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师奸徒恶(2/2)
要知俞佩玉固然觉得这少年气度沉凝不容轻侮他自己的风神气度何尝不是精华内□稳如山岳。
这两人虽然都是年纪不大的少年人但骤一出手已不同凡俗隐然已一派宗主大师的风范。
这时马车四周除了原有的那七八个黑衣人外黑暗中又窜出了十余人将他们围在中间。这些人目光中都带着憎恶怨恨之色神情间却并不紧张显然都对这黑夜少年非常信任都认定无论他的对手多么强他还是必胜无疑。
眨眼间两人都已攻出十余招竟都没有什么精彩的招式尤其这黑衣少年功力虽深厚出手却很平凡。
但这些平凡的招式却又偏偏和天下任何一家的武功都不相同武林中独创一格的武功本来至少也应该有一些别出心裁的妙着新的若还不如旧的那么他就算创出一万种新招式又有何用?
可是这少年所用的招式就偏偏不如旧的既无少林神拳那种气吞斗牛的功架也无武当掌法的轻灵飘忽既不正大也不奇诡更不毒辣有时一看使出根本连一点用也没有就像是一篇庸才写成的文章他自己虽苦心经营别人看了却觉得索然无味。
朱泪儿倒买还未见过功力如此不凡的人竟会使出这种见不得人的招式她不禁又是欢豆”。
这少年若非遇着个其蠢如牛的师父就是自己闭门造车所以学的才会是这种三脚猫般的庄稼把式。
她只奇怪俞佩玉此刻为何还不将他和怒真人动手时那种瞬忌万变奇诡不可方物的招式使出来。
就凭这少年这种蹩脚身法俞佩玉只要三两着攻出他若能招架得了闪避得开那才是怪事。
朱泪儿几乎忍不住要大叫出来。
“人家既然已说明了手下绝不留情四叔你又何苦手下留情难道你还想逗着他玩玩么?”
却不知俞佩玉此刻非但一点也没有好玩的意思而且还觉得苦不堪言只差没有投降认输而已。
这少年平平凡凡其蠢如牛三脚猫般的庄稼把式在俞佩玉眼中看来却是天下无双的妙着。
只因唯有他知道这些招式的厉害。
这正如和国手对弈对方随随便便一着棋摆下去别人看来固然很平凡他自己也觉得对方这着棋没什么用。
谁知等他要下棋时他才觉对方这一着没有用的棋竟已将他所有的退路全都封死令他动弹不得。
俞佩玉实在也未想到如此平凡的招式竟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和这种招式一比天下各门各式的武功简直都变成了中看不中吃的花拳绣腿他实在想不出世上有人能破得了这种招式。
一个人和人交手时所有的出路若都被封死他就算功力比对方高得多还是只有听人宰割。
难怪这少年有必胜的把握他实已立于不败之地。
黑衣少年忽然叹道:“你若遇明师指点倒也不失为可造之材只可惜你遇着的是个饭桶。”
俞佩玉突觉热血上涌厉声道:“饭桶只怕倒未必。”
黑衣少年笑道:“你难道还有什么高招能使得出来么?”
