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2)
迟丽丽现在境况已大有改善身体不再瘦弱不堪恢复许多旧日模样乔佰万有时还与迟丽丽过一下夫妻生活。
陈红心血来潮一心想吃鲜荔枝。迟丽丽在街上转了好几圈也没见有卖的便到食杂店买了一瓶荔枝罐头。陈红吃着还说不好。乔佰万喝了酒骂骂咧咧想飙。迟丽丽见势不妙忙道:“那我再去转转看。”
乔佰万见陈红不乐呵正犹豫着是打还是不打见迟丽丽欲出去正顺心意一把把迟丽丽推出门“滚出去!我也不打你买不回来别回来了在外面喂蚊子吧。”
迟丽丽哪敢反抗捡起乔佰万扔出来的衣服穿上转悠到街上想找个地方眯上一宿。忽然想起6一平来迟丽丽听他说经常在办公室住和他说两句话也是一个安慰。跑到家附近的电话亭试着传了6一平如果6一平十分钟内不回话她就打算找个地方睡觉去了。
6一平告诉迟丽丽别动地方忙打车到电话亭。迟丽丽见到亲人免不了伤心一次6一平哪忍心让迟丽丽睡露天地忙把迟丽丽送到团结路平房。
袁圆不喜欢迟丽丽但也不敢直接与6一平做对心生恶意把大屋双人床倒给迟丽丽回到小屋去睡。本来大屋是单人床小屋是双人床袁圆闲极无聊经常三天一小倒五天一大倒气的6一平直骂:“你是不是有劲没地方使?有班不上在家折腾五马倒六羊三折腾五折腾日子倒腾穷了你也就消停了。”
袁圆根本不听这份喝依然我行我素有时竟把组合沙分开摆放大屋放三组小屋放两组。有时洗衣机放大屋有时放小屋有时不当不正的堵着门口。
6一平一见就来气看见屋里又有变化顺心眼子吃完饭一睡拉倒不顺心眼子回父母家去睡。今日迟丽丽来家正好赶上袁圆把双人床挪到大屋单人床挪到小屋。6坚自己有个小床一直就在小屋。袁圆一缩在床就是不去大屋。“你在大屋睡呗!双人床不是能招下你俩吗?”
6一平怕迟丽丽听见伤心低声道:“咱俩睡双人床让丽丽姐睡这单人床这不正好嘛。”
袁圆一瞪眼“你别寻思好事了我憋死你。我看那娘们也不象以前那么瘦了那**也鼓溜了有摸头了去吧你不就喜欢摸咂吗摸着玩呗可着劲摸我不计较。我在这屋听你俩办事的声音就当听音乐了。”
6一平骂道:“听你妈个屎音乐吧咋不天打雷‘咔嚓’下劈死你呢!”
6一平无奈来到大屋“丽姐你就睡吧我在单位值班一会儿得回去。明天早上你自个早占走门口向东走二十多米远有个刘记浆汗馆我特熟你去吃吧到时我结账。”从兜里掏出五十元钱塞到迟丽丽手里“明天坐车直接回单位去中午领孩子在外面吃吧。晚上再回去估计乔佰万不会怎么难为你的。如果再撵你必须告诉我我可不惯着他了。袁圆这人就这熊色别跟她一般见识换了你你也会这样的或许还不如她呢!”
迟丽丽心道:“陈红在家养好几年了我敢吱声吗?我若是有袁圆这地位敢做个姿态来那我可就烧了高香了。”望着6一平道:“要不你就在家将就一宿吧哪怕是睡沙呢!”
