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药友(2/2)
是上辈传下来还是偶然得到的?
据阿爸说,是一位老人临终交给他的,说是一本宝书。
这是缘份,那位老人害怕失传,想必你阿爸也是一位善人。
阿爸的确很善良,但是不识字。只到我退伍回乡,才把这本埋藏的书给我。
那就更加难得了,堪称雪山之宝。
我阿爸最喜欢讲故事,当真有雪山本草的故事。
他老人家不识字?怎么会知道很多故事呢?
还不是因为爱唱歌,歌里的故事学也学不完。
边聊边挖,一片野生三七都翻了出来。成果出来后和四雄用锄头把几大堆子一分,明显有多有少。他指着大堆示意分给毕思言,自顾从小堆中开始往药篓里装。毕思言抢过锄头,从他的那部分划出一部分到了和四雄的一边,笑着让他再装。自已腾出背包也开始装满,剩下的又往药篓里装。和四雄再三推让无效,药篓快装满了,乐得他哈哈大笑。当时也不再客气,只是从心里赞赏挖药的同伴。
和四雄分别的时侯,把他的住处详细告诉了毕思言。坦诚的样子好像一面透明镜,这也使毕思言看到心里有一种忧虑。初次相交,不便打听更多的事情,所以也只是满口答应。和四雄诚挚地邀请新朋友一定要去他那里做客,简单地介绍了白沙的特点,并说他准备了青娜曼安(刺青果酒)招待。
带着一包药材,行动起来多少有些负担,不觉来到一户人家。天色将晚,于是有了借宿的打算。接待他的是两位老人,从那相濡以沫的神情看,不是金婚地也是银婚,只是子孙都不在身边。借宿的要求还没说出口,老人就拉他进了屋。木屋中摆设简陋,却有几处纳西文字的吊屏。满屋的药材散着各种气味,真是地地道道的药户。也不等毕思言说话,老阿妈已经去准备饭菜了。
这里叫南谷村,不远处有几户人家。他的借宿夜听涛声,久久不能入眠。蒙蒙中听见门外在有响声,毕思言学当地腔问:哪个?
没有回答,响声也停止了。摩梭人夜间较少活动,更没在偷窃的习惯。那么这就是不之客了。毕思言敏捷地翻身下床,借月亮光朝门逢望去,原来是一头没有铜环穿鼻的野牦牛,正在屋前转动。不知怎么夜闯民宅?毕思言又现它跛了一支脚,举止有些不太自由,但是决无离开的意思。莫非有病痛来求医?想到这里自己觉得可笑,哪有野生动物会找人求医呢?
主人家住屋的门吱嘎打开,原来主人家真是菩萨心肠的医者。牦牛一见主人开门,跛脚急忙贴了过去。人和牛似乎不用交流,很快就进入医患的程序。只见主人围着牦牛转了一圈,停在那条受伤的腿子前面,仔细地检查起来。那种极端认真的态度,不是亲眼所见实在很难相信。假如是有人来求夜诊,那也正常不过。一头牦牛自己撞入,没有语言交流,也不见任何表示,简直如童话一般。
毕思言开门来到主人家身边,耶曼拉戛个头不高,7o岁出头,略带白。按麻衣相法说“疏光润具天聪,秉性仁慈亦浑融”。对野牦牛尚且如此,何况对人?昨日傍黑,来到此处借宿,耶曼戛拉从拒中拿出洗净的被褥,在一间空屋设铺,殷勤接待。毕思言给钱他不要,抓一把三七给他,却仅收下两颗,而且备了简单的晚餐。本来是儿孙满堂,却都不在家。不过满屋子都凉着药材,摆设却十分不太协调。
牦牛的一条腿上尺余的地方,有毒蛇咬伤的痕迹,已经肿起来。耶曼戛拉用劲在为牦牛挤污血,还用小刀划大伤口。毕思言立刻去包裹中取来蛇药,耶曼戛拉放在鼻下闻了一下,朝他点头一笑,就敷在牛腿上,接着扎了布条。牦牛始终乖乖地任他摆弄,不时出轻轻的哼声。弄好之后在牦牛屁股上一拍,表示处理完必。牦牛走几步一回头,意思是感谢或者示好。纳西人不准吃水牛肉,这牦牛也是沾光的。耶曼戛拉打了一个哈欠说:你的这药是两湖的百肿消,比我们玉龙雪山的蛇药还要好。
玉龙雪山没有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