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龙虎风云(2/2)
俞放鹤脸色青道:“你……你……咳咳胡闹简直是胡闹。”
红莲花指掌道:“这就是了你爹爹已饶了你你还不起来。”
到了这时有些人已不觉笑了起来都觉这“玩笑”实在有趣林瘦鹃。王雨楼等人却是哭笑不得手足失措这变化他们简直连做梦都未想到。
谢天璧松了口气笑道:“我早该想到这是红莲兄开的玩笑了。”
红莲花眨了眨眼睛笑道:“是呀你早该想到的否则世上那有这么不讲理的人硬说你杀了他爹爹。”
谢天璧哈哈大笑似乎越想越觉好笑。
红莲花道:“这玩笑不向别人开却找上了俞老前辈只因我素知俞前辈度量宽宏绝不会为些许玩笑生气的。”
俞放鹤道:“咳咳……这孩子……咳咳……”
他除了咳嗽外还能说什么?
红莲花扶起俞佩玉笑道:“我开的玩笑却害你罚跪抱歉抱歉。”
林瘦鹃突然喝道:“且慢!”
红莲花道:“你也要他向你叩头陪礼么?”
林瘦鹃厉声道:“黄池会上岂是无知童子的玩笑之地如此荒唐无礼又岂是叩头陪礼便能作罢的。”
红莲花道:“足下之意又当如何?”
林瘦鹃喝道:“单是取笑尊长一罪已该废去武功逐出门墙。”
红莲花微微一笑道:“足下可是此会之主盟?”
林瘦鹃道:“不……不是。”
红莲花道:“足下可是俞佩玉的爹爹?”
林瘦鹃道:“不是。”
红莲花面色一沉道:“那么足下又是何许人也?这黄池台上又岂有足下的话之地?”
他目光突然变得其冷如冰其利如刀。
林瘦鹃瞧了一眼垂下头再也不敢抬起。
红莲花四下一揖道:“这玩笑全是小弟的主张各位若觉小弟有何不是要打小弟便认打要罚小弟便认罚。”
丐帮位居天下第一大帮垂八十年门下弟子千万红莲花年龄虽轻但人望之佳机智之高武功之强江湖中同声赞扬此刻他既说出这种话来又有谁肯真的得罪于他说出这打、罚两字。
绝情子事不关己固是不闻不问君海棠明知自己说话也无用聪明人又怎肯说无用的话。
只有飞鱼剑客抚剑笑道:“依本座之意红莲兄此举为我等一扫方才之闷气非但不该罚我等还该好好请他喝一顿才是。”
红莲花展颜一笑道:“天云大师意下如何?”
天云大师沉吟道:“此事还是该由放鹤兄定夺才是。”
俞放鹤默然臭久还未说话台下突有一个尖锐的语声呼道:“虎毒不食子俞老前辈必也没有话说的。”
俞放鹤面色似乎变了变这才苦笑道:“既是红莲帮主说情老夫便放过他这一次。”
台下呼声初响红莲花已掠到梅四蟒身旁耳语道:“快快去查出此人是谁?”
梅四蟒悄然自台后掠下红莲花若无其事躬身道:“多谢。”
拍了拍俞佩玉笑道:“你还呆在这里干么?快些去换件新衣裳备下美酒等下为令尊消气才是。”
俞佩玉抬头瞧了他一眼这一眼中也不知有多少感激然后四下深深一揖快步奔下台去。
林瘦鹃、王雨楼等人眼睁睁瞧着他脸上的表情当真也是描叙不出台下群豪瞧着他脸上却都带着笑意。
只有神刀公子啐道:“瘪三!”
他嫉恨之下竟连家乡土白都骂了出来。
金燕子冷笑道:“人家现在已是天下武林盟主的公子无论身份地位都比你强得多了你还是少惹他为是。”神刀公子气得肚子都要破了瞪着眼睛咬着牙却说不出话来。
※※※
俞佩玉头也不回急奔而出外面也是人山人海密密层层他挤入人丛前面的人见他来了都闪开了路后面的人根本不知他是谁他挤别人也挤挤得他满头大汗好容易已快挤了出去突觉腰畔被件硬东西一点他身子立刻向前冲别人那禁得起他这天生神力几十个人都被他扫得四下跌倒但闻身后似有一声轻呼呼声才响就停呼喊的人像是被人突然塞住了嘴。
他也无心查究挤出人丛急步而奔但奔去何处?他心里千头万绪纷乱如麻那有什么主意。
山风吹过只觉身后凉飕飕的他以为是汗伸手摸了摸再瞧那只手手上竟满是鲜血。
他这才知道自己方才若不是应变迅便已死在人丛之中凶手是谁?自是永远无法查出。
一念至此他热汗未乾又出了身冷汗。
一时之间俞佩玉心里当真有如倒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百感交集。方才那一刀明明是要杀他的却有人当了他的替死鬼他怎能不难受?
