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返朴归真(2/2)
“足剑”道:“论轻身功夫天下绝无能出水族之右者仅凭一名被逐出水族的弟子—
—风之道其轻身功夫就已冠绝武林被世人尊为‘风神’想必这两位女子也是水族中
人!”
怀抱巨刀的申屠旗主哈哈一笑道:“看来主公对你着实器重你入门不过数年就知
道这么多事!有关水族之事主公在我申屠破伤面前都极少提及!”
趁他们说话间元揽秋、巫马非难已协调思过寨弟子重新组成了一道防守线这时
又有数十名思过寨弟子从几个方向匆匆赶来援助巫马非难心中稍定。
但也就在这时山下的厮杀声忽然大起巫马非难。元揽秋心中一沉不由自主向山下
望去。
但见苦吟坡与乱斩坡底的辽望塔上同时各有两盏红色的灯笼快交错、分开、交错……
这是最紧急情况的灯语很可能山下的防守已全面崩溃。
元揽秋等人见此情形心中顿时一沉。
倏地乱斩坡辽望塔上的两盏灯笼突然急坠落。
巫马非难听得身后几名思过寨弟子同时失声惊呼。
谁都明白这预示着什么。
元揽秋心中一痛:在思过寨遭受空前劫难危在旦夕之时她想到了她的夫君佚魄!
元揽秋对佚魄爱慕且尊重若能与佚魄并肩作战纵是败亡在她看来也未尝不是一
种幸福。
思过寨局势危急佚魄却迟迟未曾出现这说明进入剑簧阁的一干人必定遭受了某种阻
力。
※※※
羊劫败了。
数十年前羊劫与禹诗一战羊劫败在了禹诗手下但却成功地破坏了禹诗的计划。但
今天那一幕却未再重现羊劫不但败了而且败得极为彻底——激战两百余招他终被禹
诗所杀!
羊劫的死亡使思过寨锐气大挫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刻思过寨的精锐力量皆不能在此直
接抗拒风宫白流的进攻。
羊劫败亡有若中流砥柱之倾倒风宫弟子如潮水般向乱斩坡席卷而上。
禹诗傲然立于一块巨岩上他相信攻下思过寨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其实此时思过寨弟子虽然伤亡很重但仍有数百人之多只是众人见进入剑簧阁的天师
和尚、佚魄等人迟迟没有出现而羊劫又为禹诗所杀群龙无之下只能各自为阵其斗
志与战斗力自然大减当又有几处辽望塔被风宫属众攻下后思过寨弟子少了塔上灯火传讯
阵脚更乱!
禹诗长长吁了口气一向阴鸷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淡淡笑容无论如何攻陷思过寨
都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
倏地他目光一跳隐隐觉得有异乎寻常的东西进入了他的视野之中。
定了定神禹诗终于明白是什么东西冲击了他的视野。
但见本是绞杀成一团如狼牙交错般的双方人马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出现了间隔
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巨刀把交战的双方生生劈开分作两列泾渭分明的阵营。
厮杀声渐小而两大阵营之间却有一个人影傲然屹立!
禹诗的目光落在此人身上瞳孔渐渐收缩。
乱斩坡下的厮杀出入意料地停上了——如同奔腾不息的大江突然停滞不前般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得让人感到诡异与神秘。
在思过寨弟子与风宫属众之间一个高大的身躯伫立如山一种无形的神秘力量使他有
着睥睨世间万事万物之势。
但他给人的感觉却并非咄咄逼人甚至别人的印象中此人更多的是一种气势存在而
不是以实实在在的**存在着。那人仅仅是默默站立于激斗的双方之间却已给场中每个人
以深深的震撼一种难以言表的心理促使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
惊愕之后众人这才看清立于众人之间的那人。
他赫然是燕高照之子燕南北!
但此时除了容貌、衣着之外他却再无一处像以前的燕南北!
燕南北怎会有如此清澈得近乎悲天悯人的眼神?
燕南北怎会有如此凡脱俗的气度?
无论是思过寨弟子还是风宫属众都无法相信自己亲眼目睹的这一幕!
