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罗真人（2/2）

清道人起身引了四人离了家里，取路上二仙山来。此时已是秋残冬初时分，且短夜长，容易得晚。来到半山腰，却早红轮西坠，松阴里面一条小路，直到罗真人观前。见有原红牌额，上写三个金字，书着：“紫虚观。”五人来到观前，看那二仙山时，果然是好座仙境。但见：斋

青松郁郁，翠柏森森。一群白鹤听经，数个青衣碾药。青梧翠竹，洞门深锁碧窗寒。白雪黄芽，石室云封丹炉暖。野鹿街花穿径去，山猿制果引离来。时闻道士谈经，每见仙翁论法。虚皇坛畔，天风吹下步虚声。礼斗殿中，鸾背忽来环佩韵。只此便为真紫府，更于何处觅蓬莱。斋

五人就着衣亭上，整顿衣服，从廊下入来，迳投殿后松鹤轩里去。两个童子看见清道人领人入来，报知罗真人。传法旨，教请五人入来。当下清道人引着五人松鹤轩内。正值真人朝真才罢，坐在云床上养性。清道人向前行礼起居，躬身侍立。四人看那罗真人时，端的有神游八极之表。

但见：斋星冠攒玉叶，鹤毛缕金霞。神清似长江浩月，貌古似泰华乔松。踏魁罡朱履步丹霄，歌步虚琅函浮瑞气。长髯广颊，修行到无漏之天。碧眼方瞳，服食造长生之境。三岛十洲骑凤住，洞天福地抱琴游。正是：三更步月鸾声远，万里乘云鹤背高。都仙太史临凡世，广惠真人住世间。

四人当下见了，慌忙下拜。决沁因为年轻气盛心中总有些不服气，急不情愿的参拜了。罗真人问清道人：“四位何来？”清道人道：“还是为出此幻境，入那万群山而来。今有求与我，我没有师傅的命令，未敢擅自带他们，故来禀问我师。”

罗真人道：“吾弟子即学道，学炼长生，怎得再因为这些凡事而烦？自宜慎重，不可妄为。”残莫离再拜道：“我等是为防止那三书落入坏人之手，或者那望将我们送出这幻境，我等自己寻找万群山。”

罗真人道：“四位不知，此非出家人闲管之事。汝等自下山去商议。”清道人只得引了四人，离了松鹤轩，连晚下山来。四人再到清道人家里。当夜安排些晚饭吃了。清道人道：“且权宿一宵，明日再去恳告本师。若肯时便去。”四人当晚只得在这里，至夜，叫了安置。

且说决沁自己寻思道：“自己吃了这么苦，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现在却好连万群山也进不得，还被困在这幻阵中，真是越想越气……”

决沁当时提了剑，悄悄地开了房间，乘着星月明朗，一步步摸上山来。到得紫虚观前，却见两扇大门关了。傍边篱墙，苦不甚高。决沁腾地跳将过去，开了大门，一步步摸入里面来。直至松鹤轩前，只听隔窗有人看诵玉枢宝经之声。

决沁爬上来，舐破纸张时，见罗真人独自一个，坐在云床上。面前卓儿上，烧着一炉名香，点着两枝画烛，朗朗诵经。决沁冷笑道：“这道士到好，能长生，却不知自己要死了！”一踅，踅过门边来，把手只一推，一剑分光斩影齐施，便将罗真人脑门给刺破，刺倒在云床上，流出白血来。决沁看了内心有些暗惊，突然笑道：“眼见的这贼道是童男子身，颐养得元阳真气，不曾走泻，正没半点的红。”

决沁再仔细看时，连那道冠儿劈做两半，一颗头直砍到项下。决沁道：“这样一来，没有了师傅，那清道人便可以带我等离开了。”便转身出了松鹤轩，从侧首廊下，奔将出来。只见一个青衣童子拦住决沁喝道：“你杀了我本师，待走那里去？”决沁道：“你这个小道士，也陪你师傅一起去。”手起头落，把头早砍下台基边去。二人都被决沁砍了。

古且说决沁笑道：“只好撒开。”迳取路出了观门，飞也似奔下山来。到得清道人家里，闪入来，闭上了门，净室里听发现众人还未醒时，兀自未觉。决沁依然原又去睡了。

但他却不知道，残莫离和困圣满脸之上，都是怀疑之色。

直到天明，清道人起来，安排早饭，相待四个人吃了。残莫离道：“再请先生同引我四人上山恳告真人。”

决沁听了，暗暗地冷笑。五个依原旧路，再上山来。入到紫虚观里，松鹤轩中，见两个童子。清道人问道：“真人何在？”道童答道：“真人坐在云床上养性。”决沁听说，吃了一惊，面上阴晴不定。残莫离和困圣则面色也变了起来，但比起决沁则好多了，随即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