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空出世的丫头 第八十章 机关算尽风波起(二十三)——少年不识愁滋味(2/2)
“公子?”呆立着看了半晌之后,朗日的双眼逐渐变红,眼眶里也开始水气氤氲。紧接水珠儿开始成形不住打转,鲜红的俊俏双唇哆嗦着。“嗷……”,震天的哭声直击人地耳膜,“公子是大坏蛋,尽忠……尽忠是我的!”
公子大坏蛋,尽忠是你地?端坐马上的宇文宁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搂着早已石化的东方宁的小腰,虽说俊挺眉头微皱,但他的笑脸之上还是保持着那份习以为常的尔雅。尽管他的心中早已咆哮出声,天杀地,自己真不该带这个爱哭鬼来。
“公……公子?”东方宁也哆嗦着双唇,极度不习惯同宇文宁挨得这样的近,这样让她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我想和朗日同……”
她的话还没完,就被宇文宁扫过来的一记看似不经意的冷瞥吓得又缩回肚里去。
“从今开始本郡王要亲自看着你,免得你又当了逃婢!”一个叱咤马儿犹如离弦的箭朝来时的路奔去。他们要在今夜赶回苏杭城去,本届会试可还没结束。
回去的路较之来时,在夜色中显得陌生异常,一点也看不出它白日里地样子,两旁的树影连绵不绝,好似永远也行不出的城墙。只偶有几声猫头鹰的低吟才使人醒悟,这是在林道间。东方宁正襟危坐,将背挺得笔直,努力拉开自己与宇文宁的距离,几十里路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可尽管如此,宇文宁持缰地双手还是将她牢牢地围困在他的前胸,让她无处遁逃。
若有若无的紫苏香气总在她尖翘的鼻尖萦绕,火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裳源源不断地贴熨着她的后背,让她无时无刻不感羞臊。明明在自己刻意的隔离下。他的胸膛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为什么自己却好似感觉正被他紧紧地拥着。鼻息随着鼻息,肌肤贴着肌肤。
东方宁紧咬着双唇,默默地再次羞红双颊,不住抵抗着这在心中不住蔓延莫名的骚动。
感觉到怀中人一路上地反常僵直,宇文宁轻笑出声,有意逗逗,渐渐放慢了速度,“小宁儿,如何一路上都不说话,还坐得这般规矩,难不成才离一日光景,就被东方门主训得如此有礼?”
头顶上那清朗地嗓音虽说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但在迷离夜色地掩盖下显得魅惑无边,悠悠的颤音旋着入了东方宁的耳,丝丝带着黏意的温热愈发搅动东方宁的心,此刻她只觉自己的心底藏了一只小猫在不停地挠,这让她原本就红的脸蛋霎时又抹上一层丹砂。
呜,好丢脸啊,东方宁直想将自己埋进地里,不知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只能低垂着脑袋一个劲地在心中庆幸好在现在天色昏暗,自己的反常别人看不见,否则指不定自己会被宇文宁嘲笑得直接自我解决算了,装睡装睡,行不行。
见着怀中之人不仅没有回话,反而愈加垂下螓首,一副我已睡死,切勿来扰的模样,宇文宁露出一个了然微笑,不再趣她,将视线放向前方黑漆处,从今夜起他将接手她的一切……
“我东方世家素来言出必行,既然舍妹已签下三年卖身契,那么她必定会在你处待上三年,但是只要过了三年期限,在下定会带走她,多一天也不会留。”东方显斩钉截铁,话语不带一点回旋。
“那是自然!”宇文宁颔首也表示同意。
“宇文郡王”东方显沉吟片刻凝眉继续道,“舍妹的情况相信郡王也有了一定了解。”
点点头,宇文宁表示知晓,不过他的眉间却带着可见的疑惑,“已听小宁儿说过了,只是……”停顿片刻,抬眼觑了觑东方显,他才继续说道,“只是小宁儿如何会失忆呢?这个在下却从来都不知。”
“中毒了!”东方显的冷脸沉了一沉,将鹰样的锐利眼眸紧紧盯住宇文宁,一字一句继续道,“晟睿握过她的脉,脉象有异,浮而不急,正是中了忘川的征兆。”
“忘川?”宇文宁一怔,说实话他想了许多东方宁失忆的原因,却不曾想竟是中毒,而且中的还是他从没听说过的忘川。
见到宇文宁的不解,东方显难得耐心地解释道:“忘川是晟睿与小宁研发出来的试剂,饮下之后便会忘记此生最铭心刻骨之事,意取一饮忘川水,前尘往事具成空,故名忘川。”
哦,乍一听闻,宇文宁的心中突然像是被狠狠地击打一般,正中红心,刻骨铭心?这小丫头真的就那么在乎那个人么?忘不了那个人么?以致要用这样决绝的方式来结束,薄唇犹若嘲讽地勾起一丝轻笑,一字一句发狠一般:“这忘川能使人忘记最刻骨铭心之事?真不知那小丫头儿会有什么刻骨铭心之事!莫不成是爱情?哈哈!可笑,可笑!”
