恭恭敬敬地上前叩头。
太极陈并不谦让容他拜了两拜这才在座上一转身嘴里说道:“就是这位少年英雄吗?不敢当!不敢当!”两手却伸手向丁晓臂下往上一架似是要把他扶起的样子。吴方甫在旁边可没看出什么。丁晓却蓦地觉得双臂一麻身子不由自主地飘飘而起这还只是太极陈只用了两三成内功要不然他更受不起了。可是丁晓也是太极内家的正宗、他受了别人的内力招扶也自然将气劲贯到两臂居然身形不歪身虽动而臂不动。太极陈深沉地打量了他一下心中也很惊讶。
丁晓给他一架便立感酸麻心中更是惊讶这老头居然有这么两手!他再看太极陈时只见太极陈虽然焦黄枯瘦可是双目炯炯有神气度森严足畏渊停岳峙健钎异常丁晓不觉心折诚惶诚恐他说道:“弟子远道前来今日始幸赐见。”他又看了吴方甫一眼心中估摸不知是否该在此刻恳求太极陈收他为徒。
太极陈把丁晓扶起后哈哈大笑叫吴方甫过来指着丁晓说道:
“难为你敢收这样的好徒弟他年纪不到二十岁却足当得住一般武师二十年的内家功夫!若非从孩提时候就得名师指点更加上自己的资质断不能有此成就!”
此语一出不止吴方甫骇然失态就是太极陈的儿子——旁坐的那个汉子陈保英也不觉动容他盯了丁晓一眼对父亲说道。
“失敬失敬!原来这位少年英雄竟是武林高手他日前还到这里要恳求爸爸收他为徒是我叫他去找吴四爷的。只不知这位兄台既然有如此身手为什么还要‘巴巴’(不辞劳苦之意)地跑来想学我们这山沟子的乡下把式?”
吴方甫也插嘴说道:“位老弟还说他不懂武艺只学过几手粗浅的梅花拳呢!”这时太极陈双目炯炯有如利刃迫视着丁晓一点也不放松。这一来把丁晓弄得张口结舌倏地涨红了脸嗫嗫嚅嚅;想说话却又说不出话他骤然之间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
当下太极陈看了丁晓这副神情已是勃然变色冷笑一声道:
“小伙子你好本领你好胆子巴巴地赶来这里要‘见识’我的功夫?我这山沟里的把式虽然没有什么足以令你‘见识’但‘盛情难却’也不能叫你失望而回。保英你就和这位少年英雄过过手领教他的高招!”
陈保英一声答应倏地把长衫脱下迈大步下了场子连连向丁晓招手:“来!来!”
丁晓局促不安惭汗交迸咽了口气急忙说道:“弟子此来实是想求老师收录并无他意哪敢斗胆?”
太极陈面色一沉旋又笑道:
“哦你是来诚意求师?岂敢!岂敢!只是你既带艺访师不显露两手我怎知能不能做你的师父?你下场吧有多大功夫使多大功夫别要藏假。”
武林规矩凡带艺投师的先练一练以往所学的功夫让老师看一看功夫深浅、宗派手法然后量才而教这是很平常的事。丁晓也曾见过父亲收徒时。也常常要他们练以往学过的武艺。因此他听太极陈这一说以为太极陈是有心收徒了心中一喜也倏地脱下外衣:更不推辞径下场子。
太极陈盯着丁晓背影冷笑着对吴方甫道:“你料的不错这小子敢情是来卧底的最少也另有企图。我倒要看看他的功夫深浅总不能叫他讨了好去!”这时看门的老张也已悄悄地进来站在旁边看热闹。太极陈忽又吩咐老张道“你叫保明快来蹲在这里看什么?等会见再看!”接着他对吴方甫说:“保明是前天回来的今天在外面逛了一整天回来晚了现在大约才吃完饭。听说他这次在外面也几乎吃了别人的大亏叫他来见识见识也好。”
保明是他的侄子。原来太极陈陈永传排行第三大的早天他还有个二哥叫做陈永承的比他更不喜惹闲事终日潜心武学足不出户所以让他做掌门。保明的年纪比保英轻但因为资质不同武功却要比保英强得多。
闲活表过且说只这半盏茶时光场中的丁晓和陈保英也互相交代过江湖客套动起手来。
丁晓因自己曾说过只学过几手梅花拳的活这次交手又不想露出本门手法、因此一开就真的用梅花拳应付。丁晓本来就不懂梅花拳他的梅花拳是偷看红衣女侠斗索府武师时记下的儿个招数因此和陈保英走不上三招两式便陷入困境。
吴方甫一见笑着对太极陈道:“真真假假到底是试出来了这小子不行!”
