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惊人惨变。(2/2)
金花娘在说话的时候她也听到了因为这究竟不是很讲究的客栈屋子的墙并不很厚。
听到金花娘在说:“……咱们何必这么着急……莫要被人家笑话……”
她已不禁偷偷的笑了出来。暗道:“大姐真会作怪明明早就想别人来了却偏偏还要装模作样的要人着急。”
听到金花娘在说:“你生气了么……你为什么不说话呀?”
铁花娘觉得更好笑暗道:“想不到唐珏也有两下子他这么样一拿架子大姐反而会忍不住过去的。”
然后她就听到门响的声音。
她知道她的大姐终于还是忍不住先过去了她虽在笑着脸却渐渐红了起来因为她已想到……
她想得太多了所以才会脸红。
但她再也想不到这时金花娘忽然出了一声惊呼。
呼声凄厉而可怕听得人毛骨悚然。
这已经不是打情骂俏时的呼声也不是针花娘方才想像中那种『呼声』她也忍不住跳起来冲了出去。
※※※
朱泪儿也躺在床上却在悄悄的流泪。
她的确很伤心这倒并不是因为俞佩。不让她睡在那间房子里而是因为她觉得俞佩玉让她在铁花娘面前丢了人。
她并不是真的想和俞佩玉睡在一起要俞佩玉肯让她进那间屋子她宁可睡在冷冰冰的地上也没关系。
她甚至宁可进去后再从窗子里爬出来她只要能让铁花娘看到她和俞佩玉同时走进一间屋子就已心满意足了。
铁花娘在说什么她根本没有听见。
但金花娘那声惊呼她却听见了她也觉得这呼声很奇怪很可怕她也吃了一惊跳下床冲了出去。
※※※
朱泪儿冲出门时俞佩玉、金花娘、铁花娘的门全是开着的她立刻听到铁花娘和俞佩玉的惊呼声自唐珏的屋子里传了出来接着她就听到金花娘悲痛的啼哭声音竟已完全嘶裂。
唐珏的屋里生了什么事?
朱泪儿连想都来不及去想就冲了进去只见唐珏的身子挂在床边本来很清秀的一张脸现在已变得狰狞而扭曲但身上既没有血迹也没有伤痕只有一双手紧紧的握着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再看金花娘已哭倒在地上铁花娘正跪在她身旁轻抚着她的头嘴裹在喃喃的说着安慰的话但自己的眼泪也已一连串流了下来。俞佩玉的脸色苍白看来既悲伤又惊讶更愤怒他的手也紧握成拳指节都因用力而白。
朱泪儿刚冲进门就像是被钉子钉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院子里也渐渐有了人声显然已有人被吵醒都想知道这里生了什么事可是并没有人真的走过来瞧的因为出门人大多懂得『各人自扫门前雪』这句话谁也不愿多管别人的闲事惹些无谓的麻烦。
这时俞佩玉已关上了门他的手在抖几乎连门闩都插下上朱泪儿忍不住凑了过去悄悄道:“他怎么会死的?”
俞佩玉只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他托起了唐珏的身轻轻放到床上唐珏的身上连一块皮都没有擦破。
他是怎么会死的呢?
俞佩玉沉吟着反而去问朱泪儿道:“他是不是中了毒?中了什么毒?”
朱泪儿也没有回答却拿起桌上的茶啜了一口摇摇头又在茶杯上舔了舔也摇了摇头。
俞佩玉道:“没有毒?”
朱泪儿道:“没有。”
俞佩玉目光闪动忽然要去扳开唐珏紧握着的手但朱泪儿立刻拦住了他沉声道:“让我来。”
唐珏的手握得那么紧朱泪儿刚扳开他一根手指就有鲜血流了出来但这血赫然竟是乌黑色的。
她又扳开两根手指就现他手掌里紧紧握着一朵铁铸的刺花花上的刺已刺入他的掌朱泪儿长长叹了口气道:“这是什么暗器?好厉害连我都未必吃p消。”
俞佩玉的脸色更沉重一字字道:“这就是唐家的毒蒺藜见血封喉眨眼间便可置人心。朱泪儿怔了怔:道:“唐家的暗器难道他他是自杀的?”
