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问得管又寒差点跌到马下。当然镇静如他只能力持平稳身形但那双讶然且不可思议的眼可没半丝遮掩看怪物的表情让弄潮大美女怪没面子的所以她急忙解说她的论调推理来源:“喏昨天我说的那番话我仔细过滤过了几乎都是不痛不痒的闲话理当不会引起你的任何情绪的而唯一带着重点的那句就是要许身给那老头儿的话了我想必然是这一句惹你生气了。你会生气就代表你很重视不是非常非常在乎我对不对?我就说嘛我这么美丽相处了这么久你岂有不动心的道理?”得意洋洋地表完还不忘抛给他一个最美的笑容。
一块牛皮糖之所以能是牛皮糖就必然有着绝对异常的韧性与粘人性。否则他堂堂一个以冰山自许的男子岂能如此容易被粘住?甩也甩不开!不过管又寒可不知道原来牛皮糖也是可以用来吹牛的实在是自大得不像话听得他都呆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才算正常。
久久他才用怪怪的语调问着:“你也知道你平常的话有绝大部分是废话?”
“是呀!还不是为了弥补你的不足你比木头人还沉默呢!”瞧她的表情好像多么充满着伟大的牺牲奉献情操似的。“事实上人人都知道我本性是温柔尔雅的。”
远处似乎传来有人跌下马的声音连树上的鸟儿都不捧场地怪叫两声然后飞走;由此可知道韩弄潮这句结论有多么教人无法赞同!
“温柔?尔雅?”管又寒慢吞吞且不可思议地吐出这几个字一时之间沉稳平板的性子被促狭给取代了斜睨着她问:“何时介绍我认识这么一位姑娘?我好奇得很。”
“你少怪腔怪调地损我哪天若你见到我娘就知道了他非常的温柔、美丽、善良而且雅致既然我娘她有那种倾人国城的气韵我是她女儿当然也会有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弄潮不甚开心地宣告。真不给面子这么地揶揄她不过……嘻总算逗得他开口了代表他的“气”已挥得差不多了警报解除太好了。
管又寒对自己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只好一如以往的沉默反正那丫头聒噪得很不会介意他是否愿意开口回应。
“咱们现在是去哪儿呢?不是要去看那块石碑上的暗示?”因为马儿的脚程转往更偏僻的羊肠小径而去似乎不是要去山顶看石碑弄潮有些不明白追问着。
“采药草。”他只肯告知这三个字。
弄潮对他的背影扮个鬼脸心中疑惑他怎么没有好奇心呢?即使无心于宝物至少也会想看看人家留下的只是有什么深奥的题意才是呀!他真是怪人完全与常人的行事不同。如果他这么热中于医事怎么看起来仍是不怎么高明的样子?也许是天资鲁钝无比吧!否则怎么没看过他去替人治病?唉可怜的男人以后当她的夫君她得努力动脑筋赚钱才是;没关系凭她的聪明才智不怕饿死的。
正在冥想得很得意时全然不觉四周鸟儿鼓噪的振翅不安的气息在弥漫着。只当白鸟正在拍手欢迎她才正想开口吹出一串鸟哨却冷不防让前方的管又寒以迅雷之姿扑身而至;才那么一眨眼她被他凌空抱到一棵树上安置而原本弄潮置身的地方离马被上方仅一寸射来一枝弓箭没入了草丛中依稀听到草地中有一声负伤的嘶吼。
弄潮终于看明白了那些没长眼的剑是追随某只已负伤的动物而来因来自箭矢射来的方向她看到零落的血迹延伸到她树林下方的草丛便隐没了可见那动物再也无力脱逃;而那猎人也料准了拉了弓箭就拼命地射过来除了刚才那只差点使她香消玉殒的弓箭外尚有数枝更是零星飞来。
管又寒在树上安置好她之后便去追那两批受惊吓的马儿了有他那匹已通灵性的大红毛在不会跑太远的。即使他交代她不可下来但是教她别下来那可不行了;她没理由吃这种亏的。
轻巧地滑下来她不急着找箭的人想看看是什么负伤的动物。
“哎呀!”