红莲花与他素昧平生却如此相助于他他怎能不感激?
他爹爹被人暗害而死情势却逼得他非但不能复仇还不得不认仇人为父他怎能不悲不恨。
家破人亡众叛亲离前途茫茫无所适从他又怎能不伤心流泪。
回想起来方才他那笑脸真不知是如何装出来的那也许是因他恨已入骨他定要复仇定要活着。
他万万死不得。
突听身后似有脚步之声轻响俞佩玉霍然回几条人影闪入木石之后俞佩玉却似全没瞧见走得更慢了慢慢地走了几十步突然间三柄刀两上一下急地劈来刀风劲急又快又狠。
俞佩玉身子向前一伏右腿向后出一声惨呼一条大汉被他得飞了出去另两人一击不中便想逃走。
俞佩玉回身一拳击在左面大汉的背上这大汉又奔出数步上半身却向后弯倒有如根拗断的竹竿。
右面的大汉既知难逃回身拚命一刀劈下腕子便被俞佩玉捉住他跟着又是一拳拳头也被俞佩玉挟在肋下。
这汉子平时也算是个人物但他那一身武功到了俞佩玉面前竟如儿戏一般手骨俱断痛澈心骨。
俞佩玉厉声道:“你受何人主使而来?只要说出我便饶你。”
那汉子竟凄声长笑道:“你想知道么?你永远不会知道的……”
笑声突断面色已青。
俞佩玉一探鼻息眨眼间他便已气断身亡脸色连变几变肌肉奇迹般沉陷连眼珠都凹了下去变为骷髅。
他嘴里竟早已藏着毒药这毒药竟与黑鸽子所中之毒完全一样这三条大汉自也必定就是受那害死放鹤老人的那恶魔主使而来。
俞佩玉再去瞧另两人时两人一个胸骨碎裂一个脊椎折断也早已气绝多时了他下的手委赏太重。
俞佩玉惨然长叹垂下了头只觉手掌有些痒他并未在意搔了搔越搔越痒其痒钻心。
他心头大骇已知不妙但双手仍是忍不住要去搔它。
顷刻之间他纤长的手指竟肿如胡桃手掌由白变黑那麻痒之感也已由手掌传上手臂。
俞佩玉又惊又怕挣扎着去拾地上的刀怎奈手指已不听使唤拾起了又跌下他拚命咬牙总算将钢刀拾起一刀往自己手上砍下突听“当”的一声一点寒光飞来钢刀被震得飞了出去。
两条身着长袍却以黑巾蒙面的汉子自暗处一掠而去左面的又高又瘦右面的肩粗而宽阔整个人像是四方的。
瘦长那人格格怪笑道:“痒呀痒呀抓起来真舒服。”。
他口中说话双手已在作抓痒的模样。
俞佩玉不知不觉竟也要随着去抓了但心头一凛右手在左手背上拚命一打嘶道:“我终于还是中了你们的毒计你们要杀就来杀吧。”
瘦长那人道:“你现在才知道中计么?方才你拳打脚眨眼打死了三个人时岂非得意的很。”
矮的那人冷笑道:“现在你总该知道方才那三人只不过是送来让你打死的否则我帮又怎会派那么无用的人出来丢人现眼。”
瘦长那人道:“咱们算准你打死他们后必定还要检视他身是以早已在他们衣服上了毒粉你的手一沾毒粉若是不搔倒也罢只要轻轻一搔毒性立刻作嘿嘿奇赓钻心你能忍得住不搔么。”
矮的那人大笑道:“此刻你两只手已肿得像是猪蹄再也没有用了你还能威还能打人还能得意吗?”
