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跳华尔兹的鲫鱼汤（2/2）
他伸出一只手，食指如玉佩的边缘，刮过我的脸颊：“看样子恢复得不错了，再吃点特殊药液，明天就应该能去上班了”</p>
看着我无言以对的脸，燕少倒显得十分尊重我，他问我：“你想用哪张嘴吃？”</p>
我只想告诉燕少，我暂时都没有进食的*了</p>
正在此时，小套一的门铃响了起来</p>
燕少往外面看了一眼，那一刻，我看到他眼里闪过明显的一丝戾气</p>
“有人来啦，”我试图推开他，“我要去开门”</p>
燕少让出一个空隙，使得我能从他身子下挤出来我去打开门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燕少会有那样的眼神</p>
门外站着的人，是秦总</p>
而我也多少觉得有些震惊</p>
我披头散发，面色浮肿，趿着拖鞋，穿一身皱巴巴的睡裙而秦总衣冠整洁，高大伟岸，自带俯瞰群生的气势</p>
我怔了一秒，随即慌乱了起来</p>
“那个……秦总，我……”这是最糟糕的时间，最糟糕的地点，最糟糕的形象，因而我连最糟糕的解释都说不出来</p>
秦总却已经打断了我，他声音浑厚，严肃却带着关切：“我给你打了不下十次电话，都不在服务区你要是不来开门，我都要报警了”</p>
秦总的开场白把我吓到了</p>
我忙让出一个通道，边请他进来，边道歉：“对不起秦总，我只是生病了，可能手机没信号……”</p>
“生病？”秦总的眉头拧了起来，似乎听到了一份不尽人意的年终报告，“严重吗？”</p>
我摇头：“已经自动修复了”</p>
秦总感受到我刻意的幽默，肃穆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他坐下，随意打量了一下我的蜗居</p>
“还不错，你一个人住？”他表示赞扬的同时，问了个非常不搭调的问题</p>
我回答：“只有我一个人”</p>
这是实话，因为燕少不是人</p>
秦总就沉默了一下，长长的剑眉带着一股凝重的气息：“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听说了”</p>
我心尖跳了一下，用一种已经置身事外的平静看着他</p>
秦总就说，今早上，警察局来人到公司找袁思思表姐配合调查，这件事他就已经大致了解到了发生了这种事，他也感到十分震惊，当即想问问我的情况</p>
没想到一问，才知道我没来上班，秦总让人事部给我打电话，他自己也给我打过，然而都是不在服务区所以，他就要到了我的确切居住楼层，直接过来了现在看到我，虽然脸色差了一点，人还是没什么大碍，就放心了</p>
我表达了对秦总关心的感谢</p>
他是一个大集团公司的副总裁，应该有处理不完的事情，签不完的文件，可是却专门为了我这么一个前台助理而抽空过来我不知道万一被公司里其它同事知道了，会不会用奇怪的眼色看我</p>
大概是猜想到了我的顾虑，秦总看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我，脸色柔和了一些：“放心好了，没有人知道我到你这边来了”</p>
我抬起感激的双目，秦总看在眼里，因而，他那双宽阔而一览到底的瞳眸之中显出了体贴的回应</p>
秦总和我对视了两秒，就回避我大大咧咧的目光，我恍然间看到他眼中出现了一丝波纹这种波纹，犹如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惊诧了湖中的游鱼我以为成熟内敛如秦总，是不可能出现这种带了三分不知所措的眼神的</p>
它似乎不太适合内里稳重如山岳的秦总，所以我以为是我出现了幻觉</p>
秦总避开我的眼神之后，迅地恢复如常，他沉吟了片刻，这才对我说道：“袁思思和刘宇直他们的行为，如果经过调查确定属实，那么我是不会留他们再在集团工作的”</p>
他又抬起头来，话语里有令人心神安稳的力量：“我虽然不干涉员工的私生活，也不会过分计较他们在职场之外的表现不过无论是集团，还是我，都有一定的底线道德败坏到某种程度的员工，没有资格继续留在公司”</p>
我低声地谢谢了秦总</p>
虽然这世上有袁思思刘宇直之流污浊空气，然而也有如秦总和李叔叔这样的中流砥柱，存留美好公正的信念</p>
对了，还有燕少这样亦正亦邪的角色，让你人生的道路充满了变数和色彩</p>
我想到燕少的时候，便抬头在房间里开始寻找他</p>
和从前不同，燕少并没有离开他只是和衣半躺在*上，客厅和房间的隔断形同虚设，所以他的目光恰好越过一排绿色的花卉，冷冷地落在我和秦总身上</p>
燕少看秦总时的眼神，怎么也让人感觉不到，他们是一对患难真情的上司和下属，也难以相信，他们私下里竟然会是朋友</p>
我心头突然动了动，不由得转头问秦总：“秦总，你对燕少熟悉吗？”</p>
秦总听到我突兀地问题，眉头不由得跳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这样问？”秦总的神情，无疑带着防备和质疑，把我们之间的气氛提前预警</p>
