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1/2)
我的外公外婆辈,算得上中医世家,可惜解放后到了母亲这里,枝叶凋零。不要说什么传男不传女的绝技,连传都没的传
红卫兵抄家时,多少《铜人经》,《千金方》,青花瓷,琉璃盏,几世传承都付之流水。果然这种美丽都如镜花一般,如果曾经令人陶醉,那也一定会让人流泪
听说当年外婆抱着哭求外公,让外公想法子,把上山下乡的知青母亲,一定要弄回城。而世事总是百转千折,步步崎岖,斩不断,天机万缕。
曾经受过外公一家恩惠却早被遗忘的某个旧识,已经做了小官,念在往日情分,偷偷动用手中权力,把母亲从偏远的山区,调了回来。这应该是母亲毕生的一大转折了,因为按当时的情况,母亲也许穷尽一生再也无法回到家乡。可惜,崎岖在,一切都有意外,比如,意外于权力的大小,只够把她分配进——火葬场
我的父亲,年少时家庭亦很富足,至少在稚嫩的童年,他已经会弹弗朗兹?李斯特的《前奏曲》,会拉帕格尼尼的《24随想曲》;虽然现在他那灵活的手指,也能分毫不差的司炉和给腐尸美容父亲从来不提,他怎么进入了火葬场工作,家中亦无人问起。我只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爷爷奶奶,他们于我仿佛一道灰白色的记忆。
我甚至觉得,父亲能和母亲在一起,默默无言,长长久久,是因为,在黑暗的路上,只得背靠背的前进,才能相互取暖。
外婆是个很开朗的老人,对我非常慈爱。母亲说,我的名字,息心,就是她决定给取的。如同大多数幼儿一样,我也曾经不停问她:
“外婆,为什么息心叫息心?”
“呵呵,因为镜花水月,息心而已。”
外婆的答案,总是千篇一律的简单,不掩饰,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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