俞佩玉道:“三个月前他也许会自杀但是现在……”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只是黯然的看着金花娘。
现在唐珏的确已没有自杀的必要。
朱泪儿忽然大声道:“一定是他一定是杨子江。”
天已经亮了金花娘非但已渐渐冷静了不来而且甚至已看不出有什么悲伤之态只是拿出了很多银子来要店里的人去订看坟地买棺材不问钱只要快对每一个细节她都要亲自督促又亲手为唐珏换上寿衣别人无论怎么样劝她她既不肯休息也不要别人帮她的忙。
俞佩玉他们都坐在窗口看着她忙来忙去。
朱泪儿悠悠道:“让她做些事也好一个人若是很忙就会将悲伤忘记的。”
俞佩玉黯然道:“她这悲伤只怕不容易忘记。”
铁花娘一直垂头坐着此刻忽然道:“你认为真是杨子江下的毒手?”
朱泪儿道:“除了他还有谁?”
铁花娘咬着嘴唇道:“他在那仓外为什么不下手?”
俞佩玉苦笑道:“也许他认为我们反正逃不出他的掌握之中所以要多折磨我们几天他被我骗了一次一定要连本带利都找回去。”
铁花娘黯然半晌喃喃道:“他的确是这种人也只有他这种人才做得出这种事。”
她抬头凝注着俞佩玉一字字道:“也许他还在暗中跟着我们并没有走。”
俞佩玉道:“嗯。”
铁花娘目光自俞佩玉脸上移开空洞的望着院子里一株孤伶伶的白杨那伶仃的树叶在西风中看来是那么可怜。
她痴痴的出了会儿神缓缓道:“我知道他只杀死一个人是绝不会满足的他要一个个的杀慢慢的杀将我们全都杀光为止。”
朱泪儿的目光刚转到那株白杨上听了这句话她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似乎也和这株伶仃的孤树一样感到了西风的肃杀大地的萧素。
过了很久俞佩玉才笑了笑道:“要将我们全都杀死只怕并不容易。”
等她们再想到金花娘的时候她已不在院子里。
西风更急杨子江那双冷漠的眼睛似乎已与西风融为一体随时随地都在窥同着他们。
朱泪儿拉紧了衣襟悄悄道:“你姐姐到那里去了?你看她会不会……”
她话还未说完铁花娘已奔了出去。
朱泪儿叹了口气黯然道:“唐珏一死我真怕金花娘也会……”
俞佩玉似也不愿听她说出『自杀』那两个字截口道:“她看来很坚强她们姐妹都不是那种软弱无能的人。”
朱泪儿道:“她若很悲伤我倒反而放心了可是她却忽然变得太冷静了一个女人的悲哀绝不会这么快就过去的。”
俞佩玉很沉着他忽然现朱泪儿在这两天里似乎已长大了很多忽然变得很憧事了。
朱泪儿眼波流动似乎已看出了他的心意垂着头道:“一个男孩子通常要很久才能变成大人但女孩子却不同女孩子通常都比男孩子成长得快些有时甚至在一夜间就长大了。”
俞佩玉还是沉默着因为他不知该说什么。
他忽然想起有人曾经说过:“一个女孩子无论多大年纪只要成了婚一夜间就会变成大人。”
他不知道朱泪儿说的是不是这意思也不敢问。
他实在不敢讨论这件事。
幸好这时铁花娘已回来了金花娘居然也跟着走了进来她已换了件衣服不但是崭新的而且颜色竟也很鲜艳上面还绣着盛开的牡丹。
无论如何这绝不是她现在应该穿的衣服俞佩玉心裹在奇怪她为何要换上它眼睛也不觉盯在这件衣服上。
金花娘眼睛虽仍是红红的脸上居然也抹了一层薄薄的粉她在俞佩玉对面坐了不来竟忽然对俞佩玉笑了笑道:“你觉得我这件衣服好看么?”
谁也想不到她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句话来。
俞佩玉也怔了怔只有勉强笑道:“很好。”
金花娘微笑道:“我母亲曾经告诉过我一个人若是觉得很脏很疲倦的时候最好换上件新衣服就会觉得舒服些的。”
俞佩玉叹了口气道:“你真的觉得舒服些了吗?”
金花娘却似乎没有听到他这句话只是轻轻抚摸着衣服上的牡丹忽又向俞佩玉嫣然一笑道:“这朵花是我自己绣上去的这件衣服连小唐都没有看到我穿过你……你还是第一个看到我穿这件衣服的男人。”
她轻柔的说着朱泪儿在旁边简直听得怔住了心想:“她为什么要对俞佩玉说这些话难道唐珏刚死还不到半天她就想来勾引别的男人了么?”