6一平怅然一笑道:“我不在乎睡哪就是咱俩睡到一张床上我也不在意但我在意这种感觉别替我担心了有得是睡觉的地方。我走了千万别饿着肚子一定要吃饱。看着你一天天好起来了真替你高兴在婶那也能有个交待了。别多想睡吧。”6一平掩门而去。
迟丽丽握着五十元钱泪如泉涌。自己有家被人赶了出来让个婊子给自己的位子占了弄得自己孤魂野鬼似的没个着落。本想在这栖身一宿人家袁圆百般刁难故意不让床也不许6一平将就用话一劲挤对6一平反把6一平挤出家门象个孤独的狼而有家却无处栖身。越想越不是滋味越不是滋味越伤悲越伤悲越止不住泪水低声抽泣起来。
袁圆见6一平走后听迟丽丽伤心地抽泣“格登”下闭上灯轻声骂道:“一对狗男女还舔脸哭呢。”
6一平凄凉凉走出家门看看传呼机已是晚上1o点多钟忙打车回到华奇集团。下车之后现烟盒已空揉搓一下烟盒扔到地上望望对面华奇小区一楼的食杂店的灯光还亮着信步走向华奇小区。刚走到华奇小区的门口就见有十来个人拉拉扯扯似有人打人的声音还伴着女人的哭泣声。一时好奇凑了过去。走到且近就着小区路灯方看明白原来是娄亚洲的同乡公冶川喝醉了酒。
公冶川喝得有些烂醉光着膀子穿着一条蓝色大短裤一只脚上趿着一只拖鞋另一只脚光着脚丫子正在撕撕巴巴按着一个瘦小的纤弱的女人打着肩膀。
6一平注目一瞅公冶川手里拿着另外一只拖鞋。由于酒醉缘故公冶川摇摇晃晃随时欲倒骂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连接不上。
旁观之人似乎见惯只是吆喝制止并没人上前拉架偶尔有人挡一下公冶川顺手把这个女人拉开躲着公冶川。
这个女人爬起来一推公冶川公冶川便一个趔趁然后复扑上来把这个女人扑倒在地拍上两托鞋。这女人十分狼狈相哭是哭着但只是抽泣着。
6一平认识公冶川这人长相瘦弱矮小獐头鼠目上次与娄亚洲在一起喝酒印象特深。不用说这个女人就是她的老婆无异这个女人看上去身体娇弱但相比公治川还高些大些可能是不敢还手的缘故吃亏不少。
6一平问一个看热闹的中年人“这怎么回事?”
这中年人头也没回“就这么回事就是喝完几盅尿水子撒酒疯呗!”
“这女人是他老婆?”6一平问。
那中年人道:“是他老婆南虹儿。看他那小老样敢打谁呀!”转身走了。
“南虹儿!多好听的名字。”6一平自言自语借着路灯细看一下南虹儿。
南虹儿约有三十一二岁个子不高较瘦弱象娄雅芝似的娇小玲珑。一头似蓬似散不长的头想必是被公治川抓乱了所致。满脸的惶恐与害臊流着泪的脸灯下如纸一般青白。泛紫的嘴唇哆嗦着但努力地抿着时尔出抽泣而浑身颤栗。一件女式背心有些大显得南虹儿瘦骨嶙峋麻杆似的胳膊上手上又泥又灰。深褐色的一条裤子上也满是灰土。地上扔着一件女衫在路灯下辨出是藏蓝色沾满了灰土。
6一平望着南虹儿“这是一个缺乏营养的女人风一刮就能刮跑公冶川还忍心打她。”6一平想到此上去一把拉住公冶川“哎别打了象什么样子不怕人笑话?”
公冶川强睁开一双醉眼似是认出6一平“我认识你你不就是和‘方大美人’在一起的那个小子吗?”
6一平点头道:“是我是那个小子。你叫公冶川对吧?”
公冶川一晃荡“哇”地吐出几口酒菜来用手背一擦嘴“对呀我叫公冶川。”
6一平见南虹儿望着他忙捡起地上衣服抖了一抖道:“快穿上夜深了别凉着。”
南虹儿见一个陌生男人尚对她如此关心从没有过这种享受看着公冶川心头一酸泪水顺颊而下双肩一耸一耸地抽搐起来。
公冶川一瞪眼“你给我憋回去不许哭。”晃着身子又奔南虹儿。
6一平已经生气他看不惯打媳妇的男人。见公冶川扑上来顺手一推公冶川叽哩咕噜地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6一平道:“你***有能耐站街上找个男人去打打自己媳妇算什么能耐!”
公冶川又吐几口稍有些清醒爬起来望着6一平“不用你管这是我自个家的事。”
6一平怜惜南虹儿爱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指着公冶川“今天我管定了再来打你老婆的话我可揍你了。”
公冶川鼠仗酒胆骂骂咧咧地去扯南虹儿6一平一把扭过公冶川的脖子卡住掐紧拖到小区门楼的阴影里三拳两脚打的公冶川直哼哼用手抠住嗓子强迫他又吐了一阵。
公冶川身体瘦小枯干酒后乏力任由着愤怒的6一平摆弄一通折腾竟然酒醒许多恢复了大部分理智望着6一平不敢吭声。
6一平问道:“你还打不打南虹儿了?”
