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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堪叹同门施霉计 竟求大盗抢新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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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十招之后呢?何洛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傻瓜你能够抵挡十招暗中有个帮你的人还会坐视你给丹丘生杀掉吗?那时他早已出现在丹丘生背后了!’

听他说到这里稍微会用一点脑筋的人都已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人了。果然便听得吉鸿说道:“我已然明白几分但还是故意问他既然不是你邀来的那两个帮手那还有谁会暗中帮我的忙?你不告诉我我还是不能放心!

“我坚持要他非说出来不可何洛皱了皱眉头终于说道:你是装傻还是真的不懂那个暗中帮忙你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我!”

此言一出、全场不禁哗然。洞冥子眉心打结似乎想骂吉鸿但由于接连碰过雷震子两次钉子此际心里虽然惊怒交并却是不敢再说了。

吉鸿缓缓说道:“我这可完全懂了他是想假手于我除去丹丘生免得有人和他争夺掌门弟子之位。当然所谓‘假手’也还是他自己动手的。嘿嘿他这计策可定得真妙真狠当丹丘生正面与我交手之时他在背后突然给丹丘生一剑有谁能够知道?”

这次崆峒派的规任掌门人洞真子不能不说话了:“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门上下谁不知道我那何师侄品行端正岂能有这卑鄙的念头?即以当年的声望而言丹丘生除了武功比他较胜一筹之外处事的精明能干是远远不如他的。他实在无须以谋杀丹丘生的手段来夺掌门弟子之位!”

他以掌门人的身份说话雷震子不便驳他却对吉鸿说道:“你只说事实别议论。后来怎样赶快说吧!”弦外之音已是把洞真子也责备在内了。

不过在场的大多数人虽然明白洞真子替何洛的辩护却是认为吉鸿的揣测也不无道理了。只有孟华则是另外一种想法。”何洛想除掉我的师父之心那是不用猜疑的了不过恐怕也还是次要的。事情不会仅仅是为了要争夺掌门弟子之位这样简单!”

在大家急于一知究竟的等待之下吉鸿终于把那天晚上的事实说出来了。

“何洛安排好行程在他从米脂接亲回来的第三天晚上他会在一座深山中的古庙过夜。约定我在那天晚上动手。

“那天晚上我依约前往不料事情的结果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

“当我到达那座古庙的时候便听得里面有呻吟声似乎有人已受了伤!”

雷震子问道:“受伤的是丹丘生还是何洛?”

吉鸿说道:“都不是是护送嫁妆的牟家仆人。”

“我听得有人在骂‘狗强盗’也听得有人在叫‘还不赶快去找小姐回来!’我心头一跳只道有人已是先我而来把嫁妆和新娘子都抢走了。”

“我冲进庙里有两个未受伤的仆人大叫强盗又来了。无可奈何我只好把他们杀了灭口。我定睛一看庙里有牟家仆人的尸体有昏迷不醒等于已死的人。但却没有一个能够说出话的人了!刚才生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见丹丘生不见何洛那位待嫁的牟家大小姐也不知是去了哪里!”

“我最关心的是那几箱嫁妆好在没有给人搬走我打开一个箱子一看果然里面满是金银珠宝!我大喜过望没有丹丘生在这里对我更好我用不着冒和他动手的危险了。此时我哪还有心思去理会他和何洛是死是活?”

“我匆匆把那几箱嫁妆搬上驴车可是正当我要溜走的时候丹丘生忽然回来了!”

“只他一个人吗?”雷震子问。

“不错就只他一个人何洛仍然不见露面。我吓得傻了只好硬着头皮和他动手。”

“唉何洛以为我最少可以抵挡他的十招我自己也以为是可以的。但何洛和我的估计都错了!”

“不过三招我便给丹丘生刺伤。喏!你们瞧我这脸上的伤疤便是那天晚上丹丘生给我留下的!”他摸一摸脸上的伤疤似乎心中犹有余悸!

