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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 红颜知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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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峨媚谣琢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

——纳兰·性德

风摇芦叶浪打蓼花;水泊烟笼名湖雾覆。此时已是倦鸟投林。渔舟唱晚的时分了。一骑骏马尚在沿着高邮湖的北岸前行。

骑者是个虬须如戟的中年汉子这个人正是江湖上著名的游侠缪长风。

他在王家和群豪分手之后就骑王元通送给他的这匹青鬃马追赶运棺北上的刘抗第一天没有碰上现在又将是第二个白天过去了。

扬州坐落长江和运河的交叉点也正是高邮湖南流注入长江之处。从扬州北上本来是走水路较为方便的但刘抗因为运的是棺材棺材里装的是假死的韩朋韩朋服了尉迟炯的药丸三天之后方能苏醒倘若坐船的话到时可不方便打开棺材当着舟子将“死人”救活。而且走水路若遇意外危险也大得多。是以刘抗选择了沿着高邮湖北上这一条已经少人行走的荒凉古道而他的这个选择也是早已告诉了缪长风的。

缪长风骑的是王元通特地挑选给他的骏马走了两天还没有追上刘抗不觉颇为有点诧异了。刘抗坐的是两匹普通马匹拉的大车自己驾驭。虽说有两匹马拉但大车上载着沉重的棺材按常理说缪长风走了第一天的一个下午和第二大一个整整的白天是应该可以追得上他的。

缪长风看看天晚霞染红了鱼鳞似的云层风很柔和高邮湖波平如镜。心里想道:“看天色今晚该是个有月亮的晚上反正错过了宿头就索性兼程赶赶夜路吧。”

主意打定心情没有那么烦恼了。湖边芦苇高逾人头他骑马驰过时不时惊起几只藏在芦苇丛中的沙鸥。黄昏鸟鸣分外觉得寂静看那薄雾笼罩的湖面宛似被上一层轻纱。无浪微风湖水轻轻碰击岸边的声音好似柔和的音乐。缪长风不知不觉的给这清幽的景色吸引了。

“这样清幽的景色倘若有个知己并辔同行那就更是人生乐事了。”缪长风心想。

这念头一起不知不觉就蓦地想起了云紫萝来了。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缪长风心里想道:“这两句前贤的话当真说得不错。有的人相识了一辈子头都白了。还是并不知心好像新相识的陌生人一样;但有的朋友道畔相逢停下车来交谈片刻便是一见如故。(注:停车的时候车盖倾侧故曰倾盖。喻时间之短促也)友情的深浅原不是相识时日的长短所可衡量。我和孟元、云紫萝的交情可不正是这样?最初我不知道紫萝有所钟对她曾有非份之想她却是光明磊落依然把我当作大哥看待心无芥蒂嗯这份纯真的友情岂是旁人所能懂得?唉莫说一般的人谣言纷云只怕孟元也误解了我此际对紫萝的情感呢。”

“但也许是我误解也说不定。”缪长风想起了孟元那股豪迈而又沉郁的性格心中又再思量:“他要我去照顾紫萝或许正因为他已经明白了我现在的心情他把我当作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才会重托我呢。我若嫉还以为他是要为我们撮合恐怕反而是境界太低的世俗看法了。”

山抹微云天粘衰草。白茫茫的湖水望不到尽头密布湖滨的芦苇也好像遥接天际。快马驰过芦苇迎风飒飒作响但仍是只见宿鸟惊飞看不见人的影子。

“怎的还是不见刘抗?”缪长风心里想道:“这次我来扬州给王元通拜寿总算是不虚此行。不但好友重逢还结识了新的朋友。像孟元和我一样刘抗和我也可说得是倾盖如故了。听说他是山东中牟县人氏后来才游学杭州的可惜我还没有机会和他长谈。他原籍中牟或许曾经见过我的师姐!”

风从湖面吹来缪长风霍然一省喟然叹道:“三十年前的往事就像眼前的高邮湖一样被浓雾笼罩模模糊糊的我都几乎记不清了。师姐已经死了多年如今她墓前的野草恐怕也高逾人头了吧?”