公冶川蹲到地上抱着膀小眼睛卡巴卡巴就是不吱声。
6一平上去一脚踢在屁股上“**你妈的!你给我吱声你***不吱声我还揍你起个誓。”
公冶川忙摇手道:“我不打了再也不打了再打南虹儿我是你种的。”
旁观的人全乐了觉着没意思各自散去。
有个老头冲6一平道:“这熊样一打就威就是欠揍。”
6一平冲南虹儿得意一笑觉自已做了一件好事拍着双手道:“一切正常好好过日子吧再打你就去清欠办找我我收拾死他。”
南虹儿道:“谢谢你了。他不喝酒不打人的现在愁得慌所以总喝多酒。”
6一平听了南虹儿这话还挺可怜公冶川的。正想问问愁什么蹲在一边的公冶川竟然哭起来还很伤心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6一平打心眼里不喜欢公冶川这个人但一个大男人夜半时分蹲在路灯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让人看了心里挺不是滋味。
南虹儿见自己男人哭的伤心随之潸然泪下。
6一平本来想赶紧买盒烟回办公室见俩人这么一哭心生恻隐忙扶着俩人回到公冶川家。
进得公冶川家门除了两张床和一个吃饭的圆桌别无长物一看就是一个吃了这顿愁下顿的家庭。
大床上一个五六岁的女孩睡的正香。
公冶川让6一平一折腾差不多已醒酒讲出自己的一些事情。
公治川跟冯秀秀断了以后色心不止淫心难捺便去洗头房找“坐台小姐”但家里实在没有富裕钱与他为还买楼钱弄得就差吃糠咽菜了稍有节余还得给娄亚洲上上态度可说是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把本来胖忽忽的南虹儿苛待的缺乏营养瘦成一根棒似的。家里挤不出这笔钱还想与“坐台小姐”寻快活心一横偷车间电机卖钱。
公冶川的段长是娄亚洲通过关系给安排的有人不服早有心顶替便偷偷告密让保卫科抓个正着。娄亚洲不在华奇没人替他讲情也没钱通融很快就处理了把公冶川开除厂籍永不录用。
南虹儿本来就没工作靠扫楼区街道每月挣一百六十元钱回来。买楼钱尚欠七八千元女儿将要上学公冶川工作一丢无疑雪上加霜除了孩子不知愁俩人一对愁还不是一般的愁。
公冶川人小胆小然平常在家是耗子扛枪窝里横还得管着南虹儿动不动的还动个手。工作自己混没了竟怨南虹儿对他管教不严伺候不好他不然能找‘小姐’吗?喝点小酒就把南虹儿打一顿。南虹儿小巧纤弱根本不是公冶川的对手总是吃亏。
公冶川手上分文皆无无力做什么买卖南虹儿手头就那么点扫地挣的钱还得维持温饱呢。
公冶川手头没钱买不起酒喝就蹭酒喝在楼区乱转悠看着有人喝酒赖达地粘粘忽忽蹭上一顿。人家一生气把他灌醉了扔到小区门口没人管全都回家了。
有人送信给南虹儿说公治川醉卧小区门口无人管也不知和谁喝的酒。南虹儿忙到小区门口来找公治川忍不住埋怨几句。
公冶川见有人围着老羞成怒仗着酒胆打起南虹儿来。
南虹儿怕他是一方面但善良还是主要的俩口子过日子总得要将就他怎能与他见识边挣扎边避闪。
公冶川以前常打南虹儿经常是打的南虹儿哭跑到街上人们看的多了也就麻木了没几人愿管这事反正打的是你媳妇丢丑的是你俩。
没长心的看热闹长心的说几句风凉话稍有一点慈悲的拉拉偏架别让南虹儿吃太多亏。
6一平不知就里良心现愤怒之时把公冶川收拾了一顿想为这有个好听名字的女人出出气。
公冶川一副愁苦相南虹儿泪水涟涟。
6一平看看南虹儿瞧瞧睡在一旁的漂亮女孩从仅剩的三百元里点出二百元递给南虹儿“南虹儿你明天去旧物市场给公冶川买个‘倒骑驴’据我所知买一个‘倒骑驴’一百三十多块剩下的钱买点泡沫和装饰布让公冶川去拉个客人或东西什么的听说一天能挣二十多块多的时候三四十块呢!”
