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回 七百轻骑取雄州(7)(2/2)
壮汉此刻方有心落地感觉,暗觉吃个暗亏,心内恼怒,面膛更是紫红,瞪一眼药师而后,转头马鞭重重敲出鞭花。
药师一愣,一抹潸然悄然滑落,面膛上淡淡金刺配闪闪耀眼,一瞥之下,风雪正有空隙,对面那绝代红马战将身后几步处,打扮古怪汉子,便是弯弓如蛇那人,一抹湛湛亮眸子里,似是戏谑,又似不屑,更多藐然,直直落在己方上千人后背。
此人眸子,甚是熟悉!
药师脊背处细细寒毛,炸裂似一儿直立起来,双鬓略略有风霜头,轰然似要冲开兜鏊,一个熟悉名字,脱口便要叫出,却再抬眼,那汉子,手内一把长弓,似他情人,细细把玩。
急忙转身,也顾不得许多狼狈,快马奔来垂头满眸都是怒火燃烧壮汉马前,低声急促道:大帅,那弯弓汉子
不待他说完,壮汉马鞭重重抽来,皮肉哆嗦,便是两人马旁军士也听在心内,头皮毛,那壮汉怒喝道:畜生,便是我死了,也须有个计较,如何这等着急,当面羞辱老夫?!
药师愕然,待要再说,那壮汉却换了脸色,微微有暖意流过双眸,一叹道:药师,你便是老夫亲生的,也须弱了许多,方才一时情急,切莫放在心上。
药师急忙忍住疼痛连道不敢,壮汉和颜悦色问道:方才你要道,那人怎生说头?
药师低下头去,紧要嘴唇道:那人,乃原本作兀颜光马夫的,唤作安达溪,乃是个奚人,小人又耳闻,此人乃奚人头领。
壮汉哈哈一笑,并不在意,催马疾驰,道:快些回山去,有快活处逍遥,坐观雄州狼烟四起,正是老夫好时机。
药师忍不住转头去望归难城,城头肃然凝立士卒,便是渐渐远来,模糊风雪又起,禁不住他数十个腰板挺直悍勇之气,那紧闭城门外,再无一人,便似方才那诡异骑兵从未来过,也从未有过。
大丈夫,好男儿,何患不能有重见天日之时,须细细忍耐,总有时机!
药师心内安慰,面色一如既往,紧跟壮汉身后,再不回头看归难一眼,一行人逶迤往北而去。
半途中,壮汉陡然打破宁静,沉声问道:若取归信雄州,可否?
药师不语,另有一将,无奈道:雪地里杂乱马蹄印尚在,都是自雄州而来,只怕此次来的,是个了不得好汉。
壮汉愈恼怒,闷哼一声,催马疾行,渐渐远去。
药师瞥一眼那将,也不理士卒异样脸色,紧跟而去。
且不理此甚是神秘怨军去向,赵楚入城,无人作乱,犁庭一般讲城内民居又查半晌,揪出数个辽人奸细,冷清也无人出门来探望讯息,只得将何达吩咐了去,要好生监看反复无心的新得将士,胡乱寻个屋舍里暗自沉思。
安达溪所说,这壮汉名姓虽是不详,却他这大军,也有些名声。
前些年里,渤海人作乱,辽人皇帝命人征召辖内汉人,共得两万八,因那渤海人与金人过往密切,此番将汉人田地占去,因而唤作怨军,与金人作战,颇有模样。
此番辽人出征,这怨军便是一部,只怕雄州丢失,与他等也有干系。
而今日见到,怨军竟甚为诡异,本不知他来头的赵楚,闻听安达溪一番略略解说,心内便有个念头,道是辽人与援军,已是分道扬镳,此怨军将领,只为谋个出身,留在归难城内。
今日动乱,也是黄文略那厮,此僚作战本领不曾有几分,官场斗争倒是熟练,耳闻怨军有异样苗头,迅即下令覆灭,一番争斗,正好便宜赵楚。
本赵楚听闻怨军有与辽人亲近过往,心内先存了厌恶,只略略猜测一番,先将好恶压下,要以这怨军,先在辽东大地上,闹个天翻地覆出来。
眼下最为要紧的,非是寻思辽人、金人、怨军、朝廷与己方犬牙交错般势力布置,如何取南归义,方是赵楚头疼所在。
打?抑或不打?
怎生打?
晚灯又明,小院落里积雪过膝,纷纷扬扬雪絮,又不停歇落大半个时辰,赵楚小屋内一盏灯光将他投影摇曳不定,窗外肃然凝立安达溪与何达,也有忐忑不安新得士卒,不知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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