蓦然左手被传来一阵痛楚弄潮白玉小手上出现了三道血痕实在是她大意了因为负伤的动物在绝望时攻击性是最强的她怎么忘了呢?暂时不管手痛她忙要看是什么东西这一看可讶异了!
哇……是头幼狼!她这辈子从没看过金毛的幼狼。此时那只金毛幼狼的额头正中央延伸到双眼之间有一道破碎的血痕但最致命的还是那只由颈背贯穿到前胸的箭;失血过多使得小狼体力不支地摇摇欲坠但那一双防备的灰黑眼眸却强悍得令人心折。
“很痛吧?我看看好不好?”弄潮跪坐着友善地伸出她的手小心地接近它。
幼狼示威地低吼更往后退。
“你怎么可以不识好歹?我是善良的人呢!”弄潮也爬近它叉腰质问着然后什么也不管地一把搂住了小幼狼。“别动呀!我替你抹药你还小还不足以当猎物没有人能剥夺你成长的权利不过话说回来你也真是笨得可以怎么能自己出来玩呢?你有长得少见俊俏金毛更是价值连城呆子也知道出门要有爹娘陪。”叨叨絮絮地念着手下可没有迟疑简单的抹药她是会的但箭矢造成的可能是内伤她可不行了得找管又寒来。她不敢轻易拔掉箭矢只能洗净幼狼的前额抹上伤药这才讶异地现金毛幼狼的前额有一撮不驯的油亮黑毛真是罕见又珍贵!
才兀自叨念草堆外边传来数匹马蹄声往她这一方面而来。如果弄潮一时之间无法得知是谁也会在小幼狼不安且愤怒的挣扎中明白是那票伤了幼狼的猎人。一把火烧得她好旺!
“不怕!弄潮姊姊替你出气。”
很快地弄潮的藏身处给人现了一个男子往后方吆喝着:“大小姐猎物在此有人偷了你的猎物。”
偷?全天下有她这么美丽的小偷吗?她踢了一颗石子正巧打中那人的下巴就见那出言不当的人捧着下巴以及咬疼的舌头死瞪着她。
“大胆!敢偷我猎物在先又伤我仆人在后!你这村姑好大的胆子!”夹着一身湖绿的狩猎装以及怒喝娇叱声一个端丽女子手持鞭子跳下马来落再弄潮五步远的地方。眉宇间闪着娇气可见声来养尊处优是个千金大小姐哩。
哼!输我!
在短暂的互相打量中弄潮再次肯定自己的美丽真是天下少见;虽然对方衣着服饰考究但是美丽足以抵得过一切。
不过可能人家不是那么认为的因为那女子以更不屑、更俱傲的口气道:“丑丫头把金狼还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喝!好大的口气!弄潮嗤笑:“疯婆子要乱吠请回家再吠免得风大闪了舌头。”
“你敢占我的猎物为己有?”绿衣美人脸色霎时难看至极手中扬起鞭子决定要给她好看。
“是我捡到的是我包扎的当然是我的。”
“你……你……尚东你抓住她我要抽她十鞭做为不敬我的下场。”美人娇叱地支使她右后方始终像座大山似的男子。
那位名叫尚东的年轻男子立即向她走来不过那一脸和平看来是一票人中稍稍讲理的人。
“姑娘这金狼确实是我家小姐所猎得可否行个方便奉还?”
“不可。”弄潮的口气也斯文了许多但依然没有妥协的表情;反而说起教来了:“你们也太没道德了不去捕杀那些大虎大山猪什么的偏找小东西下手!要知道虽然人人有打猎的自由但是专打幼小动物未免太胜之不武了?有本事去打那些大得足以与人对抗的猎物我说你们家小姐心肠邪恶、歹毒得举世少见……哗!”猛地往后一闪躲过了火辣的一鞭她当然早知道那大小姐不会放过她可是她偏要气死她:“哇!母老虎出现了还是穿着绿衣服的。”
“你……找死!尚东你走开!”
