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怀璧其罪(2/2)
俞佩玉本就生怕胡佬佬搞鬼是以一直在留意着她但胡佬佬看来并没有什么举动俞佩玉又是惊奇又是愤怒厉声道:“你又玩了什么花样?”
胡佬佬苦着脸道:“我老婆子指甲太长了不小心割破了朱姑娘的手。”
不等她说完俞佩玉已窜过去拉起朱泪儿的小手只见她白生生的手背上果然已多了个鲜红的指甲印子。
俞佩玉变色道:“她指甲上有毒?”朱泪儿点了点道:“嗯。”
俞佩玉悄声道:“这毒不防事么?”
朱泪儿垂道:“这点毒我若吃下去一定没什么关系但现在她划破了我皮肤毒是由血里进来的只怕……只怕就……”
俞佩玉长长吸了口气转身面对着胡佬佬一字字道:“你究竟要怎样?”
胡佬佬颤声道:“我老婆子实在不是故意的实在该死直在对不起你们公子你……你杀了我吧。”
俞佩玉道:“你知道我绝不会杀你的。”
胡佬佬忽然咯咯大笑起来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敢杀我的我老婆子反正半截已入了土这小姑娘活的日子还长着哩用她一条命换我一条命实在划不来。”
俞佩玉道:“你要怎么样才肯拿出解药来?”
胡佬佬悠然道:“这是我老婆子救命的绝招我怎么会将解药放在身上若在三十六个时辰里还拿不到解药她这条小命就算完蛋了。”
俞佩玉擦了擦头上的汗道:“解药在那里?”
胡佬佬笑道:“你若乖乖的听我老婆子的话我老婆子自然会将解药拿给你。”
朱泪儿忽然大呼道:“四叔你千万莫被这老太婆要胁住我……”
她竟从怀里抽出一把小银刀往自己臂上砍了下去。
俞佩玉一把拉住她的手大骇道:“你想干什么?”
朱泪儿道:“现在毒性只怕还没有传上来我只要将这条膀子砍断就死不了的。”
俞佩玉顿足道:“傻孩子她既然已肯拿出解药来你何苦……何苦再……”
这小小的女孩子竟有“腹蛇噬手壮士断腕”的勇气他只觉热血上涌喉头哽咽连话都说不出了。
朱泪儿目中已流下泪来垂道:“她就算肯拿出解药来但我又怎忍心让四叔你这样受她的气?我就算少了条膀子又有什么关系。”
俞佩玉闻言扭转头勉强笑道:“你不惜为四叔砍下一条手来四叔就算为你受点气又算得了什么?”
胡佬佬忽然拍起手来咯咯笑道:“女的有情男的有义看来梁山伯和祝英台也不过如此我老婆子实在已有几十年没瞧过如此缠绵悱恻的好戏了。”
朱泪儿涨红了脸跺脚道:“你……你不许对我四叔胡说八道。”
胡佬佬笑嘻嘻道:“你嘴里虽在骂我心里却一定开心得很我老婆子方才虽没有说你们是天生的一对让你欢喜得什么都忘了你这鬼灵精又怎会上当。”
朱泪儿“嘤咛”一声扑入俞佩玉怀里颤声道:“四叔你千万莫听她的鬼话。”
俞佩玉乾咳了几声板着脸道:“解药究竟在那里?”
胡佬佬道:“我老婆子也有个家的你若能在三天三夜之内将我老婆子送回家她这条小命也就算捡回来了。”
俞佩玉道:“你的家在什么地方?”
胡佬佬道:“你赶紧去雇辆大车从现在起就开始昼夜不停地往东面走也许还可以赶得及到了地方时我自然会告诉你。”胡佬佬坐到车厢里又像是快死了似的闭起眼喘着气口水不停地从嘴角往下面直流。
朱泪儿狠狠的瞪着她忍不住道:“你躲在那稻田里就为了是要等我们去上当么?”