俞佩玉但觉热血奔腾如火沸水这少年冷冷的两句话已将他剩下的每一分潜力都激了出来。
他本来觉得晕晕沉沉的使出来的招式神气力量既不够部位分寸也总是差了一截。
何况他脑子里也是晕晕沉沉根本就想不出什么精妙的招式来甚至连想都懒得去想。
但他身体里流着的却是倔强骄傲的血死也不肯低头的血勇往直前百折不回的血。
此刻他热血已将他晕晕沉沉的头脑冲醒身形半转左右双手各各攻出了一招。
这一招连绵不尽后着无穷骤眼望去他两只手似乎在昼着圆圈圆圈套着圆圈生生不息;水无断绝。
黑衣少年似也未想到他招式忽然改变一滑步退开三尺竟也不再出手进击只是瞪着俞佩玉的招式。
他不再出手朱泪儿却反而看出了他武功的厉害。
只见他手不动肩不摇不招架不反击但俞佩玉变化万千的招式竟沾不着他一片衣袂。
俞佩玉招式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但他脚步轻轻一滑也不知怎地就滑入了俞佩玉的招式的空隙中。
朱泪儿明明见到俞佩玉只要手掌再偏几寸就可将他击倒但也不知怎地俞佩玉的力量竟似只能到此为止再也不能变化一分。
瞧了半晌朱泪儿掌心也不觉沁出了冷汗暗骇道:“想不到这人的出手虽笨一双脚却是如此灵使。”
她却也不知道武功的基础就在一双脚上进击时无论用多么厉害的招式若没有步法配合也没有用防守时更是以步法为主。
这少年的步法正是独步江湖天下无双。
眨眼间俞佩玉已攻出十余招突听黑衣少年叱道:“住手。”
一声轻叱未了他身形已冲天飞起这一跃之势竟高达四丈俞佩玉纵然不想住手但也只有住手。
黑衣少年身形凌空眼睛却还是盯着俞佩玉他上升之势虽急如旗花火箭下降之势却极缓。
由下面望上去他身形似已停在半空中不动了这么高的轻功朱泪儿也实在连见都未见过。
只听他沉声道:“你是江南凤家的什么人?”
朱泪儿不等俞佩玉说话抢着道:“你莫非认得我三叔?”
这句话未说完黑衣少年已落在她面前一双炯炯有光的大眼睛里也露出了惊讶之色道:“你三叔就是凤三?”
朱泪儿道:“哼你既然知道他老人家的名头说话还敢如此无礼。”
黑衣少年瞧了俞佩玉一眼道:“你叫他四叔他莫非是……”
朱泪儿道:“四叔自然是三叔的兄弟。”
黑衣少年失声道:“你真是凤三的兄弟?”
这句话是间俞佩玉朱泪儿却抢着道:“自然是真的。”
黑衣少年盯着俞佩玉瞧了半晌忽然叹道:“凤三的兄弟竟会为胡佬佬卖命这也就难怪凤家近年人材如此寥落了。”
朱泪儿忍不住大声道:“我四叔和你动手并不是为了胡佬佬而是为了我。”
黑衣少年又怔了怔道:“为了你?”
朱泪儿道:“你总该知道胡佬佬下毒的本事天下无双无人能及。”
黑衣少年冷笑道:“这种下五门的功夫何足道哉。”
朱泪儿也冷笑道:“等你中了她的毒时你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黑衣少年傲然笑道:“她若想让我中毒只怕还要再多生十来个脑袋才行。”
他忽又□去笑容盯着朱泪儿道:“你莫非中了她的毒?”
朱泪儿道:“不错我们现在正是要押着她回去拿解药而死人是不会拿解药的所以我们才不肯让你杀她。”
黑衣少年皱眉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说?”
朱泪儿道:“我们方才说这话你相信么?”
黑衣少年默然半晌缓缓道:“不相信那时你们若这么样说我必定以为你们是胡佬佬的亲戚门人在用拖延之计找怎肯纵虎归山放你们回去。”
朱泪儿道:“你倒是个老赏人。”
黑衣少年道:“何况我就算相信了你们的话答应等你们拿到解药后才出手你们也拿不到解药的只因胡佬佬若是知道自己一拿出解药就得死又怎肯将解药拿给你?”
朱泪儿道:“不错所以我四叔才非和你动手不可只因他早已算准若想要胡佬佬救我只有先救胡佬佬的命。”
黑衣少年目光缓缓移向俞佩玉道:“你为了要救她倒破费了不少苦心。”
俞佩玉淡淡一笑道:“你若是我你也会这样做的。”
黑衣少年厉声道:“但你可知道已有多少人死在胡佬佬手上你可知道她若不死以后还会有多少人要被她害死你为了要救她的生命就可将别人的生命都置之不顾么?”