旧事尘封记忆是早已模糊了。但师姐的音容笑貌他一想起来却还是历历如在眼前。自己当年的心情也突然间记起来了缪长风这才忽地醒悟不是记忆模糊而是因为这许多年自己历尽沧桑避免再去回想往事的缘故。

卧忆的幔幂撕开时光一下子倒流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时他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孩子。

师姐是他师父最小的一个女儿虽然是最小的一个女儿但却比他年长四岁。他初入师门的时候他的师姐已经是一个颇懂人事的少女了。且记得最初的一两年他的武功还是他的师姐代父传授的。

由于一入师门便受师姐照料因此在同门之中他和师姐也是最为亲近旁人看来他们二人就似同胞姐弟一般。过了两年他的师父亲自教他了他也还是和师姐形影不离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一有空就找师姐。

童年的回忆是甜蜜而又有趣的他不知不觉的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第一欢和人家打架就是为着师姐的。

那一天他找师姐和他上山去捉鸟儿师姐在房里绣枕头绣的是一对鸳鸯第一只已经绣好了第二只还差一只翅膀师姐不肯陪他去玩他又没有耐心看师姐绣花闷闷不乐的跑回自己的书房。

一个年纪比他稍长的师兄平日妒忌师姐特别和他要好的见他败兴而归恶意的开他玩笑他乡下的风俗童养媳的年龄大都是比丈夫大的那个师兄就取笑他说他是癞蛤蟆要吃天鹅肉想做师姐的“小丈夫”。他一听就了火抓着师兄;狠狠的打了一架。

师兄给他打得面上一块乌青他也给打破鼻子。最后师兄打不过他冷笑说道:“师姐明年就要嫁人啦看你这小鬼还能老是缠着师姐?人家的丈夫不把你踢出大门才怪。”

为了这次打架的事情他和师兄给师父重重的责罚一顿可谁都不敢说出打架的原因。

想起这件“趣事”他不觉暗暗好笑:“幸亏师父那时来到否则我非和师兄再打一架不可。”“为什么我给师兄取笑就这样火呢?听说师姐有了婆家又接连几天闷闷不乐呢?”

他记得自己那年是十五岁乡下的孩子在这个年龄对男女之情还是不怎么懂的。“当然不是为了男女之情”他心里想道:“但纯粹是为了敬爱吗?却又似乎未必尽然。我和师姐在一起的时候就很快乐可并不畏惧她。或许这也是一种朦胧的爱慕吧?”

忽地他想起来了:“我为什么对云紫萝曾经那样倾心?啊我明白了因为她就像我当年的师姐。相像的不是面貌而是她们有着相同的性格。聪明懂事又有见识。可惜师姐已经死了否则她若和云紫萝相识一定也会成为好朋友的。”

那次打架过后第二年他的师姐果然出阁嫁的是山东中牟县一家姓武的人家以后就没有见过面。师姐的丈夫是个反清志士嫁过去后在一次抗清战役之中夫妻俩同时殉难。算起来也有十年了。

“十年来我还未曾到过师姐坟前吊祭但愿找得着刘抗可以请他带我去找师姐的坟墓了这心愿。”

天色渐渐黑了一阵风迎面吹来!隐隐带来了磷磷的车声打断了缪长风的回忆。

缪长风又喜又惊这样晚了荒凉的古道上何来车马之声?想当然走是运棺的刘抗了。

缪长风快马加鞭赶上前去果然看见了一辆两匹马拉的大车在他前面的芦苇丛中跑出来。跑得不快看来车上是载着重物。

虽然缪长风料想定是刘抗无疑但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未敢叫出刘抗的名字。

车马的距离来得更近了驾驭这辆马车的人虽然没有回过头来他的背影却已是看得相当清楚了。

大大出乎缪长风意料之外看这个人的背影竟然不像刘抗!

缪长风大失所望心里登时也起了疑:“这辆车子定有蹊跷我好歹得看看车上载的是什么东西!”