胡佬佬乜着眼笑道:“我本来并没有这意思的但送到嘴边的肥肉我老婆子又怎会不吃。”
朱泪儿又瞪了她半晌竟然笑了微笑着道:“你这样对我总有一天要后悔的。”
她这话若是恶狠狠的说出来对胡佬佬这种人简直一点作用也没有因为这种话胡佬佬听得实在太多了现在已将它当耳边风根本听不进耳朵去。
但她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容竟是那么甜蜜那么可爱胡佬佬反倒不禁觉得心里有些冷勉强笑道:“其实你非但不该恨我而且还应该感激我才是。”
朱泪儿道:“感激你?”
胡佬佬笑道:“若不是我这么样一来你又怎会知道他对你有多么关心呢?”
俞佩玉又大声咳嗽起来忽然道:“你和那俞……俞放鹤真的有什么仇恨?”
胡佬佬先不答话盯着他瞧了几眼反问道:“你也姓俞听口音也是江浙一带的人难道和他有什么关系?”
俞佩玉只觉心头一阵痛苦大声道:“我怎会和那种人有丝毫关系。”
胡佬佬笑?道:“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这俞放鹤若非得了健忘病就一定是已经换了个人现在这俞放鹤说不定是别人冒充的。”
俞佩玉全身的血一下子全都冲上了头顶。
这句话正是他时时刻刻都想不顾一切放声呐喊出来的想不到此刻竟从胡佬佬嘴里说了出来。
他紧握着双拳指甲都刺入掌心才算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激动淡淡道:“他怎会是别人冒充的?这句话说出来又有谁相信?”
胡佬佬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这话绝不会有人相信但却实在不假。”
俞佩玉道:“哦?”
胡佬佬缓缓道:“二十年前我的确见过俞放鹤一面但他非但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反而救了我一命。”
俞佩玉道:“救……救了你一命?”
胡佬佬道:“他救我的时候也许并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但等他知道我就是胡佬佬时也没有后悔的意思只是劝我以后少得罪些人。”
她摇着头叹了口气道:“像他那样的好人现在的确已不多?他若是提起这件事我老婆子就算没良心也不会对他为难的谁知他竟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反而以为真的和我老婆子有什么仇恨你们说这是不是怪事?”
朱泪儿眨着眼道:“这俞放鹤若真是别人冒充的那倒真有趣极了。”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偷偷去瞧俞佩玉俞佩玉的脸上却像是已戴上个面具完全没有表情。
朱泪儿眼珠子一转又道:“你既已知道这秘密为什么不想法子揭穿它呢?”
胡佬佬叹了口气道:“你莫以为这俞放鹤是很好对付的人他虽然是个冒牌货但以我老婆子看来武功比那真的俞放鹤还高得多。”
朱泪儿道:“可是他从来也没有出过手呀。”
胡佬佬道:“就因为他从不出手所以才可怕我老婆子就一点毛病也没有的时候也不敢和他这种人动手的。”
朱泪儿笑道:“难道他武功还能比你们十大高手还高么?”
胡佬佬道:“江湖中人瞧见那些大门大派的掌门都很害怕吗?”
朱泪儿道:“嗯。”
胡佬佬道:“但这些大掌门瞧见咱们十个老家伙也害怕得很是吗?”
朱泪儿笑道:“就算不害怕也一定头疼得很。”
胡佬佬叹道:“可是咱们这十人也并不像别人想像中那么厉害这就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老婆子从来也不敢小贝了仕何人所以才能活到现在。”
朱泪儿道:“那俞放鹤果也是个高人为什么还要卑躬曲膝的将怒真人请来受他的气呢?”
胡佬佬道:“这也许就因为他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生怕别人从他的武功中看破他的来历像他这种要干大事的人受点闲气又算得了什么?”
朱泪儿道:“难怪他只不过向那大胖子作了个手式那大胖子立刻就放过了他。”
胡佬佬神色忽然紧张起来道:“他比的是什么手式?”