南虹儿望着钱都不知道6一平姓什么叫什么“大哥这怎么好拿你的钱?”
6一平一笑道:“你可别管我叫大哥从公治川那论你是大嫂呢!我叫6一平在清欠办你叫我一平好了。接着谁都有为难着灾时候我这叫富时施舍半块饼穷时为求一饱餐。”
南虹儿道:“这样吧算我借你的等公冶川跑出活来还你。”
6一平道:“南虹儿你钱多时就还我还不上呢就拉倒吧就当我少抽两条烟少打几回车。不够呢再去找我有闲钱我还帮你没闲钱也就没办法了。”
南虹儿接过钱“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啥叫闲钱啊!你可别说让我开心的话了。”
6一平笑笑没说什么冲公冶川道:“咱哥俩第一次打交道我怎么说你呢?我想你可能没有我的经历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我的感受的可我从来没想过歪门邪道话又说回来你总得量力而为之吧兜里有多少钱你不知道吗?你家啥现状你不知道吗?你瞧瞧你家这是个家吗?再看看南虹儿那一脸菜色和小身板一搭眼就知道是缺乏营养这孩子应是个漂亮的小丫头跟人家孩子一比那是苗条吗?那是咱给孩子做的孽给饿或苛待的。你为人父就这么养活老婆孩子吗?丢不丢人?要是我早尿泡尿浸死得了。谁知你怎么想的。”
公冶川理屈词穷不敢乱说。
南虹儿看看6一平有了仗义冲公冶川道:“象人家有闲钱玩个‘小姐’啥的图个潇洒咱也不说啥谁让咱伺候不了自己男人了。可咱们穷的‘叮当’山响肠子闲一半你图的是哪门子乐呵呢?不就是乐呵那一小会吗?别说是五十、一百的一块钱也不值呀!”
6一平道:“公冶川我明白你的意思或许你对南虹儿不满意但南虹儿说的对咱家没那闲钱扯那犊子干啥何况咱家还有个媳妇就是没个媳妇能憋死吗?就算南虹儿不顺你心思总比那些‘小姐’安全吧。一旦惹上病你用啥治病?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而且严重一点说你那小牛‘刷’地下便让人割下去喽!”
南虹儿‘噗哧’一声笑出来羞红着脸道:“那可不有多少烂没了的。”
公冶川眨巴两下眼睛“没那么严重吧?”
“就算没那么严重也差不多。”6一平冲南虹儿道:“南虹儿你给我看着他现他再有一回上洗头房什么的告诉我咱俩把他按倒就割了去扔外头喂老猫去。”
公冶川嘿嘿一笑“一平老弟你放心吧只要你嫂子伺候好我我保证不去。”
南虹儿吃吃笑个不停。
6一平看看公冶川“公冶川呐就你这小身子骨找个猫就伺候好你的就是南虹儿再不济也伺候你三个来回带拐弯的我倒担心你伺候不好南虹儿呢!”
说的南虹儿羞羞地红了脸偷眼望向6一平一张坦荡的脸心里油然而生出敬意还有一丝甜意。
公冶川臊的低下头直笑。
方芳回来后6一平把资助南虹儿之事说与方芳方芳付置一笑“但愿你的爱心能使公冶川幡然醒悟。玩‘小姐’的人容易上瘾乐此不疲就当那钱打水漂了吧。”
6一平道:“我倒没这么想只是想积点阴德罢了或许我有一天落魄到公冶川的地步时能有人给我一顿饱餐就心满意足了。”
方芳一怔“你会落魄到公冶川的地步吗?”
6一平一本正经地道:“人三穷三富过到老或穷或富谁也说不准。”
方芳认为6一平所说极是人生的贫富都是无法预料往往也由不得人似是一种天意迷信不迷信有时就是这个结果。富贵如云烟转瞬散去人生亦然来去匆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多少风流人物一样被浪花淘尽。人生苦短更应珍惜。
方芳有了这想法对6一平惜如生命爱如潮水不求生死同穴但求此朝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