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与他初遇（2/2）

董晴不是故意装淑女，只是觉着喝正宗的古代茶就该按着步骤来，先闻一闻，用盖拨一拨，小口入嘴，真不能怪她没意识茶水很烫，这一口就直接喷出去，溅了男子一脸。

董晴满脸惊慌，连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抬眼，董晴才仔细看到这男子的脸，一圈胡渣有一种粗犷之美，咋看一下，只觉得沧桑，再看下，却是发现五官有种别样的精致，组合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魅力，董晴在现代影视明星看过不少，但都没有今日这男子那种直击心房的颤动。

董晴就这样呆呆的望着男子，忘了说话。黑衣男子眼中疑惑更重了，她怎么像是不认识一般，她不会是吓着了吧，他这张脸，她总说是姑娘都会怕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黑衣男子清咳一声：“你可还好？”董晴才猛然惊醒，自己竟然会失神，赶紧低头道：“对不起，公子没烫着吧。”

黑衣男子可以肯定，她居然不认识他了，他抬手抹掉脸上的茶水，这点热度根本不影响他，倒是这份礼未免太大了。

她失忆了么？还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好彻底撇清。黑衣男子带着几分笑意道：“这位姑娘，在下并无大碍，姑娘不必忧心。”

董晴稍微平静的心又被搅动了，明明看着粗犷的男子，竟这样文绉绉的讲话，直觉告诉她，这人本不该是这样的，他更适合肆意飞扬的样子。

小雅眼神里带着点不屑，装什么斯文，根本就是欺骗大小姐。董晴没有看见小雅的眼神变化，而黑衣男子则直接忽略，继续道：“姑娘，这里人家不多，姑娘孤身一人，可要早些回去。”

孤身一人，那我算什么，明明认识大小姐，现在又来装什么，小雅眼里已经凝聚了愤怒，可也只是脑海里想想，没有出声，因为她不知道大小姐又要玩什么，以前大小姐也装作不认识这个人的。

而董晴听着这几句关心的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心里的话就脱口而出：“我家就在路那头，不远的，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黑衣男子又是一顿，不过还是道：“在下乔远，就住在路那头。”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乔远也说了住址，还用手指指了一下。原来两家不远，刚好路的两头，很是巧合。可也就是这样一指，董晴突然谨慎起来，既然是邻居，难道十九年都不曾认识么。

董晴突然起身道：“我这就回去了，小雅，走了。”小雅很是疑惑的跟着离开。

乔远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根本不那么了解董晴，她何时变得如此敏感谨慎，或是她这一病，还发生了别的。乔远看着董晴如逃一般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是什么时候开始呢，他就喜欢关注她，自己爱讲话，可是都忍着，因为她不喜欢太吵，并且也多是和丫头一起，即便年纪小时，也像个大人一样，自信，骄傲，年纪稍大一点，更是直言自己一定要嫁给文采飞扬，风度翩翩的男子。乔远回想起和董晴一起长大的时光，董家并不像别家一样，限制董晴的自由，可是即便这样，他们的交集也是为数不多的。

他总是不远不近的陪着她逛街，看她挑挑拣拣置办物品，他都不敢肯定她是否有看见自己的存在，或者只是当他是董家某个下人。

他还会去看她上课，一个姓许的夫子来这里住了三年，他是个好人，附近有钱没钱的孩子都可以去夫子的院子上课，不过姑娘们在里间，屏风相隔，他总是会偷看屏风上她的影子，原本姑娘上课的就不多，即便她换了位置，他总是能认出。可是他似乎真的不是读书的料，三年下来，董晴做的诗连夫子都直夸赞好，而他却背不出一篇完整的文章。

思绪飘飞，乔远叹了口气，他自认为像他这样的大老爷们，的确不该为了情字伤脑筋。踏踏实实做事，娶一房媳妇，生个胖大小子就一生圆满了。

乔远回忆起往事，才发现那些不多的交集都是模糊的，只能看见董晴的身影，只觉着她吸引人，却完全抵不过刚才的那一刻的对视。她的眼睛很清亮，直接亮过记忆里的画面了。

乔远其实并不大，也才二十三岁，未娶。不过在那个年代，也的确算得上老了点。乔老爹是个屠夫，据说以前是大商户，只是后来没落了，才沦落为屠夫的，可是乔老爹似乎从没有意识自己的没落，还说这周围的女子只有董家大小姐才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于是借着酒量，便去董家提亲了，而董家居然意外的答应了。让乔老爹很是得意了一回，他就说他的儿子是不必担心大几岁再娶亲的，娶就必娶最好的女子。

乔远听到消息时一直就不信，毕竟是爹和董家老爷的口头约定而已，果然不过三天之隔，董老爷便登门致歉，说自己当初一时糊涂许下婚事，而女儿还在病中，暂不谈婚事。这让乔老爹很受打击，可是董家已经赔礼道歉，甚至不顾女儿的名声也不答应婚事，乔老爹也只得作罢，多年的邻居，让乔老爹不便发作，更何况，他是真心想结下这门亲的。

乔远知道婚事黄了后，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不过内心反而舒了口气，他知道她值得更好的男子，她那么骄傲，一定要嫁文采非凡，风度翩翩的男子。只是乔远此时还不知道她的不愿意，真的赔上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