俞佩玉叹了口气道:“这点我也早已想过了。”
黑衣少年目光闪动道:“你难道想等胡佬佬拿出解药后再将她交给我们。”
俞佩玉闭口不语。
他的心意正是如此但却绝不能说明只因胡佬佬若知道他有这意思也就万万不会救朱泪儿了。
黑衣少年缓缓道:“但你就算有此心意此刻你还是要先将我们击退的是么?”
俞佩玉还是闭口不语却已无异默认了。
黑衣少年道:“如此说来你无论如何都要和我决一死战的了。”
俞佩玉长长吐出口气道:“正是如此。”
黑衣少年道:“但你现在总该知道你至少在目前还不是我的敌手你若想将我击退我说不定就先杀了你。”
俞佩玉道:“纵然如此也是势在必战别无选择的余它。”
黑衣少年道:“你将别人的生命看得那么重为何将自己的生命看得如此轻贱?”
俞佩玉淡淡道:“我只知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对于生死之事倒还并不十分在意。”
黑衣少年忽然仰天大笑道:“好说得好!这“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八个字我已有许久都未听过了今日骤然得闻不觉神气一爽。”
笑声中他已大步向那马车走了过去。
俞佩玉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沉声道:“你此刻要去取她性命还是只有先杀了我。”
黑衣少年笑道:“我现在只不过去问她拿解药而已。”
俞佩玉怔了怔道:“她怎肯将解药拿出来给你?”
黑衣少年面上又现出了傲色笑道:“别人不能令她交出来我却有法子。”
俞佩玉忍不住道:“你有什么法子?”
黑衣少年道:“你不相信?”
俞佩玉还未说话他已接着道:“我若不能令她拿出解药来就将脑袋给你。”
只见他脚步一滑已自俞佩玉身旁滑了过去。
马车中寂无声息胡佬佬似已吓得连气都不敢喘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能令胡佬佬如此惧怕?
他又是否能令胡佬佬交出解药来?
只见他一手拉开了车门道:“你……”
这“你”字刚出口他就怔在那里连话都说不出了。
※※※
目光斜斜照入车厢将车里的丝垫照得闪闪光。
胡佬佬就仰面倒在这光的丝垫上七窍中都流出了乌黑的血使她的面目看来更狰狞可怕。
但她的嘴角却还带着一丝恶毒的狞笑像是在说:“你拿不到解药的任何人都无法令我拿出解药来了我死了朱泪儿也只有陪着我死。”
俞佩玉全身的热血已骤然冻结脸上却有一粒粒冷汗沁出好狠毒的人临死时竟还要害人。
黑衣少年忽然回道:“你中的毒除了她的解药外就真的别无他法可解么?”
朱泪儿目光茫然似乎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
俞佩玉满面俱是沉痛之色黯然道:“纵然还有别的药可解只怕也来不及了。”
黑衣少年道:“为什么?”
俞佩玉道:“曙色一露她的毒便要作。”
黑衣少年嗄声道:“现在离天亮还有多少个时辰?”
俞佩玉没有答话四旁的黑衣人中却有人道:“此刻子时才过离天亮至少还有三个时辰。”
黑衣少年呆了半晌喃喃道:“三个时辰三个时辰。”
俞佩玉霍然转身嘶声道:“现在各位的仇已报了各位若还觉得不够不妨来戮她的尸那才显得各位真是有仇必报的大丈夫。”
他心情激动不能自制不免要将满腔悲惯泄出来。
四面的黑衣人俱都垂下了头他们本都是善良的人为了复仇时虽然会变得很残忍很凶恶但现在心里反而替俞佩玉难受起来十余人同时向那黑衣少年躬身一礼然后就悄然没入黑暗中。
俞佩玉也不禁垂下头似有热泪将夺眶而出。
朱泪儿忽然扑入俞佩玉怀里放声痛哭着道:“四叔我对不起你我……”
俞佩玉凄然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只有……只有我对不起你。”
朱泪儿道:“四叔你不知道我……”
俞佩玉忽然道:“你不必再叫我四叔了。”
朱泪儿身子一震道:“为什么?”
俞佩玉惨然笑道:“我实在比你大不了许多你本该叫我兄长的你不是一直都不愿做我的侄女一直都希望做我的妹妹么?”