快马从车旁驰过缪长风装作莽汉挥鞭赶马一个不小心挑开了挂在车前的布幔。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咔嚓”一声缪长风的马鞭给人一刀削断一个少女突然从车上跳下来那辆马车也停下来了。驾车的是个壮健少年看相貌他和这少女似是兄妹。那少女骂道:“你干吗欺侮人?”那少年则拦住他的马头。

车子的布幔挑开里面的情形也看得见了载的果然是一具棺材!

缪长风只好下马道歉:“对不住我是无意碰着你们的车子的!”

那少年哼了一声道:“无意的?你是什么人?”

缪长风的马鞭给少女一刀削断已知她的身手不弱如今看这粗豪的少年更分明是个会家子缪长风的疑心越重了想道:“哪有这样的巧法!偏偏也是一辆运棺材的车子?难道这辆车子是他们从刘抗的手中夺来的?”

缪长风打定了主意好歹也要查根问底说道:“我是追赶一位朋友的。”

那少女道:“你的朋友是谁?”

缪长风笑道:“你盘问我礼尚往来我可也得问问你请问你们这具棺村里死的是什么人?”

那少年变了面色喝道:“你问这个干吗?”

缪长风道:“实不相瞒我的朋友也是运棺材的。”

那少年道:“你的朋友是不是姓刘的?”

缪长风喜道:“不错正是刘抗。你认识他?这辆车子就是他的吧?”

此言一出两兄妹都是勃然变色那少女道:“哥哥不必盘问他了动手吧!”唰的一刀就斫过来。缪长风一个“移形易位”反手夺她的刀说道:“话都没说清楚你怎么就动手了?”

那少年心里想道:“不错这家伙是来追踪刘抗的自必是鹰爪无疑。”一见妹妹的柳叶刀就要给他用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夺去迫切间无暇细恩长剑出鞘立即便是一招“直指天南”剑尖刺向了缪长风背心的“风府穴”。

缪长风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说实话以免自误!”原来他也是有点怀疑怀疑这两兄妹乃是鹰爪。

这对兄妹只知道有鹰爪追踪刘抗可没想到追踪的人是刘抗的朋友。(因为刘抗曾经告诉他们说是他的朋友都到王老镖头家里拜寿了)

他们的本领比不上缪长风一来认定了缪长风是鹰爪只道缪长风是要套问他们的来历;二来他们也不敢像缪长风这样分出精神说话。缪长风喝问之际他们的一双柳叶刀一炳青钢剑攻得越紧了。

幸亏缪长风虽然有点怀疑但也只是“一点”而已。他比这两兄妹当然老练得多一方面固然怀疑他们是鹰爪但也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说不定他们是刘抗的朋友是以在没有弄清楚之前缪长风决不施展杀手。

这两兄妹的武功却是那同泛泛双刀盘旋长剑飞舞奇招妙着竟然层出不穷。缪长风凭着一双肉掌应付木觉亦是感到有点应对为难。缪长风蓦地心头一动:“他们的刀法剑法怎的我好像似曾相识但却又想不起是哪一家的招数?这小姑娘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真是奇怪!”

疑心一起缪长风倏的使出“弹指神通”的绝技铮的一声弹开了少年的长剑。这一招使得甚为冒险拿捏时候非得十分准确不可所用的劲力也必须恰到好处否则便会伤了对方。

少年的长剑给缪长风出其不意的突然弹开不由得骤吃一惊随即也就感到奇怪了:“这人本领远胜于我何故他竟然手下留情?”

心念未已只见缪长风已是跃上马车揭开了棺盖。原来他是要查看棺村里是否韩朋的尸体。他心里疑团甚多但只有这个谜底是无须这两兄妹告诉他他可以自己揭开的。

棺盖揭开只见里面全是砖头哪里有韩朋的尸体?