两人一高一矮一吹一唱倒像是戏台上的小丑令人好笑。
但他们下毒的计划确是滴水不漏下毒的法子确是无孔不入令别人哭都哭不出那里还能笑。
俞佩玉咬牙道:“你等为了害人竟不惜连自己的同伙也害死这……这还能算是人么?简直连豺狠都不如。”
瘦长那人冷笑道:“那三人自愿为效忠主上而死死得正是光荣已极非但他们自己心甘情愿连他们的家人都觉荣宠。”
矮的那人道:“但你此刻死了却是死得无声无息别人甚至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只怕还要以为你是畏罪潜逃了的。”
俞佩玉倒抽一口凉气惨笑道:“不想世上竟有你等这般狠毒的人……”
一句话未说完眼前已黑终于倒了下去。
瘦长那人咯咯笑道:“我砍一刀你欣一刀看谁先将他杀死谁就输了。”
矮的那人道:“有趣有趣……”
两人走了过去一人拾起一柄钢刀。
俞佩玉嘶声道:“我临死之前你们难道还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阴谋?主使之人究竟是谁么。”
瘦长那人道:“你想做个明白鬼么?不行命中注定你是要做糊涂鬼的。”
矮的那人道:“不是我们不告诉你只因这其中的秘密连咱们都不知道。”
“道”字方出口整个人突然跳了起来面容扭曲如见鬼魅惨呼道:“蛇……蛇他右腿之上果然已钉住两条碧磷闪闪的小蛇。还有两条蛇在地上一滑闪电般窜向瘦长人但这瘦长之人身法竟也滑溜如蛇一闪就避了开去回手一刀砍在矮的那人脸上厉声道:“我会好生照顾你的家眷你放心吧。”
矮的那人早已是满面鲜血犹自惨笑道:“谢……谢你我……我能为主上效命而死高兴得很……”
话说完了人已倒地瘦长那人已远在十余丈外再一闪便无踪影。
俞佩玉瞧得满身冷汗眼前渐渐黑身子仿佛渐渐在往下沉沉入无底深渊终于什么都瞧不见了。
※※※
日色渐渐西沉暮色笼罩了大地虽在夏日但晚风清冷大地苍凉仿佛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身已寒就这样躺在无边暮色里。
俞佩玉醒来时只觉似乎有许多根钉子钉在他手上他早已麻木的手突然也有了知觉但却不是痒而是疼。
他张开眼暮色苍茫中一条人影动也不动地站在他面前满头银丝般的白在风中不住飘动。
俞佩玉又惊又喜道:“梅……”
呼唤未出已被梅四蟒轻轻掩住了嘴。
梅四蟒道:“莫要动此刻我正要小青、小白、小斑、小点在为你吸毒只要毒拔尽你便完全没事了。”俞佩玉眼睛往下面一瞧只见四条小蛇钉在他手上一条青一条白一条带着花斑一条带着白点想来就是小青、小白它们了梅四蟒瞧着它们就像是父亲瞧着儿子似的微笑道:“你瞧它们可爱么?”
俞佩玉真心地点了点头。
他见了那些毒辣的人后再见到这四条小蛇真觉得它们比人可爱得多。
梅四蟒笑道:“许多年来它们不但已成了我的朋友。我的儿子也成了我的好帮手我老了手脚已不灵便了但它们却还都年轻得很。”
说到这里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俞佩玉想到方才那人被蛇咬住时的模样目中也不禁有了笑意多日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开心些。
梅四蟒眯起眼睛道:“你现在总该知道找这名字也是从它们身上来的……嗯不是它们是它们的爹爹但江湖中人却喜欢叫我“没事忙”……哈哈梅四蟒没事忙这不知是那个缺德鬼想出来的。”
俞佩玉心念一闪突然忆到方才那两人身手不俗想来必是江湖中知名人物梅四蟒飘泊江湖识人无数不知可识得他们?