朱泪儿眼睛又瞪大了起来她虽也知道这种可能并不大但还是忍不住要这么想还是忍不住要生气。
只听金花娘又道:“听说这里厨子最拿手的菜是麻辣子鸡、东安鸭块、大蒜鲢鱼和回锅肉我已吩咐他们送来了大家都累了一天应该好好喝两杯。”
她未来的丈夫刚死她居然就要喝两杯了。
朱泪儿忍不住大声道:“你吃得下吗?”
金花娘笑了笑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又何必太难受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就应该分外保重才好否则死者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的。”
这些话本该是别人说来劝她的现在她反而说来劝别人了朱泪儿也不禁听得目定口呆。
这时店伙果然已将酒菜全都捧来金花娘自己上菜自己倒酒然后高举起酒杯嫣然道:“来我们大家先乾一杯。”
俞佩玉迟疑着他似乎已现了什么又似乎想说什么金花娘倒酒的时候他一直在注意着金花娘的手。
朱泪儿却在一直注意着俞佩玉的眼睛她以为俞佩玉也许不会喝这杯酒但俞佩玉却已举杯一饮而尽。
他嘴边的话也随着这杯酒一举咽了下去。
金花娘道:“朱姑娘你……”
朱泪儿大声道:“你有心情喝酒我却没有这心情。”
金花娘笑了笑道:“无论如何这杯酒我总是要喝的朱姑娘你……”
朱泪儿冷冷道:“无论如何这杯酒我都不喝。”
金花娘还是很温柔的笑着凝注着手里的酒杯琥珀色的酒在阳光下看来浓得就像是血。
她温柔的笑容中渐渐露出了一丝辛酸之意曼声道:“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她将这杯酒很快的喝了下去忽又笑道:“我怎么能说无故人呢?我至少还有小唐。”
铁花娘刚端起酒杯酒杯已『当』的跌在地上跌成粉碎她脸上颜色也已惨变失声道:“大姐你……”
金花娘柔声道:“我很好我很快乐我实在从来也没有这么快乐因为我知道以后永远都要和他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人能分得开我们。”
朱泪儿这才吃了一惊抢过她面前的酒杯俞佩玉已耸然站起金花娘温柔的拉住了朱泪儿的手道:“你不用这杯酒并没有毒。”
朱泪儿道:“但你……你……”
金花娘柔声道:“毒已经在我心里在我看到小唐死了的那一刻我已……”
她没有说完这句话。
至少她死得并不痛苦活着才痛苦。
※※※
又将近黄昏了。
西风在呜咽远处的流水也在呜咽。
朱泪儿望着新堆的坟墓忽然放声痛哭起来最后不停的说着:“我为什么不喝那杯酒?为什么不喝那杯酒?”
乌云掩去了落日像是夕阳也在吝惜着它最后一抹颜色不肯让人们在黑暗前享受最后一刻光明。
虽然没有雨但天色却比有雨的时候更沉重。
朱泪儿流泪道:“原来她早已抱定了必死之心我为什么却看不出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怪她……”
俞佩玉只是望着面前的一坯黄土想到那一双多情的男女为什么多情男女的归宿总是一坯黄土?
他悄悄擦了擦眼睛道:“走吧?”
朱泪儿抬起头嗄声道:“走吧?你难道只有这两个字可说?”
俞佩玉沉默了很久黯然道:“我还有什么可说我还能说什么?”
铁花娘忽然道:“至少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流泪。”
朱泪儿道:“为什么?为什么?”
铁花娘四下望了一眼似乎在寻找着隐藏在西风中隐藏在暮色中的魅影然后她一字字道:“因为他若看到我们在痛苦流泪一定会觉得很欢喜我们为什么要让他欢喜?我有眼泪为何不能到别处去流?”
