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投胎记忆（1/2）

我叫成讯，至今我还记得我出生以前的种种事情。

在我从娘胎出来之前，我记得我是在一个满是白雾的宫殿里，里面很多人，排着蛇一样的队伍，好像是在接受审讯。我当时是五六岁孩子的样子，穿着秦朝的衣服，在破旧的宫殿的门口玩着，唯一管着我的是一个叫孟姑的女人，但她从来没让我去排队。

说起这个梦姑，我是非常厌恶的。从我有记忆的时候起她就陪在我身边，冷言冷语，要求又非常的多，什么不能离开宫殿啊，什么不能和囚犯说话啊，老实呆着，烦不烦。

但这并不是我厌恶她的根本原因，她让我深恶痛绝的是，每当我犯错误后，她都会把我身边的小孩抓起来，绑在宫殿外的柱子上，用鞭子不断抽打，直到小孩喊不出声音为止。

有一次，我看到宫殿里被审讯过的人被几个巨大的鬼差拉走，很好奇，便让我身边的一个叫墨白小男孩跟我去看看。

当时，我们悄悄地跟着那几个鬼差的后面，通过一条条挂满无头女尸的走廊，看到他们走进一个房间，刚要进去，便听到一阵阵凄惨的叫声。

紧接着，孟姑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浑身是血。看见我们，眉毛便紧紧地皱了起来大声喊道，为什么要来这里，不是说过哪里都不能去么？

我没有说话，便看到孟姑一手抓住我旁边的小男孩墨白，用钉子把他钉在走廊的墙壁上，无头女尸的旁边，二话没说，便用鞭子狠狠地抽打起来。

按理说，周围应该没有一个孩子过来陪我才对，但孟姑却总能抓来四五个孩子过来，威胁着他们陪我。

不过，即使有人陪在我身边，我总是高兴不起来，毕竟强扭的瓜不甜，那几个小孩打心里是狠我的。我也明白，所以也不和他们怎么来往。直到我遇到了那个眼角有痣的女孩为止。

那天，我正蹲在宫殿门口的石阶上，看着望不到边际的队伍，一个小女孩忽然从长队里跑了出来，她好像非常激动，眼角不断流下了眼泪：

“嬴……”她一边跑一面说，但刚说一个字便咽了下去，跑到我身边，抹了下眼泪，咧着嘴微微地笑了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以前也有个眼梢长痣女人跑过来和我说话，说她是我的妻子红儿。我不认识她，也想不起来。她就抱着我，激动着说很多话，眼睛肿透出一股浓浓的伤感。

但最后她被孟姑发现了，并被吊在树上，狠狠地打了几千鞭子，血肉模糊，非常的惨。

我不想这个小女孩像那女人那样被打，所以没打算搭理她。

“你想不想出去玩，看看这个宫殿以外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女孩笑嘻嘻地对我说道。

“想啊！”我高兴地说着。但又马上将嘴闭上，眼睛不断打量着四周。

看守队伍的鬼差好像并没有往这里看，再说也是，这么长的队伍，四周的白雾又这么大，而且这段日子里，鬼差们好像听到了什么消息，好像是地狱要毁灭了，所以变得非常涣散，有些竟私自投胎做人去了。所以，他们看管的并不严。

“你跟我来。”小女孩拉着我的手，向着宫殿东面的方向跑去，跑了不知多久，便来到一面铁塔一样高的围墙，从小洞钻过去，便看到了一条大河，雾气沉沉，四周分外的寒冷。

我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河水，但对这江分外的熟悉，好像以前来过这里。

女孩伸出手指大河，慢慢地介绍着，这河名为忘川河，顺着忘川河向北走有个桥叫奈何桥，桥上有块三生石，记载着人的今世前生。

女孩说了很多，很多都是我没有听过，但又似曾相识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开心的笑了。对这个女孩有了些许的好感。

顺着忘川河一直走，借着白雾，女孩带着我娴熟地躲过巡视的鬼差。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出现裂纹的奈何桥桥头的石柱后面。

那里依旧有一大堆人在排着队，四周也是鬼差，而三生石队伍的另一侧，很高，很巨大，远远就能看到，外形如同一块放大十倍的墓碑。

“令！”桥头忽然跑来了一个鬼差，急急忙忙地对桥头正看管鬼魂的鬼差喊道。

我正要听他们将什么，那个女孩就忽然拉着我冲向了长长的队伍，挤出一个空隙，跑到了三生石那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把我的手按在了三生石上面，此时，桥头的鬼差已经发现了我们，正快速的跑过来，女孩忽然哭了起来，留着眼泪看着我和面前的三生石。

三生石忽然震动了一下，一股黑烟迅速地从三生石下窜出，穿过浓稠的白雾，飞向高空，不一会儿便没有了踪影。可我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女孩看到我疑惑的表情，又看鬼差快要赶过来，便焦急万分，急忙说道：“嬴连，我是你妻子红儿。即使轮回，我一直在找你。赶快记起来，赶快记起来，我是红儿。”

红儿？之前从长队里跑出来的那个女人也叫红儿，也说是我的妻子。怎么回事？

面前的三生石依旧没有反应，桥头的那两个鬼差也跑了过来，他们抓住红儿，用腰上的铁链锁住便压走了，临走时，红儿一直在哭泣，一直在用嘶哑的声音喊着：“嬴连，我是红儿，我是红儿……”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非常的难受起来，或者可以说是痛苦，眼角顿时湿润了，我要去拉住红儿。但身体却被另一个鬼差抱住了。

我只能看着红儿，渐渐地远去，渐渐地消失在白雾之中。

“我说过，你不能离开大殿一步，任何时候都不可以。”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的方向传来。我转头一看，是孟姑。

此时的孟姑，脸色冰冷无比，披散着头发，腰间别着两颗伤痕累累的鬼头。这鬼头，我记得，他们是在宫殿前看守鬼魂的鬼差，和孟姑的关系却是不错，但没想到，竟然被孟姑砍掉了头颅，杀鸡儆猴。

我不管这些，在她拉着我向宫殿的方向走的时候，便不断问道：“那个红儿是不是我前世的妻子，为什么我记不起这些，为什么她需要审讯，而我不需要，我为什么会一直留在这里？”

听到这里，孟姑忽然停了下来，白雾中，脸色分外的难看。

她转身拉着我往回走，顺着长长的队伍一直向前走着，走过奈何桥，走到一个正用忘川河的水煮汤，并把汤一碗一碗地分出去的老太太面前：“你上次给他喝的汤还有么。”

老太太对着孟姑磕了一个头，堆满皱纹的眼睛看着我，便马上摇了摇头：“没有，那种汤需要太长的时间准备了，现在一点都没有了。”

听到这话孟姑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但我向来不管他生不生气，别人怕她，我可不怕。

我看着她继续大声喊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问的问题呢？还有，现在红儿到底在哪？你个疯女人，快点告诉我。”

孟姑气的眼睛通红，刚要伸手打我的脸，但悬在半空中又停了下来，取出鞭子不断抽打着旁边正在排队喝汤的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