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李福伶出狱(1)(1/2)
长长的过道把一格格的小房间均匀地分布在两旁门和门是错开的。过道并不窄可以并排走三个人。当然进了这样的地方就算有再宽的走廊也不允许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散漫和自由。过去李福伶偏偏有个习惯出门走路她总是要挽着别人的胳膊小鸟依人般喜欢倚靠亲亲热热又落落大方。就是结过婚后与丈夫上街还是那样亲热得像是初恋一般浪漫。而这些年没有出门的自由就不能挽着别人走路了。虽然她受到了特殊优待在联系业务时可以走出监舍但是自从那个美女囚犯被处决之后她基本上是在这所大屋子里渡过的。所以在服刑期间她必须得改掉自己过去的固执习惯。为此她还难受了很长时间。现在似乎是有点儿适应了她却要“出门”了。
李福伶小心地迈步夜猫似地落地无声好像生怕惊动了什么人。走在她前面的副监狱长小张腰板挺直英姿飒爽阔步向前皮鞋硬底铿锵有力地敲击着过道使过道两旁的“小格子”不时有探头探脑的目光从门缝和窗棂间迸射出来。其实李福伶就是怕惊动这些充满羡慕又不乏嫉妒的目光她太有同感每当有人被释放每当有这样的脚步急不可待地要出门她的身体会紧紧地贴在门上从一道道细如丝的缝隙间聆听陋屋一步步远去的脚步声她的思念和想像仿佛也被一块儿带出门去了。可是那样的脚步声在短促的过道里一旦消失留下的只是更深长的思念是更加难以忍耐的时间。
终于听到了自己出门的“脚步声”李福伶却尽量不让自己出声悄悄地走悄悄地想:等待在监狱大门外面的是他还是女儿?李福伶的脚步越走越慢越迈越小和走在她前面的小张拉开了距离好像不情愿出门似的。
走廊尽头就是一扇挂着铁锁的大门。
小张已经走到大门口李福伶听到了“咔嚓、咔嚓”的铁锁声。这惊心的、充满戒备的响声每天都能听到几回“咔嚓咔嚓”的把她的心也锁紧了一次比一次锁得更紧有时紧得连心跳都没有了她意识到她的心在那把铁锁的响声中一天天的隐匿。但听着这最后一次“咔嚓”声李福伶的心却一反常态一阵狂跳两条腿顿时酥麻脚步休止了半拍。她好像很虚弱连心跳都承担不了。
“哗啦”一声大门打开了。外面露出了秋日里蓝蓝的天空。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蓝的天了李福伶不由地用力吸气好像要把激动的气息尽快融进心里使自己的心跳正常起来。
这样做了一会儿心跳果然平缓脚步开始俐索了。她加紧地走到大门口向专门来送行的小张深深鞠了一躬随后扶在了门口一棵粗壮的大槐树上。
门外等候多时的丈夫看见她后立即从这在路边的红色轿车里钻了出来。他伸出手微笑着快步向她走来。在丈夫身后一个漂亮姑娘推开车门捧上一束上面挂满了水珠的鲜花对着她招手致意。随着花儿的抖动一股清冽的香气像阵风一样吹到她的脸上。
她有些激动丈夫能来她不奇怪但是他带着这么一位漂亮的姑娘来是她没想到的。她看看那位漂亮姑娘和她手里的鲜花不由地联想到自己的女儿。
丈夫看到副监狱长小张上前握握手说了些感谢的话。随后过来把车的后箱打开接过她的行李放了进去然后咔嚓一声锁上了箱盖。
上了车后丈夫拿出手机往岳父岳母家拨了个电话叫李福伶和父母说几句。老两口前几天刚刚来看望过她对她今天出狱并不觉得突然心情比她平静得多在叮嘱她中午吃过饭早点儿回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bsp;李福伶亲热地与那个送花的姑娘说了几句话越瞅越觉得她长得像自己的女儿。自己的这个丈夫是不是耐不住寂寞找了这么个干女儿养活呢?
她看了一眼丈夫丈夫正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她想了想笑笑用手按住额头合上眼睛仰面斜靠在后座松软的沙上。
梦境里李福伶突然听到丈夫手机刺耳的响声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监狱站起来就要来一个立正谁知道刚刚抬头就碰到了车顶她这才清醒过来。也幸好车顶挡了她一下要不然她真可能把眼前的丈夫当成狱警立即报一声到那她的这个丑可就露大了。为了让自己咚咚乱跳的心平静下来她不好意思的朝旁边的送花姑娘笑一笑然后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用双手擦了擦脸揉了揉眼睛。开车的丈夫没有注意到她这有点儿神经质的举动拿起电话说了几句后就把电话递给了她。她接过电话听到里面的人叫她妈妈。这时车子正好行驶在永安大桥上一根根斜拉的钢缆像琴弦一样从一旁无声地滑过蓟河里远远地传来游艇上的青年男女欢快的笑声。
她虽然很久没听女儿讲话了可还是一下子反应过来。
“花儿你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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