我迟钝了两秒，这才呵呵笑：“我堂妹，就是那天我奶奶生日宴上那个小女生，她是燕少的骨灰级粉丝，听说我要到集团工作，还说让我偷|拍燕少的照片给她呢”</p>
秦总似乎相信了我的说法，他用一点轻笑表达了对脑残女粉的无奈，却带着遗憾的语气：“燕少半年前就出国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p>
我试探性地扬着眉毛，小心拿捏着我的措辞：“秦总不是说，前不久他才来找过你吗？”</p>
“是……”说到这个，秦总显得有点犹豫，“我确实是见到了他，也和他说了话可是……一切都有些不对劲他来去匆匆，我问他的话，他一律不回答，只吩咐了一下你的事”</p>
说到这里，秦总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带了一点隐晦的笑：“你知道他除了让我不要录用你之外，还说了什么话吗？”</p>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却是下意识地朝房间里的燕少看去</p>
就在我目光掠过花卉的叶尖时，燕少别过了头去，没有接上我的目光</p>
秦总的话却响在我的耳边：“燕少说，让我有空关照一下你”</p>
我怅然回头，一时没明白这矛盾的两句话不要录用我，却要关照我燕少到底是什么意思？</p>
秦总耸了一下肩膀：“我想了好久，大概就是让我既要给你一个职位，又不要让你卷到职场风波中来你……真的不认识他？”</p>
秦总见过我几次，就问过几次这样的话</p>
然而我的回答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只有摇头</p>
秦总就叹息他锁眉的时候，会让一旁的人也感到揪心和忧虑我猜袁思思表姐常年做他的助理，肯定经常为了自己的意中人操碎了心</p>
秦总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疑虑：“其实，我对于他提到你，虽然觉得意外，但也没有特别惊讶最让我不解的是，我之后打电话给跟他一起出国的女朋友，得到的答复是，他依然在国外，只是不方便接我的电话”</p>
秦总后来还说了一些话，然而我已经听不进去了</p>
在一种近乎耳鸣的空白中，我耳边只回荡着三个字……女——朋——友</p>
燕少的女朋友，燕少有女朋友，他和女朋友一起出国了，他的女朋友可以全权代表他和秦总对话</p>
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却从来没有对我说过</p>
秦总说了好一阵，这才发现我似乎有些不对劲他结束了这个话题：“这次的事，小莹你是受害者，所以先把身体养好了再来上班不用担心，人事那边，我会打招呼的”</p>
我不知道秦总有没有看出我内心的纷扰混乱，我只是点头应着：“谢谢秦总，我大概明天就能过来的我、我现在已经不发烧了”</p>
秦总看了看腕表：“那就好”他突然发出了邀请，“你吃饭了吗？要不，我们下去吃个午饭？”</p>
“不，”这下，我真的慌了起来，“我熬了鱼汤，你要不要也来一碗？”</p>
说完这句话，我意识到我实在是语无伦次了</p>
可是秦总厮杀职场多年，居然没看出什么端倪，他眼中竟然出现了惊喜的神色：“小莹你会熬汤？”</p>
我已经骑虎难下，只能佯装起身：“我给你盛一碗？”</p>
秦总如果这时候真懂女人心，就应该体面地拒绝我因为我很明显只是没话找话，我的心一团乱麻，大脑指挥部被“燕少的女朋友”这颗流弹击中，早已经瘫痪</p>
可是我的邀请却让他笑了起来，他欣欣然起身，带着笑：“那就尝一尝”</p>
我想一头撞死在沙发上……</p>
可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命运</p>
最可怕的是，当秦总跟随我来到厨房时，我在热鱼汤的小锅旁边，看到了一个外卖的袋子，上书“御汤坊”三个字……</p>
御汤坊是本市一家以煲汤为主题的高档酒楼，看到这个袋子，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家还可以外卖鱼汤</p>
燕少，不带这样玩的</p>
这汤明明是你叫的外卖，还逗我是你自己熬的我是说，这过我老爸那个家庭主夫十倍的厨艺，一个养尊处优的集团大总裁，怎么可能拥有？</p>
见我对着外卖袋子发呆，秦总也觉得有些尴尬，他忙安慰我道：“没事，御汤坊的汤，我很喜欢喝的”</p>
我没答话，只是低着头去拿碗</p>
可是秦总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听到他的口气中带着难以置信和慌乱：“怎么了小莹，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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