梅四蟒似已知他心意叹道:“这人是谁本来我或许识得的只可惜被他同伴一刀毁了唉那人不但杀人灭口还毁去面容心狠手辣当真少有。”
俞佩玉惨然闭上眼睛这条线素又断了。
梅四蟒道:“这些人不但手段毒辣计划周密而且手脚干净已极我方才搜遍他们全身也找不出丝毫可辨出他们身份之物。”
俯下身子仔细瞧了瞧俞佩玉的手突然轻轻呼哨了一声。
那四条小蛇立刻松了口爬上梅四蟒的身子自他的腿爬到他的胸腹爬过他肩头。
梅四蟒展颜笑道:“小痹乖累了吧回家去乖乖睡觉吧。”
四条小蛇竟也似真的听话一齐爬入他背后的麻袋。
梅四蟒拍了拍手笑道:“幸好你中的毒乃是自肌肤中间接传入的幸好你手上没有伤口此刻身子难免弱些却定然无事了。”
俞佩玉没有说“谢”字如此大恩已不能言谢了梅四蟒似乎颇是高兴挟起了他又笑道:“此刻黄山之会不知完了没有若是完了我家帮主便该在等着你了咱们回去瞧瞧吧。”
俞佩玉突然道:“我不想去。”
梅四蟒道:“你……你不想去瞧瞧帮主?”
俞佩玉惨笑道:“此刻找四周正有无数恶魔窥伺随时都会对我施以毒手我若回去只怕他也被连累了。”
梅四蟒淡淡一笑道:“红莲帮主是怕被连累的人么。”
俞佩玉再也无话可说垂叹息一声随着他走向归途。
梅四蟒道:“方才我为你放毒疗伤时只听得会场那边欢声雷动想必是盟誓大典已告完成武林朋友又可过七年太平日子了。”
俞佩玉惨笑道:“真的是太平日子么?”
梅四蟒瞧了他一眼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但愿如此。”
走了段路只见会场那边火光闪动不时有欢呼喧笑之声随风传来火光与笑声却不甚远但瞧在俞佩玉眼里听在俞佩玉耳里却仿佛隔着整整一个世界光明与欢笑已不是他所可梦想的了。
梅四蟒叹道:“今年之盛会看来的确比往昔更热闹了但我参与此会已有六次却只有这一次没有在会后和朋友们欢呼痛饮我……我竟似提不起这兴致。”
俞佩王道:“黄池会后莫非还有欢宴?”
梅四蟒道:“欢宴自不可少。”
俞佩玉道:“但酒菜……”
梅四蟒展颜笑道:“每一次黄池大会到会的朋友自家都携得有酒菜大典之后大家便席地而坐找三五好友燃起堆小小的营火开怀畅饮总是一喝就一个晚上第二日清晨能好生生直着走出来的人只怕不多。”
他苍老的面容上已焕起少年兴旧的光采接着笑道:“那几次盛会当真是使人怀念的日子处处营火处处高唱喝得痛快时便站起来四下逛逛也不知那里会伸出一只手来把你拖下去灌你三五杯你若已喝得头重脚轻一跤跌下去说不定就会跌入一个你已十年未见的老朋友的怀里你纵已再也不能喝了他还是会捏着你鼻子灌下去……唉我已老了这样的日子只怕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俞佩玉轻叹道:“但无论如何这回忆总是欢乐的。”
梅四蟒笑道:“不错人该有些欢乐的回忆总是好的否则又该如何去度过寂寞的晚年寒冷的冬天……”
俞佩玉仔细咀嚼这句话的滋味更是低迥不已却不知是苦是甜。
不知不觉间红莲帮主的帐篷已到了。
外面的人已散去帐篷内隐隐有灯光透出两人还未走过去帐蓬内已有人低叱道:“什么人?”
这语声威严沉猛竟不是红莲花的语声俞佩玉方自一惊红莲花明朗的语声已响起道:“可是梅四爹?可曾将咱们迷路的小绵羊带回了么?”
※※※
偌大的帐蓬里只燃着一只红烛。
烛光闪动将红莲花的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帐外的笑声更衬得帐内清冷。
一个高冠玄服紫面长髯双眉斜飞入鬓看来不怒而威的老人就坐在红莲花身旁。
他身手直得笔笔直直端端正正那一双又细又长的眼睛里射出的神光正笔直地瞧着俞佩玉。
俞佩玉竟不由自主垂下了头这老人之威仪实是慑人。
红莲花笑道:“你终于总算来了……可认得这位前辈?”
俞佩玉道:“昆仑掌门?”