“咦韩朋哪里去了?”心念方动已是听到了背后金刃劈风之声。原来是那少女一足踏着车辕使出滚刀仰攻的招数双刀连环劈出斫他的脚后跟。

缪长风一个弹腿倒蹬。居高临下踢向少女面门少女连忙一个“凤点头”左手短刀回护面门右手长刀变招斜削。听得“蓬”的一声原来缪长风这一鸳鸯倒蹬腿乃是虚实并用的招数用意并不在于踢伤这个少女。他迫使这少女短刀缩回之际一撑车厢的板壁身形已是如箭的向前窜出。

少女叫道:“哥哥快动手呀!”那少年心里正在想道:“这人可是有点奇怪他刚才为何不肯伤我?”听得妹妹的叫声蓦然一省心想不错是敌是友尚未分明岂能轻忽。

缪长风早有准备防他背腹夹攻脚尖刚要落地反手即拍出一掌。少女刚好从背后攻来看他使出这招不觉也是好生奇怪心道:“怎的这厮竟然会使我外公的闭目换掌的大擒拿手法?”这套闭目换掌的大擒拿手本是用来在黑夜中对付敌人的现在缪长风头也不回也就等于是闭上眼睛来对付她了。

缪长风察觉这少女的刀势一缓知她心里已是起疑迅即长掌捣出化解了少年攻来的剑招随着身形一转好像料准少女要从哪个方位向他攻来一样这一转身恰好就迎上了这少女的双刀。

少女双刀合成一个环形缪长风骈指如裁倏的就从刀圈之中点进叫道:“你这招‘长河落日圆’使得不对赶快变为‘达摩渡江’方能应付我这一招‘大漠孤烟直’!”缪长风以指代剑使的正是这少女家传的一招剑法他的话还未说完这少女早已是自然而然的变招所出使的正是缪长风所说的那招“达摩渡江”!

少女不由得失声叫道:“你怎么知道我这独门剑法?”原来她这独门剑法乃是把剑法变化在刀法上的兵器之中刀主刚剑主柔能以双刀使出剑法的武林中极其少有如今缪长风不但识得她的独门剑法还能“指点”她的后着这少女焉能不大大吃惊!

缪长风此时也是惊喜交集急忙问道:“赵文绮是你的什么人?”他和这少女各问各的这少女听了他的问话更是大大吃惊了。

“你知道我的母亲你是什么人?”

那少年突然叫道:“你是缪师叔吧?”

缪长风这才松了口气笑道:“不错我正是缪长风你们的母亲是我师姐。”

少女收起双刀连忙上前施礼说道:“原来是缪师叔怪不得你的闭目换掌功夫使得这样高明我妈常常说起你的。”

缪长风笑道:“这套掌法就是我初入师门之时令堂替你们的外公教给我的。”

那少年说道:“不错家母也曾经向我们说过此事。她说同门师兄弟之中最聪明的就是缪师叔了。我们小时候她把这套掌法教给我们妹妹还好我可是怎样也练不到家。”

少女笑道:“哥哥你别在缪师叔的面前夸赞我。妈说缪师叔当年练这套掌法不过一个月功夫就青出于蓝了。我可是练了整整三个月呢。再说爹爹所传的功夫我可是远不及你。”

少年笑道:“咱们别互相标榜了叫缪师叔听了笑话。”

少女说道:“不错咱们是应该请缪师叔多加指点呢。缪师叔我们十一二岁的时候练这套掌法的你当年练这套掌法大概也是这般年纪吧?你为什么会得这样快一定有甚诀窍可得教给我们。”

缪长风喟然叹道:“是呀这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当年全是多亏了师姐悉心传授我哪里有什么独到的心得。对啦我还未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少女笑道:“你瞧我们多糊涂说了老半天的话名字都没告诉你我名叫武庄哥哥名叫武端。”说至此处忽地眼圈一红笑容顿敛接着说道:“缪师叔我妈已经死了十年了她是和爹爹同一天战死的这件事情缪师叔想必已经知道了吧?”