宇文宁突来的不同寻常,让东方显不由也多看了两眼,此时的宇文宁直挺挺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将手中的那把乌骨折扇捏得死紧,以致手指关节处露出片片骨白,房内橘黄色的烛火洒落在他隽俊的脸上,交织出一副难解的阴霾。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忘记!东方显在心中默叹。
紧凝的眉终是松去,暗哑的嗓音一点也不似平常,“忘川可有解药?”
东方显摇摇头,他只淡淡道:“今生有缘无份,忘了也好!”
听闻此言宇文宁一滞,心头恼意已生,今夜的他似乎太没有戒备了,一挑眉头,又露出他温温融融的笑,像是什么也听不明白一般回到原点:“请恕在下冒昧,宇文宁相信门主可不是如此……嗯,贴心之人!不知门主告诉在下如此多的私事,是何用意?不能是专程为了满足在下的好奇心的吧!”
“正是!”东方显也冷冷道,脸上的不耐神色依旧不变,“东方显只是要让郡王知道,既然留下了舍妹,就该也知道如何保她周全,中忘川者切不可在其面前提起过去,只能由其自行想起,否则将呕心血而亡。”
“门主多虑”精致的眉眼一弯,“宇文宁并不知小宁过去,如何同她提起。”
东方显抬起他寒冰似的眼轻轻一瞥,见着宇文宁正甩开他的扇子笑得无害,眼中神色凛然,冷言道:“宇文郡王,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大约能猜到一些,但对于你的这个主意我不置可否,毕竟这与我东方家并无关系,但我警告你你要开展的计划请便,只是不要将舍妹扯进去,否则他日舍妹若是再受到什么伤害,东方显绝不会罢休。”
三匹马儿一刻不停,终是在更夫敲三更之前赶回了悦来客栈,宇文宁利落地翻x下马,紧接又打横抱起那到底顶不住困倦彻底睡死在他怀里的东方宁朝客房走去,才没走几步,他忽然是想起了什么,脚尖一旋又转过身来,带起了周遭一阵轻风扬起压着金边的衣袍一角。
唔,东方显还真是个好哥哥呢!太替妹妹出头了,看来自己真不能做什么太过的举动了,免得被殴得很惨,收紧了几分手臂上的力道,睡美人儿不适地轻咛,宇文宁眉头一挑,唇角轻扬,但若是小宁儿自己主动要跳进来,那这该就不是自己的责任了吧。
“朗日!”他的眼儿微眯,凝望着怀中之人,笑得很是愉悦,“她不是尽忠,她是东方宁,东方门主疼惜异常的妹妹东方宁。”
什么意思?一宿也没睡好的朗日,有些接受不下主子莫名其妙的话,只能愣愣地立在路中望着眼前那在晨雾氤氲中浅笑的欣长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