五六鞭挥下来没有打着弄潮的原因可不是因为弄潮武力高强而是那个大个子一心想化解这场干戈气得那位美人泼妇差点连他也打在一块!在一声娇叫后终于闪过那位叫尚东的男子火辣的一鞭扬来正欲甩中韩弄潮的花容月貌——“又寒救我!”完了完了玩完了弄潮直觉地背过身护住自己的脸与怀中的金毛狼。
但分秒没差的像是她喊了魔法指令似的才喊完时间拿捏得精准原本欲落在弄潮身上的皮鞭被一只暗器打中不仅皮鞭折成两段那暗器的力道也将娇弱的绿衣美人震得往后倒入尚东怀中。
而那“暗器”居然是一片竹叶!
尚东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功力能深到草木皆可伤人武林间几乎数不出几位了他连忙道:“何方前辈高人在下为慕容世家总护院尚东若有得罪之处请出面指教!”
“好大的胆子是谁袭击我?我慕容芊芊定不干休……”绿衣美人跳起身子大吼连手下也捉不住她。
他们等着这位高人但有三条人影由三方面欺近这片小天地倒也很难看出谁才是方才出手打断鞭子的“高手”了。
牵着两匹马缓缓走过来的是管又寒;一袭平凡朴素的儒衫以及马背上的木箱看来就是一副文人书生模样。看不出有丝毫高手的架势但那一张冷峻卓绝的面孔可是丰神俊朗地让人失色。
“又寒哥哥他们一票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眼见靠山来了弄潮理所当然地依偎到心上人怀中娇嗔一番了。如果可能让他觉得她倍受欺凌以博得怜惜是不错的计策。
但两声不识相的嗤笑搓破了韩弄潮扮柔弱的把戏。声音来自树上。
“我说醒之这从头到尾是谁欺负谁呢?”清亮的男中音懒懒地扬起。
“嗯虽然看起来绿衣疯丫头是人多势众但是似乎是咱们小弄潮欺负人家比较多喔!”另一个较为低沉的声音接着应和充满着逗弄。
此时弄潮的表情可真是创天地仅见的花容失色再也不敢贪恋管又寒怀抱的舒适温暖以轻功高手也自叹弗如的度攀上马背看来是准备开溜的样子。踢了下马腹她的爱马不负所托地立即朝平稳的方向奔驰而去;而她一手持缰绳一手抱着小金狼正常人都轻易可以看得出来她随时有跌断她那美丽脖子之虞所以管又寒也立即上马跟去暂时抛下对那乍然出现的两位陌生美男子的疑惑以及一票企图伤害弄潮的人——
“尚东快追去那臭丫头……”慕容芊芊在楞了一会后气急败坏地下命令。
但那两位平空出现的美男子们可不准备顺他们的心意。虽然方才这娇千金没有真正打着弄潮但他们仍是得讨回公道的谁叫他们是奉命保护妹妹而下山的呢?虽然弄潮儿一直在口头上占上风但是这个功夫底子不错的小妞挥手欲痛打完全不识武功的小女子就是不对。要不是那一片竹叶打断了鞭子他们那宝贝美丽、全身上下连毛细孔也看不见的完美无暇妹子就要带着一条丑陋的鞭痕过一生了!而前提是他们两人也得提头回山上去见他们各自的爹并且被大卸八块。
韩观月啧啧有声地跳落在慕容芊芊身前有意无意地阻挡了她的去路而朱醒之更是挡住了一票家丁。
“长的堪堪可称为清秀但那性子可差透了对不对?兄弟?”
