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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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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庭宇跟她说过,他一生最大的渴望,就是能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梨树下,默默地数着枝间偶尔飘落的梨花,让时间在花开花落的轮回之间静静流淌,让孤单在此中升华为享受,不会有功课的催促,也没有朋友的邀约,直到自己疲乏了,方才抖落一身的落瓣,轻轻低回凝望,在树下看见了宁静的自己,在风中看见自己的宁静,然后再转身,悄然离开……

雪月很喜欢庭宇所说的这种境界。也许会有点矫情吧?可这便是庭宇,庭宇也只能是这样。

徘徊良久,雪月不禁疑惑,怎么梦瑶还不来呢?在这么想的时候,身后便已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但,那不属于梦瑶。

“雪月,你找我?”庭宇笑问。雪月转身,一时还弄不清怎么回事,可庭宇既然来了,再和他说我找的不是你的话,那岂不让他失望?因而她只得说道:“你终于来了。”刚说完,便红了脸——这句话本是该对梦瑶说的!

噢,是了,她记起刚才对梦瑶说的话了,“等停雨(庭宇),我们一起去树林边散散步好吗?”雪月感到哭笑不得,心想这错误倒也错得巧妙,但还是不住问道:“我刚才不是还叫了梦瑶吗,怎么她没来?”

庭宇解释道:“梦瑶说她中午得赶画稿来不了,就叫我先来咯。”

这时,雪月记起梦瑶不久后要参加市里的美术比赛,这才恍然大悟。现在庭宇来了,虽未为不可,但有些事情对着他却是说不出口的,好在庭宇和自己还挺熟,还不至于闹出尴尬来,便说道:“你来了其实也好,只是我一时想不出得做什么好了。”

庭宇问:“你叫梦瑶来做什么,我就替她做什么。”

雪月道:“其实叫她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办的,现在既然你来了,只好你替她代劳咯。”

庭宇问:“大事?什么大事?”

雪月笑道:“散步!”

庭宇懵了:“散步!这也算大事?”

雪月道:“怎么不算,这可比上课,吃饭重要多了,这个……不耽误你时间吧?”

“当然不了。”他说。

于是两人开始办大事。

一起走在校道上,两人不免有些紧张,为了避免尴尬,他们各自都在脑子里搜寻着谈资,只是不知为什么,明明心里都有很多想说的,这时却都很难出口。两人的眼睛各自茫然地望着四周的景色。三月上旬,刚下过雨,空气还很湿润。地上有几滩积水,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穿过,在凹凸不平的草地与积水间反射出素雅而柔和的光。偶然起了点风,满眼的柔和便灵动起来,这点素雅洁白的阳光,使人想起柳絮,想起梨花,以及这些花儿背后的含义。几只蓝色的鸟轻轻掠过,啼声把树林衬得更宁静了。两人的目光在林中徘徊良久后,又都不约而同地落回了那两株仅有的梨花树上。

静默中,雪月问道:“庭宇,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梨花呢?”

简单的提问,把一段记忆与一段情感从时间的河里捧了起来……

和雪月在树林里散步,是以往他每一次来到梨树下时都会幻想的。愿望虽然并不强烈,但它却已经在自己的记忆中驻扎了好长好长时间,久而久之,梨树与上官雪月之间就建立起了一种固定的联系,甚至有时他只要一见到梨树,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矜持而青涩的情绪来。

曾经的他以为没有希望再见到雪月,所以为了逃避这种不安的幻想,他也不断地逃避着梨花树。由此,另一种可笑的不安和怯懦便在他心里暗暗滋生了。

直到有一天,当他看到左边那株梨花树被林木工人几乎拦腰截断时,他竟不由得落下了泪,而一个有关梨树的故事,也由此在他心中缓缓铺展开来……

这个藏在内心深处的故事,他决定只讲一个人听。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他开了口:“雪月,你知道吗……”

“嗯?”雪月抬头望着他,眼睛清亮着,看着很是可爱。

“关于这两棵梨花树,还有一个小故事呢。”

“故事?”雪月有点好奇。庭宇沉浸于一种过于诗意的联想中,构思许久之后,他才缓缓说道:“说来话长呢,这个故事,既有其美好处,却又有其荒唐处。若要美好,自然免不了荒唐一会子。”

雪月笑了,说道:“还挺会卖关子,那你说说,美好在何处,荒唐又在何处呢?”

