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2)
马德保当了一个礼拜老师渐渐有了点模样心里夸学生妙喻盖世日上替老师叫冤:“其实我们做老师的也很为难要培养全面展的学生要积极向上更主要是要健康成长。”言下之意学生就是向日葵眼前只可以是阳光反之则是育不佳。
“那最近有什么活动呢?”
“嗅就是讲讲文学原理创作技巧。文学嘛多写写自然会好。”
雨翔怕自己没有闭门造车的本领再试探:“那——不组织外出活动?”
“这就是学校考虑的事了我只负责教你们怎么写文章——怎么写得好。”马德保知道负责不一定能尽责说着声音也虚。
雨翔了解了新社长是那种足不出户的人对文学社的热情顿时减了大半。踱到文学社门口马德保拍拍林雨翔的肩说:“好好写以后有比赛就让你参加你要争口气。”里面人已坐满这年代崇敬文学的人还是很多的。所以可见文学已经老了因为一样东西往往越老越有号召力;但又可以说文学很年轻因为美女越年轻追求者就越多。然而无论文学年轻得嫩或老得快死它都不可能是中年的成熟。
马德保介绍过自己说:“我带给大家一样见面礼。”学生都大吃一惊历来只有学生给老师送东西的义务绝没有老师给学生送东西的规矩。
马德保从讲台下搬出一叠书说:“这是老师写的书每个人一本送给大家的。”然后一本一本诧异这两百本书生命力顽强大肆送人了还能留下这么多。
社员拿到书、全体拜读静得吓人。马德保见大作有人欣赏实在不忍心打断沉默了几分钟忽然看到坐在角落里一个男生一目十页炒咧乱翻。平常马德保也是这么读书的今天不同角色有变化所以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可书已送人自己又干涉不了好比做母亲的看见女儿在亲家受苦。马德保实在看不下去口头暗示说:“有些同学读书的习惯十分不好度太快这样就不能体会作者着笔的心思读书要慢。”一这话把想要翻一页的人吓得不敢动手只好直勾勾地看着最本几行呆——其实不翻也不会影响因为马德保的散文散得彻底每篇都像是玻璃从高处跌下来粉碎后再扫扫拢造就的怕是连詹克明所说的“整合专家”都拼不起来了。
雨翔悄声坐到那个翻书如飞的男生旁。两人素未谋面男生就向他抱怨:“这是什么烂书看都看不懂。”
林雨翔为认识一个新朋友不顾暗地里对不起老朋友点头说:“是啊。”
“什么名字?”林雨翔问。
“罗——罗密欧的罗天——”男生一时找不出有“天”的名人把笔记本摊过去笔一点自己的大名。
“罗——天诚你的字很漂亮啊。”
罗天诚并不客气说:“是啊我称它为罗体字!”说着满意地盯着“**字”仿佛是在和字说话:“你叫林雨翔是阳我听说过你的名字。”
一切追求名利的人最喜欢听到这句话。林雨翔心里回答“正是老子”嘴上窘笑说:“是吗?”
罗天诚像没在听林雨知说话。林雨翔那个“是吗”凝固在空气里翘以待回应。
“上面那根排骨叫什么名字p我看见他跟你挺好的。”林雨翔不愿和排骨苟活一起不屑道:“他是我一个老师看我将来会有大出息故意和我套近乎。”
“我看是你和地套近乎吧?”罗天诚冷眼看他拆穿谎言。雨翔苦心经营的虚荣感全部被反歼灭掉痛苦不堪硬笑一下懒得和罗天诚这怪人说话。
马德保终于开讲。第一次带一大帮文学爱好者——其实是旅行爱好者——他有必要先让自己神圣昨晚熬到半夜查经引典辞书翻了好几本总算著成今天的讲义开口就说:“文学是一种美的欣赏美的享受既然如此我们先要懂得什么是美。研究美的有一门学问叫美学——研究丑的就没有五学所以可以看出美的重要——”
马德保顿了顿旨在让社员有个笑的机会不料下面死寂马德保自责讲得太深学生悟性又差心里慌了起来脑子里一片大乱喝一口水稳定一下后下面该说的内容还是不能主动跳出来。马德保只好被动搜索空旷的记忆里怎么也找不着下文像是黑夜里摸寻一样小东西。
马德保觉得学生的眼睛都注意着他汗快要冒出来。万不得已翻开备课本见准备的提纲幡然大悟该说什么只怪自己的笨:“中国较著名的美学家有朱光潜这位大家都比较熟悉所以我也不再介绍了——”其实是昨晚设直到资料“还有一位复旦大学的蒋孔阳教授我是认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