洞真子冷冷说道:“丹丘生为何会放你走?”他自以为是抓着了破绽。

吉鸿说道:“保命要紧无可奈何、我只好把秘密披露出来大声叫道:‘是何洛叫我来的!我最多只是帮凶你可不能杀我!’”

“丹丘生听了我的话似乎呆了一呆就在此时远处隐隐传来一声清脆的啸声似是女子所。丹丘生面上变色突然收敛喝了一声:你给我滚!他却先我而走了!”

“我哪还敢搬走嫁妆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连金创药也无暇去敷忍着疼痛立即飞奔。当我跑过山坳之时还隐隐听得有金铁交鸣之声。料想是有人在谷中交手。”

洞真子忽然间:“是什么人交手你可曾见到?”

众人觉得洞真子此问未免有点愚味心中都是想道:“假如吉鸿不是编造谎言按当时的情势而论他哪里还有功夫和胆量跑近去看?洞真子实是多此一问了!”

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吉鸿答道:“当时我唯恨爹娘少生两条腿连伤口都无暇敷上金创药呢我焉敢多惹闲事?金铁交鸣之声从山谷底下传出我在山上跑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吉鸿作供完了众人部觉得案中有案大是蹊跷。谁都不敢随便开口静默了一会儿还是雷震子先说话:“如此看来谋害同门的不是丹丘生反而是何洛了。”

洞真子道:“何洛的父亲我的师弟洞玄子后来曾经找到两个受伤未死的牟家仆人据他们的目击作供他们亲眼见着何洛确实是被丹丘生所杀!”

金逐流道:“据吉鸿所说他只现受了重伤的牟家仆人可没现有何洛的尸体!”

吉鸿续道:“我再说得清楚一些牟家总共五个仆人有一个早已给人杀掉有两个重伤昏迷还有两个伤得较轻给我打死不可能还有另外的牟家仆人在另一处地方看见何洛给丹丘生杀掉!”

金逐流道:“而且假如真的是何洛给丹丘生杀掉的话那些仆人应该指名道姓骂丹丘生才对、但吉鸿听到的他们只是骂狗强盗!”

洞冥子道:“吉鸿的供词是真是假暂且搁在一边但即以他的供词本身是说他是曾经听得有人在谷中交手的焉知不就是丹丘生在把他打之后又去追杀何洛呢?”

雷震子道:“纵然如此那也是因为丹丘生已经知道何洛要谋杀他他为了自卫才杀何洛的!”他这样已经是顾全洞真子了。不过这样解释也算是合乎情理。

洞冥子松了口气暗自思量:“原来吉鸿知道的不过是他亲身经历的一小部分事情我倒是不必过分担忧了。哩嘿反正死无对口要驳他的话又有何难?”于是未曾开言先三声冷笑。

雷震子怒道:“洞冥道兄你笑什么?”

洞冥子道:“雷老前辈我不是笑你。我只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好笑!”雷震子道:“哪一点好笑?”

洞冥子并无直接答他却回过头来向金逐流问。

“金大侠你是否相信吉鸿的说话?”洞冥子问道眉宇之间颇有轻浮之态。

金逐流道:“我并无成见但咱们既然是为了求得此案的真相就不能偏听一面之辞。吉鸿的作供是真是假固然可以存疑但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

洞冥子道:“我总觉拿他的证供来对证我的洞玄师兄的说话这件事情的本身就有点可笑了。吉鸿是少林寺的叛徒是江湖上无恶不作的强盗请问这样的一个人焉能和我的师兄相提并论?”

吉鸿大声说道:“不错我过去是曾作恶多端如今后悔莫及。但正因如此我才不忍见丹丘生被你们冤枉我要拼死为他作证稍赎前罪!”

洞冥子道:“有谁可以给你证明所供是实?”

吉鸿道:“丹丘生!”洞真子摆出掌门人的身份说道:“按照规矩丹丘生是被指控的疑犯你帮他辩护他就不能作为你的证人。还有别的目击证人没有?”

吉鸿愤然说道:“我早已说过目睹我进入那古庙的人除了丹丘生之外早已死了!”