太极陈眉头一皱拈须说道“不!这里面有诈你别看轻这小伙子他的功夫绝不止此!”
话犹未了练武场中已是形势大变陈保英正使到一招“野马分鬃”左掌掠下右掌扬起;截腕按胸来势迅疾。丁晓退无可退蓦喝一声“搂膝勾步”腰向后倚霎地便变为“手按琵琶”弓步阳掌(手心向外的称为阳掌)避招进招。陈保英微吃一惊倏地旋身。从“野马分鬃”化为“玉女穿梭”右掌一按左掌倏翻指尖直抵丁晓左额。丁晓疾向右避稍退便进流星闪电的一招“斜挂单鞭”便猛切陈保英脉门。陈保英“退步跨虎”忙用左掌往丁晓掌上一挂好不容易才卸了丁晓的掌力避敌反攻。
丁晓几招使出陈保英马上动容。陈保英越打越纳闷!这小子的掌法与自己好生相像;竟不知他是甚么家数?旁边的太极陈也看得连连点头他已看出丁晓来历但还不愿揭破。他心中狐疑既甚而且也想更清楚丁晓的身法手法。
丁晓和陈保英转眼又拆了三五十招越斗越勇;仗着步法轻灵变化迅竟把陈保英迫得步步后退。但陈保英却胜在一个稳字虽然后退。身法步法却是丝毫不乱。
进退攻守打得正酣蓦听得旁边有人大声叫“好!”陈保英蓦地拳式一收窜出***。丁晓随即也止步收拳回头张望。正在此时一条人影已疾驰过来喝声:“别来无恙!”声音好生熟悉。
丁晓定睛一看又惊又喜此人正是自己以前在古松岗所救的那位少年:太极陈和另外一个老头也都下了场子在少年身后负手旁观。
丁晓急双拳一抱向那少年打了一个招呼应声答道“别来无恙?原来兄台也在此地。”他满脸含笑心想自己有“恩”于他他必定会帮忙说好话这回拜师想必拜得成了。
不料那少年却面夹寒霜不理不睬。旁边的太极陈连连冷笑:“你这小子好大的胆居然敢藏好弄假来此蒙混我若叫你空手出去便给你小觑了陈家沟的威名。明侄把他拿下!”
那少年正是太极陈之侄陈保明和他父亲陈永承来观战的。他一见丁晓马上便对太极陈说当日遏着的正是此人。太极陈听了沉思半晌频频摇急吩咐陈保明下场替出他的哥哥。而且指点了他应付丁晓的诀窍。太极陈忖度比较了两入的长短吩咐陈保明要用自己之长击敌之短以稳降巧以巧卸力。、
原来太极陈见丁晓变招之后身法手法竟与自己的大同小异愕然注视情知这必定是太极丁的一派。除家与丁家虽同出一门但都是挟技自珍太极陈与丁剑呜也是互相闻名素未谋面因此太极陈也不知道丁派手法的奥妙之处。这次见丁晓使出这套拳法就有心不先点破。想看他的全套功大太极陈也很想借此比较一下陈派与丁派的长短。
太极陈一面是好奇想探了派的奥秘;一面又是愤怒。他竟认定了丁晓是丁派中人故意藏好想偷他陈派不传之秘的;同时他又存了好胜之念见陈保英渐处下风深恐陈家的太极拳被了家的太极拳比了下去传出去会坏了名头因此他趁陈保英尚未败落微显不支之时就叫陈保明前去替他。
这一来却使了晓大感意外又惊又怒那曾得自己援救的少年竟上前迫斗而太极陈又铁青看脸怒语相加。他气愤填胸大声喝道:
“你们陈家沟的老一辈小一辈的英雄原来竟是这样的人物恩将仇报欺负单身的外人。呸!算我看错了人今天才领教了你们的行径!”
陈保明冷笑道:“你这小子居然还给我们装蒜你存着什么心肠当日作成圈套要探听我的来历;今日又假装不懂武艺要来骗取我们陈家的高招?亏你还曰口声声挟‘恩’自重。当日那些强徒大半就是你的同党。这一套沽恩市惠的手法必瞒不过明眼之人!”