燕南北右手所持的正是天下人所觊觎的血厄剑!
但此时众人所见到的血厄剑丝毫没有世人想象中的暴戾杀气但见血厄剑泛着若有若
无的淡淡银色光芒使它仿若已可透视而过。
在以凶戾而闻名的血厄剑上众人此时所领略到的却是静谧祥和的气息。
燕南北持剑而立他的目光没有落在场中任何人身上而是投向遥远的不可知的地方
他的身躯、他的灵魂仿佛已与血厄剑融为一体。
禹诗一生之中不知经历了多少惊涛骇浪他的心便如同一口古井已很少有什么东西可
以使之兴起波浪但当他看清场中的燕南北时仍是不由自主地为之深深震愕!
一时间他竟无法识别出燕南北的来历在燕南北身上同时揉和了稚童般的无邪与老
人的沧桑揉和了痴愚者的朴质与智者的深邃几种本是根本无法共融的东西在他身上不可
思议地结合为一体形成了一股极为独特的力量。
禹诗甚至无法判断出燕南北的年龄此时燕南北虽年仅十三却已异常高大其容貌与
成年人无异。
最让禹诗感到不安的是在此之前他所了解的在思过寨中可能遇到的对手中根本没
有燕南北。没有人会对一个年仅十三岁的痴愚不堪之人作太多的防备。
禹诗没有想到眼前这位让他不安的人就是被他忽略了的燕南北更没有想到燕南北手中
所持的就是血厄剑。对于血厄剑禹诗亦是只曾耳闻不曾目睹他虽然看出燕南北所持兵
器绝非凡物但却没有料到它就是风宫白流费尽周折要得到的血厄剑!。
一个人若是对敌人有太多的不了解那岂非预示着局势将对他有太多的不利?
在燕南北身上禹诗并未感觉到绝世高手的气息但直觉告诉他眼前这神秘莫测的人
纵然不是绝世高手也需他亲自出手应付。
身影略闪禹诗已落于燕南北对面一丈开外。
一丈之距对于绝世高手来说已是剑拔弩张的距离也是生死之距。
但燕南北对此似乎毫不在意。
他收回了目光转而投向了一丈开外的禹诗但他收回目光时缓慢而从容绝无一个绝
世高手在强敌近身时所应有的迅如惊电的反应。
甚至于他落在禹诗身上的目光也是那般从容不迫平静如一汪秋水。
禹诗心中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震惊。
对武林中人而言“风宫四老”四字是极具震慑力的因为它代表所向披靡代表死亡
与血腥。
而禹诗无论心智还是武功在“风宫四老”中皆屈一指更兼其性情阴鸷“禹诗”
二字对江湖中人而言几乎如一道“咒念”般可怕。
惟有燕南北能在面对禹诗时如此平静坦然。
燕南北望着禹诗沉默了片到终于开口道:“攻袭思过寨的人是你引来的?”
禹诗没有回答。
因为这些年来他已习惯了质问别人而不为他人询问。
燕南北沉声道:“你不该如此。”
话语简单朴质到让人吃惊的地步谁会想到让武林中人闻之丧胆的禹诗有一天会面对
如此直接的斥责?
燕南北的神色十分平静——正因为平静更显其义正严辞。
禹诗忽然哑然失笑。
禹诗是一个很少会笑的人他的笑容就如同他亲自出手对敌一般罕见但此刻在最不
该笑的时候他失声笑了。
他不能不笑因为他从未亲耳听到有人当面指责他的不是且没有一丝一毫的迂回婉转。
禹诗忽然有所醒悟:据说燕高照十三弟子都极为自傲如果眼前这人是燕高照的一名弟
子那么他如此举止就不足为奇了。
于是禹诗道:“你是燕高照的弟子?”
燕南北道:“我燕南北更是思过寨的儿子!”
禹诗一怔失声道:“你是燕高照的……儿子燕南北?”禹诗并不是一个容易受惊的人
但今日却有太多的意外。
燕南北道:“你们在思过寨犯下了太多的杀戮望你们能退出寨外否则必会为此
付出惨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