缪长风道:“消息我是早已知道了还未知道详情。你爹娘是死在何人手里。”

武端说道:“爹爹有一位姓刘的好朋友当时是和家父家母在一起的据这位刘伯伯事后告诉我们他们是遭遇了清廷高手的伏击围攻家父家母的一共是三个人一个是北宫望一个是北宫望的师弟西门灼还有一个是少林寺还俗的叛徒名叫沙弥远。据说北宫望就是因为那次杀了我们父母论‘功’最大后来才不断升官一直做到了御林军的统领的。”

缪长风说道:“好这三个人的名字我记下了北宫望师兄弟我本来就要抓他们算帐的还有那个沙弥远我将来也一定要找着他为你们的父母报仇。现在该说到刘抗的事情了。这辆棺材的马车本来是他的吧?请你们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武端说道:“刘大哥是我们邻居我刚才说的那位刘伯伯就是他的父亲。”

缪长风道:“啊原来你们和刘抗乃是邻居我若是早知道就好了。”

武庄说道:“缪师叔原来你和刘大哥也是早就相识的我却还没有听得刘大哥说过呢。”

缪长风笑道:“我和刘抗是前几天才相识的不过却是一见如故。我知道他是中牟县的人氏之后本来想向他打听你家的消息一直没有机会提起。”当下把自己怎样在酒楼和刘抗结识的经过告诉他们兄妹。

武端说道:“妹妹对刘大哥比对我这个亲哥哥还好她有什么事情都告诉刘大哥刘大哥有什么事情也告诉她的。”

武庄脸上一红说道:“乱嚼舌头刘大哥对你不也是一样要好吗?”

缪长风笑道:“怪不得你们刚才见我查问刘抗就大起疑心了。原来是因为刘抗从没提过有我这个新朋友的缘故。那么你们这次是和他一起来扬州的吗?”

武庄噘着小嘴儿道:“我们本来要跟他一道来的他不肯答应。”

武端笑道:“是呀。妹妹舍不得刘大哥我只好陪她一起来趁热闹了!”

武庄说道:“你又胡说了我只是不服气他不肯带我们趁这热闹。他不肯带我难道我就不会自己来吗?”随着笑道“不过结果还是没有赶上王老镖头家里这场热闹。”

缪长风道:“你们在途中碰上刘抗的?”武庄说道:“没有这样巧。我们在途中碰上的是神偷快活张他是爹爹生前的好朋友。缪师叔你知道这个人吗?”

缪长风道:“我在北京曾经有一桩事情和他联过手的我也知道他到了扬州。前天在王家祝寿他的老搭档李麻子也曾到场不过我这次却没有和他见过面。”

武庄说道:“他告诉我刘大哥运棺北上之事他说已经现了有鹰爪跟踪刘大哥要我们设法帮他脱身。我们本来不是走这条路的。快活张带我们去找他昨天晚上在青龙镇的一间小客栈找着了他。”青龙镇是高邮湖畔的一个小镇距离扬州约二百里缪长风是今天早上经过这个小镇的忙于赶路并没进去打听。

武端接着说道:“当时时间迫促我们也不能细问详情了。快活张给我们想出了这条李代桃僵之计让我们冒充刘大哥替他赶这辆车子引开追踪的鹰爪。他把韩朋从棺材搬出来叫刘大哥背了伪作重病的韩朋跟他到另一个地方藏躲。”

缪长风道:“他们去了何处你可知道?”

武端说道:“是青龙镇数里之外的一个小村庄村庄上有家人家是海砂帮的一个小头目。这个人是快活张的朋友。快活张的计划是到了那个人的家里之后便即换乘海砂帮的船只从水路避开鹰爪的追踪。”

缪长风道:“不错这样比较安全多了。”武庄说道:“海砂帮是自己人么?”缪长风道:“海砂帮的帮主罗金鳌和小金川义军的领已经成了盟友。这件事情快活张业已知道不过刘抗还未知道。”

蓦地想起一事缪长风问道:“快活张说是现鹰爪追踪昨晚那些鹰爪到了青龙镇没有?”