朱泪儿苦笑道:“可惜我也没有瞧见。”
胡佬佬默然半晌喃喃道:“最近莫非天气变了所以那些久已不见天日的老怪物也都想出来透透气了看来以后的日子只怕要越来越不好混啦我老婆子这次如果能够不死还是躲在家里享几年清福吧……”
她眼皮渐渐阖了起来似已睡着。
朱泪儿目光移到俞佩玉身上俞佩玉竟也闭起了眼睛朱泪儿叹了口气将车窗支开一线往外面望了出去
天气实在好得很。
好天气总是令人觉得懒洋洋的路上简直没什么行人也听不见什么声音只有那赶车的挥舞着马鞭出一连串很有节奏的“劈啪”声两匹水油油看不到杂色的健马也跑得正欢。
朱泪儿瞧着那不时舞起的丝鞭瞧着那八只几乎已像腾空飞了起来的马蹄瞧着瞧着地面上忽然变了颜色。
※※※
李渡镇四周并没有什么繁荣的市镇现在连李渡镇都已变成一片废墟俞佩玉又怎能在仓猝之间找来如此神骏的马如此漂亮的马车?就连车厢里的坐垫都是用缎子制成的。
这种马车就算在省城里也只有豪富大户人家才坐得起怎么可能跑到穷乡僻境中来拉生意。
朱泪儿立刻悄悄摇醒了俞佩玉悄悄道:“这辆马车是那里找来的?”
她本以为俞佩玉是在装睡谁知俞佩玉竟真的睡着了她摇了半天俞佩玉才睁开眼睛眼睛里还是充满睡意。
朱泪儿更耆急用力摇着他肩膀道:“四叔你醒醒我看这辆马车一定很有问题。”
俞佩玉道:“问题?什么问题?”
他像是努力想将眼睛睁开但眼皮却似乎比铁皮还重刚张开一线又闭了起来嘴里也含含糊糊连话都说不清。
再看胡佬佬竟已睡得打起鼾来。
朱泪儿全身都凉了反身推开车窗大声道:“赶车的大哥我人有点不舒服想吐你停停车好么?”
那赶车的回过头来一笑道:“你好生睡一觉就会舒服了。”
他这张脸本来又黑又红此刻一笑起来红红的皮肤忽然自嘴角裂开一条线就像是用刀割的一般。
接着他面上看起来很健钡的皮肤竟一块块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张青渗渗的、死人般的脸。
朱泪儿大惊之下用力去推车门谁知两只手竟已软只觉这扇车门像是铁铸的用尽全力也推不开。
那赶车的咯咯一笑又回过头赶马去了。
朱泪儿大呼道:“你们究竟是那条线上的?想将咱们怎么样?”