金逐流忽道:“我也有一事想请问道兄。”洞真子道:“何事?”金逐流道:“请问除了业已死去的洞玄子之外还有谁人曾经见过那两个指证何洛是被丹丘生所杀的牟家仆人?”

洞真子道:“没有!”金逐流也冷笑一声说道:“好要是你们认为只能相信你本门中人的话那我也就不必再问下去了。”

雷震子也是心中有气说造:“对呀若然如此你们尽可自行定罪何必多此一举主持什么公道?”

洞真子连忙放宽口气说道:“老前辈误会了我并非偏听一面之辞不过正如金大侠所说是要查究吉鸿的证供真假而已。”金逐流道:“他的话既然除了丹丘生之外无人可以证实你又如何查究?”

洞真子道:“是呀既无人证那就只能根据常理判断了。吉鸿的供词一来太过不合情理二来他又是声名狼藉的武林败类我实在无法相信他了。”

雷震子道:“他与何洛无冤无仇也没受过丹丘生的恩惠照他所说他还是受过丹丘生的创伤的。他为什么要捏造谎言反而替丹丘生辩护?”

洞冥子道:“这只能问吉鸿了不过问他恐怕他也不会说真话的!”

吉鸿怒道:“反正我说的你们也不会相信那我还能再说什么。”

洞冥子忽道:“金大侠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金逐流冷冷说道:“你是本案的控方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洞冥子缓缓说道:“依我看来恐怕是有人要帮丹丘生洗脱罪名吉鸿知道那人的用意反正他已经做了许多坏事也不怕多认一桩。他帮那人的忙那人当然也会帮他向少林寺说情的。”

江上云勃然大怒说道:“你这样说是疑心我教吉鸿捏造口供的了。哼那我也要不客气说了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洞冥子满面通红说道:“什么江二公子你你骂我是小人!”

金逐流心里想说的话给徒弟从口中说了出来心中大感痛快。有意让他说了之后这才斥道:“上云你怎么对前辈如此无礼还不快过来贻罪。洞冥道兄我这徒弟性情鲁莽说话不知检点你看在我的份上可莫见怪!”弦外之音江上云的说话只是“不知检点”而已。至于他说的究竟对是不对做师父的可没作结论。

洞冥子越难堪怫然说道:“不用了。我怎敢当金大侠高徒的赔礼!”江上云乐得他有此言把跨出去的脚也收了回来了。

丁兆鸣微笑说道:“洞冥道长不必动怒上云世兄你也不用着恼。咱们是来寻求事情的真相不是来吵嘴的对吗?说到吉鸿的供词是真是假我倒有一个旁证可以证明他刚才那番话大概不是胡乱捏造。”

洞真子道:“哦什么旁证?”丁兆鸣道:“有人要把吉鸿杀了灭口连我们也几乎遭了鱼池之殃。”

洞真子暗暗吃惊但却不能不明知故问:“哦有这样的事那人是谁?”

丁兆鸣道:“是江湖上擅于使毒的妖妇辛七娘!”

“辛七娘”的名字一说出来场中不禁又是群情耸动纷纷议论。“难道这妖归也和此案有关。”“是谁把她请出来作凶手的?”

雷震子道:“请大家静些让丁大侠说出事情经过。”

丁兆鸣道:“我们本来是要把吉鸿捉回少林寺的下了崆峒山之后第二日途中就碰上这个妖妇……”

丁兆鸣继续说道:“我们正在路旁的茶铺歇息那妖妇来得有如鬼魅倏的观身立施毒手。幸亏江公子挡在吉鸿身前出剑得快只一剑就削去了她的覆额青丝这才把她吓走的。”

洞真子故意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将那妖妇擒下?”

江上云愤然说道:“那妖妇的暗器没打着吉鸿却打伤了我。丁叔叔为了照料我只好暂目让那妖妇逃了。”说至此处拿出三枚黑黝黝的梅花针。

他把这三枚梅花钉放在手帕上拿去交给雷震子说道:“雷老前辈你见多识广请你法眼鉴定是否那妖妇的独门暗器?”

