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混溟（2/2）
心情不好，不再整理记忆。
已是午时左右。
换身便服，逛街去。
南城康安坊如意街有个修行用品集市，是散修摆地摊的所在。
一些散修不想被大商行剥削又有时间，便到这里来摆摊，甚至有些散修会雇佣平民替他们看摊。只需向集市管理者交管理费就行。
地摊里出售的大部分是低级的原材料和低级的灵物灵兽，偶尔也有一些好东西高档货。一些修行者经常到这里来捡漏。
这是郭安第一次来这里。
上次在大商行买制符书籍，让他感觉亏死了，这次便来集市看看。
让新任亲随杨可益随马车停留在集市外，郭安交了入门税后进内集市。
集市占地较大，至少能放有上千个摊位，六层多的摊位有卖家，顾客不太多。
郭安在集市里闲逛，东看看西问问，各种灵草，矿石，灵兽，兽皮与兽骨，甚至一些修行书籍与道法秘籍，对它们的价格，渐渐地心里有数了。
低级灵草，三年生的“七星灵芝”，十株三块灵石；百斤玄铁矿石，五块灵石；赤环蜂一窝，六块灵石；一尺见方的一阶铁背熊兽皮九块灵石。
《水咒符法基础》六十块灵石，《五行初法术决大全》一百块灵石。
“去，这里的东西也不便宜。”郭安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穷鬼”。
逛了许多摊位，都没看到出售炼丹之术的书籍。
正在一个摊位前询价，忽然前方有些不平静，郭安抬头望去。
不远处一摊位前，站立着一个十四五岁面容清秀气质忧郁的少年，身着锦服玉带颈戴璎珞项圈，衣领袖口处绣着银丝赤火山纹，腰悬鸾凤玉佩。
郭安眼皮一紧，这是郭家分枝嫡系的标志。主脉的标志是金丝赤火山纹。
在赤离城很少见到嫡系的人，他们一般都在赤离山上，瞧不起山下的“土豹子”。
幸好郭安没穿正服，否则旁支见了嫡系必须上前行礼。
在那清秀少年的对面有五个少年，三男两女。三个少男中打头大约十五六岁，看其衣饰，也是嫡系的。另外两个是其跟班。
两个娇俏少女是一对主仆。小姐大约也十三四，年纪虽小，长得十分艳丽，凤目樱唇柳弯眉，裸露在外的肌肤欺霜赛雪，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可靠近的傲气。翠绿的衣裙鹅黄披肩，服装上也镶绣着精致的纹饰。这也是一个大家族的嫡系。
郭令，练气六层修为，郭氏第三分枝家主郭雷的孙子。九品灵根中却只有下上品的灵根，在嫡系中也算是少见。
这两年家主郭雷的地位不稳，受到大长老郭望的强力挑战。最近一段时间，情形不但没有扭转，还每况愈下。
郭令饱受眼前大长老郭望的孙子郭序的挑衅。偏偏郭序中上等灵根，练功虽不算是努力，但却是练气七层的修为，还有一帮狗腿帮腔，让郭令无可奈何。
今日郭令来赤离城集市寻找一株灵草，却被郭序寻到这里挑衅，心里十分恼怒。更让他愤恨的是站在郭序身旁的艳丽傲气的女子。她是郭令的未婚妻，叫颜菲雪，是云桥山颜家的人。
百安之地云桥山颜氏是一个不下于赤离山郭氏的修真世家。两家几百年一直有联姻。
郭令压下恼怒，沉声问道：“郭序，你想怎样？”
郭序傲慢地说道：“呦呦，郭令世子怎可这么没有风度，让外人瞧见了，会被人家说我们郭氏的人没有教养。这里许你来就不许我们来么？菲雪小姐来我们郭家做客，我陪菲雪小姐来见识一下赤离城不行吗？啊，我忘了，你是菲雪小姐的未婚夫，见了菲雪小姐，你都不打声招呼，郭令你太失礼了。”
郭令干脆不理郭序，转头看向颜菲雪。
颜菲雪瞥了郭令一眼，便不睬郭令，对郭序说道：“赤离城果然繁华。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好的，我这就安排地方供菲雪小姐休息。”郭序殷勤地说着，迈开几步经过郭令的身边，体内灵力勃发，将郭令挤开，使其撞翻了身后的摊位，显得颇为狼狈。
然后郭序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颜菲雪目不斜视地路过郭令身边，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既然修为低，那就不要出来乱跑，耽误修行。”
望着远去的郭序和颜菲雪，郭令脸色发青，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狠狠地看着众人的背影一眼，转身从另一个入口离开。
“废材退婚流？”
难道那郭令就是传说中的“主角”？
郭安看了一出好戏。
不熟悉双方的人品，郭安不会胡乱同情郭令，对郭序更不会有好感。
而且郭安更是厌恶赤离山上的那些嫡子子弟。同是初祖郭解的后代，凭什么差距就这么大。
不说别的，光是所处的环境，山上的灵气比山下的灵气浓郁三倍。再加上聚灵阵的增幅，双方的差距就更大了。
还有封邑的问题。
郭安的封邑只是肥沃一点的“半灵田”，只能种植连灵物都算不上的“火米”，“火米”除了供凡人武者食用外，就是喂养连灵兽都算不上的“半灵兽”。而“半灵兽”的作用就是喂养上了阶位的灵兽。百户封邑一年到头能赚取五十多块灵石就算老天爷保佑了。
而嫡系的封邑，最差的都是初级灵田。种植的是药用灵草“赤火草”，每百户封邑每年收获灵石少则二百多块，多则三四百块。
更不用提其他的待遇和资源供应。
这样的差距怎能让旁系服气！
至于颜菲雪这种公开羞辱未婚夫的女人，郭安认为，无论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都是极度不明智的，让旁人极度厌恶憎恶的。没人希望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未婚妻也是“妻”。
看了这些嫡系少年的表演，郭安更加明白嫡系中的子弟也有不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自己为在学堂大考中拼死夺取名额与嫡系子弟一同供崇山派挑选的“同窗”感到悲哀，更为三年后也得参加大考的自己悲哀！
想到这里，郭安有种对命运的无力感。
但是郭安没有发现自身出现了轻浮和嫉妒的情绪。
看着双方都离去了，郭安继续考察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