那赶车的不再理她却将马鞭打得更响马跑得更急这时朱泪儿也已觉得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她倒在车座上用力咬着嘴唇想保持清醒又自怀里抽出了那柄小银刀紧紧捏在手里。
她现在自然已知道俞佩玉和胡佬佬都已被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所迷倒而她自己却因为体质和别人不同对各种药力的抵抗力都比较强些是以直到此刻还算能勉强保持清醒。
但清醒又有什么用呢?她非但救不了俞佩玉连自己都救不?这样清醒倒不如索性晕睡过去反倒好些。
她更猜不出这辆马车究竟是谁派出来的莫非又是俞放鹤?但俞放鹤又怎会知道他们还留在李渡镇附近。
朱泪儿喃喃道:“一定是俞放鹤因为除了俞放鹤外更不会有别人。”
忽然闲她又现不时有一缕淡淡的白烟自车顶上一条裂缝中飘下来一飘下来立刻就被风吹散。
朱泪儿屏住呼吸站到车座上以掌中的银刀用力去拨那条裂缝但她两条腿也已软手上一用力再也站不稳“砰”的跌下。
谁知就在这时车厢顶上的那块板子竟也忽然滑开了一线原来这车顶上竟还藏着复壁机关。
朱泪儿咬紧牙再爬到车座上伸着头往里面瞧。
只见那上面竟像是个小小的阁楼里面像是塞满了东西而且旁边还有一点火星在闪着光。
朱泪儿用银刀去拨了拨火星就落了下来竟是根银色的线香这时只不过燃去了一小半。
就这么样小半截竟已将胡佬佬和俞佩玉两个大入迷倒了这迷香制作之妙赏非江湖上一般下五门的绿林道所用之迷香可比。
朱泪儿弄熄了香头将剩下来的半截香藏了起来又将手伸进去想看看上面塞满了什么东西。
只觉这东西软绵绵的像是棉花又像是肉。
朱泪儿长长吐出口气用力将那板子一推只听“砰”的一声那东西已落了下来竟是个活人。
她再也想不到这人竟是银花娘。
※※※
朱泪儿知道银花娘已落人俞放鹤手里现在她既然也在这马车上这马车已无疑正是俞放鹤派来的。
看来俞放鹤实在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朱泪儿叹了口气想问问银花娘是怎会被塞在这马车顶上的但银花娘也已晕迷了很久连呼吸都已变得很微弱。
适时马车却颠簸得越来越厉害像是已走上了山道过了半晌车厢里骤然黑暗了下来。
等到朱泪儿再推开车窗往外瞧时已什么都瞧不见了。
只觉车声隆隆回声震耳车身像是已驰入一个很黑暗的山洞里但转过一个弯后前面忽又出现了点点火光。
朱泪儿眼珠一转也倒在车座上。
马车骤然停下一阵脚步声奔了过来有人勒住了马有人将赶车的那人扶下了车还陪着笑道:“大师兄这趟辛苦了。”
赶车的人原来还是“大师兄”难道竟是俞放鹤的掌门弟子么但江湖中人人都知道放鹤老人从来也没有收过徒弟。这大师兄只冷冷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态度显然十分倨傲但别人却似已见惯了还是陪着笑道:“不知大师兄可将二娘找回来了么?”
只听“吧”的一声说话的人竟似挨了个耳光。
那大师兄冷笑道:“我是否将她找回来了与你又有何干?”
那人挨了个耳光竟还陪着笑道:“是是是小弟下次再也不敢多嘴了。”
那大师兄“哼”了一声道:“车里有三个人是我带回来献给教主的祭礼二娘也在车子里将他们都抬下来绑到祭台上去知道么?”
他嘴里说着话人已走了开去。
朱泪儿暗暗忖道:“这大师兄怎地对他的同门也如此凶恶听他的口气原来银花娘也是和他们一路的却不知他们的教主又是谁呢?”
她并不知道银花娘本是天蚕教下但却已知道这些人和俞放鹤并没有什么关系了她心里不禁更是吃惊。
无论如何俞放鹤做事总还有许多顾忌落在俞放鹤手里总还比落在这些人手里强得多。
这时车门已被打开四五个人都挤到车门口来身上还穿着银锻紧身衣脸色看来却和常人有些不同。
其中一人又高又瘦白里透青的一张脸连一丝肉都没有看来就像是一具活骷髅。
朱泪儿胆子虽大瞧见这人也不禁打了个寒噤瞧过一眼就立刻闭起眼睛只听这些人纷纷道:“二娘怎地也好像受了伤了?难道就是这三个人伤她的么?这三人又是什么来头呢?”
“你瞧这老太婆连鼻子都没有了怎能伤人?”