朱泪儿霍然抬起头来疑疑地瞧着俞佩玉也不知是惊是喜?泪眼中虽露出一丝狂喜之色但瞬即又变得更悲哀。
俞佩玉望着她那月光照得比鲜花更灿烂的面靥望着她梦一般朦胧的眼波心里也是悲不自胜。
他在心里痛毒着自己。
“我明明知道她的心意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答应她现在她的生命已只剩下三个时辰她这短促的一生可说从来也没有快乐过我为什么不肯早些答应她让她也能多开心些时候。”
黑衣少年似乎叹了口气扭转头不去瞧他们他目光又转入车厢中这才现车厢里的木壁上有几行字。这是胡佬佬用她那鸟爪般的指甲划上去的字迹自然不会十分清楚但依稀仍可分辨出写的是:
“后有天吃前是天狼
天下茫茫无处可藏
一死解脱尔莫心慌
归我骸骨赠尔……”
※※※
朱泪儿将这四行字读了两遍忍不住道:“天狼?谁是天狼?”
黑衣少年道:“我就是天狼。”
朱泪儿瞟了他一眼道:“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起如此凶恶的名字。”
黑衣少年道:“这名字并不凶恶只不过是颗大星而已。”
朱泪儿道:“大星?”
黑衣少年傲然道:“史记天官书上说“参东有大星日狼”。这颗星肉眼是看不到的因为它总是随着太阳出没。”
朱泪儿皱眉道:“除此之外你难道就没有别的名字了么?”
黑衣少年道:“还有个名字叫海东青。”
朱泪儿道:“海东青?这岂非是一种鹰的名字和“天狼”又有什么关系?”
海东青缓缓道:“鹰岂非就正是天上的狼。”
朱泪儿叹道:“这两种东西的确都是又残酷又凶狠若说狼是野兽中的强盗飞禽中的强盗就是鹰。”
海东青冷冷道:“动物中最矫健的也是狼正如飞禽中最矫健的就是鹰一样。”
朱泪儿上下瞟了他两眼道:“胡佬佬拿你和天吃星相提并论你和那怪物莫非是兄弟不成?但他又白又胖你为什么偏偏又黑又瘦呢?”
海东青沉着脸不说话。
朱泪儿道:“你若是天上的狼你那兄弟只怕就是天上的猪了。”
海东青皱了皱眉还是忍着没有开口。
朱泪儿眼珠子一转还想再气气他折折他的傲气突听“嘶”的一声俞佩玉忽然将车垫上的缎子撕了下来。
只听俞佩玉道:“胡佬佬还未将最后一句话写完毒已作那么她还未写出来的两个字究竟是什么呢?我们若将她骸骨送回家她便以何物相赠。”
海东青眼睛一亮道:“解药?”
俞佩玉道:“不错她在那“尔”字下面还写了两笔似乎是个“秘”字我想她本要写的必定是“归我骸骨赠尔秘方”这样念起来不但语气相贯而且还十分顺嘴押韵。”
海东青道:“所以你现在就想将她的尸身送回去。”
俞佩玉道:“但望兄台能将她的住处示知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海东青默然半晌道:“她住的地方就在附近不远两个时辰内就可赶到只不过你怎知这不是她的圈套?”
朱泪儿道:“不错她这一定是想将我们骗到她家里去再来害我们你想她的门人子弟若认为是我们将她害死的又怎肯将解药拿出来。”
俞佩玉叹道:“但这已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它放过就算明知这是圈套我也要闯一闯的。”
朱泪儿垂道:“可是……可是我宁愿死也不能让你再去冒这么大的危险。”
俞佩玉柔声道:“你想中毒的若是我你会不会这么样做呢?”
