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123章.灭渣三（2/2）

情怀渐觉成衰晚，鸾镜朱颜惊暗换，昔时多病厌芳尊，今日芳尊惟恐浅。

那乐声哀婉至极，凄清悲怆，林间久久不绝，惊起一众莺鹭。

宅子里有人推门而出，带着点点无奈笑意看了眼那个背对自己站林子里人，从衣襟里拿出一只小小笙来，也放唇边吹了起来。

两种乐声缠绕一起，似是浑然天成，可是仔细分别，却能听出竹叶声里悲怆与笙乐里蕴含从容温馨大相径庭。

顾桓停了下来，唇边泛起一抹温柔笑意，缓缓转过身来望着正吹笙女子，唤了声，“阿笙。”

真巧，吹笙姑娘竟然名字就叫阿笙。

她穿着杏色衣裙，头发很简单地扎成两个辫子搁肩头，人很小巧，笑起来时候唇边有两只小小梨涡，五官并不是很惊艳那种，笑起来却平添两分娇俏可爱。

“天还冷，你身子也不好，怎不屋里好好休息，反倒跑出来了？”顾桓无奈地走到她面前，帮她拢了拢衣领，又拂起她耳边被风吹乱一点发丝。

叫阿笙姑娘这才把笙放了下来，朝他微微笑着，比起手语来。

“我听见你奏乐，好像心头不开心似，就出来看看。”

她嘴唇没有动，全靠手势来交流，原来竟是个哑巴。

顾桓褪下外衣把她包裹内，“傻瓜，只是随意吹奏曲子罢了，哪里就代表我心情不好了？”

他从她手里接过那只笙，微笑看她一眼，放唇边继续吹起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阿笙脸蓦地红起来，垂下眸去不说话，只看着自己脚尖。

顾桓轻笑出声，抬起她下巴瞧了瞧，“呀，怎脸红成这样？”

阿笙被他一说，面上绯红有了加深征兆，只得后退一步，局促地比着手势，“你，你坏！”

顾桓看她着急模样，大大眼睛控诉着他恶行，桃似唇瓣轻轻撅起，像是谁家受人欺负小姑娘，无辜又惹人怜爱。

他控制不住地走上前去，将她揽入怀中，阿笙身上清冽香气宛若鼻端暗香，稍纵即逝。

“阿笙，待我大业完成日，定当亲手为你戴上凤冠霞帔，风风光光与你携手登顶。”

这样誓言仿佛滚烫山芋一般灼伤了阿笙，她猛地挣脱出来，又惊又怕地望着顾桓，加速地比划着。

“他是你哥哥，是个明君，这江山他手里一切安好，百姓安居乐业，你为何……为何执迷不悟呢？”

顾桓说漏了嘴，阿笙一向不赞同他登极之志，自他被夺去藩王之位那日起，阿笙好不容易乐了些，以为从今以后日子虽不如从前那般富贵，但他总该放下心事好好生活了，可是今日他一说，阿笙才明白过来，这段时间他非但没有放下这桩心事，反而暗中行事，没有让她知道。

顾桓眼神一暗，握住阿笙手，一字一句地说，“这江山本就应该是我，大哥无心理政，而我自幼饱读经书，山河百姓，全然心，就连父皇也说过我有治国之才。可是到头来，三哥忽然插足皇位，夺去了属于我权势，叫我如何甘心？”

他中了魔障，好端端一个聪明人却偏生执迷不悟，放不下这到手了却被夺走皇位。

阿笙不能说话，全然不知该如何给他解释这个简单道理。

自始至终，并非皇位该属于他，而是他认定了那是自己东西，不肯释怀。

她急得皱起了眉，心乱如麻。

到后只得迟疑着问他，“那我呢，我该如何是好？”

顾桓一愣，“为何问这个？”

阿笙含着泪问他，“我不过是个哑女，又没有双亲，是你从外面捡来弃婴罢了，你若是登极，那我该如何是好？凤冠霞帔，与子成说，这些东西都不属于我，哪怕你成了皇帝，天下人也不会接受我身份。届时你会有后宫三千，我算什么呢？”

顾桓一把拽住她手，不然她再比划下去，“你是我，不管其他人如何看，你都只能是我。我不乎别人看法，只要你好端端我身边就好。”

他声音急促，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把她手忽地放自己跳动心口。

扑通。

扑通。

顾家男儿都似是情种一般，不轻易妥协，可是一旦遇上这样爱情，就难以抽身离去。

阿笙哭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可是哪怕知道他一旦失足，就会万劫不复，也打定了主意要跟着他。

他给了她这条命，她只能用一辈子时间去守着他。

哪怕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下场不会好。

至少陪着他活，陪着他死，就这样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近忽然觉得短篇故事很有爱，所以冒出个阿笙，之后来个番外，讲讲他们故事。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觉得四王爷要作死，为了死得难看点，好心爱女人会因为他执迷不悟受到惩罚。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不作死就不会死，不作死你心爱女人也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