“但这小姑娘却长得真标致只可惜小了两岁。”
一阵令人作呕的笑声中朱泪儿只觉一只冷冷的手在她脸上轻轻拧了一把她几乎忍不住要吐了出来。
只听一人道:“你们还不动手将他们抬走若被大师兄知道谁吃得消。”
这人说话的声音正是方才挨耳光的朱泪儿眯着眼偷偷瞧了瞧才现这人原来就是那活骷髅。
听到“大师兄”三个字立刻就没有人笑得出了一个人已将俞佩玉从车厢里往下拉。
另一人道“二师兄咱们难道也要将二娘绑到祭台上去?”
那活骷髅竟是二师兄冷冷道:“这是大师兄的吩咐。”
那人迟疑了半晌叹道:“二娘平时最得教主的欢心?这次怎地也出了纰漏像她这样的人难道也会犯下什么不赦之罪么?”
只见这山洞四面都插着火把闪动的火光将山洞里各式各样的钟乳映得五光十色七彩艳丽。
山洞的中央正生着四大堆火火堆中有块很大的青石想必就是他们说的“祭台”了。
外面已是深秋但这山洞里却温暖如舂朱泪儿已热得流汗也弄不懂这些人为何要生这么多火难道他们特别怕冷么?
到后来她才现每个火堆旁都围着十来个雕刻得很精致的银匣子匣子里不时传出一阵阵奇异的声音宛如蚕食桑叶“沙沙”作响开始听的时候还不觉怎样听到后来朱泪儿只觉毛骨怵然全身养就好像有无数条小蛇在她身上爬来爬去一样。
但山洞里的人并不多连那活骷髅二师兄也不过只有六个。
这六人将朱泪儿他们抬到祭台上用一根银色的绳子捆了起来就垂手肃立在一旁谁也不敢再说话。
过了半晌只见那大师兄从一只七色的钟乳后走了出来身上也换了件银光闪闪的长衫手里还拿着柄摺扇远远看过去倒也风度翩翩可是等他走到近前等火光照上他的脸
莫说是人就算是鬼魅也不会比他这张脸再可怕的了他的脸本来不瘦但脸上的肉却也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下了一大半左边半个鼻子还是好好的右边半个鼻子却已不见上面一块肉还是好好的下面却连皮都没有了露出一块块灰中带青青里带白的骨头。
他的一双手竟也已只剩下四根手指右手三根左手只有一根其余的六根指头也已不知被什么东西啃光了。
这人看来就像是在一群饿狼的嘴里被救下来的。
但别人对他却似畏惧已极一见他走过来六个人都垂下头去连看都不敢看他陪笑道:“大师兄的吩咐小弟们都已遵命办妥。”
这大师兄“哼”了一声毒蛇般的目光在祭台上四个人面上扫了一眼忽然阴恻恻一笑道:“这些人也该醒了。”
他嘴里说着话“刷”的打开了摺扇在这四人的脸上各各□了□朱泪儿只觉一股异味传来令人作呕。
但她的头脑却立刻清醒再看俞佩玉、胡佬佬也吃惊地睁开眼睛只有银花娘还未回过神来。
这大师兄目光又是一扫咯咯大笑道:“想不到名满天下的胡佬佬今日竟也会落在我桑二郎的手里。”
他这句话刚说完胡佬佬和俞佩玉的神情竟都已镇定下来朱泪儿面上却故意作出惊吓之态大声道:“你是什么人?咱们怎会到这里来的?”
桑二郎也不答话却用摺扇指着她鼻子道:“你就是**宫主的女儿么?”
朱泪儿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赶快放了找免得后悔。”
桑二郎冷冷一笑道:“好个伶牙俐嘴的小姑娘但你若再说一个字我就敲下你一颗牙齿来。”
朱泪儿倒买真不敢再逞口舌之利了。
在怒真人、君海棠等人面前她无妨气气他们只因她知道这么人自持身份心里纵然恼怒也不会将她怎样。
可是这桑二郎却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在这些人面前她就犯不上吃这眼前亏了。
桑二郎又用扇子指了指俞佩玉道:“你就是俞佩玉?”
