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时光的人(1/2)
在我的印象中,对一个委蛇于当朝权臣的婉儿秘书,勾搭起玲珑无双的太平公主,最终甚至爬上绝代风华的武皇后的龙床的小白脸,我也许会臆想他是俊俏的,他是风流的,他是潇洒的,他是不羁的,但——绝对不是——江湖的!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猜测到,他,竟然是黑暗的神秘组织的人;即使,坊间后世百年流传,武则天,最后是死在他的被窝里!
当我备受打击,精神恍惚的给他解说完卦辞的说法,寻找的方向时,他始终好笑我的不着边际,仿佛来俺们咨询馆一趟,纯粹是出任务给个面子,而其实,他根本不需要指点,非常有信心似的。
我忍不住出言询问:“瞧你这样儿,貌似觉着,根本不用来,自己也找的到吧?”
张小白(我在心里默默补上一个“脸”字)轻描淡写“呜”了一声,音奇妙,似乎幼兽把字词全部含化在嘴角了:这个时候他表情又像个娃娃,让你想对他生气,也气不起来。
某离眉头浅皱,眼珠略略一转,奸笑着凑过去,亲热的挽起他的胳膊:“张世兄才高八斗,英武非凡,胸中自有天地,哪里需要咱们馆里的野丫头,叽里咕噜的指手画脚?来来来,兄弟们出去喝茶是正经!”
我这才醒悟,原来,此张小白,别看干的是个吃软饭的工作,但是,一旦出离了他的职业需要角色,他还是数千年来,男人们骨子里的老传统——瞧不起女子啊!
愤恨的盯着两个茶斗,在大厅里,把我一壶收藏甚久的上好铁观音,喝的就剩下茶沫儿,跺脚,翻白眼。
临近正午,张小白才打着水嗝施施然离去。抬脚跨出门槛时,还不忘回头打击我一下:“方馆主,你其实真的不必罗嗦那么多——你直接三个字——床底下,一切就可以全包在我身上了嘛!”
某离不理睬我杀猪的扫射眼光,虚伪的拍拍张小白的肩膀:“张兄说的是啊!
你贵人事忙,薛大人的午宴估计头轮菜都已经上了,咱们就不招待你留下了!来,理理长衫,哟,这肩膀上哪里来的小虫啊!我把他掸了!好走不送啊!”
亲切的送他出门,等到回来大门一关,某离迅从地上捡起那只虫子,捏着塞进一旁的空食盒里。
绿绮捂着嘴,恶心道:“你把虫子弄上来干嘛?”
某离神秘的对我们大家眨眨眼:“最近虫子好像特别多啊,而且总出现在重要场合,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我指指门外:“那张小…….张大公子咧?就这么咱们就完工啦?”
某离呵呵一笑:“咱们算是可以交差了——剩下的,轮不到咱们烦心喽!”
过了一阵子,久未谋面的萝卜长,带着他的干儿子小老虎,又来咨询馆蹭饭。绿绮一时没啥准备,只好在下厨几个菜的基础上,外加出门临时打了一份香卤竹汁鸡做加菜。
萝卜长有点兴奋:“诸位,我妹妹从南疆来信啦!”
我们赶紧把他挤在中间:“信呢?怎么说?在那里好不好?”
萝卜长得意的从怀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信封,视若珍宝的扬了扬。绿绮一把夺过来,攥在手上,急匆匆的瞄了两眼,对我点头:“东家,确实是红瑶妹子的信!”
我高臂一挥:“那成!允你今天中午这顿,蹭了!”
小老虎高兴的从萝卜长抱抱里钻出来,爬啊爬,趁大家一不注意,就“挪”到了香卤竹汁鸡的菜盘儿边上。
等对座的小飞飞现,已经来不及了。
小飞飞大怒,往正要对竹汁鸡下嘴的小老虎大喊:“虎子!那香卤竹汁鸡,现在是我最喜欢的菜!
总共就半只,大部分还是东家专啃的!每次我都只能分到一丁点儿!
你要是敢对那只鸡怎样,我就敢对你怎样!”
小老虎别过头,认真的瞅了一下何愁飞,在我们的注目礼中,闲闲的俯下头,舔了一下盘子里的鸡屁股——然后,一颠一颠的颠到小飞飞的饭碗边,正儿八紧的坐下来,冲着他,高高撅起了自己的小老虎屁股……
何愁飞傻眼了。
我们哄堂大笑。
绿绮走过去,推开窘的满脸通红的何愁飞,把虎子抱起来,揣回萝卜长怀中,又从盘子里,扭下一只香卤竹汁鸡腿,塞给小老虎:“虎子!你真的不能再这样吃了!东家说,你再不减肥,就胖的成猪了!”
我们可怜的忽略了智商沦落到不如猪的小飞飞,继续讨论罗红瑶的来信。
萝卜长解释说,妹妹在那里生活的不错,乌宝翁对她也非常好。除了一开始有点水土不服,后来,她却慢慢喜欢上了那片辽阔的土地。
我们感慨:京中,总不比天外天。京中虽精致宝气,但总似被磨平了的棱角,不见沙是沙,水是水的海角天涯。
小飞飞讪笑着揪了一下虎子的小尾巴,关心道:“罗兄弟和范大人最近开始不忙了么?”
萝卜长贼头贼脑的压低嗓音:“自从上次,大组长他们宣布接手以后,我们就还真的没再碰过笑脸案。可说也奇怪,那后来,也就没有人死的那么奇怪了。
这案子,好像就这么没头没脑的……没了!我们长安府,但现在也没弄明白,凶手是何人,作案手法为何,连以前那些尸体,都被大组长他们运走了。
现在长安府处理的,都是一些毛手毛脚的小案子,又回归原来喽!”
我们咨询馆几个人对视了一下:凶手是何人,作案手法为何,估计知道的,也就限于我们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了;并且,既然没有后续的杀人案件生,想来,张易之是偷到了给小麦的药方子,而小麦的病,也就此治好了。
小飞飞试探着说:“最近长安城就这么风平浪静啊?京里就没啥新鲜大事啦?那太无聊了!比如宫里掉点东西啊……….”
萝卜长横了他一眼:“宫里掉点东西?你做梦吧?你以为那大内侍卫是吃素的啊?你以为羽林军成天在游戏啊?你当你溜西市大街呐!
宫中怎么可能掉东西,要是掉了,小道流言早漫天飞了!——还是你们黑市上,又有什么人,下头彩啦?”
小飞飞被怀疑的眼神一瞪,立刻把脖子缩到衣领里,连连摆手:“没!没!我只是好玩儿,闲极无聊,随便问问!”
我们暗自心中石块落地。
萝卜长吃完,说把信暂时借给我们乐两天,过后来取,这才抹了嘴带着小老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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