丁晓一听陈保明竟把他的侠义行为当成“沽恩市惠”的卑鄙行径几乎气炸了肺。他不顾利害不同后果捻着拳就直冲上来“肘底看捶”猛的一拳就向陈保明肋下捣去!
陈保明喝声来得好急晨太极掌中的二十九式“提手下势”借势拆招掌挟寒风淬击丁晓下盘。丁晓急用“野马分鬃”来拆时他又变为“如封似闭的”左腿一弓右掌一挺却又马上化拳为掌右拳展开南引左拳骈列北引这一拳掌兼施刚柔互济兼有“粘”“按”两字之诀是陈派中不传之秘。
丁晓给他连展两招绝招虽看出他的手法是“如封似闭”但一接招时才觉竟与自己的所学有很大不同几乎给他双拿贴臂直“粘”出去。幸得了晓变招迅应变机灵他疾如星火的猛一旋身“倒转连环七星步”一闪便攻反手来拿陈保明的右腕陈保明方待变招他已乘隙进身左臂一起似点似戳右臂一穿掌似卷瓦向陈保明的“期门穴”便按。这两式是了家绝技似虚似实。令人防不胜防。陈保明大吃一惊忽吞胸吸腹接连两个“倒撵猴”住后退出凡步掌法却是连环出既避险招亦可掩护后退。
见面数招各施绝技各自吃惊陈保明不敢轻视丁晓也不敢蛮攻。两人都加倍小心再度厮斗……
山庄月夜清光泻地两个太极名家子弟各自展开本身所学倏进修退忽左忽右只见丁晓随招进步矫若游龙陈保明作势蓄力势如伏虎;旗鼓相当功力悉敌。
吴方甫站在旁边看得目眩神摇矫舌难下他见丁晓手法凌厉步步紧迫掌劈风起依稀可闻不禁面色骇变悄声间太极陈道“这小子果然藏奸明侄恐怕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你老亲自下场把他拿下吧免得明侄吃亏就不值了。”
太极陈拈须微笑面不改容说道“老弟你又看差了割鸡焉用牛刀这架保明稳可把他打败。”
太极陈老眼无花场中两少年。斗了半个时辰果然渐渐分出高下了丁晓竟是一鼓而起再鼓而衰三鼓而竭后劲不继走了下风了。
丁晓和陈保明本来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但一来陈保明临下场前得太极陈提示以稳降巧以巧卸力打法上就先占了便宜。丁、陈两派了派胜于轻灵陈派胜于沉稳本来谁也不会较短了谁但陈保明知己知彼能避敌所长攻敌所短;丁晓却只知展出自己本门绝技不知避实击虚这就吃了亏了。二来丁晓战陈保英于前气力消耗不少再战陈保明时间一长就显得不支了。三来太极拳讲究的是冷静沉着最忌暴躁了晓和陈保明一交手就先自动了气气散神浮就反为敌所制乘虚而入了。
辗转相斗瞬息间又拆了三五十招陈保明已改守为攻身使臂臂使掌刚柔并用丁晓缠斗不住竟陷到被动地步绪陈保明一连几手“海底针”“扇通背”“翻身撇身捶”连续运用迫得手忙脚乱。丁晓见陈保明毫不放松招招紧迫着着毒辣又惊又气说时迟那时快陈保明蓦地手脚并用“翻身二起脚”双拳互交左脚飞起拳拍耳门脚踢下盘这一招疾如星火丁晓看看要糟。
但丁晓究不愧是名家子弟他仗着身轻如燕蓦地平地拔起陈保明突觉头上劲风一掠拳脚打空丁晓身影一晃已直向墙旁奔去。陈保明虎吼掠去却无法追上。
原来丁晓见陈保明越打越狠竟似下怀好意旁边太极陈又怒目横眉在旁观看他本以为是“拜师试招”却料不到竟变成“仇敌相扑”深知强弱悬殊众寡不敌这时求师之望已绝求生之念顿荫因此虚晃一招乘机便跑。
哪知他刚扑上墙头暮地听得一声“下去!”顿觉双腿酸麻翻跌下地。太极陈竟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边;只轻轻一拍就把丁晓制伏。丁晓的轻功已是不凡而太极陈却在他起步之后一纵即如影附形令他毫不觉察。这功夫更是骇人。正是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