任何人都可以猜出她所说的『他』是什么人。
朱泪儿的目光也不禁四下望了一眼暮色中难道真有一双冷酷而带着讪笑的眼睛在看着他们流泪。
俞佩玉用衣袖擦去了石碑上一点泥痕道:“走吧。”
朱泪儿霍然站了起来道:“走。”
※※※
连第一粒初星都还没有升起来现在正是天地间最黯淡的时候他们沿着呜咽的流水无言地走了段路。
俞佩玉走得最快而且每一步都踏得很重他似乎想将脚下的泥土踩碎将整个大地都踩碎。
唐珏终于还是死了。
俞佩玉唯一的希望又已断绝。
他几乎已完全绝望要完全放弃因为他无论怎么奋斗怎么挣扎对方只要轻径一挥手就将他的希望打击得粉碎。
乌云下的山岳看来是那么庞大那么神秘那么不可撼动他的对手却比山岳更强大又如乌云般高不可攀不可捉摸任何人遇着这样的对手都只有自认失败。
朱泪儿虽已赶到他的身旁却不敢说话因为她很了解他此刻的心情她不知该说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俞佩玉忽然大声道:“我为什么要放弃?这次我就算已经失败但下次我还有机会下次就算又失败还有再下次是么?”
他这话虽是在对自己说的但朱泪儿还是仰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柔情也充满了赞许柔声道:“不错只要我们没有倒下去总有一天我们要将他们打倒下去的。”
俞佩玉迎着风挺起胸膛道:“不错一定有那么样一天。”
他接着道:“现在唐珏虽已死了但我们还是要赶到唐家庄去我们绝不能让那『赶骡子的』在那里作威作福。”
听到『赶骡子的』这四个字朱泪儿也不觉展颜笑了道:“对我们一定要令他再回去赶骡子铁姑娘你说……”
她刚回过头去唤铁花娘语声就突然顿住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冰冷的手忽然扼住了她的喉咙。
钱花娘并没有在他们后面。
铁花娘竟忽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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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沿着流水走过来铁花娘本来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她似乎不愿插在俞佩玉和朱泪儿中间又似乎怕惹朱泪儿讨厌所以始终跟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但这段距离并不算太远。
现在朱泪儿极目望去只能瞧见粼粼的波光银带般伸展到远方已瞧不见铁花娘的人影。
朱泪儿的手脚都凉了大声唤道『铁姑娘铁花娘你在那里?』
西风中也隐约传来一阵阵呼唤:“你在那里?……你在那里?”
但这只不过是朱泪儿自己的回声而已。
俞佩玉脸色也变了翻身掠出又掠回拉起朱泪儿的手再沿着流水向来路掠了回去。
黯淡的天空不知何时已有了星光星光照着流水流水映着星光小溪旁比别的地方似乎亮得多。
但他们还是瞧不见铁花娘的人影。
朱泪儿的手已冷得像冰但她却觉得俞佩玉的手仿佛比她更冷紧紧握住了他两根手指道:“你想她……她会不会不告而别?”
俞佩玉道:“她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朱泪儿咬着嘴唇道:“那么她……她难道已经被杨子江……”
俞佩玉忽然俯下身自地上拾起了一只绣鞋朱泪儿认得那正是铁花娘的鞋子她的喉头立刻被塞住。
铁花娘在的时候她只希望铁花娘走远些越远越好只要铁花瞧了俞佩玉一眼她就觉得不舒服。
但现在铁花娘却『走』了永远再也不会回来朱泪儿却只觉得悲哀她望着这只绣鞋眼泪又已流下了面颊。
她在小溪旁挖了个坑将这只绣鞋埋了下去忽然道:“她也许只是自己走了也许并没有遭杨子江的毒手。”
俞佩玉长长叹息了一声黯然道:“也许。”
朱泪儿道:“她若是真的被杨子江害死了我们为什么没有听到一点声音她就算无力抵抗至少总能出呼喊才是。”
俞佩玉沉重的点着头道:“不错。”
朱泪儿道:“何况人死了也有体的而我们非但找不到她的体简直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到难道她会忽然……”
说到这里朱泪儿忽又掩面痛哭起来嗄声道:“我何必自己骗自己她明明遭了杨子江的毒手我自己骗自己又有什么用?我早就知道杨子江绝不会放过她的我知道他绝不会让我们活着到唐家庄早已决心要将我们一个个的杀死。”
俞佩玉沉默了很久很久道:“走吧。”
朱泪儿跳了起来道:“对我们走去找他。”
俞佩玉道:“我们不去找他。”
朱泪儿道:“为什么?”
俞佩玉道:“我们等着他来找我们。”
朱泪儿咬着嘴唇叹道:“不错他既然一定会来找我们我们何必去找他可是她仰面望着俞佩玉道:“我们难道就在这里等着么?”