红莲花拊掌道:“你眼力总算不差天钢道长方才一语未不想你还是认出了他。”
突然转向梅四蟒道:“他中的是什么毒?下毒的人是谁?”
梅四蟒垂道:“下毒之人身份不明下的也不知是什么毒只是幸好……”
一语犹未了天钢道长突然已到了俞佩玉身旁出手如风自俞佩玉脉门“大陵”、“内夫”、“间使”、“曲泽”……等穴一路点了上去顷刻间便已点了他双臂十二处穴道左手已塞了粒丸药在他嘴里道:“半个时辰内动不得。”
一句话说完十二穴道点完丸药吞下天钢道长已回到坐上帐外一个人方才正在大笑此刻还未笑完。
俞佩玉目瞪口呆梅四蟒道:“这……这是……”
红莲花叹道:“你只道他毒已拔尽了么?”
梅四蟒道:“我……我瞧过。”
红莲花道:“若非天钢道长的“金钢指”与“化金丹”俞公子的这两条手臂只怕从此便要报废了。”
俞佩玉耸然失色梅四蟒垂下了头再也抬不起来。
红莲花道:“我方才叫你去追查的那人下落如何?”
红莲花道:“属下间过十余人谁也未曾留意到出声呼喊的那人是谁只有一人说他仿佛瞧见是个黑衣人。”
红莲花皱眉道:“黑衣人……”
梅四蟒道:“每一次大会身着纯黑衣衫的却不多但这一次据属下调查会场内的黑衣客便有百余人之多会场外的人丛中黑衣客更下下一千个这些人竟都是江湖中的生面孔看来武功又却都不弱。”
红莲花沉吟道:“黑衣客……一千余人……”
目光缓缓转向天钢道长道:“道长意下如何?”
天钢道长沉声道:“无名之毒无名之人计划周密无懈可击。”
红莲花道:“这些神秘的黑衣客莫非也是“先天无极”门下?”
天钢道长道:“如非无极门下必然也有关系。”
红莲花叹道:“若说俞放鹤、林瘦鹃、王雨楼这些在江湖中素来德高望重的前辈英雄会做出此等阴狠毒辣之事这实是叫人难以相信他们数十年来的仁义侠名万万不会是假的若说他们毫无阴谋唉我也不信。”
俞佩玉嘶声道:“名虽下假人却是假的!”
红莲花摇头苦笑道:“我已仔细留意过他们的面貌神态绝无一人有易容改扮的痕迹何况他们纵然易容神情笑貌也下会如此逼似否则天云大师、无麈道长与他们俱是多年相识又焉有瞧不出之理。”
俞佩玉惨然垂不4说别人就说他爹爹这人不但面貌与他爹爹酷肖神情笑貌也委实完全一模一样他若非亲眼瞧见他爹爹死在他面前就连他自己都下会相信这些人是假的……
梅四蟒终于忍不住插口道:“莫非他们已被人迷失了本性?一切行动俱都受人指挥完全身不由主属下记得多年前江湖中也曾生过这样的事。”
红莲花道:“神智被迷的人眼神举动必定与常人不同但他们不但眼神清澈而且举动自然既不似被逼更不似被迷。”
天钢道长仰面长叹道:“计划周密当真无懈可击。”
红莲花道:“若说这些人是假的他们偏偏不似假的若说这些人是真的偏偏又有许多怪事他们无论是受人主便或是自己怀有阴谋此番握得天下武林的主盟大权之后都是令人下堪设想的事而当今天下除了此间你我四人外竟偏偏再无一人对他们有怀疑之心。”
他苦笑一声接道:“千百年来江湖中只怕再无比这更大的阴谋了。”
天钢道长面色更是沉重缓缓道:“若要揭破这秘密关键便着落在这位俞公子身上。”
红莲花叹道:“正因如此是以他性命随时都有危险他若死了……”
梅四蟒忍不住又插嘴道:“那俞放鹤既已承认俞公子是他的儿子又怎能杀他。”
红莲花道:“虽不能明地杀他但却可在暗中下手再造成他是意外而死的模样这意外之死是谁也不必负责的。”
梅四蟒叹道:“难怪我方才在为他疗伤时竟不见有人来暗算于他原来只要有人在他身旁就不便动手了。”
红莲花道:“所以他一个人要走出此间实比登天还难除非咱们……”
天钢道长突然截口道:“你可知现在最怕的一件事是什么?”