俞佩玉道:“正是。”
桑二郎盯了他半晌狞笑道:“果然是个小白脸难怪本教教下三位堂主都对你着了迷少时我若不让你这张脸变得和戎一样就算我对不起你。”
俞佩玉淡淡道:“阁下只望天下人的脸都变得和阁下一样是么?”
桑二郎目中立刻射出了凶光忽然一个耳光掴在俞佩玉脸上嘶声道:“你以为我这张脸天生就是这样子的么?告诉你……我我本来……”
他实在太激动竟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胡佬佬叹了口气道:“可怜的孩子你一定受过了“天蚕噬体”之刑才会变成这样子的是么?我老婆子可以想得出你以前一定俊俏得很。”
桑二郎喘息着冷笑道:“究竟还是胡佬佬见多识广竟连本教的天蚕噬体大刑都知道。”
朱泪儿忍不住道:“什么叫天蚕噬体呀?你脸上的肉难道都是被天蚕啃光的么。”
桑二郎阴森森笑道:“你用不着问我你自己立刻就要□到这滋味了。”
胡佬佬大呼道:“这姓俞的和这小丫头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老婆子和天蚕教也没有什么过节你要将他们两人弄死可不能将我老婆子也算上。”
桑二郎两眼一翻无论胡佬佬再说什么他都只当没有听见。
胡佬佬长叹了口气说道:“俞佩玉俞公子你不是很聪明的么这次怎会叫了辆恶鬼拉的马车来。”
俞佩玉也只有在暗中叹息那时他心里只惦念着朱泪儿的安危竟没有留意到这马车很奇怪。
朱泪儿瞧着他这模样眼睛也湿了咬着嘴唇道:“我知道四叔这全是为了我若不是我四叔也不会上当的。”
俞佩玉勉强笑道:“这不关你的事只怪我竟未想到天蚕教是绝不会放过银花娘的她
突听银花娘大喊道:“桑二郎你怎么将我也绑在这里了?快放我下去。”
她功力失去后体力实已比一个全不会武功的人还要脆弱别人都已醒了很久她却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桑二郎背负着双手冷笑道:“二姑娘现在你还想对我威么?”
银花娘怒道:“姓桑的你莫忘了你只剩下一口气时是谁救了你的。”
桑二郎道:“不错是你救了我的但若非你在教主面前说我调戏你教主又怎会令我受那天蚕噬体的苦刑?”
他目中又射出了凶光冷冷道:“何况你这次背叛了教主谁也无法再救你但你若能和我一样也能将天蚕大刑挨过去我念在昔日之情也会给你生路。”
银花娘一张脸早已吓得扭曲起来颤声道:“你算了教主就是我的爹爹他怎会要我受那样的酷刑。”
桑二郎冷笑道:“不会么?”
银花娘嘶声道:“他自然不会的你快放了我吧。”
桑二郎沉着脸道:“你可知道自从你瞒着教主偷了**宫的藏宝教主已令我在暗中盯着你了在李渡镇外那坟场中你若肯俯认罪束手就缚也讦还会罪减三等
他顿了顿接道:“只恨你竟仗着外人之力来与本教对抗由此可见你实已早有了背叛本教之心你此刻还有何话说?”
银花娘失声道:“在那坟场中原来只不过是你在捣鬼?”
桑二郎道:“自然是我若是教主自己你还活得到现在么?”
银花娘恨恨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人你果然是个畜牲。”
桑二郎狞笑道:“但现在你却已落在畜牲手里了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本教的追踪其实我一直在李渡镇外等着你直到你在大火中被俞放鹤属下抓住我将你救了来为了就是要你也□□我身受的滋味。”
他得意地大笑着接道:“但是我却也未想到这三个人竟会自己送上门来这姓俞的那时失魂落魄瞧见我就像瞧见救星似的却不知我正是他的催命鬼。”
朱泪儿叹了口气道:“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这只不过是你的运气不错而已。”