“草木,都是有知的。这便是荒唐处。”

“这么说,后来的美好处,也都由这荒唐处引起咯。”雪月俏皮地笑道。庭宇不禁笑着点头默许,又寻思了一会,便开始讲故事了。

“这两棵树,其实是在建校初时栽下的。那时这里尚且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黄土砂砾。自从那一天起,所有的树木立在烟尘里,按照他们的本性向着阳光最明丽的地方生长。而偏偏,这里种下了两棵梨花树。她们并不狂热于阳光,她们只是用草木的感知,默默地察觉彼此,并一寸一寸地向对方舒展着。每经一月,她们就靠近一寸,一年,就大致有一尺余了。就这样,一年,两年,三年之后,她们终于靠在了一起——那时的景象我没见过,但一定很美很美。其他人也一定这么觉得。然而很不幸,她们本是不该生长在这里的,她们应当属于森林,属于自然,只有在那样的地方她们的天性才足以得到舒展。然而她们来错了地方,工人为了美观,把左边那棵树砍断了,右边那株的不合规矩的枝叶也尽情剪掉。城市需要的是规矩之美,不需要自然本性的流露,所以他愿意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改造自然的,把树砍了后,工人心想这就行了吧,她们再也不会‘长歪’了。然而他错了。两株梨花树依旧死性不改,依旧一如既往,非但仍在不断伸展,每年的四月上旬还会开出满树的洁白作为给春天的赠礼,依旧在寻找着对方的位置,到如今已是十四度花开花落,当初那个砍伐她们的工人早已白发苍苍了,而她们,却永远生长在春天里,在与自己中格格不入的城市中,搭建起一方属于彼此的自然,与纯真。”

庭宇忘情了。一段埋藏了好久的心事一旦得到了倾诉的机会,便立即如涓涓泉水般涌流起来。他真的好久,好久没能找到愿意听自己说话的人了。让雪月想不到的是,当时印象里少有言谈的男生此时竟然有如此柔软的一面。而到此,今天来到小树林的目的在不觉中已发生了调换,

冥冥中,不知自己哪个念头发出的指令,使庭宇轻轻牵住了雪月的右手。

这个动作本是无意识的,但和前面的故事联系起来,却使它在雪月眼中有了种隐喻的含义,在这一瞬间里,她几乎要把手抽回去,可另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冲动却把自己的念头制止住了,使她的脑中出现了一段短时间的空白,身子木木地随庭宇走着。

可当庭宇从中清醒过来时,立马发现了自己的失礼行为,便急忙松了手,口里连连道:“对不起……”雪月被他突然的举动惊醒,心里一阵乱跳,可理智却在一点点恢复了。

然而这却又让她忧郁起来,她想,朋友是不介意牵手的,伴侣也是不介意牵手的。那么——他,又是为什么呢?

雪月隐隐感觉到自己与庭宇间似乎存在着一层说不清的隔膜,或者说……怯懦?是一种,她讨厌的东西。

“庭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我是说关于梨树……”

这背后的原因,现在解释也许为时尚早吧。他想。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雪月望着他。他没有回话。

两棵梨花树在风里轻轻摇曳,雪月似乎看见,有好多隐秘正在被悄悄抖落。

“因为孤单,是吗?”

庭宇一惊,诧异地看着她,一时竟无言以对了。

“因为孤单,有些心事别人不懂,或者不想懂,所以你才把梨树看得那么重要的,是吗?”

看似商量的语气,实际却让人没有反驳的余地,庭宇抿了嘴,从鼻里叹了口气。

——这,便是默许了。

“你太孤僻。你不懂与人交往。”雪月说。带着指责的语气。

他低了头,不置可否。

“也许是吧。”

的确是的。

雪月自己也没想到她竟会在下一秒中牵过庭宇的手,但做出这个动作后,她却又没有后悔,只是望着庭宇惊恐的神情,自己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了。

“孤单吗?庭宇。”庭宇眼里有了泪意,却并不悲伤。

他没有说话。

谢谢你,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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