红莲花皱了皱眉头道:“道长莫非想起了什么?”
天钢道长沉声道:“这件事若是生俞公子必无生路……”
突听帐外有人唤道:“天钢道长可在这里盟主有事相请。”
天钢道长面色微变低语道:“莫走我去去就来。”
霍然站起身子大步走了出去。
红莲花双眉深皱缓缓道:“天钢道长素下轻言方才既然说出了那句话想必定有所见……他究竟想到了什么?他所说的这件事究竟是什么?”
梅四蟒用力搔着满头乱喃喃道:“可怕可怕这些事已经够可怕了难道还有更可怕的事?俞公子实在是……”
瞧了俞佩玉一眼垂叹息住口。
他平生所见遭遇悲惨之人已有下少但若和俞佩玉一比那些人却都可算做是幸运儿了。
俞佩玉惨笑道:“我自知已被人逼入死路之中之纵然不死也要疯但无论如何有帮主这样的人知我谅我又如此相助于我我……我纵死难忘。”
红莲花也只有摇头也不知该说什么。
俞佩玉突又道:“但帮主与我素下相识又为何如此相助于我人人都将我当成胡说八道的疯子帮主又为何要信任于我?”
红莲花缓缓道:“这自然有些原因……”
他缓缓自怀中摸出一个翠绿色的锦囊这锦囊绣工精致仿佛闺阁千金所用谁也想不到红莲帮主身上居然会掏出这样件东西来连梅四蟒眼睛都直了只见他打开锦囊取出张纸条道:“你且瞧瞧这是什么。”
这是张又破又烂的草纸但却叠得整整齐齐。
红莲花怀中有如此精致的锦囊已是奇事锦囊中装的却是如此粗糙的草纸更是教人奇怪。
梅四蟒忍不住也探过头去俞佩玉展开了纸上面写的只有七个字:“俞佩玉信他、助他。”
字迹潦草模糊仔细一看竟似以针簪一类东西沾着稀泥写的俞佩玉瞧得怔了半晌方说道:“这……这是谁……”
红莲花缓缓道:“你未过门的妻子。”
他面上神色突似变得有些奇怪但俞佩玉却未留意失声道:“林黛羽?你认得她?”
红莲花点了点头道:“二日之前我曾在商邱附近瞧见过她她就和她爹爹与王雨楼等人走在一起我与她相识已久但那天她瞧了瞧我却像是完全不认得我。”
俞佩玉道:“你……你与她本来很熟么?”
红莲花笑了笑道:“看来你实在是个足不出户的公子哥儿江湖中事你竟一点也不知道林黛羽在十三岁时便已出来闯过江湖此后每年都要悄悄溜出来一次而且还做了几件令人侧目的事在武林中名气已不小。”
俞佩玉想到她那坚强而果敢的眼色想到她那辛辣而迅急的剑法想到她那虽柔弱但身子里却有那么坚强的性格不禁叹道:“她的确和我不同她委实比我强多了。”
红莲花道:“她本是个明朗而爽快的女孩子但那天却变了我就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所以等她打尖时我就命商邱的丐帮弟子与那客栈中的掌柜商量改扮成店伙的模样她果然一眼便瞧穿果然寻了个机会偷偷将这锦囊塞入他怀中。”
梅四蟒道:“难怪那日商邱宋老四匆匆赶来找帮主像是有什么急事原来就是要将这锦囊交给帮主。”
俞佩玉已呆住了口中喃喃道:“原来她时常闯汤江湖难怪那天出事时她不在家里。”
红莲花变色道:“她家里也出了事莫非她爹爹。”
俞佩玉道:“林瘦鹃自然也是假的但那日……”
他叹息着将那日林黛羽的突然变化说了长叹又道:“那天我还以为她是故意害我却不知她在那天便已了解到这阴谋的厉害知道自己已别无选择:只有认贼为父而我……我虽等到今日还是只有和她走一条路……唉她实在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红莲花唏嘘道:“我认识的人中无论男女若论智慧机变只怕再无一人能胜过她的。”
俞佩玉道:“但……但那林瘦鹃自己自然心里有数却为何不杀死她?瞧那情况她自然已被软禁只怕……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