武端说道:“青龙镇只有一间客栈并无可疑人物。快恬张估计鹰爪定是准备到荒僻的地方才动手的他们只知跟踪这辆车子车子摆在客栈门前快活张和刘大哥是施展轻功从后门小巷悄悄溜走的。是以即使鹰爪昨晚已经到了青龙镇料想他们也不会觉。”

缪长风忽道:“恐怕有点不对了?”

武庄吃了一惊道:“什么不对?”

缪长风道:“你们今日有没有碰上追踪的鹰爪。”

武庄道:“没有呀!”

缪长风道:“是吧?你们没有碰上鹰爪这就不对了!”

武端盟然一省说道:“缪师叔说得不错的确是有点不对了。妹妹你想咱们今日整整一天走过的地方有好几处都是沓无人迹的险地鹰爪为什么不在这些地方动手?”

武庄“啊呀”一声说道:“你是说鹰爪已经识破了咱们的李代桃僵之计不上咱们这个当又去追踪刘大哥了。”

缪长风道:“但愿不是如此。”言下之意已是颇为担心。

话犹未了。忽听得马铃声响暮露苍茫之中只见有三骑快马在远处芦苇中出现正在向着他们这里跑来。

缪长风松了口气说道:“好了鹰爪终于来了。嘿嘿这次我可要和他们见个真章了!”

武庄说道:“这几个鹰爪缪师叔是认识他们的吗?”

缪长风道:“不错。他们就是那天和我在酒楼上赌酒的那些人一个名叫伍宏一个名叫魏庆一个名叫西门虎。三人之中只有魏庆武功较高待会儿让我打他们就行了。啊呀不对不对!”

武庄道:“什么不对?啊呀真的不对这三个人好像不是一伙的!”话犹未了。只见缪长风已是一跃上马叫道:“前面两个是朋友后面那个是敌人。我去拒敌你们救人!”

原来来的这三个人大出缪长风意料之外。只有一个西门虎是他认识的其他两个都是陌生人而且好像受了重伤的样子伏在马上一看就知道是西门虎正要追杀他们的了。

西门虎突然在这荒僻的地方现了缪长风这一惊端的非同小可。那日他在酒楼上曾经见过缪长风的本领情知决计不是他的对手三十六着走为上着拨转马头便逃。

缪长风心头也是卜通通的跳想道:“伍宏、魏庆、西门虎这三个人当中西门虎武功最弱如今只见他一个人追来其他两个人哪里去了?”要知若是他意料中那三个人全部来了的话刘抗的行踪可以断定十九未曾给他们现如今武功最强的魏庆、伍宏没见来那就很难说了。

缪长风急于捉住敌人查明真相一声大喝:“哪里跑?”立即掏出三枚铜钱以“流星赶月”的手法向西门虎打去同时也催马疾追。

西门虎骑木颇精一个镫里藏身避开一枚钱镖第二枚铜钱卜的打着马鞍。西门虎藏身马腹双足勾着马鞍。他避开了两枚钱镖第三枚却避不开了刚好打着他倒吊下来的脑袋。可惜距离在百步之外否则已是脑袋开花。但虽然如此这一枚铜钱亦已是打得他满天星斗脑痛如裂。

缪长风的马快转眼之间双方的距离已在三十步之内了。西门虎人急智生忽地滚下马来纵身一跃跳进了高邮湖。

那两骑马跑到武氏兄妹跟前为的一个年轻人叫道:“可是武公子吗?”武端说道:“不错我正是刘抗大哥的朋友武端你是——”

话犹未了只见那两个人已是滚下马来。原来他们受伤甚轻一知道了业已碰上他们要找的人这口气一松已是支持不住晕过去了。

缪长风略通水性水战却非所长。听得武家兄妹在背后惊叫之声心里想道:“这厮着了我一枚钱镖潜水纵能逃生这苦头也够他吃了。”于是不管西门虎的死活先回去救人!

缪长风给这两个人推血过宫过了一会年轻的汉子先醒过来。但还没有气力说话只见他缓缓的翻开外衣衣角朝里一面绣着一条鳌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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