朱泪儿流泪着道:“可是我……我实在……”
海东青忽然大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陪你们走一趟有我陪你们去纵有危险也必可对付得了……”
朱泪儿揉了揉眼睛大声道:“用不着没有你去我们也可以对付得了的。”
海东青也不理她忽然撮口轻哨一声道旁的林木中就奔出一匹马来全身油光水滑显然也是匹千里良驹。
俞佩玉道:“兄台若肯将此马暂借半日在下已是感激不尽实在不敢再劳动兄台的大驾。”
海东青淡淡道:“此事因我而起她若毒不治我也于心难安何况我既说过要去那就是非去不可的了。”
朱泪儿撇了撇嘴冷笑道:“好了不起好神气但在我眼里看来你却只不过是个……”
俞佩玉不等她说出后面两个字立刻轻叱道:“泪儿不可如此说话海兄对你本是一番好意。”
朱泪儿忽又笑了道:“我也知道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可是他说话的那副腔调却实在叫人听了要气破肚子。”
※※※
朱泪儿骑在马上俞佩玉和海东青一旁相随此时万籁无声两人施展轻功也不怕惊动别人。
走了段路朱泪儿忍不住问道:“胡佬佬家里到底还有些什么人呀?”
海东青道:“她有个母亲。”
朱泪儿讶然道:“这老太婆已老掉了牙她母亲居然还没有死这倒实是件怪事。”
海东青道:“除了她母亲和丈夫之外她家里就……”
他话还没有说完朱泪儿已失声道:“你说什么?她的丈夫?”
海东青道:“不错。”
朱泪儿惊笑道:“这老妖怪居然还有个丈夫?”
海东青道:“大多数女人都有丈夫的这并没有什么奇怪。”
朱泪儿道:“但江湖中人为什么都不知道她的丈夫是谁呢?”
海东青道:“江湖中本都是些孤陋寡闻之辈。”
朱泪儿嘟起嘴过了半晌忍不住又问道:“她丈夫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海东青道:“你见到他时就会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朱泪儿道:“你说话难道非要这么样气人不可?”
海东青冷冷道:“我生来就是这么样说话的你若不愿听就不必问我。”
朱泪儿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又走了段路突听海东青道:“我看你这几天必定劳累过度这尸身还是让我一个人来抬吧。”
原来他们已拆开了车厢以车厢的木板抬着胡佬佬的尸身上面还覆着缎子这份量虽不重但俞佩玉纵然勉力支持脚步也已渐渐赶不及那还未全力而驰的奔马只好向海东青歉然一笑将担子全交给他。
朱泪儿忍不住又道:“你为什么不将她的尸身绑在马上呢?”
海东青冷冷道:“她无论是死是活都不够资格坐我这匹马。”
朱泪儿眼珠子一转笑道:“可是你现在却在抬着她难道你将自己看得还不如这匹马么?”
她以为海东青这次一定要被她问得面红耳赤答不出话来。
谁知海东青却只是淡淡一笑道:“这匹马已是我的朋友我自己受些委屈倒没关系却不能委屈了朋友。”
朱泪儿怔了怔苦笑道:“你真是个怪人。”
只见海东青平举双手托着胡佬佬的尸身非但手伸得笔直而且肩头纹风不动脚下也仍是轻飘飘。
朱泪儿至今还未见过第二个人有如此精纯的功夫一心想试探试探他的来历又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也和胡佬佬有很深的仇恨?”
海东青道:“嗯。”
朱泪儿道:“你和她有什么仇恨?”
海东青道:“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朱泪儿忍住气道:“你难道不能说来听听么?”
海东青道:“不能。”
这回答当真是又干脆又简单。
朱泪儿气得怔了半晌反而笑了起来道:“你这人至少有一点好处……”
她故意顿住了话头故意不将那是什么好处说出来谁知海东青非但不问根本就像是没听见。
朱泪儿咬了咬牙道:“你的好处就是会自鸣不凡自作聪明自我陶醉自以为是。”
海东青冷冷道:“我还有样好处……”
他也故意顿住话头故意不说下去。
朱泪儿暗道:“你要我问你我也偏偏不间看你说不说下去。”
谁知海东青偏偏就不说下去竟生像已忘了自己方才还有句话未说完似的朱泪儿等了半天还是憋不住了狠狠道:“你还有什么好处?”
海东青道:“我还有样好处就是从来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第五部完请续看第六部“青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