雷震子仔细审视之后说道:“不错这是辛七娘淬过五毒的梅花针。天下能用这种毒针作暗器的只有两家另外一家是川西唐家。不过唐家的毒针是暗红色的这妖妇的毒针则是紫黑色的。唐家的毒针中了之后十二个时辰之内全身的肤色都变得通红那时纵有多好的内功多好的灵丹妙药也是无法医治必定身亡。但这妖妇的毒针更加厉害六个时辰之内就会全身瘀黑而亡的。两位道兄要是不相信的话不妨就拿这三枚毒针试一试。”

这话自是有意挖苦洞真、洞冥不肯相信别人的他们纵有天大的胆子岂敢试这毒针?洞真子讪讪说道:“江世兄的说话和雷老前辈的鉴定贫道岂敢稍有怀疑?”

江上云继续说道:“幸亏丁叔叔有天山雪莲泡制的碧灵丹我一受伤他便立即给我料理。用磁石将那三枚毒针吸了出来。但虽然如此我也还要打坐六个时辰才能恢复。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迟来的原因了。”

丁兆鸣接着道:“那间茶店离此不到一百里当时目击这妖妇行凶的还有茶店的老板人证物证大概可算得是齐全了吧?”这话他是盯着洞冥子说的。洞冥子力待镇定淡淡说道:“丁大侠和江公子说的话我当然是相信的不过‘杀人灭口’四字似乎还可商榷!”

江上云怒道:“这妖妇和我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她来暗算吉鸿不是杀人灭口是为什么?”

洞冥子道:“吉鸿作恶多端仇家之多自必难免说不定是他曾经得罪过这个妖妇她是来为自己报仇呢?”

吉鸿说道:“我和这妖妇过去是曾相识但那时正是同恶相济怎能会是仇家?”

洞真子道:“或者你是有别的仇家请这妖妇出来杀你?”吉鸿说道:“与我为敌的人十九是侠义道他们料想也不会求助于这个妖妇!”

洞冥子道:“你总干过一件黑吃黑的事吧?”吉鸿说道:“不错那就是剩下来的十分之一的黑道上的对头了。但我知道他们是没一个够得上份量去请那妖妇的!”

江上云冷笑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除了是杀人灭口还能再是什么?”

洞冥子勃然作色说道:“江二公子你这话也未免武断了些!好吧我们就姑且相信她是杀人灭口请问指使她杀人灭口的是谁?那妖妇有说出来没有?”

江上云怒道:“她怎肯亲口说出来?”洞冥子冷冷说道:“那么谁又能够断定她是为了此案才去杀人灭口?”

本来对辛七娘“杀人灭口”的指控倘若能够成立的话就可以连带证明吉鸿井非编造谎言。此时大多数人也已相信了吉鸿的证供认为洞冥子是嫌疑最大的指使人了。想不到洞冥子还有这番狡辩。

虽然强辞夺理但苦无对证却还当真没有办法驳他!

正当洞冥子侧目斜视嘴边挂着得意的冷笑之际忽听得有个女子的声音叫道:“爹爹!”

这女子一出现金逐流是大为诧疑孟华是惊喜交集洞冥子却是面色大变了。

原来走进场中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金逐流的女儿金碧漪!

“爹爹你要替我报仇!”金碧漪一面向父亲走来一面叫道。

“报什么仇?”金逐流也不禁吃了一惊问她了。

“你们把那妖妇交出来给我!”金碧漪未答父亲之前一走进来就冲着洞真子和洞冥子伸手要人了!

洞真子心里惊惶之极但他可也装得真像说道:“哪个妖妇?”

金碧漪朗声说道:“除了辛七娘还有哪个妖归?”

洞真子眉头一皱说适:“金姑娘你伸手问我们要人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也正想找这妖妇呢!”

金碧漪道:“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作不知?那妖妇就在你的清虚观里你是掌门还敢说不是你包庇她的吗?”正是:

恶行岂能长隐庇清虚观里庇妖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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