俞佩玉道:“我们到唐家庄去无论怎么样我们都非去不可。”
他的神情是那么坚决无论什么人看到他的这种决心都会知道世上绝没有任何事能令他决心动摇的。
朱泪儿也被他的决心感动了也变得坚强起来大声道:“对我们活着要去唐家庄死了变鬼也要到唐家庄去。”
她说话的声音那么大像是生怕那隐藏在暗中等着杀他们的人听不到又像是要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决心。
俞佩玉赞许的拍了拍她肩头拉起了她的手再也不肯放开因为他生怕一放开她的手她也会像铁花娘一样忽然自地面上消失虽然他也知道以他们两人之力也未必是那可可怕敌人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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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路途走起来更艰苦了。
他们绝不敢有丝毫疏忽大意因为他们都知道任何一个微小的疏忽都可以造成致命的结果。
杨子江随时随地都可以自黑暗中一掠而出以他那不可思议的武功向他们作致命之一击。
可是天已渐渐亮了杨子江竟一直都没有现身。
他们中午时在一个村落中停留了片刻吃了点东西又往前走直走到黄昏杨子江还是没有出现。
现在距离唐家庄已很近了。
黄昏他们到了个小镇俞佩玉忽然道:“我们在这里歇一夜明天早上再到唐家庄去。”
朱泪儿温柔的望着他轻轻叹息着道:“你实在应该好好的睡一觉了否则怎么有精神做事。”
小镇上的客栈生意并不好店伙巴结的替他们找了两间上房但俞佩玉瞧了朱泪儿一眼说道:“我们只要一间屋子。”
朱泪儿的心跳了起来那店伙看来是既失望又惊讶他怎么看这两人也不像是一对夫妻。
关起房门后朱泪儿的心跳得更厉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似乎不知道该将自己放在那里才好。
俞佩玉小心的拴上门又关起窗子才对她温柔的一笑道:“你睡吧。”
朱泪儿垂着头鼓起勇气道:“你呢?”
俞佩玉笑道:“这两张椅子拼在一起就是张很舒服的床了。”
朱泪儿咬着嘴唇道:“你睡床你比我更需要好好睡一觉。”
俞佩玉望着她纤弱的身子凌乱的头和那双已微微有了些红丝的美丽的大眼睛。
他心里忍不住生出一种怜惜之意心想:“杨子江说不定立刻就会出现的此时此刻我何必再守着那些死规矩为何还要令她痛苦为何不让她好好睡一觉我今天晚上若和她睡在一张床上难道我俞佩玉就不是君子了么?”
朱泪儿拿了床较薄的被铺在椅子上垂着头勉强一笑道:“我在这里睡也很舒服在我照顾三叔病的时候就算站在那里都能睡得着的我早就习惯了你好好睡吧。”
俞佩玉忽然柔声道:“这张床很大我们又都不是胖子为什么不一起睡呢?”
朱泪儿手里刚拿起个枕头枕头又掉了下去她似乎想看俞佩玉一眼却又没有勇气垂着头道:“你……你不怕……”
俞佩玉不让她说下去抢着道:“我怕什么?你睡着了难道还会打人么?”
朱泪儿也笑了脸上却泛起了一阵红霞道:“我不会打人做梦时却会人小心我将你下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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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床实在并不太大普天之下任何一家客栈里都不会为客人准备一张很大的床的。
因为客人们也并不需要一张很大的床若有男女两个人要睡在一张床上他们只希望床越小越好。
俞佩玉实在太累很快的就睡着了。
朱泪儿上床的时候全身都紧张得像一张弓她非但不敢去看俞佩玉简直连俞佩玉盖的棉被都不敢碰。
前天晚上她一心只想和俞佩玉睡在一起但现在他们真的睡在一起了她反而像是害怕得要命用棉被紧紧的里着身子缩在角落里耳朵贴在枕头上只听得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
俞佩玉万一伸手过来那怎么办呢?
朱泪儿不敢想却又忍不住要去想一想她全身都起热来实在再也盖不住棉被却又不敢不盖。
幸好俞佩玉已睡着了朱泪儿才敢悄悄将脚伸到棉被外透透气但俞佩玉一翻身她又吓得立刻将脚缩了回去。
但是看到俞佩玉就在她身旁她全身都充满了幸福之意她恨不得跳起来放声高呼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今夜但此刻若真有人来了她又立刻会羞得躲在床下去。这就是少女少女实在是幸福的。
第六部完请续看第七部『诡秘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