“更差的是出手去打一个只懂一点点逃命轻功的弱小女子!几时江湖上出了这么一号泼辣货?”朱醒之与韩观月的默契可是好得不得了。
慕容芊芊原本讶异于眼前两名俊逸男子的容貌芳心是情窦初开地“碰”了一下!在江湖上见识了不少世家子弟其中更不乏俊朗斯文的却没一位比得上今日突然跳出来的三名各有特色的男子已走掉的那一位看来二十六、七岁那股沉稳冷硬的气息是外型冷淡的面孔所掩不住的;五官似刀雕出来的线条分明那种冷绝的气势举世少见目空一切的表情似乎写着:“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任何事皆无关于我。”让人看了又惊又防备却也使人想一再探索。
至于眼前这两位一个斯文俊美得比女人更出色面如冠玉、貌比潘安二十出头的年纪待更成长些时日必然会迷死天下女子了;而另一个看来似乎又更年轻一些体型较为高壮全身上下是粗犷豪迈的北方男而气息浓眉大眼有着爱笑的唇涡。
就因为少女情怀作祟使她一时忡怔可是他人的讽刺又马上使她的芳心幻灭又羞又怒地死瞪着眼前两名年轻男子:“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不知我慕容世家的厉害吗?”
韩观月收起笑脸:“原来是打算仗势欺人了慕容姑娘你可知方才姑娘你的无的放矢几乎使那位小姑娘命丧九泉?慕容世家如何的有权有势在王法下杀人仍是要偿命的是不是?”要不是管又寒抓他老妹闪的快弄潮儿大概已被钉在树上当风乾肉了那情况想起来真是由脚底板冷到头顶的寒。
要是平时慕容芊芊会有一点点愧疚的但今日在受够那个丫头的气之后她根本起不了半丝悔悟怒道:“那是她该死!惹到我慕容芊芊的人都该死她活该——呀!”
一巴掌轰上了她的细嫩粉颊让她跌入了尚东的怀中。
有人打她!居然有人敢打她?
朱醒之拍了拍手像碰了他多脏似的!“我朱醒之!要报仇尽管冲着我来。”
“可恶!”几个家丁护主心切地冲上来。
但不久全被扫平在地上韩观月跃上马背潇洒地报上姓名:“我韩观月。”
兄弟策马而去直到离的够远了听不到那千金小姐的叫嚣后才停了下来。
“我打了女人。”朱醒之看着自己的左手表情很复杂活到十九岁第一次打女人;再一时快意并且对方也欠打的情况下他打了人。应该是没有错的但良心却选择挞伐他。
韩观月拍拍他:“原本我也想做的我们的定力还没好到可以不计较有人欺负咱们的小妹。”
“是呀!只要想到那丫头差点没命……”他握紧拳头。
“没事的!只少我们知道了打女人的滋味并不好……”
“糟透了。”他打断。
“是的所以我们绝对不会再犯!不管那女人多么地罪该万死。”韩观月又安抚了下:“而且我知道你并没有施力那女孩会大哭是因为羞怒交加。”
想这么恼人的问题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而他们仍在成长中尚不懂得压抑自己的喜怒所以——一如他们各自的爹所言:有待磨练!
于是他们选择聊其他的。
“那个管又寒——看来是被小弄潮缠上了!”朱醒之的口气充满怜悯。
韩观月忍不祝促狭的笑意:“唔……身为兄长的我们理论上应当担心她贞洁蒙尘的问题并且会拿刀逼他立即对弄潮负责任可是……我真的可怜会让她看上的男人因为那代表着一辈子的鸡犬不宁!而且我相信在未来在那男人还不明所以之时他已经被骗入洞房了。他总有一点会明白他伟大得扛下了一件灾难。哦!我可怜他。”
两个男孩爆出大笑久久不绝。
“我说那弄潮儿可真会挑挑了个身藏不露的高手。”
“是呀她一向走运。”
在充满宠溺的语气中韩观月下了个总结:“我们终于可以把担心她的责任卸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