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柳州格局(2/2)
讲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这姓柳的当家叫什么,于是便问,宋钰答:“柳长空。”
我的眉毛突突而跳,极力忍住才没让惊异的表情露于脸上。可是在宋钰清淡的眸光下,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就在我惴惴不安到极点时,他敛了视线转移了话题:“今日你大闹无双楼,势必引起了柳家的注意,这几日你且安生在宅内不出户,一切事宜都由小刀他们去办。”
如此安排我自然没意见,从厨房出来并肩走了一路到我厢房门前时,宋钰突问:“阿浔送你回来时对你说什么了吗?看你心神不属的样子。”
“啊?”我惊愕地去看他,不知所措该如何答。他见我这副样子浅笑了笑说:“无碍,这并不影响。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说完就背转过身,很快隐没在黑暗里。
我推门进房后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他那句话是何意,倒是觉得他可能将我刚才的异色和心不在焉当成是因为江浔对我说了那番话。在向宋钰讲述整个过程时,觉着最后江浔对我说得那些情语与整件事并无关联,于是就被我隐去了。
难得有让宋钰能猜错的时候,但我却没法沾沾自喜,因为实在心头难藏烦扰啊。
假如我没记错的话,曾从娘的口中听到提过一次柳长空的名字,只此一次,事后再无提起。因为这个名字在青灵山,或者准确的说在爹跟前是禁令。
柳长空是爹唯一收过的弟子。娘当时提起的口吻很是惋惜,说此人资质奇佳,跟爹学刀不过五年就已身怀绝技,爹对之也赋予厚望,哪想某一天他突然消失了,无影无踪。爹甚至为之而下青灵山,唯恐柳长空被仇家迫害,可三月后爹就回了青灵山,娘问之情形,他面色沉鹜只道以后休再提起此人。
娘至此没再问,那次不知因何缘由与我说到这件事,而柳长空成为爹的弟子也是在我年幼尚不懂事时。是故我对此人原本是无半点印象的,娘说之所以爹不强求我学他刀法,多半也是因为这事。心下感激不已啊,多亏了这师兄,要不被爹压着天天扛大刀,那日子可就苦了,哪里还有我现在提剑走江湖的英姿潇洒啊。
为此我将柳长空这名字记下了,听到宋钰念出此名时那脑子转得可灵活了,从厨房往屋回的这一路都在思索,到底这柳州城的柳长空是不是娘口中的那个师兄?于是就被宋钰瞧出我的心不在焉来了。
次日,我为确定柳长空的身份一直在琢磨,到底要怎样能从宋钰口中探得我要的讯息又不被他察觉呢?想了很久都不得法,昨儿晚上是有江浔这借口可糊弄过去,可如果我特意跑去问他岂不是太那个司马昭之心了嘛。
反正纠结来纠结去,怂也好,心虚也罢,我这一日下来都在...“按兵不动”。就是看到护卫们出动后回报,立即集中注意去听,想从中得到一些有关讯息。宋钰也无意避忌我,但一天里有用的讯息少之又少,都是一些城东柳东家有客在迎,城西柳元家在宰猪等杂七杂八的小事,我差点没听睡着。
到了夜里散场时,宋钰说了句:“今日无悔倒是安生。”
我当时还点了点头,等回到屋里后仔细一琢磨,这分明不是夸啊!难道我在他眼中是个很跳腾的人吗?
之后几日风平浪静,相安无事。这是往好听了说,往不好听地说就是闲到发疯。我是再坐不住那大厅陪着宋钰听那些零零碎碎的杂事汇报,也真是佩服他那毅力,事无巨细都报上来,他每次听得都十分认真,偶尔还会问一些细节。可我实在听不出来那些细节与我们这趟柳州之行有毛的关系,就连柳长空也就只那晚被提及,之后再无相关讯息。
我觉得再坐下去心里头都快长草了,所以这天用完早膳后并没再去门厅,而是飞至了屋顶上寻得一阳光明媚无遮挡处躺下——晒太阳。
真真是无聊啊,假如不是宋钰发话不让我出门,真想跳出这墙去啊。正自感叹着,忽听底下传来嚯嚯刀剑声,半坐起来朝下而看,发现有个人手持玄铁刀在一板一眼地比划着,周旁的银杏树时而被之震得颤栗。能将刀法使得如此虎虎生风,除了小刀还能有谁?
我看了一阵,即使没学爹的刀法,但也经常有看他在练,是故对刀法还是有些见解的。这小刀使刀可谓刚硬之极,每一刀出去都带着凌厉之势。一套刀法下来,别说他使得很费力气,连我这看的人也很费力,为自己捏把汗。没错,是为自己,为啥?庆幸当初没跟爹学这笨重的刀法啊。
像小刀这种熟练程度,不练个五年八年是没现在火候的。可使出来除了力量大些,一点美观都无,唉,刀之一大败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